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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维诺隔着玻璃触碰这十几年没再碰面的模型，往事一件一件重现在脑海中。
他本以为自己都快忘记了父亲的模样，但此刻睹物思人，父亲的面庞却再次清晰的出现在记忆中。
“我还记得这里爸爸悄悄刻下了我的名字，他说以后每搬一次家都要做一个新家模型，把我们一家四口都放进去，送给我玩过家家。”
而此时的房屋模型中，曾经代表一家四口的小人早已尽数不见了。
“找到它很难吧？”傅维诺转身看他，突然伸手环上印常赫的腰，抱住他：“谢谢你。”
印常赫轻轻拍抚着他的背：“你开心吗？”
“这是今天最开心的事情。”印常赫的怀抱坚实而温暖，傅维诺往他怀里埋了埋，才垂着头分开。
“这个我带回家真的没关系吗？所属权现在在哪？”他弯下腰，隔着玻璃细致描绘曾经在蜀州的家。
印常赫一向可靠：“所属权在我这里，找个时间转移给你就行。”
“就这么简单吗？会不会需要上报，毕竟制作者冠名是我爸爸的。”他爸爸身份特殊，人生中制作的物品十分之九都被隐藏或者放在展馆了，像这种曾经在展馆里放过的，他不确定需不需要上报。
“我已经上报过了，没事。”
二人在停车场呆得太久了，关上后车门，他们重新回了车上，傅维诺激动的心情还没平息，上了车还忍不住回头去看后车厢的模型有没有固定好。
印常赫按住他的身体，没有阻止他忍不住往后移的视线，拉着安全带给他系上。
傅维诺感受到空间收缩的压迫感，转头时印常赫正微微探身，眼眸微垂，认真地给他将安全带插上。
除却前两次见面时能感受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肃，印常赫从不在他面前端起架子。
他总是不动声色的包容着自己，即便自己回避逃离，也坚定不移。
这真的值得吗？
不知道是一时冲动还是情感摧动，在印常赫离开前，傅维诺靠近他，在他脸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印常赫愣住，看向他时眼中带着几分讶异和愣怔。
“印先生，你不会对我一直以来的回避而生气吗？”傅维诺问出了一直埋在心里的问题。
他其实想问印常赫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但这句话说出口还是太难听了，他不觉得印常赫是会有这种想法的人。
印常赫坐回驾驶座，听他说完，不假思索道：“为什么生气，你也有自己的考量，这很正常。一直回避，也许是我还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不是的，你已经很好了。”
原因有很多，傅维诺自己都数不清楚，也说不出最大的原因是什么。家庭门第、身份地位、涉世观念……加上他自己的一些心理原因。
而安全感，印常赫给他的已经很多了，他是个可靠的男人，在他身边，傅维诺能完全放松自己。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很开心？”印常赫打开车内灯，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
傅维诺摇头，和他对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了一口气。
“印先生，你之前说的追求还作数吗？”他紧张地抓紧自己手指，拇指往食指上挤压保持大脑清醒。
“当然，诺诺，不要那么用力扣手。”印常赫先斩钉截铁，随后关注到他又开始这个不好的习惯，及时阻挠。
傅维诺听话的松开手，目光却没离开印常赫的脸。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关注印常赫的微表情。
“那如果我现在答应呢，你接受吗？”他紧盯着印常赫。
出乎意料，印常赫没有立刻确定，也没有露出愉快兴奋的神情，而是反问道：“是因为今天我送了你这个礼物？”
傅维诺讯速摇头：“不是的。”
“诺诺，我不希望你是出于回报的念头而答应我的追求，我希望我们是因为心意相通而在一起的。”印常赫略微压低了些眉梢，认真到有些吓人。
傅维诺紧张状态下扒拉着安全带，不知何时按松了锁扣。
“不是的，我不是因为这个而答应的。”他咬了咬下唇肉，面上有些为难，似乎羞于解释。
“那是为什么？”印常赫似乎是必须要亲自听到那个原因。
现在傅维诺不觉得他是在说教了，他觉得印常赫一定是已经明白了原因，正在诱导他说出来。
刚刚的直白就快花掉他所有力气了，即便是在只有两个人的车厢内，他还是觉得难以启齿。不过看见印常赫温柔看着他，暗含期待的双眼，他又觉得只是一句话而已，其实没有那么困难。
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傅维诺抛出脑海中的纷纷扰扰，将心意剖析：“因为我对你，也很有好感，就是喜欢。”
“我喜欢你。”印常赫接着他的话，像是在帮他补充完整，又像是在表白。
傅维诺整个头像被放进桑拿房中似的开始升温。
“诺诺，你是认真的吗？”印常赫嗓音似乎有着魔力，轻易抓住傅维诺的心神。他不知何时也松了安全带靠近了傅维诺，二人之间只剩下一尺距离。
傅维诺此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感受，不知该作何表达，却又被他的目光吸引，只好点头。
印常赫抬手，拇指轻轻擦过傅维诺白皙柔软的脸颊，视线滚烫，描摹着傅维诺的五官。
呼吸靠近，傅维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像是曾经嗅到了印常赫的信息素一般开始大脑发懵。
他都准备好了第一个亲吻会遗失在这一刻，但最后脸颊贴在了印常赫布料有些硬的领口上。
“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了吗？”这一刻，傅维诺感觉印常赫对他和之前又不一样了，声音的温柔与以往都有所不同。
傅维诺伸手抱住印常赫的背，嘴角缓缓上扬，依赖地往印常赫的肩上靠了靠。
“嗯。”
经过了艰难剖析心意的环节，二人进入情侣关系的速度似乎都很自然迅速。
除了牵手接吻和标记，之前二人的相处似乎和情侣也没太大区别。
傅维诺脑海中还想着刚刚二人交错过一瞬的鼻息。
他闭着眼睛问。“印先生，你刚刚想亲我吗？”
手下的身体一僵，傅维诺弯起嘴角，心中有些小小的雀跃。
他从印常赫肩上微微离开，和之前一样，屏住呼吸靠近印常赫的脸颊，印上轻轻一吻。
印常赫也屏住了呼吸，分开时，四目相对，视线交织，他眸色在眼睫遮挡下加深，放在傅维诺脑后的手也微微使了点力。
“太早了。”印常赫目光没有离开过他的脸，但显然一直克制着，没有继续动作下去。
傅维诺干脆红着脸推开他，默默系回安全带。
他说早那就早吧，反正自己也不急。
印常赫打开车窗透了口气，车行驶时风灌进来，将内部的燥热全都吹散，二人浮躁的心才渐渐冷却下去。
傅维诺理智也回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单身了，而有了一个男朋友。
他扭头看了好几次印常赫，心中多少觉得新奇，又很茫然于这个初次涉足的领域，怕自己弄得一团糟，纠结几次后出声。
“我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事情可能不太懂。”
言下之意印常赫能理解，他也没有更多的经验。
“没事，我们慢慢来。”
傅维诺一路上不断从车窗和镜子中打量印常赫的神情，直到到了家门口，他才在印常赫的呼唤声中反应过来，下车去搬模型。
这个模型不小却也不算大，摆在家里客厅刚好，只是较为珍贵，二人都没有轻易动手。
傅维诺回屋里拿了个小推车，在上面放了块木板，二人将模型小心放在推车上往屋里推。
“就放客厅？”
“嗯，云潇看见了也没事，做这个时她还才刚能走路呢，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这是爸爸和我做的。”
“以后阿姨总能看见的，到时候你怎么回答？”
“我妈妈醒的时候，说不定我们也已经公开了呢。”他声音小，但恰好能让印常赫听见。
印常赫面上带出笑意，动作时更加迅速，几下就把屋里收拾好了。
本以为云潇下班还有段时间，结果傅维诺刚给印常赫倒上杯水，门口就传来云潇朗声呼唤：“哥！我回来了!”
二人还坐在一起，膝头挨得极近，冷不丁就被云潇撞上了，傅维诺立刻像弹簧一般弹开。
“云潇，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傅云潇看见印常赫也在，对他挥了挥手打招呼。
“老板娘来了，今天客人不多就让我提前回来了，还送了我个小蛋糕。又见面啦！”她对印常赫打招呼。
印常赫瞥了眼坐到沙发尾端去的傅维诺，对着傅云潇点了点头。
“你们有事在谈吗？那我先上楼了，不打扰你们。”傅云潇接了杯水就准备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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