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贪狼
作者:剑林诗侠
Tag列表:原创小说、BL、长篇、完结、双性、权谋、强强、生子、骨科
简介:耿直呆瓜小将军v蛇蝎美人摄政王
昭王权倾天下威加四海却怀上了战俘的孩子
**预警:**
·受非处(幼年被侵犯,成年豢养面首)
·会来大姨妈
·有孕期行房
灞州樊县外一片黄土,依稀可以看出去年与姜家军厮杀的痕迹,尚有些临江阵的遗骸埋在土里,被风沙渐渐刮没了锋刃。
第一次在此地见到姜辞,原只想着俘获一个小将军回去慢慢策反,最后为他所用。
任谁都没想到会发展成如今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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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
姜辞v容毓
**背景:**
朝代架空,借鉴三国。
朝堂军事权谋向。
第1章 贪狼·1 东楚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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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狼·1
“横马八丈长枪,勘破星罗玉斗。着狼烟北望,尽付一捋长笑。
金戈百年无休,苍茫碧海悠悠。问庙堂草莽,淋漓杯酒情豪。”
酒肆里一记醒木落桌,“啪”,说书老者目光一扫座下,捻须笑道:“诸位客官,让我们书接上文——再说一回!”
话语落,四下里的喝彩声却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听完这一折,便将酒钱丢在桌上,匆匆走了。不一阵子,原本就没坐满的厅堂里看官更少。
座中有位后生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隔壁桌:“兄台请教!这老先生妙语如珠、声亮遏云,端的是个名角,怎么来听的人这么少?”
旁座见问,低低笑了声:“听您的口音,是西尧人?”
“是。家做药草生意的,常来东楚跑商,就说这帝都长乾也到过无数遭了。”
“常客!”那桌笑着抬了抬酒碗,这西尧草药商后生忙端了酒应他,只听他道:“既如此,想必你当听说过本朝监国摄政的王爷,昭王殿下的名头吧?”
西尧草药商后生道:“岂有没听过之理!我听闻这位摄政王自幼由前朝老臣桑启桑阁老教导,十四岁掌政,人品贵重,疏阔隽雅,览群书、知军法,还精通些奇门机巧之术,颇有先王遗风。”
听他对本国之事颇有了解,另一桌有位喝得醉醺醺的佩剑侠士模样的人也来了兴致,插口道:“不错。昭王殿下不仅通晓朝政,更懂行军领兵之道。前些日子,西尧和东楚在灞州一战,殿下亲征压阵,不过数日大破尧军,不仅斩获城池,还俘虏了尧军一员虎将。今儿这老先生的故事,讲的便是这场灞州之战。你算是采了鲜儿了。”
话头兜转着忽然指向了自己的母国,西尧草药商脸上有些挂不住,面色沉了些,那侠士吃多了酒没察觉,自顾自道:“我还听闻,这位摄政王和当朝陛下之间并不如外人看着那般和睦。他叔侄俩啊,暗里较着劲哩!”说着他拎起酒坛子灌,酒水大半从嘴角漫了出来。末了,摇摇晃晃站起,掏了一把钱,也没数,叮叮当当丢在桌上。
“知晓这些人匆匆忙忙往哪出赶么?直午门!老皇帝假‘玉带诏’联合几个朝臣,想借灞州战役置昭王于死地呢!”那侠士边说着,走路一步晃了三晃。
摇摇摆摆挂着剑走出去,还听见他嚷声:“告示早贴出来了,传遍长乾都街头巷尾。今日未时三刻,直午门,昭王要大开杀戒嘞!”
离行刑时间渐近,酒肆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老先生说完最后一回,向堂下作了个揖,便也收摊回去。
时至隆冬,白雪纷纷如飘絮,屋顶檐角到花木亭台,白茫一片,色与天同。雪大约是世间最洁净的物事,将污淖能洗白,将鲜血能掩去。这玉一般的色泽落将在直午门长年被人断头血浸透的地面上,却将一片刑场粉饰得好似云端。
直午门是个百步见方的法场,一处刑堂,底下黑压压跪了四五排的人,披发囚服,挨个头顶都插了块牌子,写着每个人的名姓和大大的“蛊惑君上、扰乱军心”几个字。每人身侧都有个刽子手皮袄麓裘地立着,手里钢刀掩映雪冷。
不远处直午门旁、城楼上,都聚集了来观刑的群众,有些认出了跪在地上的人,却盯着罪名窃窃私语,更有些人好奇地向着行刑大堂主座这儿张望。
“回……回宫去吧……”
刑堂上设了个龙椅,华盖金案,为了防寒,特铺了厚厚的貂皮软垫,上头坐着个形容瘦小甚至带了些病态的帝王,裹在一袭玄色龙袍里,肉眼可见地战栗。
他畏畏缩缩往直午门的东门看了眼,像是等谁,冠上的冕旒抖得沙沙响。
见没有人理睬,他顿了顿,又大了点声对旁边的內监道:“朕说,许是昭王今日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更何况这么冷的天,他也未必会来。莫如我们先起驾回宫吧!”
內监恭顺地行礼:“劳陛下再耐心等等!昭王殿下没发话,您可不能就这么回宫啊!”
“你……你们……”被晾在寒风中枯坐许久,楚王心下耻极,指着內监的手指都哆嗦,他咽声道:“好,好啊!你们现在敬服昭王,远胜于朕,他虽是掌政王爷可朕……朕方是这大楚的主君,你们竟然如此待朕!真是好得很!”
內监见楚王生怒,从礼地跪下,却面色如常。
“朕就知道,留着这个怪胎早晚会是祸患,朕一早就知道!当初朕就不该一时心软,碍于蓁淑妃之情留他到现在。眼下他谋夺了朕的朝政,侵吞了大楚的军权,现在还——”说着他往堂下看了一眼。
乌泱泱跪着的,是朝中仅剩的几个旗帜鲜明维护他的宦官朝臣。
灞州之战前,他们接到了自己御笔亲题的“玉带诏”后,曾暗中集聚到揽微宫的养安殿内,密谋多日为他设计诛杀昭王重掌江山。却不料一朝事发功亏一篑,被昭王连根拔起,几乎要断了他所剩无几的根基。
“若非有小人临阵反叛,哪有他容叙轻今日张狂!你们,你们这些背主忘恩的东西,一个个也得给朕去死!朕要把你们凌迟处死,挖心剖肺方解心头之恨!”说着说着楚王发起怒来,挥手一扫将金案上的瓜果酒水全扫到地上,盘子梆地砸在內监额角,顿时青了一块。
楚王犹嫌不足,站起身正要将案台一脚踢翻,忽然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不大,却如此时的三尺冰雪般清冽醇冷,又似夹了一丝丝梅香。楚王脸色倏地巨变,登时僵在原地,条件反射地腿一软,跌坐到龙椅上。
随即,那道清泠温润的人声切了进来,像是冰刀划入墨间,冷极净极。只听他温声道:“大雪天的,这里倒是热闹。看来本王来得正好啊!”
跪在一旁的內监眼睛一亮,抬起头来,宣:“昭王殿下到!”
一辆雕车从东门缓缓驶进来,四匹高头马牵着,用雀翎狐皮做帐幔,四角挂了米珠翰玉织成的绦子,合着门前一只蝶状风铃,走起来清脆入耳。马车旁若无人行入场中,仿佛没见着那些阶下囚般大喇喇自他们跟前辗过,最后停在龙椅金案前。
车夫挑起帘子,暖轿厢内一个穿着红衣赤氅的清贵公子,笼着月白色兔绒袖套,直直看向楚王,笑容温和谦恭,却并无丝毫温度。
昭王,容毓,字叙轻。东楚国摄政王,昭岚军主帅,统军大都督。
他凤目微眯,朱唇浅笑,软糯糯一声:“侄儿给叔父问安。”
人物昳丽,品貌卓绝,礼数又周全,甚是讨喜。
【本章完】
第2章 贪狼·2 玉带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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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没来由地咽了口口水,强笑道:“毓儿来啦!”方才颐指气使的模样早消失无踪,往前欠了欠身:“朕原想今日天寒地冻,你又体弱畏寒,正欲差人去昭王府接你呢!”
“有劳叔父费心想着。”容毓点头客套了几句,没有行大礼。早有内官替他在龙椅右下设座,容毓假意推脱一番,终究盛情难却地在天子近旁坐了下来。
楚王偷眼看着被自己扫了一地的碎盘子,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容毓。容毓倒是神色自如,叫人再将吃食酒品换上,往酒樽里到了盏热热的“皋兰月”,一樽推到楚王跟前,一樽自己执了,道声:“请!”
滚烫的酒意从咽喉烧到腹内,容毓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洇出的温热,这才像是觉察到什么似的,将眼波转向刑场。
“哟,这儿怎的跪了这么些人!”他半真半假地拿袖子掩了口,讶异道:“他们是谁,都犯了什么错,叔父可认得?”
楚王如芒在背,喉咙滚了滚,说不出半个字。
容毓凤眼凝神,远远地将他们脖上的牌子读了出来:“‘蛊惑君上、扰乱军心’,啧啧啧……这罪名可不小啊,该怎么罚呢?”他朝楚王亲昵地微靠了靠:“叔父,您是天子,您说!”
“这……这……”楚王抖得像筛糠一样,思量再三,陪笑着道:“都是些老迈旧臣,一时糊涂罢了。削去爵位撤了俸禄,贬为庶人,也就是了!”
容毓摇头笑了声:“那不成!试问有谁不知,我昭字旗下向来治军严明,容不下任何丝毫扰战滋事之人。更何况,这些人趁我拒敌灞州与尧军厮杀胶着之时,背地里使足了绊子。不仅害得我军险些战败,甚至连侄儿都差点回不来见您!”
说着,他将酒樽一放,意味深长:“倘若他们奸计得逞,我们兵败灞州,白白失了十数个州郡,那将是谁的过错呢?”盯着楚王半晌,他蓦地笑了起来。
“叔父,根据国法军规,乱朝纲者,当如何?乱军心者,又当如何?”
楚王将头埋得很低,声音也低得几不可闻:“据大楚律法,霍乱朝政、滋扰行军,应当,应当……杀,无赦。”他咬紧牙关,齿根几乎要被磨断。
容毓闻言,从容抿了一口烧酒,将一只手从绒套里抽出来,扬起,柔若无骨。
他手修长如竹,又白皙如玉,关节指尖出依稀透出些肉粉色。悬在半空中,轻轻巧巧向下一点,仿佛贵公子听到顶好的乐曲,一时兴起应和了一下鼓点。
霎时间法场上刽子手横刀高高扬起,往手底下人的脖颈上干净利落挥了下去。
不过眨眼,血如泼墨般染尽刑场雪白的地面,数十颗人头齐刷刷落地,腔子里喷出的热血在冰天雪地中热气蒸腾,不同人的血液相互交融着,头颅滚动着撞到一起,不一会儿都冻在地上凝结成了一个整块儿。
楚王吓得惨叫一声,从龙椅上一跤跪倒,手脚发软得几乎整个人要瘫到桌子底下。
容毓却好整以暇地差人将陛下扶起,半搀半按地弄到龙椅上,他走到身后去搭着楚王的肩背轻抚,笑道:“叔父安坐。”
楚王的冕旒有几根被剧烈晃动得纠缠起来,容毓轻轻给他顺了顺,声调一如既往地柔:“戏尚未看完,叔父怎能就先醉了呢!”
他把一双秋水似的星眸看了下去,见法场上并不是所有囚犯尽皆斩了,尚留一个,跪在那里眼睛涨得通红,将自己的下唇都咬出了血来,横眉冷对望向他。
容毓轻笑,一双柔软的手在楚王肩上捏了捏,捏出他一身鸡皮疙瘩。随后信手将大氅脱了,丢给旁边的内官,笑盈盈走了下去,一步一摇,风情万种。
“这位是木玄将军不是?”容毓径直走到那囚犯跟前,似笑非笑。
木玄总算抬起了眼,方才钢刀没有落到颈子上,可耳旁听得皆是问斩的声音,首级噗噗往下掉,四下里都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仿佛死过一次,背上皆是冷汗,看向容毓眼底尽是怨毒。
“啧!”容毓掸了掸袖子,惋惜道:“木玄将军是难得的将才!记得先帝当年攻双沙、破金陵,将军都随军出生入死,战功赫赫。就连我,之前对木将军都敬重有加。只是,可惜了……多年军功,却一朝毁于你一念之差”
木玄多日水米未进,口唇干枯,哑着嗓子道:“成王败寇,没什么可说的,要杀要剐痛快些。我木玄一生忠孝,断不会屈服于你这等奸佞罪臣!”
“奸佞?罪臣?呵,木将军忽然给扣了个好大的罪名。”容毓走近几步:“叙轻冤枉!”
嘴里喊着冤,面色却一霎冷了下来,声音淬着冰。
“冤枉?呸!”木玄冷笑道:“你挟持陛下、私掌朝政、谋夺军权、滥烧国库,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
容毓冷声,针锋相对:“笑话。我道你是前朝老臣,当有什么高论,谁知竟愚昧如此。口口声声喊着罪臣,那你等刻意延误我军粮草、向尧军传送我军战略图纸、散布流言乱我军心的时候,怎没想过自己才是罪臣?”
他始终背对着楚王,除了木玄,没人见他悄悄将手笼进一侧衣袖,握住了一把匕首刀柄:“本王行事如何,后世评说自有公论。而你们——尔等这鼠目寸光之辈的一时糊涂,险些断送我数万将士性命。”
说着,容毓又靠近了些,两人身体似乎要贴到一起,像是在耳语,却每一句话叫楚王听得清清楚楚:“似你这等人行事,无人在背后主使是成不了气候的。你说,是谁指使的你们?你们在朝中尚有多少同党?告诉我。告诉我了,兴许我一时高兴,便放了你也未可知呢!”
他低声轻语,声音带着种媚蛊的意味,像是绒绒的鹅毛挠到人心底里一样。
“陛下深得人心,我想,诏书所涉之人,应该不止倒在刑场上的这些吧?还有谁?他们都是朝廷栋梁,我身为小辈,理当去拜会才是!”
木玄难以察觉地一颤,他感觉到肚皮上凉凉的贴了个硬物,薄而锋锐,堪堪就要将他开膛破肚。
楚王半边屁股黏着龙椅,紧张地攥紧了袍袖,看向木玄,眼睛一眨也不眨。
“或者我问得再清楚些——那条指使你们戕害昭岚军的玉带诏,在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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