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飞在温言琛的面前:“方亦歌跟温震海之间不会相处融洽。”
温言琛对着镜子抚摸过脸上的巴掌印:“老爷子对温震海一直不满意,之前重心都放在我身上,知道我不是温家的骨血后,才又把目光放在了温震海身上。”
“上辈子因为宿主的介入,温孙两家的老人一直对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很是厌恶。”
“那这一辈他们会喜欢他的。”
404从执行任务以来,他的每一任宿主都不会按照前世的轨迹出牌,哪怕第一任宿主在第一局中胜了大半,却还是扭转乾坤成了真正的赢家。
它没办法猜测到温言琛这样做的意图。
却能感觉到对方所行的每一步,对他自己都是有利的。
一周的时间。
温言琛都会让方亦歌来学校的琴房练琴,四手联弹,分配给方亦歌的只是几段简单的音符,哪怕没有基础,依靠肌肉记忆,等到了那时候也能很完美地呈现出来。
同时,他也会教方亦歌一些富人圈的礼仪,和红酒的鉴赏,虽然都皮毛,但是想要讨温老爷子开心,这些就够了。
家宴当天。
温言琛带着方亦歌去试正装,原本黑黑瘦瘦的人,穿上深灰色的西装,五官英气逼人,倒还真有了富家少爷的做派。
“别在爷爷面前抖脚,吃东西别吧唧嘴,老人家不喜欢的。”温言琛说着为方亦歌系好领带。
方亦歌望着温言琛的脸久久回不过神来。
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配上温言琛这张本就不俗的脸,连简约的款式,都仿若穿在仙子身上的盛装。
久久没等到方亦歌的回话,温言琛轻轻抚平对方衣服上的褶皱:“紧张了?”
方亦歌怔愣了片刻,喉咙干得不成样子,不知怎么了,连回给温言琛的一声嗯听起来都有些变调了。
温言琛轻笑,手拽过方亦歌的领带,将人拉扯到眼前:“怕什么,有哥哥在呢。”
方亦歌慌忙地回避开温言琛的眼神:“你别这样看我。”
“怎么了?”
“哥,你眼神太勾人了。”
温言琛微愣了片刻,忽而笑了,他松开方亦歌的领带,指腹轻轻将捏皱的领带碾平:
“跟我在一起都这样,真不知道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该怎么办。”
方亦歌舔了舔干裂的双唇:“你勾人,跟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有什么关系。”
“行,那你听见我一开始跟你说的了吗?”
“别抖腿,别吧唧嘴,你教过很多次了。”
温言琛捏了捏方亦歌的脸颊:“知道了,就刻在心里。”
方亦歌点了点头。
家里的人陆陆续续出现,温言琛就带着方亦歌在二楼的琴房练琴。
这首歌是温老爷子和死去夫人的定情曲,对温爷爷来说意义非凡,很快这首曲子就把楼下还在跟温震海谈事情的老人吸引了上来。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黑色钢琴上,橙光色的柔光勾勒过方亦歌英气的轮廓。
方亦歌的模样长得和温爷爷年轻时候很像,对老人来说,看着亲孙子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由湿了眼眶。
当钢琴声戛然而止,老人布满皱纹手的搭着方亦歌的肩膀,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
“是言琛吗?”
方亦歌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温言琛,温言琛只是对他浅笑地点了点头,示意他顺着老人的话往下说。
毕竟温言琛这个名字,是温老爷子亲自给他的孙儿取的,只可惜,老爷子想了很久的性命,最终落到了一个和温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
“亦歌,方亦歌。”
老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没把名字改过来。”
方亦歌笑了笑:“爷爷,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我挺喜欢亦歌这两个字。”
“就算叫亦歌,也不该再跟那歹人姓,走,跟我去找你父亲,我倒要好好问问他,怎么那么久了,还没有把你的姓改过来。”
方亦歌被温老爷子拉着下楼,他焦急地看向温言琛,正打算在温老爷子面前提一提这个假哥哥。
逆着光,温言琛的手指落在唇边,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后,又笑眯眯地对他挥了挥手。
待温家的人走远,琴室里只剩温言琛一个人,坐在钢琴旁,轻轻抚摸过上面的黑白琴键。
“宿主,你这么帮方亦歌,只会让你更快被温家排挤出去。”
温言琛重重按下几个键:“我融入过他们吗?”
“所以宿主把宝压在了方亦歌身上。”
“他得到温老爷子的喜欢,势必会让温震海有所警觉,温震海从来没有想过把他身上的这份留给我,或者留给方亦歌,所以他一面让方亦歌怨恨我,一面又让我嫉妒方亦歌。”
温言琛深吸了一口气,把琴盖放了下来:“这一世,换作温震海和自己的亲儿子斗了,我身体不好,比起去做与蚌相争的鹬,更适合去扮演最后坐收其成的渔翁。”
“宿主,你恨方亦歌。”
“谈不上恨,是嫉妒。”温言琛看向系统,“他这一辈子,还能有一人让他知道被喜欢,被在乎是什么样的。”
第70章
这场属于温家的家宴, 温言琛识相地没有参与,而是找了个空档离开家去探望病中的岑烨。
对于上一世的背叛者,大家之间谈不了感情, 但还能谈利益。
至少在彻底翻脸前, 能利用到岑烨的地方还很多,在另一个棋子羽翼丰满之前,他没必要这么早就将岑烨舍弃。
特别是少年人的感情比成年后需要考虑各种利益关联时,要真挚的多,有些时候只需要给对方一颗小小的饴糖, 那些微不足道的伤害,就能被轻松磨平。
岑烨才开始心里还气着, 气温言琛明知道他因为真少爷受伤, 还请了好几天的病假, 可是都没来探望一下自己。
哪怕是这样,只要对方软下语调为他受伤的地方涂抹药膏, 他的心就硬不起来。
岑烨别扭地偏过头:“他嚣张到连我都敢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
“你别不好意思说, 等我好些,一定找人给你出气。”
温言琛垂眸将剩余的伤药放到了应急药箱内:“这么多年是我占了亦歌的身份, 他现在既然回来了,温家的一切就都该是他的,你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我不希望你去针对他。”
岑烨狠狠捶打了一下床铺:“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人欺负。”
“算时间,温家的家宴应该快结束了,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温言琛说着将药箱放在柜子上, 正要离开,岑烨就赶忙从床上下来,抓住了温言琛的手臂。
“言琛,真少爷回来后,温家是不是……”
温言琛浅笑打断道:“没什么的,爸因为亦歌当年被绑匪偷龙换凤的事情对我心存芥蒂,我能理解,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当年的三个绑匪中,究竟谁是我的生父。”
话说到这里,温言琛垂下眼帘,连脸上的笑容都泛着一丝苦意:“我不敢,我怕温家会更讨厌我,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人,哪怕是活着都要比别人费劲。”
“我帮你!”
温言琛抬眸望向岑烨,眼睛湿漉漉的:“算了,如果被温家的人知道,我怕他们多想。”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保证,找你生父的事情,一定不会让温家人知道。”
离开时,温言琛将几根带毛囊的头发交到岑烨手中。
返回温家时,温家的家宴已经散了。
安静的客厅里,只有还没有散尽的烟酒气在无声地描述着温家阖家团圆的热闹画面。
温言琛换上家居鞋,边脱着外衣,边往屋内走去。
“温言琛。”
熟悉的声音,使他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时,正好与坐在沙发上喝酒喝得两颊通红的方亦歌四目相对,见状他无奈地轻笑了一声,转而去厨房里给方亦歌泡蜂蜜水。
“你去哪了?”
喝得已经有些醉了的方亦歌,跌跌撞撞地跑到厨房门口,双手像是树袋熊般攀着门框。
温言琛:“爷爷见到你正是高兴的时候,你当年被偷龙转凤的事情,跟我亲生父母脱不了关系,我出现只会扫了他的兴。”温言琛双眼微阖着,手中的银勺匀速搅拌着玻璃杯内黏稠的液体。
“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
温言琛浅笑着将蜂蜜水递到方亦歌跟前:“你不应该在家宴上喝那么多酒的。”
方亦歌接过蜂蜜水仰头喝下大半杯后,捏着手中的杯子,一脸严肃地看向温言琛:“那都是上一辈人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如果你之前的养父,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还会这样想吗?”
方亦歌怔愣了片刻,答道:“会!”
“你犹豫了,我从来不奢求身为受害者的你能够释怀这些年在你身上的不幸,如果我身上真留着和你仇人一样的血,你应该恨我的。”
温言琛走到方亦歌面前,掌心覆上方亦歌的肩膀:“亦歌,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心中有愧,温家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说完,他弯起唇角,朝着方亦歌抱歉地笑了笑,才转而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方亦歌木讷地转过头。
眼前的人因为身体的缘故,背影看上去单薄消瘦,好像轻轻一触便会碎掉。
走廊上的阴影逐渐将温言琛一点点吞没,方亦歌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小半杯蜂蜜水,眼中情绪复杂,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日子里。
温言琛这个哥哥一直都在尽心尽责地引导方亦歌,还为了方亦歌转校的事情帮他转圜,打算亲自教方亦歌的课业。
在这中间温震海用帮方亦歌奶奶下葬的事情威胁过,而温言琛用这些年在温家存下来的积蓄,为方亦歌的奶奶买了城东那边的墓地。
临近生日会的前一天,方亦歌拉着温言琛,带他认了认墓碑上的照片。
“如果哥真的是养父的孩子,我想奶奶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温言琛看着墓碑上笑容慈爱的老人,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方亦歌在墓碑旁坐下,用毛巾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照片:“这段时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没那么好过。”
“当年绑架的事情,跟我的生父脱不开关系,这些日子爸一直在提醒我,虽然是上一辈人的事情,可一想到,我体内流着罪犯的血,我就没办法不恨我自己。”
方亦歌紧抿着双唇,抓住温言琛的手腕:“哥,你没必要耿耿于怀。”
温言琛浅笑着转开话题道:“明天生日会的正装试过了吗?”
“还没有,这样一板一眼的生活挺枯燥的,这段时间你也看见了,学高中的知识对我来说太吃力了,我看我以后只适合在温家做个米虫。”
温言琛揉了揉方亦歌的头发,笑容宠溺而无奈:“你觉得开心,不管怎么选,哥哥都会站在你身后。”
这段时间,方亦歌早已沉浸在兄友弟恭的假象里。
假少爷没有夺权,而是怀着当年方亦歌被偷龙转凤的愧疚,一直尽自己所能对他好,为他铺路。
对温震海来说,两兄弟的关系越是亲密无间,温震海就越坐不住。
温老爷子更想趁着这次机会,把他手中一部分股份当作生日礼物送给方亦歌。
这件事让温震海更急切地想要与温言琛单独见面,可温言琛这些天跟温震海的时间是错开的,温震海很难私下与温言琛有联系。
一直到生日宴当天。
与温家交好的宾客,都到了现场温震海才找出与温言琛单独相处的机会。
温震海和温言琛站在酒店较为偏僻的一角。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温言琛的面前:“里面有十万块,省着点花,足够你上到大学,真正的温言琛已经回来了,你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我的孩子更难受,父子一场,我也不想让你在生日上难堪,自己走还体面些。”
温言琛看了一眼温震海手中的银行卡,讥讽道:“当初买我回来,也是十万吧。”
温震海浑身一僵,突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你在胡说些什么!”
“急了?温震海我是不是绑匪的孩子,你心里最清楚不过。那么急着来挑拨我,是怕老头子真把股份交到方亦歌手上,对吧?”
温震海抓着温言琛的衣领,将人狠狠抵到了墙上:“我说你是罪犯的种,你就别想洗脱,温言琛明人不说暗话,你把药放在方亦歌杯子里,我会安排几个人跟他发生关系,到时候老爷子撞破方亦歌私生活混乱,我可以给你一千万,不然回到方亦歌的养父身边,你猜你多久会死?”
温言琛冷笑:“我什么时候会死,我不清楚,不过趁着今天生日会那么热闹,不如就当着宾客的面,让大家知道你十六年前都做了些什么。”
听见这句话温震海顿时变了脸色,扬起拳头狠狠砸在温言琛的脸上。
成年男子的体型本就比少年人高大,加上温言琛久病缠身,没多久,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温震海整理了一下衣服,让保镖把昏厥过去的温言琛关起来,便转身朝着宴会厅走去。
换好正装的方亦歌在宴会厅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温言琛的身影,见到温震海走进宴会厅,径直走向温震海的方向:
“爸,你见到我哥了吗?”
温震海故作慈爱道:“言琛说他不来了,之前做的DNA报告已经确定,你养父就是言琛的亲生父亲,他说他想回去自己家。”
“那是个疯子,要是喝醉了酒,对他动手,他怎么吃得消,我现在就去找他。”
温震海赶忙拽住了方亦歌的手臂:“我已经给了对方一大笔钱,他答应以后会好好照顾言琛的,等温家的事情结束,你还可以去看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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