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小时,另外一组也回来了。他们的情况跟他们一样,有一把利斧在天上来回地走,想要砍掉他们的头。
又一会儿,愚者和祖兰也回来了,他们希望能躲过一劫,便学着鬼鬼不去做任务。没想到真的没事发生。
琴琴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就算被叫了魂,只要别去做任务,就能活下来?”
她这样说完,阿楼道:“可是鬼鬼死了。”
琴琴:“所以是当天没事,第二天才会有事?”
林漾青思考其中的关联,也许是这样。愚者他们误打误撞地没去,可以说是暂时逃过了一劫。
但明晚肯定逃不过。
大家讨论了一下,就先睡觉了。
次日醒来,大家便去找老头,问他降术师的事情。
老头刚开始还嘴硬,说自己不知道,直到林漾青把这本书扔到了他的面前。
老头才松嘴,“我们村曾经是迷信过巫术,但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周凛道:“所以你们真的不知道?”
老头看了他一眼,“真的不知道。”
他们都感觉这老头在撒谎,他就是不肯说。
林漾青想了想道:“如果你不知道,可以,跟我们去徐寿家一趟。”他说完,周凛几个人就来拉老头。
他这样一说,老头抖抖索索道:“你们干吗啊,那里邪门得很,你们不要命我还要命呢。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们,你们倒好,天天想祸害我!”
几个大学生围绕着老头,扒他的胡须,“让你说,你就说啊。”
“我们不好,你也别想活。”
他们似乎忘了这些都是世界里的人,活着还是死了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老头道:“你们真的要听,是有那么一件事。以前村子降术师挺多,后来就没了。只有村尾有个叫徐麻子的,他很厉害。以前还收过徒呢,就是徐寿的大儿子。后来,两人师徒翻了脸,原因大家也不知道。……然后就发生了那桩惨案。现在那徐麻子也死了,就昨晚让你们守着的这么多人,徐麻子也在里面。”
愚者道:“那如果被种了降头,还可以解吗?”
老头嘿嘿一笑,“那可难说,这玩意邪门得很。谁敢啊。我给你们的忠告都是最实在的,你们啊,老老实实地守好这三天,能过去的就过去,过不去的自然就过不去。你们自求多福吧。”
年轻气盛的可乐哥立即就坐不住了,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自求你妈的福,把他们骗进来当猪杀?还自求多福。你自己怎么不去守啊,让我们守?”
老头也不烦躁,嘿嘿嘿地笑着,笑得可乐哥头皮都要发麻了。
都说这村子的人都巫术,谁知道这老头会不会?
万一他在撒谎呢?
林漾青问:“所以我们只要守好这三天,就可以了,是吗?”
老头道:“是啊。让鬼东西吃个饱,你们啊,就可以安全离开了。”
三天结束就会出现生路,果然还是跟之前一样,是一个献祭的过程。
现在已经死四个人了,新人三个,老人一个。
第三天应该还要吃两个。
他们问好回到自己的屋子,周凛跟林漾青道:“徐老头就是那个徐麻子。”
林漾青:“怎么说?”
“不然他不会知道那么多规则,还都是救命的规则。至于那些火化后的尸油,我猜他是想拿来自己用。”
林漾青:“如果他真的有心帮我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叫魂这一件事呢?”
周凛的脸出现些冷漠的表情,“当然是把我们当替死鬼,死的村民太多了,还有那徐寿一家,这么多怨气总得想办法疏散。”
林漾青想,是了,给生路,又不给他们生路。能遵守就好,不遵守也随他们去。
“这样看来,这些降术师也是亦正亦邪,他们因为是村民,想守护自己的村子,同时又不得不拉外人下水,减少伤亡,又因为存着一点善意,为我们指点迷津。”
周凛道:“可以这样说。”
“那今晚我们怎么说?熬过第三天,还是……”
周凛道:“你说怎么办?听你的。”
林漾青想了想,“我们别等了,谁知道过了第三天会发生什么。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线索。既然不做任务第一晚没事,那我们就先不做任务。目前有两条路,第一条,今晚各组选一个没被叫魂的人去凶宅,再去探徐寿一家死亡真相,我们把这件事彻底搞清楚。另外两组人继续去做任务。”
周凛:“好。”
两人把商量好的一说,大家都同意。
这里愚者和祖兰别无选择,他们现在去做任务就是死路一条,另外去凶宅也是死路一条。
就让他们自己选择去哪里吧。
他们最后的决定是去凶宅,去做任务简直就是受死,凶宅他们还能找找线索。
后面又协商了一下,为了人数的问题,愚者去凶宅,祖兰留下。
如果是昨晚那什么斧头,还是可以尝试地躲一下的。
愚者出列后,另外一组去祠堂的人数要求是偶数,加上选谁去凶宅都不太合适。
最终还是选择了抽签。
被抽中的人恰好是林漾青。
决定出来后,便由林漾青和愚者一起前往凶宅。
如此,周凛肯定不太放心,与他单独出去,说,“我替你去吧?”
林漾青道:“你不信我吗。”
“不是。”周凛道,“那你自己小心吧。”
看周凛这样关切,林漾青心念一动。“你放心,我目前还不符合死亡条件,我既没有被叫魂,也没有不做任务。只要我不违反规则,那就没什么问题。”
周凛:“真的符合也没事,我们还是能离开的。”他想过,如果林漾青没找到线索,而他们又到了离开的时间,他就强行带他离开好了。
到了晚间,他们分成了三组,林漾青和愚者前往凶宅。
路上两人聊了几句。
愚者道:“感觉今天才认识你。”
“喔?”
“之前以为你是周总的……”愚者笑了笑,“没想到你擅长推理,还那么勇敢。”
“你过奖了,你也很优秀。”
愚者听后笑了笑,笑中带着苦涩。今晚他很有可能重复前面几个人做的事,可以说险而又险。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被下降了。
他们到的时候比较早,才九点左右,黑夜笼罩着这个农村别墅。
徐寿一家的日子明明过得越来越好,偏偏发生了那些事。
“我们直接去二楼徐寿的房间。”林漾青道。
因为他猜测,规则可能会在徐寿的房间。
毕竟作为一个父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件事本身就怪异得不行。越怪异,越有可能是生机。
楼梯上只有他们上楼的声音,吱嘎吱嘎。
他们刚上去的时候,就看到血迹沿着楼梯一路往下流,流到厨房,那是利斧滴落的血。再从厨房一路往上,到了两个兄弟的房间,最后才是徐寿他自己的房间。
他们也没想到到了晚上,这个凶宅会完整地还原凶案那天发生的事。
厨房里躺着徐寿老婆的无头尸体,然后就是哥哥房里两兄弟的尸体,他们并排躺在床上,同样没有头。
最后才是徐寿的。
愚者道:“刚才又有人喊我,你有吗?”
林漾青:“没有。”
愚者摇头叹了口气,“如果我要杀了自己,你就别管我了。走远一点,免得被我误伤。”
林漾青想,这愚者的意思就是让他尽可能救他。别管他就是管他。他想活下去。因为如果他真的希望他别管他,大可以不说这些话。
他们来到徐寿的房间,却没有看到徐寿,但血迹一路滴到镜子前就突然消失了。
“他去哪里了?”愚者问。
林漾青道:“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他们通过镜子看到徐寿正在上香,他的面前是个神台,上有香四炷,供品瓜果肉类若干,还摆着三个蒙眼的泥塑娃娃。
他们听镜子里的徐寿念道:“灵台鬼婴,愿我儿考中研究生,徐家越来越好,赚大钱。若能得偿所愿,我愿终生供奉您,无怨无悔。”
看到这里,愚者惊讶道:“所以真正搞巫蛊的是徐寿,不是两个儿子,也不是那些村民。我们搞错了?那个妖怪是不是也是他,他没死?”
因为太惊讶了,他问了一系列问题。
“我觉得都有可能。但做法的应该不是儿子,而是徐涛。父亲毕竟活了那么多些岁数,胆子也大一些。”
根据书中记载,徐寿弄的叫“灵降”,养鬼祀鬼,是降头术最恐怖最邪门的一种巫术。
这种降头最让人害怕的就是一旦失败,就会被强烈反噬。
所以,徐寿是做了什么事,然后被反噬了呢。
他们接着往下看。
镜子里徐寿祭拜完,便用红布把自己的神台蒙住了,这个时候大儿子走进来,道:“爸,你不要搞这些,你弄这些算什么。你是觉得我考不上吗?”
徐寿冷声道:“那你倒是考上啊,你考这个还不如去考个编制,不,不对,你什么都考不上的。废物,还不如我让这三个小鬼帮帮你。你说你行,那你就说你这次考得怎么样吧。说来说去,还是要靠我老徐。”
徐家大儿子,“我不用靠你,你把这个先停了。”
“停了?我已经开始了,怎么停?你考上了就不用这个。你也过来拜一拜。你也争点气吧,三十多岁的人了,要工作没工作的。你看看你弟弟,孩子都这么大了。”
骂骂咧咧的唠叨还在继续。
这样骂完,下一个画面又跳了,徐家大儿子一个人悄悄走进了父亲的房间,捣毁了这个供奉灵婴的神台。
这个画面完,两人都恍然,破案了,这就是真相。
这就是反噬的原因。
所以神台的位置……林漾青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他并没有发现那个供桌啊。
会在哪呢?
他们在床边的墙上摸了一会儿,真的摸到了一个开关。
按下后,那墙就发生变化,出现一个被摧毁的供桌。供桌上还摆着三牲、斋饭、香炉和黄纸等。最重要的是,那三个灵婴,他们并排靠坐在一起,嘴角还有浅浅的笑意。
乍一看这不过是最普通的泥塑娃娃,其实应该叫降头娃娃,他们身上宿着最厉害最凶残的恶鬼。
是谁下的。是徐寿还是村里的其他人?
可以肯定的是,事情发生后,也就没有人能遏制事情的发展。
因为灵婴一直在吃人。
而村民因为害怕,不敢进入凶宅他们都是懂这些的,也觉得忌讳。只道徐寿家应该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东西,便想着找些人替他们去死。
林漾青怀疑那个帮忙徐寿布法的就是那个徐麻子,首先他通晓巫蛊之术,其次他跟徐家的大儿子有点渊源。
不过他是知道怎么下降,却也对如何破无可奈何。
也因此想出招人进村这个办法。
他把三个泥塑娃娃摆正,重新上香祭祀。
上完香,他拿起泥塑娃娃一看,就看到娃娃背后三个大字。
“敬,慎,久。”
原来规则在这里。
林漾青想跟愚者说,回头去看,却发现愚者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想开门出去,却发现门把手怎么也动不了。
他先是听到孩童的啼哭声,然后是经文诵读声,最后是惨叫声。几种声音神奇地组合在一起。林漾青被这种声音折磨着,心都要裂开了。
“林漾青。”有人在喊他。
他没回应。
可那个人又喊,“林漾青。”
最后一声是,“爸爸。”
这一次,林漾青应了。
他回过头,看到女儿悠悠站在那。
悠悠跑上前,林漾青抱住了她,把她抱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嗯?”林漾青想,他在前面几个副本一直有看到女儿,每一次她不是跟那些鬼在一起,就是跟他相隔千里,他无法碰触。
现在他终于抱住她了。
“爸爸带你离开。”
悠悠摇摇头,“爸爸,我一直在这里啊。你睁开眼看看。”
“爸爸不懂,为什么你会一直在这里呢。你别说了,我先带你出去。”他抱住女儿小小的身体,想打开门出去,可门还是被锁住了。
“爸爸我跟他们说好了,让你走,你从镜子里的门出去吧。”
悠悠推着他往镜子里走,林漾青直接被她推到了镜子里。
林漾青回头,看到悠悠笑着冲他挥手,稚嫩的小手摇晃着。
“悠悠。”
“爸爸,替我跟周叔叔问好。”
周叔叔,什么周叔叔,是周凛吗?他们认识吗?什么时候。女儿不应该在老家吗?
他头乱得很,心的一处仿佛空了。
“青”他听到周凛在喊他。
林漾青没有睁眼,他把头埋着,整个人缩起来。周凛没法子,只能抱着林漾青,直到他不再皱眉,面部的表情舒缓下来。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全部都识相地转过了头。
林漾青睁开眼,入眼是周凛的脸,再看自己,他的双手蹭着周凛,就只熊一样抱着他。
“………”这边拒绝人的追求,那边又各种放肆地占有。
渣男本渣了。
解释不清了。他就这么依赖周凛吗?还是说每次他痛苦追寻的时候只有周凛在他身边。
“好了吗?”周凛温柔地问。
林漾青:“我怎么会在这里?”
61/85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