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脸立刻垮下来,从笑到哭仿佛只要一瞬间,他瘪着嘴巴,下一秒真的有泪珠落下来,德拉科真实的被吓了一跳,连忙给他抹去脸上泪痕,一边哄着:
“你要做什么都可以,行吗?就按你说的来,我们现在就回家去做爱,别哭了?”
哈利却没那么容易哄好了,他一把甩开对方的手,控诉道:
“你他妈的根本就不爱我!连上床都是我哭着要求才可以,你干嘛这么勉强?你是不是不行啊?!”
“草!”德拉科气得要心梗,又不敢真动怒,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憋屈,“我哪里不爱你了,我爱死你了,我不爱你我要死要活跟我妈一起演戏,我不爱你我为了你被我爸抽两个巴掌?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吧,我现在跳海证明我要跟你同生共死行不行?”
哈利这次着急了,一把抱住面前的男人,手勒得紧紧的生怕他真的要去跳海,
“你傻不傻啊,你跳海你可能就真死了,你还没死呢,我不允许你死,你得读硕士,读完硕士读博士,你得挣好多好多钱,让那群想陷害你的傻逼陷害半天发现伦敦警察都听你的,你还得找个漂亮老婆,我不知道你法语说得怎么样但你要按电影演的那样来搞个火车邂逅什么的也不是不行,毕竟你比那男主帅多了,然后你们还得生他五六七八个孩子把好基因遗传下去,等长大点他们就会开始争家产,因为你太富了有好多钱要继承,估计你家兄弟之间的关系都跟你和卢西安一样差,争着抢着要搞别人情人的那种,但你得告诉他们不要做欺骗别人感情的事,那样是不对的,有一些傻子,比如我,就会真的爱上你了,我一想到我到死都还爱着你我就觉得我好亏啊,我才二十三岁,被水淹没的瞬间我好像是真的自己不想活了,觉得这样没意思,如——”
“你他妈的说什么?!”德拉科目眦欲裂的样子有点吓人,哈利上一次看到他这样暴怒还是在他和皮埃尔共处一室之后。
“你真是自己放弃挣扎的?!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德拉科一边咆哮,一边根本不给哈利解释机会,拖着他就开始往反方向走,“你他妈真的疯了,医院治不好你了,我们去床上治,我总得想点办法让你没时间去搞跳海自杀那一套。”
“你怎么听人说话老只挑几句听啊?”哈利不满道,但也没怎么挣扎,一边自动跟着走,一边喃喃着:“我们是不是也不需要套子了?天堂会流血吗?”
“我就自动理解为你觉得有我的地方都是天堂了,”德拉科的脸色稍稍缓和一些,手上力道也放轻了,随即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流过血吗?我没跟男的做过,虽然我买了套子也看过视频但是万一我还是弄疼你了,你可以自己给自己做下前戏吗?”
“靠,你滚吧你!”哈利不开心地大喊大叫,因以为身在天堂而肆无忌惮,“我要你有什么用?哄人也不会哄,做爱也不会做,你哪里比得上你表哥啊?你以后真能娶到老婆吗?马尔福家不会在你这一代断子绝孙吧!”
德拉科这下是真的被气得够呛,波特怎么海水里滚过一圈,嘴巴都不是原来那个嘴巴了,他为此还亲上去尝了一下,没错啊,软软的,尝起来也没什么不对?
“说我比不上卡尔那个傻逼是吧,你等着,上了床让你看看到底谁比不过谁!”
“真的假的啊,可你连润滑都不会,我也好久好久没和人上过床,大概有一辈子那么久吧,虽说因为实践的比较早也不至于忘了但还是会有点紧张...”
德拉科咬牙切齿:“你这几年没和人上床?!又他妈骗我,小骗子,还有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提起有关那个傻逼的事我就把你捆在床上草得你真的去天堂——”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明明是你一直在骗我!”哈利又委屈又生气,狠狠推了德拉科一把,“你骗我你不知道我是你表哥的旧情人,你骗我说你会回来,说你会给我带糖果和假面,你既没有回来,也没有给我买礼物,你再也没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回来啊?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这个大骗子!你还骗我说你爱我,如果你爱我,你怎么舍得骗我?”说着说着,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随手用袖口擦一下,反正都是假的。
“...宝贝,我,对不起,我本意不是要骗你,真的,我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蛋,我以为我把你拐上床就能显得我比表哥强了,这是人脑子能想出来的结论吗?我还觉得你就是个只看中我们马尔福家男人外表和财富的爱慕虚荣的婊子——”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卢修斯啊?”哈利打断他,“你以为我是在找糖爹呢?!”
“什么,哈利,你不是真的这么想吧?我搞得家里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把我爸妈劝得能接受你一点了,我想和你结婚你却想当我后妈?!”
“你说什么呢?”哈利张大了嘴巴,“你想和我结婚?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而且我读完硕士就没在念书了,你之前那些荒谬想法到这里就夭折了,我也不会找什么漂亮姑娘,我要找你,我爱你——无论你相不相信。”
时隔多年,终于把心中所想讲给爱的人听,德拉科感觉自己也开始有点哽咽了,他也不对劲了,不然为什么他已经有种要单膝下跪的冲动了?忍着这种冲动,他又说:
“你问我为什么不回来找你,我不是没回来找过你,刚开始每一天我都在想这个,但我父亲把我的护照带走了,我根本出不了法国,我就想着装作乖一点,过个一两年总不可能一直把我圈在法国吧。我刚开始对法语一窍不通,小区、加油站、邮局、剧院,哪哪都是法语,我手机被停机了,没有你电话号码,就托我的法语老师帮我去邮局给你寄信,刚开始我一个月写一封,后来因为没有你的音讯,慢慢变成一年写一封,可你从来没回复过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已经把我给忘了,我还小心眼的想,是不是我爸妈给了你一大笔钱,市区公寓什么的,让你再也别理我了,想来想去又觉得如果是这样,那你当时直接管我要钱不就行了,我比卢西安·卡尔阔绰多了,你就是说你一晚上一万英镑我也不会犹豫一下的,这样你欠我的戒指钱跟我睡一个礼拜就还清了,可你没有,你还跟我计较那点饭钱,你还为了要在那个破餐厅打工赚那点勉强够糊口的钱激怒我,你还在我吻下去的时候推开我,可我见鬼的竟然也不觉得很生气,还有可能你都不记得了,有一次我去学校接你,那天正好从市里给我妈妈送东西回来,开车去的,有个小男孩就指着我的车跟他爸说‘爸爸我也想要这个’,他爸爸说‘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买个模型吧’,那小孩屁颠屁颠跑走了,我就问你,如果我是那种一点钱也没有,吃饭主动要跟你平分账单,只能骑个自行车接送你上下班的男人,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我知道这问题挺蠢的,可我当时真的很想知道,然后我记得你开心地咧开嘴巴对我说‘那就太好了!’,我一面觉得你疯了,一面又很想亲你...”
“你亲了,你忘了吗?在交叉路口,那里有一个交通指示牌,我们靠在牌子后面亲的。”哈利想,怎么死了他还是会伤心,会疼,会害羞也会感动,这儿到底是不是天堂啊,好像有点太真实了?
“是,我没忘,所以最后有一天我就突然想跟着我那法语老师去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把信寄出去,结果我看到她在邮局门口转了一圈,给门口一个拾荒老人丢了俩硬币,然后把我的信丢进垃圾桶就走了,我当时就气得冲上去跟她发火了,有几个人立刻跑过来拉着我,好像我是个家暴男要当街打老婆一样,我老师和他们说了几句法语,他们瞪了我一眼走了,妈的,现在想想还是很生气。”
“所以她为什么要扔掉你的信?”
“她说是我妈妈那样告诉她的,她很需要这份工作,就什么事都听我父母的,我说我给你更多钱你以后不要听他们的,她还不乐意,说这是诚信问题,雇佣关系也要讲究先来后到,我听到这个词就他妈的生气,怎么什么事都要先来后到啊?我懒得跟她争,后来研究了一阵,我就开始自己给你寄信,头两回都石沉大海,有一次我法语老师又看到我在写信,就问我,整天都在给谁写?我说给爱人,她立刻态度就变了,说原先我妈妈只是告诉她任何信都不要让我寄,除非是给学校或政府机构的,她也没去窥探过我都寄给谁,写了什么,我把我和你的故事添油加醋给她讲一遍,她听得直抹眼泪,当天下午就带我去邮局了,我才知道原来我之前寄的那两封信有可能根本没送到你手里,法国邮政太烂了,她说八成是弄丢了,让我寄挂号信,于是在我离开两年后的六月,我终于成功寄出去我的第一封信,我收到回执单了,知道你肯定是拿到信了,而且我在老师帮助下偷偷拿回了护照,都订好机票要回来找你了,我在信里跟你说我七月就回去,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可最后你依旧没有回信,我有点心灰意冷,但不亲眼看看你我不甘心,我就还是回来了,结果...结果等我回到这里,在你家门口等了一整天,你没回来,你的邻居告诉我你好像出去旅行了,我就在镇上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你原来工作的餐厅,隆巴顿看到我有点惊讶,跟我打招呼,他说那是他最后一天在餐厅工作了,他申请到了一所在布里的大学,马上就要离开了,我坐在露台跟他喝了会儿酒,从他口中得知,杜布滋跟女友分手然后跟你在一起了,他说他还看到过你们在海边接吻,我几乎是死心了,当晚就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回法国。”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德拉科也没有再说话。
“赫敏告诉过你,是她把你寄给我的那封信扔了吗?
“嗯,你没醒的时候,她跟我说了,还跟我道歉,我刚开始挺生气的,后来觉得就这样吧,怪她有什么用。”
哈利看着德拉科,德拉科假装释怀地看着海,哈利忽然又想要笑,就笑出声音来,德拉科问他笑什么,他说:
“就是觉得我们俩挺傻的,所有人都挺傻的。”
德拉科转过头,掐他比自己软很多的脸颊,心想,是挺傻的,从十三岁傻到二十三岁,十年了,还是这么傻,怕是绝症,没治了,而且还传染,谁跟他一起谁变傻,亲嘴传染的更快。
哈利拍掉脸上那只手,又问: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一时也忘了这里是天堂,可以发生任何事了。
德拉科的表情瞬间变了,
“我回去之后辗转反侧,一想到他妈的皮埃尔·杜布滋竟然敢亲你,我就气得恨不得再回来暴揍他一顿,我怎么走之前没揍他一顿啊?好像是他当时不在餐厅,我失魂落魄的,早知道应该等他两天揍完再走。”
“我只和他在一起一个星期,亲也就亲了那么一次,亲完我差点吐在沙滩上...”哈利道,有一点心虚,不敢去看面前的人。
“你还想亲几次?!你真没跟他上床?”
“真的没有!”哈利赶紧转移话题,“所以你辗转反侧了两年才想着要把我追回来?”
“当然不是!我就消沉了几个月吧...反正后来我就化悲愤为力量,我帮忙运营我们家的酒庄,赚了点本金,加上爸妈平时给的,我炒股、卖酒、投资餐饮...总之攒了些钱,我回英国没多久就在小镇旁边的市区买了套房子,然后就跟我爸妈摊牌了,再然后就回来找你,结果一回来就看到你栽进海里了,我觉得我当年在派对上跳泳池那劲头都没有跳海救你的时候反应快,还好这几年一直坚持健身,不然要是没救回来你,我直接跟你一块儿死得了。”
“所以我没死!?”哈利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德拉科没忍住又掐了他脸一下。
“想什么呢,你还真以为你在天堂啊?”
无语了半晌,哈利没忍住偷偷笑了一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没死爱人还回来了还说要和我结婚!上帝,谢谢你!
随即他笑不出来了,狐疑地打量德拉科:“什么派对?你消沉的几个月都干什么了?怎么振作起来的?德拉科,你是不是真的上瘾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去吸毒了?”
德拉科一边试图安抚住怀里快要张牙舞爪的黑发男人一边想,吓死我了,还以为他发现我去约炮了。
两人笑闹着回到家里,德拉科不想承认当他踏进客厅,看到阳光铺满地板,所有一切好像都还是离开时的模样,就好像他只是带着哈利出去兜了会儿风,回来他们会一起吃哈利做的蛋糕和南瓜汤...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想下跪,单膝双膝都无所谓,他想说他感觉自己等这一刻等了快一辈子,想问上帝能不能现在就见证他们的婚礼?
哈利却在想,明明只是离开了一上午,怎么好像他已经快离开一辈子,他真的真的不是在天堂吗,上帝,请告诉我这不是一场梦。
上帝可能现在有点忙,暂时没有听见屋中两人的呼唤,没有婚礼,没有花瓣,也没有天使或圣光什么的,于是他们像往常那样,哈利走进厨房,洗那只放在橱柜里很久不用的波点陶瓷杯,德拉科打开卧室门锁,然后立刻开始拿纸沾水擦那台落灰的床头灯,一时间他们都变得有点沉默,沉默里还蕴含一点点羞赧,这时又像是一对刚刚携手离开教堂的新婚夫妻那样了。
哈利端着杯子,里面是一些蔬菜汁,他知道可能德拉科不喜欢这个但他还没来得及去买别的,他走过去,见德拉科在他的卧室里低头看着什么。
书桌有点乱,他又莫名其妙开始害羞起来,明明他们都已经认识这么多年,家都不知道回过多少次,这时害羞也未免太晚。
“你去过尼斯?”
哈利想到自己那封信和照片,咬紧了唇瓣。
没有得到回应,德拉科拿着照片走出房间,见哈利望着窗外,光迎面照进他的眼睛让那里像一片闪着金色黄昏的碧海。
“就是我来找你的那年夏天,你也去找我了,是吗?”德拉科说着,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他朝身后喊:“等我一下!”然后跑出了房门。
哈利看那张被放在桌子上的照片,蔚蓝海岸,公路,拥吻的恋人。
他还在愣神,金发男人已经回来,手捧一束粉色郁金香,花很漂亮,眼前男人眉眼更甚。
哈利想,德拉科晒黑了一点,肩膀也更宽了些,可他还是报纸上坐在国王学院草坪的少年,他永远都是。
德拉科咳嗽一声,竟真的单膝跪地,他把花送给哈利,手里还剩一枚婚戒。
“请允许我一直爱你,哈利,我想做你的丈夫。”
哈利不知自己有多久都没能说出话来,眼泪啪嗒啪嗒滑入男人摊开的掌心里。德拉科抚摸他手上的旧疤痕,最后把戒指戴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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