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那个,过来给我倒酒。”
这种时候的倒酒并不是普通的倒酒,沈辞看见对方已经解开的皮带,咬着嘴唇不肯上前。
而这种反应,很显然直接惹恼了对方,酒瓶子就这么砸了过来,同时伴随着的是谩骂。
“今天找的都是什么人?这么不懂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沈辞才刚到祈江市,对于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道身影挡在他面前。
对方也喝了酒,但味道却不难闻,沈辞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见他缓缓开口,说出改变他一生的话。
“这个人,我要了。”
这个时候的傅砚观事业才刚有起色,但顶着傅家的名头,还是没有人敢呛声的。
更没有人会儿为了一个小情人而得罪他。
傅砚观握住沈辞胳膊,带着人走出包间,在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眼脏乱的环境,烦躁的道:“以后这种局别再叫我了。”
沈辞跟着傅砚观回了别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房子,可他根本就不敢乱看,只能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盯着自己脚尖。
傅砚观喝的有些多了,此时头嗡嗡的疼,他的理智只能支撑自己把人带回来,其余的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创业的路一向艰辛,就算是有傅家兜底,也少不了各种应酬尤其是傅砚观的宴和与傅氏集团走的完全不是一个路线。
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所以这段时间傅砚观的应酬越来越多,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在忙,今日酒醉过后第一念头就是好好休息。
已经不太灵光的脑子全然忘了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沈辞就这样站在门口,没有主人的命令,他根本不敢乱走乱看。最开始他以为傅砚观是去洗漱了,所以他安静的等着。
像是等待判决的犯人,紧张又无措。
独自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他……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想上学,而上学就需要钱。
傅砚观能在那种环境下带他走,他相信他不是坏人。可是估计也不会太好。
但他现在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沈辞望着楼梯口,从害怕到不解,再到绝望。
就这样硬生生站了一夜。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傅砚观瞧见沈辞站在门口时还愣了一下。他不至于忘了昨天带回来一个人,但他却没想到这人能这么蠢,就这样一直站着。
“你……在这站着干什么?”
沈辞猛然听到声音还有些恍惚,等到对方已经走到面前时才后知后觉的开始紧张。
“您没说让进……”
傅砚观皱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简直蠢死了。
傅砚观在给沈辞找鞋和让人离开间纠结,最后看着小孩儿白净的一张脸,还是从鞋柜中那了双新的拖鞋。
只是刚换好鞋,沈辞就朝着旁边栽了下去,还是傅砚观手疾眼快捞了一把,才没让人真的摔下去。
“对不起……”
傅砚观眉头皱的更紧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已经在一声声的响,估计是公司的电话。
傅砚观难得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扶着走路腿都软的人到沙发上坐好,随后才拿起电话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走进厨房。
沈辞很明显是低血糖,以及缺少睡眠。傅砚观简单冲了碗麦片,又洗了些水果。
等到沈辞脸色好转了之后,才问道。
“你缺钱?”
沈辞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他不敢看傅砚观的脸色,只能低着头,指尖不停的抠着腿上的牛仔裤。
傅砚观问道:“用钱干什么?看你年纪应该不大吧?”
沈辞答道:“我……要上学。家里……家里没有钱拿给我。”
这个理由倒是不常见。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傅砚观明显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沈辞身上,他拿起手机,在按下接听键前道:“我可以给你钱,也能给你住的地方。但是……你今年有十八了吗?”
沈辞微愣,随即点了点头。
傅砚观应了声,道:“我不是慈善家,我给你钱,你替我解决生理需求,能接受吗?”
生理需求……
沈辞眼眶泛红,其实昨天晚上他就已经想到了,只是在真的发生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可惜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您想怎么样都行,我都能接受。”
傅砚观瞥了眼有点可怜的人,是想安慰几句的,但在不断响起的电话铃中还是选择了放弃。
各取所需罢了。
之后的日子沈辞便在别墅住了下来,他尽量让自己少一些存在感,并且包揽了傅砚观的衣食住行。
只是在外面累了一天的人再回到家难免会变得暴躁,而沈辞总会受些委屈。
就比如在床上。
傅砚观连着应酬的那一个星期,每天回来都会拉着沈辞疏解欲望,最后沈辞到底是撑不住连发了两天高烧。
在烧的浑身难受时,沈辞鼓起勇气给傅砚观发了微信。
沈辞:傅总,您现在能回家吗?
我好难受啊。
可惜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文字。
傅砚观:出差。
沈辞不知道自己烧了多久,总之在傅砚观再回来时依然能做到笑脸相迎,没有任何抱怨。
他其实是个知足的人,小时候舅舅买了三块糖可以分给他一块他就很开心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傅砚观这,他就想得到多一点的在乎,明明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可傅砚观会去学校帮他开家长会,也会在他过生日时给他买一块带有很多草莓的生日蛋糕。
作为金主,他做的真的很好了。
沈辞越来越在意他,甚至大胆的认为他们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了,可惜在第二年,傅砚观彻底忙起来后,他们之间就开始越来越冷。
没有了生日时的蛋糕,也没有了一些细节上的关心。甚至是连床上都没有一个吻和一个拥抱。
沈辞就这样守着这栋别墅,每天数着日子,盼望着等到生日时会不会有一个蛋糕,但是都没有。
从没得到过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最开始拥有,而在你期望值拉高后又没有了才是让人伤心的。
第六年的第一个生日,沈辞自己买了蛋糕,又给傅砚观发了信息,只不过消息石沉大海。
在过了十二点后,他吹了蜡烛。
许愿,不要再在意傅砚观了。
而后他吃完了半个蛋糕,喝了酒,却在上楼时踩空摔了下来。
再醒来时,他愿望实现了,他忘记了傅砚观是谁。可却在又一次见到他后,坚定的认为那是他的男朋友。
多么戏剧性的结束和开始啊。
第72章 别扭的两人
半个月后, 沈辞身上的伤在逐渐好转,同时看上去气色也好了不少,只是依旧没有醒过来。
期间傅砚观多次找过医生, 但得到的回答都是看天命。他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现在沈辞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傅砚观以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沈辞被照顾的珠圆玉润,可健康的那个却越来越颓废。
秦溯到底是放心不下,打来电话安慰。
“我没事。公司那边就拜托你了。”
其实这种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比较苍白的, 秦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又不得不劝上两句。
“砚观,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不好受,要不你给沈辞办转院吧。你一直在青延市呆着也不是办法,说不定等回来他就能醒了。”
傅砚观拒绝道:“先不折腾了, 等他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
秦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最后只能又劝了几句,但他知道傅砚观肯定没听进去多少。
晚上,在处理完助理发过来的邮件后, 傅砚观坐到床边, 他看着没有一点苏醒迹象的沈辞,慢慢红了眼眶。
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没觉得人的生命是这么脆弱的,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傅砚观握着沈辞的手,又开始讲起那些已经讲了很多遍的回忆,甚至是把之前那些不美好的都拿出来说了。
只是说着说着,眼睛就合上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了。
护士按时查房,在看到营养液空了后, 又给沈辞换上了新的营养液。由于一直扎着滞留针,手背已经有些肿了。
护士轻轻按了按,拿了片消肿贴,贴到了肿起来的地方。做完这一切后就转身出了病房。
而在护士走后没多久,沈辞就疼的皱起眉,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唔……”
长久的昏迷让他头疼的仿佛要炸开一样,尤其是脑海中各种记忆不停的闪来闪去,让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是……摔车了。
手背上有些湿意,沈辞看了眼床边熟睡的人,在注视了几秒后,轻轻将手抽了出来。
傅砚观怀里还抱着电脑,此时已经有要掉下去的趋势。沈辞想要撑起身体,但因为躺的太久了,身体有些无力,硬是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他小心翼翼的扶住要掉下去的电脑,而后轻轻抽出来,只是即便他再小心,在电脑离怀后,傅砚观还是醒了过来。
坐直身子的男人脸上还留有泪痕,尤其是在起身后,一大颗眼泪从眼尾滑落。
两人四目相对。
沈辞松开握着电脑的手,有些尴尬。
“那个……我,我看你睡的香,电脑要掉了。”
沈辞话还未说完,就被傅砚观一把搂进怀里,他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听着对方隐忍的哭声。
傅砚观,哭了?
沈辞轻轻抬起手,想要拍拍对方后背,可在要碰到时,又犹豫着放下手。
傅砚观没抱太久,理智回归后连忙按下呼叫铃。
得知沈辞醒后,医生立刻来了病房,一番检查下,高兴的道:“已经没什么事了,剩下时间只需要好好养着身上的伤就可以了。”
这个消息对傅砚观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在医生护士都离开后,傅砚观再次握住沈辞的手,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不疼?头晕吗?”
沈辞皱起眉,对于傅砚观的亲近突然有些不适应。
他抽出手,轻咳一声道:“傅总,我想喝口水。”
“好。”傅砚观连忙起身,但在去拿水杯时身体僵了一下,他看向沈辞,不解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沈辞别开目光,沉默几秒后扯了抹笑道:“傅砚砚。”
“我想喝水,你快去啊。”
傅砚观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直觉告诉他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最后只能先去倒水。
沈辞醒了无外乎是天大的好事,傅砚观跟那些关心的人报了平安,而后彻底放下工作,将沈辞圈在怀里。
“你知不知道,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从摔车到现在,傅砚观没睡过一天好觉,也没正经吃过一顿饭。眼下把沈辞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才算是松了口气。
“我都在想等你醒了就把你带在身边,不许再碰任何危险运动,也不许再离开我的视线。”
沈辞安静的听着,他刚醒,其实还有点累,但被傅砚观抱着,又根本不舍得睡。他抬起头,看着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的人,心口泛着疼。
他想,这次车祸可能也伤到了心脏,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疼。
“傅总的意思是想囚禁我?”
傅砚观吻上沈辞嘴唇,没有深入,只浅尝了下,而后不舍得松开。
“如果可以,我确实很想这么做。”
“不可以。”沈辞乘胜追击又亲了傅砚观一口,而后道,“等伤养好了,我还是要去参加比赛,还要去车场。我不要在呆在家里。”
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别墅,等着一个不在乎他的人回来。
沈辞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问道:“傅总,你喜欢我吗?”
傅砚观眼中的疑惑又深了些。
他答道:“喜欢。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沈辞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确认一下。好了,我才刚醒有点累了,想睡了,你……你去那边的床上睡吧。”
傅砚观皱眉道:“你不想我抱着你?”
沈辞已经缩到被子里,他背对着傅砚观,道:“我身上疼,不想抱。”
这话到是真,因为摔车,有一身的擦伤,甚至还开了刀,虽然这半个月已经养回来不少,但该疼还是疼的。
只是傅砚观知道,沈辞不想让他抱并不是这个原因。
“好,那你先睡,等你睡着我再去睡。”
“嗯。”
沈辞没有多说,直接闭上眼睛。曾经他等过傅砚观多少次,那些委屈和眼泪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其实在第六年的生日那天,他是想要离开傅砚观的,甚至是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却没想到一场意外让他们相知相爱,还已经订了婚。
而偏偏他现在恢复记忆了,那些美好的记忆也都还记得。
老天爷还真是残忍。
让他想走走不了,想留又不能好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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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祈江市时已经八月份了,天气正是热的时候,沈辞怕热,但由于刚出院还是不能吹风,傅砚观还是给搭了件外套。
是沈辞喜欢的红色。
一路上,沈辞时不时就会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再看似无意的问上一句。
“这件衣服不会太显眼吗?看起来并不乖巧。”
沈辞曾经穿了六年文静乖巧的衣服,也乖了六年,现在睡了一觉,不再按照傅砚观的喜好来了,其实还有点不适应,以及……会有些嫉妒。
而他嫉妒的对象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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