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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为奴(古代架空)——乌兮子

时间:2024-12-29 08:47:08  作者:乌兮子
  那是他母妃故国送来的。
  要好好……收起来才行。
  顾棉叠完了糖纸,就开始收拾屋子。
  他没事找事把内屋所有东西都摆正,实在避无可避之后搬来了小凳,坐在床边发呆。
  周卜易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他像是有话要说,又扭捏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又看了他一会,周卜易叹息,“爷发够疯没有?到底想做什么?”
  顾棉猛抬头,又很快垂了下去。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
  顾棉在心里问自己。
  他应是很想说的,他想了快二十年了。
  可是每一次说出后都是冰冷的拒绝。
  他已是犹如风中残烛,再受不得一点寒气了。
  会灭的,真的会灭的。
  “周卜易…你……”顾棉深吸一口气。
  美人神情难得认真,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
  从小就这么个性子,说个心事比叫他去死还困难。
  周卜易轻呵一声,道,“爷还说不说了?不说以后都别说了。”
  非得叫人激一激他,他才肯开金口。
  美人微眯起双眸,“奴困了,就不候您了。”
  “你…本王……”顾棉无处安放的手揉搓起自己的衣袖来,揉出一道道褶皱。
  “本王……”
  周卜易眼见着顾棉脸色越来越红,还是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不由有点好笑。
  小姑娘长大了,怎么还是个姑娘。
  “别绷”,周卜易微微叹息,“好了,放松,没那么羞,要干什么直说就是了……”
  顾棉反而愈发绷紧了身子,像极了个正被人调戏的小姐。
  顾棉的声音如蚊蚋一般,并且大有越来越小直接听不见的趋势,“你……你先前说……”
  顾棉吸了下鼻子,没忍住哭腔,“还算不算了……”
  “什么算不算?”周卜易挑眉,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奴身子不行,耳朵也不大好使,听不大清。”
  十年了,混蛋周卜易还是那个混蛋周卜易。
  他明明是听清了吧?
  顾棉咬住唇,不肯再说。
  只一瞬,周卜易的笑就敛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
  “心气儿高成这样,爷要奴怎么收?”周卜易微皱起眉,“说个话就羞死你了?”
  “我倒是收你,你肯跪吗?”
  周卜易的语气也冷,“爱拜不拜,不拜滚。”
  顾棉攥紧了手指。
  到底谁心气高啊?王八蛋周卜易还跟从前一样喜怒无常难伺候!
  “本…本王跪了,你是不是能用心养病……”
  是不是能,多个念想,多一个活的念想
  为什么本王总觉得,你好像并不介意死去呢?
  顾棉一想到这里,心脏就揪作一团,痛的不得了。
  先生……你可不可以为了本王好好活下去……
  本王……求你……
  顾棉掀起衣袍,顶着那道让他脸颊发烫的视线,就这么直直跪了。
  “咚——”的一声,听得周卜易牙酸。
  这傻孩子,那么大力做什么?!膝盖不要了?!
  “原来做的是这个打算”,周卜易皮笑肉不笑,“爷果然是好得很。”
  都叫了那么多回先生了,一个名分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拜师第一天就算计你先生……”周卜易一顿,忽然低笑,“倒是对胃口。”
  顾棉慢慢站起身,拍拍灰,若无其事坐回小凳上。
  只是通红的耳尖和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周卜易,本王希望你记住”,顾棉低头望着他的美人,“你先是本王私奴,后是本王先生。”
  “先论主奴,再论师生”,顾棉一字一句说道,“你永远不能忤逆本王。”
  “本王要你活着,你……”
  “知道了知道了,爷快点滚吧”,周卜易闭上眼睛,“啰里吧嗦的烦死人了。”
  顾棉纹丝不动,只自顾自说着,“本王今日去了诏狱。”
  看着美人忽然睁开的眼睛,顾棉顿了一下,继续,“去找了顾承年。”
  周卜易轻哦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怎么?”
  “后日出发,你要跟本王下江南……”
  周卜易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发现徐归山曾在那里……
  回忆太久远,记不起那天的竹林里,透过来的究竟是初升还是黄昏的阳光。
  彼年他看着徐川的背影,徐归山整个人好像要完全溶进金红旭日里。
  “大人……”徐川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略显沧桑的面容,胡茬又生了几根。
  周卜易正坐在台阶上,见他转身,便低头把视线挪回书里。
  “归山去了”,徐川单膝跪地,“归山走后,这里就只剩大人一个人了。”
  “大人晚上看书要点油灯,您还小,别早早就看坏了眼睛。”
  周卜易并不回答,他用他们,也防他们。
  有人没人,有什么区别吗。
  “大人……”徐川眼中的情绪他实在不懂。
  那是……怜悯吗?
  周卜易骤然冷了神色。
  “你在可怜我?”
  “不敢” ,徐川低下头,“只是觉得,您才六岁,不应该……”
  “徐川,你休沐太久,晚了恐朝歌国君生疑,你还不快走。”
  “是”,徐川站起来,然后一步步走出竹林。
  阳光越发明媚了,周卜易只觉得竹简上的字刺眼。
  他走进自己的小屋,掩上门。
  屋里几乎没有能落脚的地方,床头、桌案,甚至地面都堆满了竹简和古籍。
  早就比他人高了,他从那一堆堆书墙里走到榻前。
  那床没有铺任何东西,就只是几块硬竹板拼在一起,没有床单,也不垫茅草。
  他靠在床头,有一时失神。
  他以后要辅佐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周卜易自幼就很聪慧,人还没选定,他就已经猜到了。
  所以温妃什么时候能怀上呢?
  想到这里,周卜易忽然有些烦躁——如果怀的是个娇气的丫头,可怎么办呢?
  罢了,大不了先替她铺好路,她只管照着走就是了。
  养丫头可麻烦了,以后她要是喜欢掉眼泪,那自己是温柔一点,还是凶一点呢……
  要不还是凶一点,吓得她不敢哭就好了。
  哄的话要哄好久呢,他时间真的很紧张啊。
  唉,烦死了,一帮老顽固巴巴的上赶着找人辅佐,为什么不能自取皇位……
  周卜易只想了一会,就又埋头读书。
  这十本今天是必须背的滚瓜烂熟的……
  看着看着,字就看不清了。
  原来天已经那么黑了吗?
  周卜易挑灯夜读,腹中空空如也,但这屋里是不可能有吃食的。
  他每日只能小憩一会,然后在天亮前准备上山,山路上会有无数机关陷阱等着他,稍有失误就能要他的命。
  山很高,但他速度必须要快,午时到不了山顶,那日他的冻粥就会被倒去喂狗。
  他早已习惯了不是吗。
  生存,读书,应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各种刺杀或者刁难,然后在遍体鳞伤与吃尽苦头后慢慢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护道人。
  到了那时候,他便可以走出竹林,去外面统筹布局。
  他通过考核的那一年才十二岁,那一脉说,他是有史以来最有智谋的护道人。
  有史以来唯一一个还没成年就有资格走出竹林的护道人。
  也是心性最好的那一个。
  他似乎生下来就近乎无情,他聪明,戒备心高,他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人,最能顾全大局。
  周卜易一度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第一眼看见自己那个小主人。
  那时候顾棉还不记事呢,跟个小鹌鹑一样喜欢钻他袖子。
  周卜易拖他出来,他就哭着继续钻。
  看吧,果然他当年想的不错。
  养丫头是真麻烦啊。
  那个时候,周卜易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一统天下和保全顾棉只能选一个,他还会不会顾全大局。
  不会,周卜易无奈看着怀里的小鹌鹑。
  没有为什么,顾棉是他之主,顾棉才是他的大局。
 
 
第30章 本王带你回家
  不知是从哪一刻起,王府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府中家仆已经用过晚膳,各自回房歇息了。
  “别走神”,顾棉轻触美人发丝,“看着本王。”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不许看,除了本王的眼睛。”
  周卜易,别怕天会黑。
  本王的瞳仁正好对着烛火,本王的眼睛里有光。
  看着我吧,一直到天亮。
  周卜易的发丝很柔顺,跟他本人完全不一样。
  顾棉的手很轻,生怕弄断它们一般。
  在他指腹流连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青丝,还是情丝
  顾棉看着周卜易,好像要把这一眼望穿。
  凝视久了,就发现周卜易的鬓角又添了雪发。
  顾棉微微抖着上移的手指,轻轻掀开最外层的黑色。
  原来不止是鬓边,那内里早生了华发。
  周卜易的头发里,藏了好多花白。
  已经十多年了啊,周卜易已经二十九的岁数了。
  第一次发现周卜易的白发时,周卜易才十六岁呢。
  白发会滋生更多白发对吗?
  天已完全黑了。
  顾棉紧张起来,他在油灯的光晕里,去观察周卜易的脸色。
  “看着我……看着我周卜易……”顾棉嘴唇轻颤,“周卜易,看着我!”
  是因为惊慌失措所以语无伦次了吗?
  周卜易笑了。
  小屁孩,怎么这般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毛发耸立起来,长长的兔耳朵耷拉着,眼睛红红的。
  有那么吓人吗?
  顾棉呆呆的盯着那笑容看了一会,然后也笑了。
  他笑着眯了眼睛,泪滑落一半。
  他是太高兴了,所以喜极而泣。
  “奴没事了,爷去睡吧。”
  棉姑娘,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晚了呢。
  顾棉轻轻点头,然后起身向外室走。
  “劳烦爷,灭了灯再出去,怪晃眼的。”
  灯一灭,屋里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这样你便看不见我额上的冷汗了吧?
  就让月光代替你眸中火亮,而我未必惧怕这黑夜。
  顾棉站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静静地看着床上那一点小小的隆起。
  周卜易,你打算骗谁,你还能骗得了谁。
  你这个王八蛋,事到如今还把本王当小孩骗。
  那点隆起很久没有动了。
  周卜易凝视着瓷杯上折射的月光。
  几道铁栅栏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看见徐川对着那一道铁窗,正仰头望着那一轮未满的月。
  徐川老了,他胸前衣襟敞开,那里……
  已经没有皮肤了。
  烂肉沾在骨头上,呼吸时,似乎可以看到跳动的心脏。
  “大人……”他对着月光,语气里满是疲惫 “对不起……”
  “归山有愧。”
  徐川不知道周卜易就站在他身后,他只是与以往一样自言自语。
  “是归山太糊涂了,自己掉进自己布的局里。”
  “我真的爱上了她”,徐川老泪纵横,“我变得贪生怕死,她何其无辜,我只想……”
  “我老糊涂了,连她是斩龙一脉的嫡系都顾不上了,我……”
  “有时候,我就想吧,一统江山真就那么重要吗?”徐川眼神迷茫,“千百年来,我们做了多少牺牲,最终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徐归山,你希望一个家四分五裂吗?”
  徐川浑身一震,是幻听吧,大人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身后呢?
  一定是良心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自私。
  徐川捂住脸,不知道是不是在哭,“大人……对不起……大人……”
  “对不起…归山太爱她了,她说的理念令我动摇了……”
  “她说,每一个人都应该如拥抱生命般拥抱自然与自由”,徐川闭上眼睛,两道浑浊的泪留在了脸上,“她是那南边海岸上最自由的风,经过我身边时,我没法不与曾经的大人做对比。”
  “我恐惧大人曾经的日子,恐惧一统后这天下终将似那竹林一样变成一潭不会流动的死水。”
  周卜易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我在压抑中长大,不过是希望后来人能轻松一点。
  “北离、东鼎,十八年来共交战二十七次,东鼎半壁江山深陷战火,颜氏偏安一隅,终致汴京被屠城,死者不可计数,因为户籍被烧毁,他们甚至没能留下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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