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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听说了，硝子医生已经生生熬了两天两夜，现在手底下还有很多伤患。
这下家入硝子的怨气比咒灵还深重了。
五条老师很自来熟地说：“太好了～那就请多来一点甜品吧！”
他的三个学生都流下了一滴冷汗，五条老师果然是个一点都不会客气的家伙。
木木野很积极地答应：“没问题！”
他们坐下来后没有立即用餐，还要等待后厨做菜，除了某个已经拿起巴菲冰淇淋开始大吃特吃的老师以外。
虎杖悠仁问：“阿野，你现在没事吧？”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少年现在肯定是生活在两面宿傩的掌控之下，不过他们都没有办法解救对方，说起来不免有些难过。
木木野托着腮，眨了眨眼睛：“我过得很开心啊。”
虎杖悠仁不信，觉得他在嘴硬。
两面宿傩那家伙残暴又专横，无情且冷酷，他本来就是抱着仇恨木木野的心思，还曾经对他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真的会简单放过阿野吗？
他现在想到那些事情都面红耳赤，心里还有几分异样的感触。
木木野看了他们一眼，除了还在埋头炫冰淇淋的五条悟，其他三人都用担心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心中暖洋洋的，感慨着世上还是好人多，然后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神情舒缓地说：“钱在哪里，爱在哪里。我现在都能请客吃饭了，所以他并没有亏待我哦。”
这时候服务员也将他们点的菜都一盘接一盘地端了上来，全是顶级奢华，看一眼都是对味蕾极致诱惑的美食。
他们之前在收到木木野邀请时，半信半疑地来到这家餐厅，光是看到它外观的璀璨夺目，奢华不凡，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走错了。
要不是再三确认就是这个地方，他们可能会毫不犹豫转头就走——大概只有五条老师才能面不改色地到这个地方了吧。
钉崎野蔷薇神情复杂：“太、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她讲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谁能想到宿傩他居然是个恋爱脑啊。怪不得你会从高专离开，有全盛时期的宿傩这家伙在，你根本就不会出任何问题吧。”
她感觉他们全都成了这两人play的一环，尤其是咒灵那些家伙，对宿傩忠心耿耿，结果被毫不犹豫地舍弃。
分明是敌人，她在这一瞬却给它们点了蜡。
木木野让大家用餐，不用想那些伤心的事。
五条悟却停住了手，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来了。”
大家愣住，什么来了，谁来了？
五条悟的话音刚落，木木野的身旁就站了个人。
来人穿着一套高级的黑色西装，搭配白衬衫和黑领带。他将袖子撩起来，手臂肌肉虬扎发达，显示出一定的力量感。打眼看去，身材匀称，腿部线条笔直修长，给人一种西装暴徒的感觉。
包括五条悟在内，大家都怔愣了一瞬。
千年前从土地里爬出来的，老古董一样的角色，竟然穿上了新时代人类的服装。
这和看到老虎学着人类打扮有什么差别。
回想起他们敌对的身份，众人隐隐呈现对峙的架势。
两面宿傩像是读不懂气氛一样，直接唤来服务员加了个位置，比他们这些现代人都要轻车熟路。
五条悟嘴角凝着一点笑，说：“不要忘了，我们可是敌人啊。我们肩负的责任就是将你们这些咒灵祓除。”
更何况两面宿傩还是咒灵的大BOSS.
头顶的八角水晶吊灯倾洒出细密的暖光，就像是金纱一般柔和地晕染在每个角落，给所有人的边缘都镀上了淡淡的金光。
那样美丽，慵懒且惬意。
和灯光截然相反的是现在的氛围，几个学生表情沉重，做好了随时打起来的准备。
两面宿傩表情不变，他仿佛是只正在打盹的雄狮，浑然不在意地开口：“你可以试试。”
五条悟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了，他还真的一跃而起，直接开打。
木木野大吃一惊，其他三个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们根本就掺和不到这场顶级的打斗之中。
木木野有点慌乱：“抱歉，我没想到宿傩那家伙居然真的会跟客人打起来。”
“没关系，毕竟这是老师主动挑起争端的……”虎杖悠仁下意识地回应，“希望你不要介意。”
谁让咒术师和咒灵是天生敌对的两方，注定难以和平共处。
木木野摇头：“没关系的，我就是有点担心他们……”
确实很难不担心吧，毕竟是两个处在顶级位置的存在。
几人等得度日如年，在外面等的一秒钟，里面其实就已经发生了千百次的恐怖战斗，那是一种几乎超越了时间的实力……
木木野频频看向手机的时间，心慌意乱，感觉比坐在题没几个会的却又很重要的考场里还要让他煎熬难受。
在转瞬之间，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一人一咒灵的战斗对峙几乎都是点到即止，如果是真的使出全力的话，不会仅仅是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强者的试探其实在瞬息之内就已经能够完成了。
他们两人都非常优雅得体地落入了自己的座位，完全看不出刚才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木木野打量了一下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的面色，没从他们的脸上看出古怪的地方，两个人似乎都很有分寸。
“用餐吧，发呆做什么？”五条悟笑吟吟地说。
两面宿傩嗤了一声，被木木野幽怨地看了一眼，立马安静了。
这顿饭吃得极其死寂，所有人都有种沉入冰窖被冻住的错觉。
木木野临走前还瞪了宿傩好几眼，俩人吵吵闹闹地离开了。
那个凶残的大爷走了之后，大家才猛然放松下来。
之前还面色平静的五条悟脸色骤变，突然呕出一口血来。
大家心惊，喊道：“五条老师！”
青年的眼罩缓缓摘下来一半，露出一只眼睛，只见他那双苍蓝如雾凇般的眼中满是战意。
第79章 千年后的光（完）
两面宿傩扯扯木木野的脸蛋，语气有些微妙：“你现在是胆子大了，都敢肆无忌惮地跟我呛声。”
木木野故作无辜：“没有啊，我只是小小地提醒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已。”
他抬起自己的手，用力把捏他脸蛋的魔爪给扯开，开口问：“难道你想我一直迎合你，从来都不反抗吗？”
那和手里的木偶人有什么差别？
两面宿傩诚实地点头：“我想。”
木木野：“……”
木木野无情地说：“你死心吧，谁让你看上的是我，我就是又懒又馋，还敢胆大包天跟你对着干，现在你想后悔都已经晚了。”
两面宿傩确实惊讶，他拧了拧眉：“结婚后就开始暴露你的真面目了？”
不，其实应该说这才是小废物的本性才对。
他只是有自己的小脾气而已，也不妨碍他底色是善良可爱的。只不过之前太过畏惧他，所以喜欢装乖卖巧。
现在发现他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的时候，就开始猖狂起来了。
木木野摇头，坚决不承认自己变了。
退货是退不掉的，小废物就是这个样子。
他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好奇地问宿傩：“从前跟随你的那些咒灵怎么样了？”
两面宿傩坐在沙发上，抬起他的两条大长腿，皮鞋跟靠在桌面，一副大爷样。
西装裤裹着他的腿，光是看一眼就觉得结实有力。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慵懒地问着，随意开口。
木木野嘟囔道：“它们之前还想对我下手，我当然想问问它们的存在了，免得之后被盯上了还不知道。”
看两面宿傩那样子就知道他没有把那些咒灵放在心上，咒灵原本以为的老大彻底没了影子，由爱生恨也不是不可能。
两面宿傩扬起了嘴唇，语调闲散，慢悠悠地说：“它们不敢，除非它们想死。”
木木野邓布利多摇头，不赞同地说：“反正都是要死的，再拖一个人下水也不是不可能。”
两面宿傩盯着他，意味深长道：“被折磨死和被痛快杀死是两回事。”
光是这样一句话，就让木木野有种全身发毛，后背生凉的感觉。
他从来都是生活在阳光面，几乎没碰上过阴暗的事情，风吹雨打也落不到他头上。
从前有父母的庇护，现在则是生活在两面宿傩的羽翼之下，连糟心的事都没遇见过几件，更加想象不出那句话里的意味有多么可怕。
两面宿傩收回了腿，将十指并在一起，做了一个金字塔的姿势，缓缓道：“但是，你提醒了我，那就把它们都解决掉好了。”
木木野没料到两面宿傩居然会为了自己对那些咒灵出手，吃了一惊。
宿傩可以对其他生物无情冷漠，下手狠辣，他却除外。
两面宿傩看他怔愣的表情，误会了。
他说：“那些咒灵们跟我就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有几分真心实意。它们奉我为主，不过是想凭我获得利益而已。如果我出现颓势，它们只会露出獠牙，跟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他并不是无情无义、完全冷漠的人，所以不用害怕，不必恐惧。
两面宿傩话里藏的潜台词就是这个意思。
木木野眼睛都睁圆了，他坐在沙发另一头，甩掉自己手中抱着的玩偶，膝行过去。
两面宿傩朝他张开双手，很自然的姿态。
他知道木木野是被他感动了，所以迫不及待想同他相拥。
现实却截然相反，木木野伸出了手，一把捏住他的脸颊，试图往旁边扯。
不痛，就是会丧失威严。
自觉颜面被木木野甩到了地上的两面宿傩皱起了眉头，语气不爽：“你干什么？”
木木野讪讪地收回爪子：“我看看你是不是本人。”
对他居然能说出那样温柔的话，真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两面宿傩从木木野的眼睛里读出了这一信息，他脸一瞬就黑沉下去，语气全是危险：“我究竟是不是本人，你亲身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木木野：“！！！”
“你别、唔……！”嘴巴都快被啃秃噜皮了，现在还要遭罪。
小废物还没成年，两面宿傩压抑着欲望，老是满足不了。
受苦受难的还是小废物本人。
他有时候都想破罐子破摔算了，有的地方累了，就得让它们放松放松。
不过每次看到那处的夸张，他一下就收起了冲动的想法。
不敢接纳，真的不敢接纳，会死小废物的。
小废物迫害两面宿傩，后者天天散发着低气压，就选择去折磨其他家伙。
咒灵和人类平等地被一同折腾，散发的怨气比鬼还深还重。
之前跟着羂索干，后来跳上了两面宿傩这艘大船的咒灵们尤其后悔。
找谁不好找上了这个大爷，现在想跳船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咒灵们的想象中，两面宿傩称霸世界之后，他们就跟着喝汤，不说胡作非为，至少是高“人”一等的。
谁能想到他宿傩是个正儿八经的恋爱脑，看上的家伙竟然还是个人类，以至于它们想要追求的咒灵作为新人类统治世界不过是场美梦。
但咒灵们是有脑子的，它们聚在一起，得出了一个结论——
“忍！”
有暴脾气的已经被个字气得红温，头顶都快学着之前在大战中死掉的漏瑚那样喷出岩浆来了。
“难道就要由着那些该死的人类一直爬在我们的头顶上吗？！”
“你冷静一点，人类的寿命短暂，相比较我们这样高级的‘人类’而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沧海一粟，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到时候就是我们的世界了。”
“东方的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小不忍而乱大谋吗？那么多年我们都等了，现在又算得了什么。”
那只咒灵还是不服气，懒散些的咒灵就打着呵欠说：“不用劝了，它很快就会死心的。”
“为什么？”红温咒灵不觉得自己会轻易改变决心。
讲话那个咒灵理所当然地说：“你死掉了不就死心了吗？”
咒灵们：“……”
它们这里是掀不起任何风浪来了。
咒术师那边也是拿两面宿傩毫无办法，但他们怎么可能不想解决那样一个危险的家伙！
这就相当于有人在你的枕边放了一颗原子弹，随时都有引爆的风险，天灾级别的宿傩足以让人类世界一死就是一大片。
可是谁有这个希望去解决宿傩呢？
他们把视线放在了五条悟的身上。
“当初是你们保证的，宿傩的寄体不会产生威胁，还会把两面宿傩摁死在襁褓中，可现实却截然相反。”
“你们不仅没有信守当初的承诺，还让两面宿傩彻底出世，将全人类都置于危险之中！”
质问声接连而来，视线如刀般落在穿着黑色制服的白发青年身上。
五条悟托着脸颊，半点不在意，他还笑了声，说：“我们也没有违背当初的许诺啊，宿傩不是没有造成太大威胁吗？他没有赶到这里把你们全都送上西天不就说明他可以说得上是无害么？”
这句话简直把上面的老家伙给气得不轻，他们脸皮抽动了两下。
要不是还得靠着五条悟解决掉那个大威胁，他们绝对不会这样忍气吞声。
“我们不能去赌两面宿傩的良心，他任性恣意，万一之前按兵不动只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之后他想随意屠杀人类时，我们就要坐以待毙吗？”
五条悟给他们鼓掌：“说得很有道理，很有正义感。所以，你们要派多少人去围剿宿傩呢？”
他放慢了语调，尾音幽冷又长，暗含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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