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布雷兹才干涩道:“沈言。”
“哟,山神大人显灵啦?”沈言来了点精神,“我能不能多许一个愿望?”
布雷兹:“好。”
他不想让沈言出去。
但沈言这个时候提出要求,他不可能拒绝。
沈言轻声道:“让布雷兹开心一点,拜托了。”
布雷兹呼吸一滞。
骤然翻涌的酸涩感,以心脏为起始流经四肢百骸,他定定地望着沈言,喉咙像是堵了块棉花,想说点什么,又不敢发出声音。
怕沈言觉得他说话不算话。
明明已经答应过了。
开心的表现形式不该是哭吧。
然而沈言还是发现了他的情绪,摸到他脸上的泪痕,沈言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道:“不开心也行!你怎么都行!”
布雷兹垂着眼睫,感受着心里某处的塌陷,破罐子破摔:“沈言,我喜欢你。”
沈言:“我……”
刚说一个字,剩下的话就被布雷兹的吻堵了回去。
他环着沈言的腰带着他躺倒在床,接吻的力气很轻,只是一次次将唇凑上去细碎地贴贴。
沈言被亲笑了,把头转到旁边,布雷兹的唇顺势落在他面颊、耳际,最后停在耳后靠近下颌的位置,用力吮吸,逾越地留下吻痕。
印在沈言白皙的皮肤上,就像是打下了他的印记。
不够。
违反阮知闲的规则就会被他判处出局,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布雷兹更加放肆,唇舌在沈言的皮肤上游走,每一个痕迹都伴随着“沈言,我喜欢你。”
不够。
把沈言腹肌舔得湿漉漉的布雷兹起身,凑到沈言耳边,声音被情欲烘得微哑,“沈言……想要你……”
沈言被亲得浑身发软,喘息道:“不行。”
“你不愿意?还是怕阮知闲对我做什么?为什么要想别人?沈言,是我在亲你,我、在、和、你、接、吻。”
“知道、知道。”沈言虚弱道:“没把你当成别人。”
布雷兹受不了地喘了声,彻底放开了,和沈言密不透风地贴在一起磨蹭,他又一次吻住沈言,这次不再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贴贴,舌尖长驱直入撬开沈言的唇齿,疯狂地和沈言纠缠。
很凶。
像是要把他吃掉。
沈言的一时心软让他错过了最好的逃离时间,布雷兹像蟒蛇一样紧紧缠着他,缠得他混沌一片。
无论是身体还是理智。
沈言亲自给布雷兹划定的界限,在他一声声的喜欢中变得模糊,情绪压过了理智,一个小小的声音冒头,它细弱的声音震耳欲聋——
你对布雷兹是不是也有点喜欢?
都这样了,你还要把他放在“朋友”这个位置吗?
那瓦伦呢?法尔森呢?你也和他们亲过很多次了吧,他们是什么呢?
更别说阮知闲了。
阮知闲能做的,布雷兹为什么不行?
布雷兹行,瓦伦和法尔森为什么不行?
他们都很爱你啊。
是你让他们爱上你,你不负责吗?
这么算的话,他竟然一口气渣了三个!
阮知闲不算,阮知闲另类。
沈言茫茫地睁着眼睛,心想真是完蛋他妈给完蛋开门,完蛋到家了。
更完蛋的是裤子飞飞。
布雷兹握着小小言和小小布,让它俩团建。
小小言和小小布热泪盈眶,喜不自胜,交头接耳,激动到浑身颤抖,在布雷兹的巧妙安排下亲密无间。
最后合作共赢。
布雷兹兜着小小言和小小布的胜利产物,手掌握在一起,让二级加工产品也得到了充分的学习和交流。
又摊开,本来打算让沈言看看这次合作产物,意识到沈言看不见,就挺贴心地把它们抹到小小言上面,让小小言代为感受。
小小言很激动,不受沈言控制,一副还想交流的样子。
布雷兹也很激动,咬着沈言的耳尖,呼吸尚且未能平复。
“沈言,不够。”
第77章 转折
沈言被舔得很软了, 耳畔全是布雷兹舔吻他耳朵的水声,酥酥麻麻直直往脑袋里钻,把他所剩无几的理智都搅碎。
这短短几天的失明体验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此刻却无限放大,黑暗中来自另一个人的、前所未有的亲密接触过分刺激。
而且不安。
身体和心理都很不安。
沈言不确定布雷兹这么对他, 是因为喜欢他喜欢到接受做完就死, 还是阮知闲允许其他人像布雷兹一样,都对他动手。
又或者两个都沾点。
保留着最后体面的布雷兹并未强硬地进入沈言, 他不知是汗是泪的水珠砸在沈言脸上,又被他俯身吻去,难耐地催促, “沈言, 想要。”
沈言温和地抱住他, 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瓦伦、法尔森、你,这五天一直这样,为什么今天的顺序不同?为什么我出去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气氛冷了很多。
布雷兹伏在沈言身上,装聋作哑。
他明白。
沈言对他比瓦伦和法尔森要好得多,阮知闲当然觉得沈言或许喜欢他多一点。
阮知闲今天让他先来,就是知道他看见沈言离开会忍不住, 是为了让他和沈言断了念想。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沈言都不会和他在一起,就算真的接受他,他也活不到第二天。
恶心。
颈窝处湿漉漉的水意并着眼珠震颤时的细微瘙痒,蕴着沈言的那一小片皮肤, 蕴得有些热了。
沈言安抚性地拍他肩膀,声音很轻, “就这样吧。”
“沈言。”布雷兹闷声道:“如果是我先遇到你就好了。”
沈言温和道:“没有这种如果。”
布雷兹的手指突然蜷紧,指尖陷进沈言的皮肉里去,有点疼。
沈言没出声。
沈言眼睛上的灰色缓慢散去,他在逐渐光明的世界中,看到许多冰冷的监控摄像头。
它们都对准沈言,像是无数双眼睛,冷漠地将他困束在阮知闲的视野中,永远无法逃脱。
沈言耳边响起陈分的话。
——“最适合你的人一定具备三大要素,强势,强势,还是强势!”
沈言闭眼,监控的红光好像仍然在眼前闪烁。
好想打电话问问陈姐,是这种强势吗?
真变态啊。
.
沈言难得自己洗了一次澡。
洗完,开了浴室门散气,阮知闲站在床边,正低头看那团被弄得凌乱的被褥。
他听到动静,挺自然地看过去,还对沈言笑了下。
“怎么没继续?”
沈言:“你希望我继续?”
阮知闲抱着胳膊靠在浴室门边上,看着镜中沈言大开的浴袍下印着点点红痕的胸口,脸色发沉,没回答。
“做完就把人弄死,换下一个。”沈言扒拉两下凌乱的发丝,忍不住嗤笑,“看谁不爽直接杀就好了,怎么还非要设置前置条件?你人机啊,非得触发指令才能动手?”
阮知闲被这么讽刺,反而笑了声:“哥的意思是,我可以直接动手吗?”
“不可以,不要违法犯纪。”
“这么喜欢布雷兹?那你们在一起,我带别人回黑星。我祝你们长长久久。”
“有病。”
沈言擦完头发要走,阮知闲突然伸手勾开沈言的带子,浴袍顿时松散,他勾着沈言的腰往浴室带。
在镜子前,阮知闲抵着沈言的颈窝,手掌盖住沈言胸口小腹的部分痕迹,缓慢上移,看它们被自己覆盖又露出,最后松松地扼住沈言的脖子。
沈言到这里都没动。
他不是一个喜欢回避问题的人,也不认为自己该被困在这间别墅,任人宰割一辈子。
摆了几天,该行动了。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很简单。
现在问题就是阮知闲。
阮知闲依然在藏,藏自己情绪。
沈言觉得他像一个待喷发的活火山,得给点刺激,让他真的爆发出来,之后才会安全。
沈言和阮知闲通过镜子凝视彼此。
沈言穿着衣服看起来瘦高,脱了才知道底下不全是骨头架子,常年运动,不是那种健身房里刻意练出来的鼓胀胀的肌肉,线条流畅而轻盈,很漂亮。
阮知闲比沈言高,骨架大,站在沈言前面能把人挡得严严实实,皮肤颜色比沈言深一些,并不明显,需要两人贴得非常近,才能看出来那一点细微的差别。
两人像盘根错节的树根纠缠。
阮知闲嗅着沈言身上好像藏在皮肉骨血深处的甜味,手臂越收越紧,眼底蓄积着无数幽暗的光,好像只要沈言让他有半点不称心,就会倾巢而动,将沈言吞噬。
两人身体紧贴,近得能清晰感受彼此温度和心跳,如此亲密,如此疏远。
阮知闲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沈言,手指收紧,手背鼓起的青筋蜿蜒至胳膊,凶戾骇人。
被掐得窒息的沈言依旧没有挣扎,他皱眉,脸色涨红,这么难受,一双在浴室灯光下隐约透着亮色的黑眸,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安然。
没有事能动摇他。
即便是死亡也不行。
阮知闲喜欢沈言,可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他又跃跃欲试地想让沈言受尽折磨,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冷静无畏。
只要沈言反抗,他就会立刻停止。
吻他的唇,吻他的伤,给他一把刀让他来杀自己,没关系疼归疼但他很难死,随便沈言怎么对他,他一并受着就是了。
之后呢?继续关着他?直到他杀了每一个沈言可能会喜欢的人,让沈言永远孤单?
也永远恨他。
不知道。
但这不是让他想要的走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言的脸色趋于紫色,身体本能地求生,肌肉绷紧浑身发抖心跳加速,胸口大幅度地上下起伏,肺部拼命工作试图获得呼吸,然而一切皆是徒劳。
推开他!为什么不推开他!
阮知闲咬着牙,在沈言闭上眼睛的瞬间,感受到了自出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无与伦比的恐惧。
他猛地松开手,突然进入肺部的空气,刺激得沈言用力咳嗽,他很难依靠自己独自站立,大半的重量都交托在旁边的阮知闲身上,两只胳膊按着洗手台,头垂着,支起的肩胛骨如蝶翼般颤抖。
咳了好半天,沈言缓过劲,脸上的绀紫色消去,留下一片病态的红。
他脖子上的痕迹青紫骇人,原本清亮眼白血丝遍布,目光从上至下地钉过来,钉在惊魂未定的阮知闲脸上,愉悦地扯了扯嘴角,有些尖锐的小虎牙探头
“你输了。”
是气音。
沈言讲不出话,通过喉咙的气流让他嗓子很痛,然而阮知闲最后那一刻的放手让沈言极其兴奋,他用力眨眨眼,试图让模糊的世界恢复清晰,他得好好看看阮知闲现在是什么表情。
还是看不清。
掐得太狠,眼睛也会受伤。
沈言高亢的情绪渐渐冷却,心想,还好红星医疗水平发达,这点小伤随便治治就好了。
眼睛看不见他还有手嘛。
沈言摸到阮知闲的脸,一愣。
他收回手,摩挲指尖。
那一点湿润的水渍,很快就蒸发干净了。
.
这天之后,阮知闲没再让别人来,但也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只把沈言一个人留别墅。
别墅大门上锁,窗户之类的倒是没有限制,沈言在阳台抽烟的时候,还会和小区里遛狗的路人搭两句话,聊聊天。
沈言适应能力很强,不钻牛角尖,什么事都挺容易想通。
想了几天,他摇摇欲坠的爱情观人生观价值观又坚不可摧。
各方面感情和状态也都捋得差不多。
瓦伦法尔森,属于是在大马路上看见会感觉尴尬的状态。
布雷兹,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阮知闲,复杂。
一点喜欢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要真说爱得死去活来,喜欢到足以让沈言把他放“爱人”这个位置,目前也不至于。
沈判官把阮知闲暂时放到“待定”进行观察。
而阮知闲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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