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猜,阮知闲大概可能也许,喜欢他。
沈言不确定。
虽然他俩嘴也亲了,做也做了,搞得又恨又爱缠缠绵绵恨不得创死全世界,但是出于对阮知闲的理解,对这一结论,沈言依旧存疑。
他和阮知闲性格南辕北辙,理想抱负追求爱好更是鸡同鸭讲,真要是以真实的自己和他聊天生活,打架争吵冷战估计会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最难理解的问题出现了。
阮知闲喜欢黑星的他实属正常,伪装疯批装得不像,不仅小命不保,而且对他来说也够挫败。
那除去伪装,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的他,阮知闲为什么还要手软呢?
还哭了。
阮知闲,哭,这几个字连在一起让沈言头皮发麻,哪哪都不对劲。
周徽跟在他身边一年半,沈言发现他是阮知闲的人后,也没像装模作样虚张声势,依旧该怎么处怎么处,全当没这回事。
一年半,够他观察了吧?
就算不够,在小黑屋的这几天,应该也足以让他明白,自己的确是个没有背景、平平无奇,只是稍微带点帅气和聪明的普通人。
像他这种人,阮知闲不知道杀过多少个,干嘛哭啊?
沈言有点烦躁地把游戏手柄撂到一边,看屏幕里前仆后继的丧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打开终端,沈言找到阮知闲所在的那个对话框,给他发了个“1”。
一周了,食物和水都有专人送,发消息也不回,搞人间蒸发。
“1”是一天。
他再给阮知闲一天的时间。
还躲他,还逃避,那他可就溜了。
沈言伸了个懒腰,起来做饭。
闲着也是闲着,沈言没事就学做饭,食谱学了四分之一,目前最拿手的是土豆炖牛肉。
今天做的是奶油蘑菇意面,吃完一看时间,六点多,邻居一般这时候遛狗,沈言挺喜欢那条大金毛,洗了盘子就去阳台等。
一眼望过去,没看到金毛,看到阮知闲。
第78章 处对象吗
A市还保留着蓝星华国的传统习俗, 快过年,街边路灯都挂了红灯笼,看起来挺热闹。
阮知闲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 站在小区别墅的绿化带旁边,似有所觉地抬眼。
沈言和阮知闲对视。
阮知闲没动, 只是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言。
估计是还没想好, 没整理出头绪,就被他一条短信给催过来。
怕他跑, 又怕见他。
胆小鬼。
沈言一边想自己真是有够膨胀,竟然敢拿这种称呼形容黑星杀人如麻阴晴不定的变态king,一边打开烟盒, 从里面拿了根烟。
阮知闲给他准备的打火机沈言很喜欢, 开盖时会发出长而清脆的声响, 手感蛮重,摸起来价值不菲。
他玩了两下,顺窗户把打火机扔了。
目光又落回到阮知闲身上,咬着烟,未点燃的香烟上下翘了翘。
阮知闲顿了几秒,抬脚飞快地往别墅里走。
沈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过了一会, 房间门被推开, 阮知闲带着一身寒气走到沈言跟前。
他微微躬身,给沈言点烟。
沈言表情挺淡,“来了干嘛不上楼?”
阮知闲在小桌对面坐下,“不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在做心理准备, 即使我要和你说的东西你接受不了,也得控制着别掐死我?”
阮知闲:“嗯。”
沈言哼笑, “我就知道。”
阮知闲转头看沈言,“所以呢?哥忍不住了,又想走吗?”
“你要去找谁?拉亚?齐谷生?傅泊?还是——”
沈言打断他:“知闲,我不可能会被你关一辈子,也不希望我们俩之间的事牵扯到别人。”
阮知闲冷笑:“所以还是要走。”
沈言的目光从燃烧的烟头缓缓转到阮知闲身上,“带你一起走。”
阮知闲的表情还是很冷,“骗我。”
沈言:“不骗你,以后你不用装监控,洗澡也带你洗。”
阮知闲显然没想到沈言会说这种话,他锐利的眸光扫过来,“什么意思?”
沈言:“想让你当我男朋友。”
空气霎时间变得极其安静。
沈言全然没理会自己这话对阮知闲的超强震撼效果,把烟熄灭,走到阮知闲岔开的两腿间,捧起他的下颌,简单粗暴道:“处不处?”
阮知闲:“你又要舍己为人了?想让我放你走又担心我伤害你的朋友?你以为这样我就能乖乖听话吗,哥,别太天真了。”
沈言一声不吭地调整姿势,跨坐在阮知闲身上,捧着他下巴飞快地亲他嘴,又问:“处不处?”
这个样子的沈言,让仍然处在动荡状态的阮知闲招架不住,神情阴鸷,“沈言,我不吃这套,下去!”
沈言轻缓地摩挲阮知闲的脸,低头又一次吻住他,主动把舌尖探进他嘴里让他吃。
阮知闲一开始还有点抗拒,只是少许,沈言一勾他他就受不了了,仰着头追着他亲,相濡以沫,水声啧啧。
亲得俩人都有些气喘,沈言才结束这个吻。
牵连的银丝一闪而断,沈言缓了一会,认真道:“阮知闲,我最后问一遍,处不处?”
阮知闲嘴唇颤了颤,发出很轻的气音:“处。”
什么都还没想好,就答应了建立亲密关系,这不是他。
但嘴不听话,沈言诡计多端,把他亲得脑袋发麻,说不出别的话。
没办法。
第79章 黏糊
阮知闲不觉得沈言喜欢自己。
但他现在躺在自己身边, 眉目舒展好像很放松的样子,又让他不是很确定。
一切发生得太快。
他说完那个字后,沈言奖励性地再一次吻他, 亲完,又问他要不要做。
他想拒绝, 有陷阱, 踩进去就会被沈言牵着鼻子走。
但……
沈言摸他,在他耳边小声说喜欢知闲, 想做,想让知闲在他身上留下很多痕迹,想让知闲进到很深的地方, 让他在里面射, 给他生baby。
沈言没有性别认知障碍, 也不觉得自己能生小孩,只是因为自己之前跟他提过,他记得他恶劣的性癖,才会这么说。
沈言记得。
阮知闲经常思考,脑袋里填充着逻辑和思维,对于喜欢沈言的原因和自我情感分析,他早已列出一二三四五六条, 写个十万字的论文绰绰有余。
然而那个时候, 他脑袋空空,完全没办法抵抗,被勾引得像发情期只知道□□的原始兽类。
直到沈言睡了,他的理智才稍稍回笼。
他这辈子很少怕什么东西, 沈言算一个。
以至于现在他不敢离沈言很近,双人床中间隔着一人宽的缝。
只有胳膊伸展开, 指尖不经意地碰到沈言的散落在枕头上的一缕发丝。
只是这一点接触就可以。
阮知闲艰难地把落在沈言脸上的视线收回来。
沈言不喜欢他,按理来说也不该喜欢他。
一周前他差点把沈言掐死;半个月前他带着对沈言抱有深深恶意的几人来到红星,打破他正常生活将他囚禁;一年半以前他联系红星制造仿生人,捏了个周徽放沈言身边,让他知道自己仍然未能逃离。
黑星上的事更不必多说,一开始他只把沈言当成观察对象、有趣玩物,一旦违背他的期望,就会产生杀意。
后来真的动心,也没打算让他生活得太舒服。
他认为身处危险的沈言最有趣,最有魅力。
所以决定把沈言带回一区后,他在一区给沈言准备了很多小惊喜。
他觉得沈言会喜欢。
之前的他觉得沈言会喜欢。
后来看沈言在红星,被健全的制度法律保护着,每天过得安全而稳定……
这样也很好。
但他觉得不甘心。
这样的沈言和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言浇花散步和人打游戏时,他在黑星腥风血雨。
任何行动都能牵扯到数以万计的生死,稍有不慎就会从万米高空的钢索坠落,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是沈言开的好头。
沈言本该和他一起的。
但他跑了。
以至于这些他本该无比享受的经历,变得很怪,很没意思。
后来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吊在眼前的那根胡萝卜。
想去红星不难,但想要在红星也获得足以控制沈言的权力,则需要更多努力。
沈言骗他,他需要给沈言一些小教训。
他要看到真实的沈言,他要让沈言愤怒、痛苦,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寝食难安,让他绞尽脑汁地布局筹谋,为了获得自由来杀他。
或者继续逃,只要沈言没死,他就一定能找到他。
他们本来就是这种关系。
他要把沈言拉回混乱的世界,让他和自己纠缠一辈子。
没能成功。
阮知闲转头看沈言。
沈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也学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察觉到阮知闲从沉思中抽离后,他这才动作,侧过身,握住那只放在他头发边的手,亲了亲他的指节。
阮知闲:“我在想你。”
“想我什么?”
“你不喜欢我,向我告白只是你权衡利弊后的决定,你认为给我发爱人牌就能让我守你的规矩,让我和你一样过风平浪静的生活。”
阮知闲神色冷酷,“你不爱我,你对我的感情经不起任何考验,你会后悔的。”
沈言叹气,往阮知闲那边挪,枕着他的肩膀,像抱抱枕一样把浑身僵硬的阮知闲抱住。
“那你要和我分手吗?”
阮知闲心脏咯噔一跳,旋即危险地眯起眼睛,“分手?”
沈言没有立刻回答,眼睫微垂,目光虚虚地落在某处。
一秒、两秒、三秒……
第五秒,忍无可忍的阮知闲翻身把沈言压在身下,固定他的脑袋让他不得不看自己,眸光沉沉,带着点自己都未察觉的狠,“你现在就后悔了?”
黑暗中的阮知闲看起来很有压迫感,冷着脸的样子也让人心生惧意,但沈言现在完全不怕他,不轻不重地勾着他的脖子,专注地望着他,和缓道:
“阮知闲,我的确没那么喜欢你,但我也不觉得以后我会多喜欢别人。”
阮知闲的态度冷硬,“不一定。”
沈言仰头亲了他一下,还想再亲,被阮知闲按着下巴压回枕头里,他面无表情地警告道:“别在这时候亲我。”
沈言哧哧地笑,温热气流经过阮知闲的手掌、指缝,很痒。
沈言毫不费力地扒拉开阮知闲的手,好笑道:“你好难搞,没处的时候缠着我亲,吸得我嘴巴肿,确定关系了反而不让亲?”
阮知闲沉着脸盯着沈言那张笑吟吟的眼睛看了一会,受不了地吻上来。
俩人飞快地亲了两下,阮知闲克制地停下,和沈言对视。
沈言没继续逗阮知闲,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又再次看向他,认真道:“和你谈恋爱的确有你说的那些考虑,我绝对不会后悔,我非常满意我的决定。”
“在你对我失去兴趣、提出分手前,我会好好当你的男朋友,用我的方式来维持我们的关系,在此过程中,我也许……真的会爱上你。”
沈言望着阮知闲,眸底闪烁着柔软的光亮,轻声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结局。”
“你觉得呢?”
阮知闲默不作声地俯下身子,整个人完全压在沈言身上,脑袋抵在他颈窝处,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发疯,张嘴用力咬住沈言的肩膀。
沈言感觉自己被咬出血了,他啧了声,揪着着阮知闲后脑的发丝想给他的头拎到一边去,硬是没拽动。
后来伤口被阮知闲湿漉漉的唇盖住,沈言才松手。
他拍了拍阮知闲的脑袋,“诶,你还没说行不行。”
阮知闲:“你以后不可以和别人接吻,不可以和别人暧昧不清,去哪做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要和我报备,离开我的时间不能超过十五天,每年固定抽出三到五个月的时间陪我回黑星。”
沈言:“你行我就行。”
阮知闲:“行。”
沈言复读:“行。”
复读完又觉得怪不好意思,他没处过对象,也没和人掏心窝子地说这么肉麻的话,害羞后知后觉地往外涌。
还好夜色够深。
他掩饰性地把阮知闲往旁边推,被子胡乱地一盖,说睡觉睡觉,困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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