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阳:“……”
林夏:“……”
“你们点菜了吗?”韩次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问。
祁修阳摇摇头:“我们也刚到。”
“那我点。”韩次年拿起菜单,毫不客气地勾勾画画起来。
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多了的数不过来,清楚对方的口味,谁点都一样,不过今天四人组多了一位——沈北也带了个人来。
陈南和沈北在一起好几年了,他陪着沈北去过江回,祁修阳见过几次,韩次年人在平京更是熟,只有林夏出国的早,还没来得及见过。
本来还担心局促,毕竟陈南和他们几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祁修阳算是实打实搞研究和学术的,林夏在投行混,国外的公司也主要卖电子产品,对于唱歌跳舞两人一窍不通——祁修阳小时候学过吉他和街舞,不过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巧的是,陈南因为演出需要,最近新染了粉色的头发。
粉色可正对祁修阳的胃口,进门时他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短短一声,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阿北你快管管,有人对着你家大明星耍流氓。”韩次年作为唯一的单身狗一心想要挑拨离间。
沈北正给陈南去掉围巾和墨镜,没功夫搭理他,祁修阳面带微笑的砸了他一脸瓜子壳。
韩次年:“……”
“林夏,有人诋毁我。”祁修阳亲自报完仇还觉得不过瘾,可怜兮兮地看向了林夏。
林夏笑着看他飙演技:“诋毁你什么?”
“诋毁我对你真挚的爱。”祁修阳在胸口比了个心。
韩次年直接呕了出来。
“修阳,次年好久不见。”陈南冲着他俩笑了笑,朝着林夏伸手:“林夏你好,我是陈南。”
“得了吧大明星。”韩次年优哉游哉靠在椅子上:“你不用介绍,没人不认识你。”
话糙理不糙,毕竟是国民偶像,大街小巷上贴着照片。
林夏点头和握了下手:“你好。”
陈南比他们年纪都大,可看起来差不多,也不拘束:“经常听小北鼻说你们,这次终于聚齐了,这顿我请,大家吃的开心。”
“噗呲——”祁修阳嘴里的肉喷了,他自觉失态,连忙抱歉地把手伸到头顶:“不好意思。”
韩次年乐得不行:“哈哈哈,我当初听到南哥这么喊阿北的时候也是这反应,哈哈哈,怎么样,小北鼻,这个词用在一个万年老狐狸身上是不是贼好笑。”
沈北:“……”
林夏连忙抽纸给祁修阳擦了擦嘴,祁修阳面朝着他,看样子是吧所有难过的事情想了一遍,还是没忍住嘴角疯狂上扬。
林夏:“……”
一个称呼而已有这么好笑吗?
“如果你们两个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可以免费帮你们针灸,保证下一秒你们就笑不出来。”沈北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针袋。
他最近对中医感兴趣,随身携带着银针,专治情绪紧张。
韩次年和祁修阳:“……”
韩次年和祁修阳难得同仇敌忾,刷地站起来,控制住了沈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针袋。
三人说闹就闹了起来,沈北唯一一个稳重的,也被这俩折腾的直磨牙:“你们两个!”
陈南看热闹看的挺开心,还拿起手机录起了视频。
这一幕唤醒了林夏很久以前的记忆,他想起高中那会儿,沈北从平京回淮中,祁修阳见他前,特意打扮了两个小时,还在鞋子里垫了增高鞋垫。
果然是感天动地的塑料兄弟情。
林夏不由失笑,提前倒上了杯温水,等着男朋友玩累了坐下来喝。
简单的一顿火锅,因为老友相聚,吃出了韵味。
外边的雪下的比上午大,街道和树上白茫茫的一片,屋里的他们笑着闹着,不知不觉吃到了很晚。
照片最后还是没洗成,印刷店的老板关门了,明天就是除夕,他们没打算外出,祁修阳把优盘放好,在林夏过来之前,提前溜去了对门。
他一身火锅味儿,没有躺床上,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坐在落地窗前的毯子上看雪。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的响,蒙蒙的热气晕染在玻璃门上,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让人口干舌燥,祁修阳忍了五十秒,默默垂眸往下看了眼,迅速起身蹬掉拖鞋,扯掉毛衣大步冲了进去。
林夏正洗着头:“……”
以往他们做的地点都挺循规蹈矩,不是客厅就是卧室,现在换了个地方首先是不习惯,可体验还算不错。
折腾完挺累,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翌日祁修阳醒来,舒服的往林夏脖颈里拱了拱,哼唧了几声,眯着眼睛摸出手机,结果一看上面显示上午九点十三分。
九点了。
他还在林夏的房间。
“完蛋。”祁修阳蹭的坐了起来,他五指穿进头发里试图冷静,可一安静隐约能听到客厅的说话声,情绪彻底走向了崩溃。
被窝里一有动静,林夏也醒了。
他稍微翻了个身,往旁边靠着,搂住了祁修阳的半截腰身,朝他勾唇笑了笑:“新年快乐。”
“我快乐不起来。”祁修阳把手机对向他,心如死灰地指了指门的方向:“听声音,你爸妈我爸妈还有丘丘,全在外边。”
林夏的表情僵硬了下。
“其实,”他努力冷静地说:“我们可以一起出去。”
事实上真正出去时没人能冷静,四个大人和一个未成年小孩齐齐看过来时,祁修阳想挖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和昨晚想做的冲动不相上下。
林夏面无表情去冰箱拿牛奶,看上去毫无波澜,只是中间拖鞋掉了两次。
“……”
看到他们努力成为空气,大人们也挺配合,该干嘛干嘛,只有个不懂事儿的,坐在祁修阳旁边用清澈纯洁的小眼神左看右看,问小哥脖子上怎么红红的。
祁修阳立刻放下面包,捂住小孩的眼睛,把林夏赶回卧室换了件儿高领毛衣。
上午他们陪着丘丘玩游戏,下午祁修阳拉着林夏混进了厨房,帮李芙蓉和李女士正在剁饺子馅,好吃懒做了这么多天,干点活也理所当然。
拌好馅儿后丘丘也来帮忙,林正誉和祁总从外边打牌回来见他们围在一起,也没能闲着,最后包饺子的队伍壮大到了七人。
对面商业街的门面前大红灯笼已经高高的挂了起来,眼神好点的还能看到楼下草丛里不知是谁堆的雪人,楼上奇形怪状的饺子下进锅里,整个屋里暖洋洋的。
大家忙里忙外一下午,饭量比平时都多了点,丘丘吃了两大碗还嫌不够,祁修阳摸着他圆溜溜的小肚子,都替他撑得慌。
祁总李女士和李芙蓉林正誉四个赶上了中老年的步伐,熬不动了,没能等到跨年,挨个进入了梦乡。
小丘丘也也睡得早,剩下祁修阳和林夏两个,半夜手牵着手溜达出来,融进了淮中的月色。
跨年夜里的小区不算热闹,真正热闹得往前走两条街,以往祁修阳偷偷带着林夏看烟花的街头,这个时间肯定是人山人海。
两人没有说具体去哪儿,十指相扣往前走着,祁修阳空出的手从兜里掏出个东西。
“给你。”他放在林夏手心里:“以后不准再丢了。”
还是那块儿红绳白玉,林夏二十岁那年去掉后,祁修阳一直替他戴上,他觉得只要玉佩还在,他们定的情就一直算数。
林夏指尖蜷缩了下,紧紧抓住,觉得心脏不知是第几次被这人捏中。
“林夏,玉佩我完璧归赵了,”祁修阳晃着胳膊带动他的小臂:“能叫哥了吗?”
林夏看着他:“你这么想听?”
“我想你打开心结。”祁修阳摩挲着他的手指说。
林夏把他抵在最近的车窗上,手撑在厚厚的雪里倾身而下,垂着眸子吻了上去。
某一刻,远处倒计时的呐喊声隐约传来,欢呼声惊动了岁月和忘情的人,祁修阳转身牵着林夏的手在雪地里狂奔,赶上了最晚的热闹。
他们融进了人群,成为了狂欢的一员,在月光下心动。
回去时小区彻底没人了,从西门往里走入眼是儿童的滑滑梯,下雪天基本上没小孩玩儿,会把身上弄湿,附近的雪干净的没有瑕疵。
祁修阳先一步踩在周围的地面上,还要林夏沿着他走过的脚印走,营造出只有一个人走过的效果。
“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只留下一个脚印。”林夏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双腿被措不及防捆住,半坐在手臂上,祁修阳腾空而起,整个上身突然没了支点,惊魂未定,只得把手撑在他的肩膀,搂上他的脖颈。
“神经病?”他凑上去愤愤咬住林夏的嘴唇。
林夏嗤笑一声,单手将人提起来着实吃力,他另一只手掌拖着这人的屁股,加快了脚步:“祁修阳,到底谁是小狗啊?”
“汪汪汪。”祁修阳为了咬人干脆换了种族。
“你轻点。”林夏在他嘴唇上啄了下:“我兜不住你了。”
“你虚。”祁修阳比了个中指:“我一只手能把你举起来。”
“是吗?”林夏凑在他耳边:“待会儿试试……”
祁修阳立刻捂住耳朵,冲着天空喊了一通:“快来人,有人大街上耍流氓。”
“……行。”林夏舔了下前面的尖牙:“回家你别哭。”
祁修阳趴在他肩头笑不停。
其实这条路很多人走过,只是因为除夕夜新下的雪盖住了以往的脚印,不过数他们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最深。
通往的是回家的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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