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疗养院时,两人刚好碰到了白晚晴。
“来得正巧,奶奶在里面。”
女人和他们打招呼,冲着他们眨了眨眼。
“我就不进去了。”
她有自己的工作,还得忙着回去开会。
同样,孩子们也有很多事要忙。
和奶奶聊了会天,曲奶奶掐着时间,执意不让他们留下。
“明天要考试,都回去好好休息。”她轮流捂住两个小辈的手,殷切叮嘱,“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问萦和曲藿对视了眼。
总感觉奶奶比他们还紧张。
两人到家时才六点多钟。
曲藿在前面开锁,问萦低着头浏览贴吧上的消息。
他对八卦不感兴趣,可今天的论坛里,热帖讨论的更多是正经事。
“明樱今年会强化分流后的专业性,以后可能要改学制。”走进屋、放下包,问萦念给曲藿听。
改成四个年级,听着会更像个本科。
“这是好事。”他和曲藿抱怨,“希望能少点奇奇怪怪的课。”
什么礼仪、商学课,压根没太大用处。
曲藿给他剥了个小橘子:“这是明樱为朝其他高校靠拢,所做的试验。”
的确如此。
经他这么一说,问萦的思路更清晰了。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瞧见交警在给违规停放的劳斯莱斯贴罚单。
这放在之前,交警只会当做没看见。
主线彻底退场,或许不光是明樱,整个光怪陆离的富人区,也正在朝着“常态”靠拢。
这意味着他以后可以少听成年人喊“爹地”“妈咪”,少看点违章停车,不会再莫名其妙卷入纠纷。
“别剥了,你手还没好透。”
察觉到曲藿的动作,问萦蹙眉制止。
“我不吃橘子。”
“没事,考试之前手该多活动。”
曲藿振振有词。
问萦反驳:“就因为明天要考试,你才应该养着手。”
争执间,曲藿已经轻松把橘络拆开,将橘子递到他嘴边。
“沙糖桔,好吃的。”
“就吃一个。”
问萦不情不愿地咬住橘子,甘甜的汁水充斥口腔。
“不许剥了,早点睡。”
考试之前容易学不进去,倒不如好好休息。
翌日,明樱学院。
第一考场,考前半小时。
“加油,问萦!”
理查德特意跑到考场外,笑容洋溢地和问萦加油打气。
他终于喊对了次问萦的名字。
考前十五分钟。
窗外,司皓星远远地看了他眼,随后迈着忧郁的步伐离开。
考前五分钟。
同考场的顾溪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问萦冲着他笑了笑。
“你也是。”
刺耳的考试铃声响起。
等到铃声消失时,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翻阅试卷的声音。
问萦的座位是第一个,他看不到后排曲藿的情况,只能沉下心低头安静写题。
偶尔有几个瞬间,他能感觉到曲藿在抬头看他。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
“怎么样?”
收卷结束,问萦和曲藿同顾溪澈一起出了考场。
“题目有点难。”
顾溪澈腼腆地笑道:“还行。”
“放心。”
曲藿定定看着问萦:“我写完了。”
问萦松了口气。
语文试卷题量大,曲藿心细,不检查也基本没错字。
最怕的还是他手伤写字速度慢,导致写不完试卷。
只要能写完,一切就好办。
接下来的几天,学校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压抑。
学生们铆足了劲抱佛脚,都拼命地在从这连续的考试中,争夺过年被亲戚追问时不找地缝钻的权利。
这更像是火山爆发之前的宁静,只等着时间一到,将他们压抑的情绪彻底点燃。
“考完了,考完了!!!”
“艹,放假了————”
铺天盖地的尖叫声伴随着铃声奏响,刺得问萦耳朵生疼。
放下笔,他双手交叠,安静等着监考下来收卷。
一旁的学生已经开始和后桌交头接耳,沉浸在题目中的问萦仍然有不真实感。
结束了。
一学期的努力被封存在牛皮袋里,等待最后一次严谨的检验。
还是曲藿走到他跟前,问萦这才抬起头。
“我想回家。”
这是问萦和曲藿说的第一句话。
好累。
“辛苦。”附近人多,曲藿只是克制地揉了揉他的肩膀。
“我们马上回家。”
“记得后天是校园日,再往后三天公布期末成绩。”
顾溪澈给他们递了薄荷糖:“校园日会很热闹,每个班都出一个摊位,当天晚上还有演出。”
“校园日的时候好好玩,趁着这几天多休息吧。”
他其实不是很想看演出,在人群里凑热闹。
但问萦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还有.....”
学生们已经走得七七八八,趁着附近没人,顾溪澈尴尬地低下头。
“对不起,之前误会了你。”
越想越不对,期末考试这几天,顾溪澈的脑子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
之前在网上分明还查不到问萦的信息,可似乎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就能找寻到问萦性别为男的确凿证据。
不恰当的比喻,问萦像是悄然融入了这个这个世界。
所以在之前,他怎么会莫名其妙,觉得问萦是女孩。
思及此处,顾溪澈羞愧难当。
“没事。”问萦愣了下,对他露出个笑。
“误会解除就行。”
他不知道他们错认他的性别,是因为未完的剧情暗中作祟,还是真就恰好心盲。
这些都不重要了。
比起顾溪澈,他更怕霍爵月他们误会。
听到他的安慰,顾溪澈没感觉到释然,反倒更加羞愧。
“对不起!”
他盯着地板,再次郑重和问萦道歉。
另一边,楼梯拐角。
“什么?!”
霍爵月失声尖叫。
“他怎么可能是男的?”
“爵月,稳重些。”
白晚晴叹气。
“前几天,他找到过我。”
“樱.....小萦说他是男孩,给我当场拔头发让我去做鉴定的时候,我也不信。”
“抱歉,白阿姨。”
那时候,问萦诚挚和她解释:“当时您误会我的性别,我不清楚该如何开口。”
他这副无措模样,立刻激起了白晚晴的同情心。
“没事,阿姨不怪你。”
说到底,他们霍家亏欠问萦,她的儿子又很宝贝他,她没立场指责他。
白晚晴这才想起,问萦的确从没明目张胆说过自己是女孩。
他们认为他是女孩,也是因为对老相识一家的模糊印象。
“事实是,他是如假包换的男性。”
听到对面久久没有回应,白晚晴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问萦长得太好看,哪怕声音比女生低沉,身量也高,她还是先入为主把他当成女孩。
想到之前让问萦穿裙子时他古怪的表情,白晚晴哭笑不得。
自己也是好心办坏事。
而爵月受到的冲击,恐怕比她受到的更大。
很显然,曲藿那孩子早就知晓问萦的性别。
但爵月并不清楚。
霍爵月石化了。
性别不是问题,他对小东西有意思的时候,就是把他当成男的看。
只要是问萦,男的女的都行。
......但他之前三番五次和问萦强调,自己知道他是女生,问萦怕是早就在记恨他。
所以说问萦冷着脸不是害羞,而是真的生气。
。
完蛋了!!!
“妈咪....”
思及此处,霍爵月的声音都在发颤:“我该怎么办,他肯定会讨厌我。”
“爵月。”
“还是把他当成朋友看,对你们都好。”
白晚晴十分无奈。
“可我不想。”霍爵月气血上涌,也只能委委屈屈地咕哝。
他都要当他嫂子了,他还和他去当朋友!!!
想去酒吧借酒消愁,但想到问萦面对酒精厌恶的模样,他还是丧气低头。
“妈咪,我马上回家。”
对于问萦来说,期末考结束的晚上依旧稀松平常。
没有彻夜狂欢,也没有烛光大餐,两个人分了一张披萨,一份蘑菇汤,两杯柠檬茶。
披萨比他想得大,问萦吃得有些撑。
但他不想动。
刷过牙看了会电视,他懒懒地靠着曲藿。
问萦眯上了眼,实则没睡着。
曲藿手背上的伤没好透,用手心时有时无地拍着他的背。
“我要看电影。”问萦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显得眼睛水汪汪。
时间太早了,不适合睡觉。
曲藿把电视调到电影台。
他们运气不错,一部电影刚好开始。
是一部很老的法语电影,问萦得看字幕才能看懂意思。
看了几分钟,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爱情片。
问萦有点退缩。
自从他晚上做了......那种梦之后,一切好像悄然变了。
他不能和绅士说,也不想和曲藿说。
曲藿握着他的手干燥温暖,不似梦中带着潮湿黏腻的热意。
因为曲藿显得太正常了,哪怕是亲吻之后都不容易失态。
问萦怀疑他是不是真和梦里一样,真的能在稳固的外壳中,承载着汹涌的欲望。
他只能自己吊着神经,担心电影里面出现某些情节。
微微侧目,问萦看到曲藿看得十分认真。
他歇了继续换台的心思。
影片进行到一半,不好的预感应验。
男女主开始拥抱、亲吻、褪去衣衫。
能上电视的电影尺度不大,但仍然看得问萦如坐针毡。
没有教过他这方面的知识,他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
闭上眼,电视里伴着配乐的轻笑和亲吻声反倒被无限放大,令人更不自在。
“萦萦?”昏暗中,曲藿搭着他的手。
比起电影的内容,他更担心问萦现在的状态。
气息很稳。
他真的一点都没受到干扰。
问萦脑子中蹦出混乱的想法。
“不看了!”摸到遥控器,问萦胡乱关掉电视。
他把脸埋在曲藿肩头。
他生着无名气,气曲藿的平淡态度。
“好。”
曲藿丝毫没有不耐,维持着让他方便埋的姿势。
良久过去。
问萦还是埋着头,像鸵鸟一样不起来。
曲藿轻声哄着。
“以后,我们不看电影。”
他清楚,问萦不是生气,只是害羞。
“又不是电影的问题。”
脑子嗡嗡作响。
问萦抬起头,刘海已经被压得乱糟糟。
显得他愈发委屈。
“分明是你......”
话说到一半,他噎住了。
对上曲藿平静又温柔视线,问萦破罐破摔。
“都怪你!”
“你害得我最近老想些奇怪的事。”
几天积累的憋闷都被倒了出来,问萦死死瞪着他,控诉着。
“你自己倒.....倒是自在,什么也不用想。”
越看,他越心虚,声音也越小。
有点像无理取闹。
“不。”
听到曲藿的声音,问萦脸颊泛红,呆呆看着他。
“萦萦。”
曲藿的声线平稳,低低地呼唤他。
他看他的眼神炽热。
“我也会想你。”
抓住他的手腕,曲藿将问萦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处。
隔着衣服,问萦都能感觉到曲藿的皮肤发烫。
他下意识地蜷缩住手指。
但曲藿没有和往常一样放开他,将他的手往下压。
紧实的肌肉下,胸膛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一下一下叩击着,几乎要破开血肉冲出。
他轻声道。
“很想。”
第77章 给你讲个故事吧
原本只是几句抱怨,却酿成了意料之外的结果。
不光是他,可能曲藿也没料到。
轻吻从脸颊落在唇边,动作越来越重,越来越心急。
原本就没扣严实的衣服彻底敞开,问萦浑身发烫。他不敢深究自己当下的想法,手根本不知道往哪放。
曲藿的皮肤烫得厉害,像是要将他灼烧成灰烬。
“萦萦。”
分开的间隙,他附在问萦耳边哑声喊着。
两人的力气都不小,他的衣服也被问萦在无意识间扯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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