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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有兔(古代架空)——橙子雨

时间:2024-12-31 09:50:16  作者:橙子雨
  他赶紧乘胜追击,捧起燕止的脸庞努力循循善诱,眼神包容又温和。
  “喜欢的,不喜欢的,想要的,不想要的……都可以告诉我。我答应了他们会永远喜欢你,你可以放心把我当成你的依靠。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不会觉得你不好。”
  “燕止,很早以前,我就答应给你一个家。”
  “成个承诺,从来没有变过。”
  燕王喉结微动。
  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最终倾身而上吻了他,一遍又一遍。
  当年月下萤火,是他让他第一次知道这世间因果寻常,也有人会爱他。后来南越战场、皇都城下,亦他让他第一次知道他也会被一次次坚定选择。
  如今,他还告诉他他其实可以索求所有隐匿克制、难以启齿的一切,不必压抑,不用装作无事发生。这个世上永远有人满足他,守他护他,接住他。
 
 
第156章 
  乱流之外,有人来接。
  却不是纪散宜。来人面容清峻,眼角一颗小痣,言辞略有些口吃,一脸腼腆笑意漾开,仍恍若少年纯真未改:“小、小阿寒,你你你真长那么大了。”
  “你小时候,我我我……还抱过你呢!”
  月华城人口不多,孩童降生乃是城中大事。因而每一个新生儿老城主当然都亲手抱过,姬晟当年自是也抱过小阿寒。
  当然这些事慕广寒那时还太小,自然是不可能记得了。
  这么多年,姬晟明明已有八十多岁高龄,却仍容颜未改。大抵因为阴夏寰宇凡人寿命绵长,八十多岁在此就是寻常青年尔尔。
  当年拓跋玦死后,姬晟的人生也是多舛。先是在东泽独揽大权,与阳夏配合修筑四方祭塔拉近两个寰宇,后又被皇帝与反叛军联手颠覆俘虏,被关押在高塔数年。
  如今内战再起,他又被拥趸救出重获自由,目前正在与皇室王族和谈。
  姬晟背井离乡三十年,在这陌生的寰宇孤独支撑,如今终于得了结果。
  甚至原本只能透过万方神镜看着的本以为一生一世不会谋面的志同道合的后辈,如今也终在这异世明月之下相遇。
  拓跋玦长眠于东泽。
  姬晟在这片与他故乡同名的地方为他修筑了宏伟的墓园。燕止来阴夏最初几年并未踏足那里,直到听闻那里离奇生出了红色的枫藤,还绽放了菟草一样的小白花,才终于去看了一眼。
  “我早已不记得他的样子。”
  只记得他很凶,经常表情狰狞。小顾菟那时最怕他沉重的步伐,以及耳边摇曳的铁饰耳环。可谁知后来那个耳环却成了法宝回到他手里,还曾庇佑过他。
  这世上的因缘,谁说得清。
  阴夏内战过后,到处疲敝,百废待兴。姬晟本想着从此云游天下、行医治病,却是暂时不能了。
  那么多百姓信赖仰仗他,他还有责任守护一方安宁。
  而慕广寒和燕止最终也决定先暂缓出游行程,留下来帮助一下焦头烂额的姬晟。
  阴夏寰宇的月亮很高、很远,夜里没有流萤。
  好在燕王从纪散宜那里拿到的小法术依旧施展自如,有时候夜色浓了,他会用法术给慕广寒做出来一些金色的小小火光,仿佛月华城的流萤一样。
  一年后。
  万方神镜里,慕广寒和燕止看到另一个寰宇邵霄凌黄袍加身,挣扎哀嚎:“使不得,你们别这样。使不得!”
  “我干不了这个,我真干不了这个,救命,救命啊!”
  怪不得到哪都能随便开门,他还真是下一任人皇。
  邵霄凌作为曾经洛州侯邵子坚唯一的儿子,在南越王、月华城主、燕王、洛南栀都不在了的境况下,自然就成了整个南越地位最高、众望所归的天命之人。
  ……
  昔日南越如何重建家园,在新的东泽之地就亦如是。
  慕广寒没事帮姬晟处理政务,燕王则用当年在西凉大漠种菘的经验改良这边寰宇贫瘠的土地,渐渐,这片土地终于也能种出稍微有味道的蔬菜瓜果。
  几年下来,东泽民间安稳、处处平和。
  唯独拓跋玦的墓园,被人偷偷砸了好几次。
  当年所有的征战杀伐的罪孽污名,都已由死去的他一己背负。因而在姬晟如今再度拥有权力后,每一次墓园被毁他就会再叫人加强守备,并将墓园修得更为豪华。
  他认识的拓跋玦,和别人口中的不一样。
  他也知道无数人恨他,亦无力评价拓跋玦的是非对错,但作为继任者,他眼前的始终是那位好友一手缔造,却不曾看到的和平世间。
  败寇成王。
  大概等到明年春天,墓园又会开满鲜花。等到很多年后,他给他多写几本书,拓跋玦总会有一日被人们理解。
  姬晟伸出手,桃花落入掌心。
  又是一年春,他看着燕止,总有种看着故友的错觉。但他们又是那么的不一样。这个孩子走的是和拓跋玦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很幸运,有挚爱之人一直陪着他。
  “真让人羡慕……”
  姬晟想,自己应该还会留在东泽很多年,继续当东泽的王。
  这样,有他东泽势力在背后撑腰,即使两个孩子是凋零大阵的发起者也无人敢轻易动他们。以后总有一日,他们可以自由地去看名山大川、赏山河风月。
  当然。
  除了他,两人头顶上还有大魔头护着呢。
  虽说魔尊不能插手人间事,但有他在,人间界也不敢太放肆,他相信两人可以从此逍遥自在。
  ……
  又过数年。
  两方寰宇重合之后又再度分开,渐渐的时空流速也不一样起来。
  于是五六年后,桃花灼灼、春意正浓。当慕广寒和燕止得以重返洛州之时,这边已是二十年后的繁华光景。
  洛州州府安沐,成了新朝京城。
  慕广寒看着曾经的西市长街,恍若隔世。这里重铺了青石板路,灯火璀璨。昔日微末的樱氏商号看起来又再度发展得十分显赫。家徽印记遍布街巷楼阁,看来樱懿的族妹真的一力担起了复兴家族的重任。
  他们此次前来,只能在这方寰宇待上短短数日。
  街中书肆之前,人潮涌动,排了长龙。
  有人道:“今日可是西凉宣草仙子新作《明月宫闱二三事》首版。记得去年《黑兔将军东征记》问世,也是洛州纸贵、风靡一时啊!”
  书肆高悬新书插画,这次主角黑兔将军燕扑朔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犹记二十年前他们离开洛州时,那时燕扑朔十几岁,如今正好三十多。但……
  慕广寒歪歪头,心生疑惑。
  但,小黑兔应该不长画里这样吧。
  小黑兔虽是出了名的哪哪都好,唯独没有眼睛。而画里的大将军一双眼睛虽算不很大,倒也是俊朗飞扬。
  “呀。”
  稚童之声清脆悦耳。队里一小女娃伏在父亲肩上,手持糖葫芦目光闪亮:
  “爹爹爹爹,你瞧那位大哥哥好生俊朗,还是双目异色,好像话本里的西凉燕王呢!”
  “……”
  “……”
  斗转星移,二十年过去。洛州话本里燕王的形象,也早从当年小儿止啼,变成了如今文人墨客笔下华丽辞藻的“绝色姿容”。
  女孩的爹闻言瞧过去,先是先是看到一只戴满翠玉、萤石、玛瑙戒指修长的手,继而目光再上移,对上一副绝色面容。
  那双眸果然如女儿所说是异色,一只碧波荡漾,一只金色流光。
  男人想起前几年看过的《洛州大婚实录》。
  书上说,燕王双眸之色常变幻莫测,燕王本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偏生大婚当日,一只红,一只绿。
  燕王对此后来数年都懊悔不休。
  不过么……
  “嘘,囡囡你瞧,他发丝如墨,并不是银发燕王。”
  “爹爹读书不精。书上明明说了,燕王有时候也是黑发的!”
  父女俩争辩着,其乐融融,队伍至前。
  爹爹忙着挑书,小女儿则频频回首。燕止无声同她挥了挥手,直到这时她才觉察,“燕王”身边还有一身暗衣华服男子,十分俊朗。
  “……”
  哇,是真正的燕王和月华城主!
  她看到了,她看到真的了。
  街道熙攘,远远还能依稀听到父女争辩之声,她爹死活不信:“囡囡啊,燕王算下来也得有四五十岁了。哪能那么年轻?”
  皇宫深处,气象万千。
  曾经邵霄凌和侯府洛南栀的安沐都督府,如今已被打通成了皇宫御花园。两处一径之隔,慕广寒当年走过无初次的小路已成宫道。柿子林还在,红果挂枝,小灯笼一样。
  可惜再不见远处麦浪,唯见琼楼玉宇。
  御花园里雕花竹窗、曲折游廊,依旧养了孔雀翩跹,还有很多兔儿嬉戏。
  除了书锦锦爱养的寻常白兔,还有慕广寒当年从外域胡商买过来的长毛的垂耳兔,厚重的白毛压着脸,正满地蹦跶。
  时辰正是黄昏暮色,天边云霞如织。校场空旷宁静,唯余一个黑衣的男子剑光如龙,舞动生风。
  他的背影像极了当年燕王。
  甚至在他的身侧,还同样飞着一只白色的海东青。
  “咕咕——!”
  海东青一声脆啼,飞了过来。同时燕扑朔疾风飞奔而至,笑容满面:“哇,你们两个怎么丝毫都没变!”
  他们是没怎么变,而小黑兔却已经长成一只大黑兔。
  这些年他征战四方,按说应当沉稳一些,但整个人还是当年的纯真恣意样子。且让慕广寒十分吃惊的是,他的眼睛居然真的长大了一点,和画上差不多,勉强可称英俊。
  而他的那只海东青,据说是馋馋的“孙子”。
  不多时,刚下了晚朝的新帝邵明月也匆匆来了。
  当年在邵霄凌黄袍加身后,二十年来励精图治。之后功成退位,如今皇位给了侄儿邵明月。当年的小明月今年也三十了,仅登基一年,面容也依旧显得年轻,而且他长大后和和邵霄凌长得可是真像啊!
  邵明月拿来了月桂酒和松子糖。
  落座后,他取出贴身佩剑给慕广寒看,竟是他当年的望舒剑。剑穗上坠了一只金绳编的小月亮,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笑脸。
  其他人也都安好。
  邵霄凌登基后,阿铃任户部尚书,并与沈策如约成婚。如今儿女三个都已经成人成材,成了朝中新的栋梁。书锦锦一直做她的副手,两人像当年管洛州侯府内事一样,管理者整个大夏的财政。
  赵红药一开始是继续做她的将军征讨边族叛乱,之后渐渐天下太平、无仗可打,便干脆辞官策马云游天下去了。她走之后,云临也紧随其后,只是不知默默陪伴多年,有没有混到个名分。
  何常祺做了几年兵部的一把手,眼下是在西凉大漠驰骋、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拓跋星雨、钱奎等人也都在各地担任州侯、州牧,掌管一方民生。
  楚丹樨伤愈以后,忘却前尘往事。他们说他回了北方,成了有名的江湖游侠。
  师远廖本来在兵部当何常祺的副手当得好好的,后来却离奇地因为替告病的礼部侍郎出使落云国,莫名被那边女皇一眼相中。据说至今深得女王宠爱,为两国带来了不少贸易繁荣。
  宣萝蕤未入朝堂,而是另辟蹊径投身商海。常年奔波各地,不仅积累万贯家财,且依旧不改初心广搜素材,并邀诸多文人墨客给她润色,宣草仙子每年都还在出新的话本。
  托她的福,无论是古早经典《月华城主风流史》《西凉王与月华城主婚后二三事》《洛州风云:西凉王嫁到》,还是种种编排新帝新朝的新书,至今畅销不衰。
  慕广寒和燕止没有一一拜见故友。
  红尘滚滚、轻狂已过。当年故友,有人的孩子都快长到了当初的年纪。好在咫尺天涯,大家各有安宁的归宿。
  纵然天各一方,但相信彼此都必不会忘记,他们一同欢笑喧闹、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一起见过天地。
  一同杀过神明。
  临行之前,邵明月道:“城主哥哥,这幅画你带回去吧。”
  那是最后一次出征前,邵霄凌的生日。府内张灯结彩设下了家宴,他特邀妙手丹青,将满堂欢颜笑语定格于尺幅之间。
  二十年间,这些画早就被书局匠人精心篆刻,诸多话本里都有这张画影。因画中人很全,颇受百姓青睐,或可流传千古绵延不绝。
  邵明月道:“城主哥哥,我给你的这份,是那张真本。”
  真本之上,是二十年前干了的墨迹。上面他与燕王、邵霄凌、洛南栀、赵红药、李钩铃……众青年才俊风华正茂、朝气蓬勃。
 
 
第157章 
  邵霄凌退位以后,就在天雍神殿内潜心修道。
  去见他的路上,车夫话多。他告诉二人新朝轻徭薄赋,皇帝对于赋税之事慎之又慎唯恐扰民,因而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休养生息。
  他还说,新旧二帝皆以德治国,广纳谏言,忠臣良将得以重用,冤屈得以昭雪,百姓心声得以倾听。
  如今,万民安乐,五谷丰登,朝堂之上贤臣辈出,海清河晏,此乃新朝之盛世气象。
  慕广寒不禁想起昔日,邵霄凌就曾说过,他能坐稳洛州侯,是因为身边好心人很多,大家都会帮他、照顾他、给他依靠。
  没想到在他当了皇帝之后亦是如此,身边都是能人名臣,替他维护江山。
  这也真是他的本事。
  天雍神殿已至,一如往昔庄严巍峨。
  “呀,你们来了。”
  慕广寒愣了愣。
  他本以为修道之人,该是青灯之下、十分朴素。
  然而邵霄凌看着却几乎还是老样子,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并非道袍,仍旧有着华丽暗纹。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他四十多岁了,虽两鬓有些白霜,笑起来却还有当年青年的样子。
  当年吟诗作对、赏花品酒的洛州侯,却是当了天子,如今又来修道。全然令人想不到的人生。
  邵霄凌自己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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