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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有兔(古代架空)——橙子雨

时间:2024-12-31 09:50:16  作者:橙子雨
  唯一的代价,就是洛州侯和大都督都督得从此放下身段,屈居人下。
  他不强迫。
  一切看洛南栀选择。
  若他不肯,那月华城主也不勉强,马上收拾包袱走人。
  洛州他就暂时不要了,连可爱的二世祖、小少主也一并放弃。
  虽然其实舍不得,但反正这么些年频繁得到、失去,也早习惯了。
  世间好物皆脆弱,彩云易散琉璃碎。而一切犹疑、害怕导致的无用妥协,在政治面前都是送命的品德。
  哪怕将来也是在战场再见,也由不得他不舍。
  他只要一句话。
  听他的,不行就一拍两散。
  他说完了,也说开了。定定盯着洛南栀的眼睛,等他回答。
  “……”
  房间内,香薰很快燃了一半。
  晨光透过雕花窗楞落进来,照映得满地斑驳。
  洛南栀垂眸,从他的脸上,慕广寒竟捕捉不到任何必然的情绪。
  很奇怪。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洛南栀给人的感觉,始终有种异样的、虚无飘缈的疏离。
  可明明洛州的话本、传说,都说他以前明朗肆意、擅骑射、好笑语。纵然遭逢变故而性格大改,又真的会……改那么多么?
  正默默想着,忽听洛南栀道:“好。”
  “……”
  “只要月华城主履行诺言,确保霄凌一世逍遥。南栀愿携洛州侍奉城主左右,百死不辞。”
  “反正霄凌他本来,也就不太乐意做这个州侯。”
  “而我洛氏世代辅佐邵氏,只想主君所想、望主君开心。邵伯伯心系天下,我父亲便陪他。霄凌只求百姓安居、自己逍遥,我亦希望他心愿所成。想必他这般朴实愿望,也与城主所求……并不矛盾。”
  阳光打在洛南栀侧脸。他说话不徐不急,声音清雅,言辞恳切。
  慕广寒如释重负。
  洛南栀肯答应他,自然最好。
  毕竟他其实真的很喜欢洛州,不想离开,更不想铁石心肠到有朝一日,连二世祖和小小少主都要成为敌人,把他们弄哭。
  话虽如此。
  可他又却难免发现,自己好像再度陷入了另一个死胡同——洛南栀的眼底,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所以,他真的能相信他么?
  要如何证明他此刻所言不是谎话?
  毕竟装作“毫无野心”,是洛州一脉的老传统了。邵霄凌他爹邵子坚装忠臣硬生生装了二三十年,到死都没露出真面目。他又怎么保证洛南栀此时是真心应承,而非委曲求全假意迎合?
  此人毕竟在洛州根基深远。
  若是存了利用他的心。先用他逐鹿天下,再等机会再来背刺他、或是寻些污名将他赶出洛州。
  虽然,他其实不会死。
  但也不愿中途频繁曲折,百姓遭殃,也给自己找麻烦。
  “……”
  慕广寒暗自叹气。
  但,也许人家就是真心呢?
  他是不放心,可推己及人,洛南栀也未必就对他放心。
  说来也,是这洛南栀运气不好。若是早两年相遇,他对他本该是对“美好又聪明的绝色美人”的无上待遇,而绝不会是一次次的无端猜疑,唉。
  “城主,南栀其实……可以证明诚意。”
  慕广寒愣了愣。
  不料这次,他自己竟成了被察言观色的那一个。
  洛南栀眸中一片清光,问了他一个好似不相干的问题:“不知月华城主对我从小所修习的‘清心道’,了解多少?”
  ……
  清心道算是大夏国教。
  各地神官都修此道,而民间也有不少人非神职而从小修行。
  各人修行,目的不同。
  有的只为强身健体,有的只为修身养性,有人单纯觉得相关经书有许多人生哲理而拿来研读,有人则无端迷信修好了能“成仙”。
  当然,也有不少江湖骗子拿此道来佯装占卜、巫蛊、欺诈钱财,民间大众里也有许多当这是纯属骗人的玩意儿。
  近几十年来,倒是又流传出一个新说法。
  说什么天下大乱、末世将临、高悬天上的“寂灭之月”会爆裂,到时大夏之土会迎来一场可怖浩劫,能活下来的人大约十中无一。
  只有好好修行清心道,才能在劫难中存活。
  还好这个传说信的人不多,作为祭品的月华城主才没被逼出来辟谣。
  有他在,那月亮炸不了……
  若是有人听信谣言真为保命去修行,那可纯属白修了。
  这么想着,他目光再度掠过洛南栀的面庞,忽然微微一愣。
  “等等,你……”
  清心道修行极看天赋。
  就算是虔诚将身心奉献给神殿的处子司祭,若没有天赋,都很难入门。
  而入门者中,能一直修行向上的又是凤毛麟角。只有极少数天赋异禀、至纯至洁的修行者,随着修行加深,额间会慢慢生出一抹朱纹,为道法证。
  而洛南栀就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就出了朱纹印记的高修。
  此事不仅证明了他厉害,更佐证了大都督品质高洁。洛州百姓引以为傲。
  慕广寒也还记得,当时荀青尾给他看画像时,也是用的“额间一抹漂亮朱纹”来引诱他。
  然而此刻看去,洛南栀的额上却是一片光洁。
  清心咒修了就修了,可没有“自废功力”而印记消失的说法。
  除非。
  很少有人知道,清心道一共九重,圆满之上,还有个“破境得道”。
  啪。
  几案一叠香灰,忽然掉在地上。
  慕广寒低头去捡,却不慎砰地撞在了桌角,很疼。一时忍不住嗷嗷叫,洛南栀忙扶住他。
  那手实在有些微凉。
  连同他出尘的游离,不同寻凡的气质,以及淡淡疏离的笑意……
  都冷得要命。
  清心咒破境,“扫一切相,破一切执。清心清意,万物皆空。无喜无悲,是为‘得道’。”
  得道之人,记忆犹在。
  可一切感情与欲望,喜悦兴奋、悲伤痛苦,却会在得到刻起一扫而空、再也无法体会真切。
  慕广寒恍然大悟。
  所以,洛南栀才会给他一种那般疏离、散仙孤魂、飘飘荡荡之感。
  而对一个再无真正感情和执念的人来说,权力地位,不过过眼云烟。是否屈居人下,他根本不在乎。
  他的“诚意”,是可以真真切切地被证明。
  ……
  慕广寒一阵头疼。
  半晌,他听见自己开口,声音艰涩:“但你,你为何会……”
  “半年以前,在天昌,我那时……山穷水尽,再无半点力气,连剑都拿不起。若不破境,绝无可能再杀出重围,情急之下,也就只能……”
  洛州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竟原来是这么回来的。
  “那,那少主……邵霄凌他,他是不是,还什么都不知道?”
  洛南栀垂眸。
  回来以后,他变得迟滞而疏离,内敛飘又喜欢发呆,不再像以前那么潇洒爱笑。
  邵霄凌当然发现了。只是他至今都以为,他只是图遭变故精神不济。当然,也不止邵霄凌一个,洛州百官、所有熟悉的人,都以为他是备受打击才会性格大变。
  “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也请月华城主……答应南栀,千万不要把真相告诉他。”
  ……
  也是。
  若是知道,邵霄凌又怎能那般没心没肺的,天天傻乐呵么?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
  否则,发现自己原来一个人被孤孤单单留了下来,该会有多难受、多孤独?
  慕广寒不知道洛南栀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已不再能够真正体会难过的情绪,眼底分都是的迷茫,可即便如此,作为一个已经没了感情的人,却还能知道安慰人。
  “城主……”
  他伸出冰凉的手,碰了碰慕广寒面具边刚才磕散乱了的碎发。
  “若是以前,也有人曾这样抛下过你,你不要怪他。”
  “……”
  “或许他与我一样,也只是,别无他法。”
  “我那时……在战场之中亲眼看见父叔亲朋一一惨死,满心绝望。唯一的念头便是,既救不了他们,无论如何,至少我也要回去。”
  “否则洛州怎么办,只剩霄凌一个人,他要怎么办。”
  “哪怕只有我一个,也必须回去。”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
  那一整日,慕广寒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晚上也是,一个人在鱼塘边坐着发呆。塘水里映着半个月亮,他托着腮,时不时捡起一颗小石子,去砸碎那湖心明月
  夜已深。
  忽然吱呀一声,小院的门响了一下。
  小小少主探头探脑:“师父父,果然,南栀舅舅说的没错,你是还没睡。那今晚跟我们一起睡吧,好不好嘛?”
  他身后,洛南栀一袭白衣散着长发,月色下目光清幽。
  一个人没了感情的人,却还是能做出浅浅笑着的模样:“过来吧。自己一个人会胡思乱想,会睡不着。”
  慕广寒站起身来。
  一个人是多习惯了操心,才会明明已经无欲无求,还在努力处处替人着想。
  他会很累吗?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不愿去细想。
  当晚,洛南栀房间里的栀子花的熏香,很是催眠。
  三个人一起睡。
  慕广寒抱着又暖又软的小小少主,一边指尖纠缠着洛南栀少许卷发,困困的。
  有人在身边总归是好的。哪怕心里各种情绪,也会感到安心。
  他很快睡着了。
 
 
第37章 
  隔日清早。
  邵霄凌气坏了,直接暴跳如雷,不肯理他们仨。
  当然气了。什么玩意儿?从昨天一大清早开始,这几个人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他好好的兴致,特意来都督府找他们吃早茶,结果洛南栀和慕广寒倒好,明明都在府中,却由着下人把他拦在外面:“少主,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实在是大都督和月华城主吩咐过,今天早上天王老子都不许进”。
  邵霄凌:“我也不行吗?”
  他可是堂堂洛州侯。
  洛州首府竟然有他不能进的地方?生气!
  更重要的是,一个是他的青梅竹马,一个是他的“未婚夫”,那两人在一起说悄悄话他有什么不能听?更生气!!
  最后,邵霄凌只能一个人去吃早茶,越吃越委屈。尤其回想起这些日子里,每次酒席宴饮喝醉以后,朦朦胧胧总能看到慕广寒和洛南栀在那里交头接耳、相谈甚欢。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
  可这种事情,在他从小到大的生命中,已经循环上演过无数次!
  每次,他先认识的人,到最后都会更喜欢南栀。
  就连本来对他星星眼的人,只要见过南栀,也是眼里从此就只有南栀一个了。
  百姓也分明更喜欢南栀,说书先生也更青睐南栀,连他爹、他哥他们,也都更喜欢他!
  如今,就连阿寒也一见到南栀也把他抛在脑后。
  全然不顾之前在战场上的生死默契,只顾追着南栀跑。也就他傻乎乎,昨天约不到,今天一大早又来约,结果感觉不对踹开门,好家伙!那俩竟然火速发展到已睡到一起去了,状似一家三口,还抱着他的娃?
  真当洛州侯是死的啊???
  邵明月拽着他的衣角:“三叔,你误会了。”
  “其实我们昨晚,是想要找你一起睡的,但恰逢你出门在外,没找到人。”
  不提还好,一提邵霄凌更气。
  昨晚他哪里出门在外了?他唯一一次出门,就是来找他们了!都督府外大红灯笼到是亮着,三个人却都不在,也不知在哪里鬼混快活。还找借口说也去找过他,谁信啊?
  ……
  洛州侯很生气,后果并不怎么严重。
  小小少主哄失败了,换慕广寒去哄他。
  其实非要说的话,这些天里,他也敏锐地观察到了一些小细节。
  比如数日宴会,分明可见洛南栀的打扮一次比一次朴素,而相对的邵霄凌的打扮,却是一天比一天华丽。
  洛南栀可以话少,邵霄凌则是孔雀开屏。
  大概洛南栀其人的存在,确实从小就一直让邵霄凌黯淡无光。于是两人之间逐渐形成了一种有条不紊的默契——
  一个习惯了内疚与退让,想尽一切机会将舞台交还对方。而另一个则想方设法努力表现自己。
  虽然,即使如此,也一直没有什么用。
  洛南栀还是众星捧月,邵霄凌还是纯纯吉祥物。
  可即使这样,两人还是当了多年好友。
  那日中午,洛州侯府。
  邵霄凌吨吨吨喝闷酒,淡淡地委屈。
  慕广寒:“大白天的,别喝那么多。”
  邵霄凌果断逆反,加快了吨吨吨的速度,只是喝到一半,想到下午还有公文要处理,又不得不愁眉苦脸放下酒瓶。
  “我其实,也没那么小心眼。是,他是比我好,但我想得开,我跟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类型,喜欢他的人是多,但我不羡慕。”
  “可是。”他起扁嘴,一身酒气,突然怼到慕广寒鼻尖,“至少你和我家侄子,应该比较喜欢我才对!我们相处时间,比他久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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