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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闭嘴！”陈二烦躁地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嗯嗯，好，艹，动作挺快的！”
挂断电话后，他好像也没了兴致，索性把裤子拉链一拉，响指一打：“带上来！”
两个马仔从角落的麻袋里，薅了个绑的结结实实，嘴巴被胶带缠得死死的男人。
赵川一眼认出这个细皮嫩肉的男人，正是他们跟踪了一路的王朗！
“什么意思？”
陈二把瑞土军刀扔在赵川面前，笑道：“把他心挖出来！”
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王朗，疯狂地扭动挣扎，嘴巴发出‘呜呜’哀鸣。
赵川抬起眸，冷冷地盯着陈二。
“怎么，不敢啊？”陈二把刀踢向王朗，“那你杀了姜警官，我便放了你，怎么样？”
王朗想都没想，点头如小鸡啄米。
一个马仔上前解了绑住王朗的绳子，就在王朗挣开绳子，迫不及待去抓那匕首的瞬间。
赵川一把将刀抢了过来，紧紧握在手里。
“这就对了嘛，杀个人而已，没什么的！”
王朗一把扯掉嘴上的胶带，一边后退，一边吼道：“陈老二，你这么对我，不怕我干爹找你算账？”
陈二仰头颠颠大笑：“那疼爱你的干爹，是不是叫你过来收拾了这边的麻烦？然后送你去国外避避风头？”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栋新大楼里，有什么麻烦呢？”陈二面目狰狞地步步逼近，“这里最大的麻烦就是你，以及你引来的警察，不是吗？”
王朗被逼退到了窗台边，他看着窗外倒挂的姜辉，又看看形容狼狈的赵川，大致算是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不不不——！陈二，你放我走，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王朗穷途末路般伸出手指，“五百万！我给你.....一，一千万？怎么样？”
“哼，还是你干爹大方，他给得实在太多，拒绝的话，多少显得对人民币不太礼貌了！”陈二鄙夷地一笑，不打算跟他浪费时间，转头对着赵川道，“动手吧，赵警官！”
赵川握着刀缓步向前，但他的目光却越过王朗，望向窗外的姜辉。
姜辉用尽全力摇头，嗓音嘶哑喊道：“老赵，别，别听他的，别杀人，他骗你的！别杀人！”
“你先放了他！”赵川握着匕首的指关节泛着青白。
“你当这是逛菜市场啊？”陈二在其身后咔咔子弹上膛，“一直和老子讨价还价？老子耐心有限！”
此刻，长廊另一头的窗沿边，翻进来一个矫健身影，一晃而过。
陆枫端着枪，脚下悄无声息，贴墙摸过来。
一墙之隔的喧嚣声音与耳麦里传回来的嘈杂，同步响起！
他听见陈二充满恶意的声音：“赵警官你要是还下不去手，要不要我说个故事给你听？”
“你那可爱的女儿赵淼，就是死在他手里的，那颗鲜活又充满活力的小心脏，就是被这个穿着白大褂的伪君子，亲手取出身体的！”
这个赵川追查许久的真相，就这么轻飘飘地从陈二口中说出来，他顿时浑身一缰，愣在原地。
同样暗自心惊的还有倒挂着的姜辉，以及伺机而动的陆枫。
王朗在赵川快失去理智的眼神中，负隅顽抗道：“不不不，不是我，是他，是他！当时有两个小女孩儿符合条件，由于你是刑警，我是打算选另外一个的，是他，他非要选你女儿！”
陈二不加掩饰地笑道：“没错，他说的是真的，但谁叫我和赵警官你有仇呢？”
“啊——！”刀锋被猛地插入王朗手臂。
赵川最后一点理智也绷断了，凶横地一拧刀身，斥问道：“说，淼淼的心脏在哪里？”
“啊啊啊——我说，我说，是干爹，是我干爹拿走了，啊——！”王朗面部因为疼痛而极度扭曲，“拿给，给他孙女了！”
“赵川，老赵——！”姜辉挣扎着，想要唤回赵川的理智。
赵川抽出刀，接着换了个部位捅了第二下，正想再问什么，忽而警笛声轰鸣着由远及近，在这片荒郊野岭激荡回响着！
陈二和一群手下神色一变：“妈的，比预计还要快，狗鼻子真灵！”
“砰——！”一声枪响，赵川下意识拿身体挡在了姜辉前面，但那子弹却没有飞向他们二人。
王朗低头看着胸前冒着烟的血洞，接着咚地一声栽倒在地，颓唐地瞪着一双眼睛望着陈二，身体抽搐几许，便没了生气。
赵川此时才注意到，陈二手上拿的是他的92|式手|枪。
“真扫兴，还没和赵警官玩够呢，就要结束了！”陈二调转枪口，语气很是遗憾，“抱歉啊，又骗了你一回，剧本都交到你们领导案上了，今天你们三个就是替罪羊，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赵川反转刀口，沉声道：“杀|警是重罪，你这辈子别想逃！”
“啊，我好怕怕哦。”陈二配合地做了个害怕的表情，随即一偏下颌，“把赵警官拉开，让他看着我用他的枪杀死姜警官！”
几个马仔上前拉赵川。
赵川挥刀格挡，但最终寡不敌众，被夺了刀，死死压在地上。
“陈二——！”赵川脸被膝盖跪压在粗粝的水泥地上，目眦欲裂。
“别急啊，赵警官，姜警官先行一步，随后我就送你下去团聚！”陈二说着，手中的92|式手|枪对准了姜辉的胸口。
“陈二——！”赵川疯狂挣扎着，侧脸在水泥地上蹭出条条血痕，用尽全力抬眼看着姜辉。
姜辉也正看着他，眼里却没有恐惧，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和不舍。
姜辉嘴唇攒动，轻轻地说了句话，但是却被呼啸的风声，聒噪的蛙叫，轰鸣的警笛压了过去。
“砰——！”“砰——！”
一大一小两个枪声同时响起。
赵川感觉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绝望的呜咽卡在喉咙发不出来。
待他稍回过神来，才发现92|式手|枪从陈二手里飞了出去，打着旋砸在了水泥墙上！
‘砰砰砰——！’
随后又是几声枪响，压着赵川的两个马仔被子弹击飞了出去。
陆枫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赵警官，救人！”
陆枫先前的一个点射，打穿了陈二扣扳机的手，但还是稍微晚了些许，偏了方向的子弹飞掠而出，贴着吊姜辉的绳子投入了无边夜色。
被子弹擦过的绳子瞬间熔断，只剩一小半还顽强坚持着！
“妈的，一群废物，条子摸上来了都不知道！”陈二一把扯过近旁的手下，拿其身体当护盾，掩护自已退到了一旁承重柱后，“杀出去，一个活口都别留！”
“哒哒哒——！”冲锋枪子弹瞬间如暴雨倾盆般，朝着陆枫当头砸去！
整个楼层都被枪口的焰火点亮，密集的子弹把陆枫顶在前的尸体打得血肉横飞！
他一把将尸体向前砸去，而后迅速翻滚到堆积在一旁的建材背后，子弹贴着他的脚后跟，‘嘟嘟嘟！’地将水泥地打地千疮百孔！
而那一头，赵川一个飞身扑向窗户，却还是晚了那么一毫秒！
绳子在眼前彻底断裂，但就算是万丈深渊，他也丝毫没有犹豫，猛地扑出了窗口，一把抓住了姜辉的脚踝。
然而八十公斤自由落体的力道，猛地将他大半个身体扯出了窗沿。
赵川一只手攀着窗沿，嶙峋手指在粗糙的墙面上磨得血肉模糊。
“老赵放手！”
姜辉无从着力，也够不到一旁的脚手架，望着黑漆漆的地面，虽然真的，真的想活下去......
但他舍不得赵川和他一起死，只能怒骂:“赵川你个狗东西，他妈的给老子放手！”
赵川艰涩地从牙关挤出话语：“领导，你刚，刚刚说什么？”
姜辉怒骂：“你个狗东西，放手啊！”
“......不是这句，”赵川迫切道，“陈二开枪前那一句！”
姜辉：“......我，爱你......”
“什么？听不......不清啊，领导！”
“我说：我——爱——你——！”
姜辉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喊出了那句他藏了十来年的表白，眼泪也在那一刻夺眶而出：“求求你放手，放手吧——！”
光线昏暗下，没有人看见此刻赵川白得不似活物的嘴唇，和后腰处被鲜血沁透的衣裤。
就在他飞身扑向姜辉的同时，后腰处被一颗流弹贯穿。
快速失血导致赵川的眼前开始模糊，他用力想要看清姜辉，但终归都是徒劳。
“放手吧，老赵，你要活下去！”姜辉绝望道，“我不要你死，你踏马的给老子活下去！”
赵川凄然一笑：“晚了。”
在那一瞬间他用光了所有力气，身体失去平衡，跟着姜辉的身体彻底翻出了窗沿，急速往下坠落！
第60章 枪战
‘砰砰砰——’
接连几声巨响，姜辉二人急速下坠了两三层楼后，双双猛地砸穿了一块横在脚手架上的木板后，接着下坠，连砸两块木板！
自由落体的两具身体，才最终被最后一块板子拦腰接住！
就在上一秒，郭涛刚把最后一块板子推过去，架在了窗台和脚手架之间。
此刻郭涛双腿打颤到可以就地踩缝纫机，一旁的田恬被砸落的巨响吓得捂住了耳朵。
分钟往回拨，回到几分钟前！
刚从河对岸游过来的萧岑彬四人，没有找到排污口，而院子里几个持枪的歹徒，正站在几辆越野车边，做撤离的准备。
走正门进去肯定是不行的，于是三人偷偷绕到房子另外一侧。
萧岑彬吩咐郭涛三人躲在一楼接应，自已则想要通过还未拆的脚手架，偷偷爬上去。
然而此刻变故陡生，20层的高楼里爆发了激烈的枪战，子弹在黑暗中爆发出无数火花点点。
紧接着，他们意识到那挂在风里摇摇欲坠的人是姜辉！
萧岑彬已经反应极快地，将目光锁在了那些零散搭在架子上的防护木板上！
二话不说便开始爬脚手架！
站在底下的严舒也很快反应过来，开始跟着往上爬。那个时候严舒第一次觉得，攀岩这个业余爱好真是挺有用的！
枪声和警车的轰鸣，撕拉着每个人的神经，所有人那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恐高的郭涛和田恬咽了口唾沫，没办法，也开始爬，人多力量大嘛！
爬了两层后，郭涛实在不行了，双腿颤得厉害。田恬也没了力气，于是二人冒险地钻进了窗户，在黑暗中摸索寻找到楼梯，手脚并用往上爬。
虽然耽误了一点时间，但还好，千钧一发之际，他们推出了最后一块木板。
但是此刻木板上的两位警官人事不省，不知是死是活。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里，无法落下。
推出第二块木板的严舒，顺着脚手架，身手利落的往下爬。
就在此时，院子里的匪徒听见了动静，正端着冲锋枪翻墙头！
“快！拉进去！”萧岑彬在那瞬间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
郭涛眼睛一闭，和着手忙脚乱的严舒田恬，猛地拽住失去意识的两位警官。
‘哒哒哒——’密集的子弹紧随而来，将木板击得粉碎同时，严舒和着二位警官一同重重地砸进了窗户里！
摔得七荤八素的几个人，缓了半天才挣扎起身。
“啊——”田恬摸到了赵川身上的伤口，一手的粘腻，“血，血！”
严舒点开手机电筒，查看二位警官情况。
田恬颤抖着伸出手指探了探二人鼻息。
还好，还有气。
楼上的枪声依然哒哒哒地响着，感觉整栋楼都在枪声中晃动，继而，纷乱的脚步在楼梯间响起，不知是上面的人下来了，还是下面的人上去支援。
郭涛三人意识到这个位置已然暴露，必须得换地方。
他们把二位警官拖到了另外一侧的房间里，并搬来堆积在屋内的建材等杂物堵在门口，做简单的掩饰。
“必须马上止血！”严舒再次举着手机照在赵川后腰处，“应该是中弹了！”
三人面面相觑，唯一学过的急救知识，都来自于影视剧，这种情况是掐人中？还是压伤口？还是人工呼吸啊？
三人愣是一个字都没有交流，就默契地达成了一致——靠！管他的，死马当做活马医！只要坚持到警察来了就好！
郭涛一把脱下t恤，捂在赵川伤口处，严舒和田恬则负责掐二位警官人中。
‘哒哒哒——’
冲锋枪子弹就像不要钱般，似有要把这栋刚修好的楼就地拆迁的架势。
作为国防科技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更是特种兵出身的陆枫，也被这群亡命之徒毫无章法的火力，野蛮压制地满楼乱蹿。
“艹，都不换弹夹的吗？没完没了！”
陆枫手撑着楼梯护栏，旋身跳到下一楼层，身后的子弹跟着他的轨迹，在楼梯墙壁上打出一串优美的弧形。
他前脚刚着地，就势一滚，闪身避到旁侧一承重柱子后，可还没歇口气，楼下楼上脚步声便纷至沓来！
有人在纷乱中大声道：“老大，快走！等警察堵死，就走不了了！”
陈二神情暴虐，面目可憎地单手提着冲锋枪从楼梯上跳下来：“妈的，搞半天只有一个人，弄死他再走！”
躲在柱子后终于歇了口气的陆枫，一挑眉，心道：呵，老子可也没打算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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