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哪里还有药可用?当他劫走萧岑彬的那一刻,军方系统就已锁定,根本打不开!
“老子给你说了闭嘴!”陆枫一把揪起萧岑彬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拖起甩到了黑色真皮沙发上,“关心我?求你别演了!”
萧岑彬眸底起了薄雾,静默地注视着他。
陆枫回望这双看似澄澈的灰蓝色眼眸片刻。
烦躁地将染血的作战服脱了,袒着肌肉线条凌厉的上身,又一把撕开了黑色的长裤,腿上狰狞的伤口暴露在了空气中。
先前被军医简单包扎过的伤口,由于一晚上的上蹿下跳,早已重新裂开,往外渗着血。
萧岑喉头艰涩地滑动一下,而后把双手递到陆枫面前:“这个弄开,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陆枫没有说话,转身去了最近的厨房,打开水龙头,把脑袋埋下去,冲了个透心凉。
“你先处理伤口,好不好?你想知道的,我慢慢告诉你。”
闻言陆枫猛地关了水龙头,双臂撑着橱柜边沿,肩背肌肉因着这个动作,绷出一个充满攻击性的弧度!
就着泻进来的月光无声对视几许,陆枫哼出一声苦笑:“好啊,我有24小时,可以听你慢慢说。”
“好。”萧岑彬抬眸环视周遭,蹙眉道,“这里是?”
“庭生买的江边别墅,很少过来住,几乎没什么人知道。”陆枫光着膀子,提了把椅子,坐到萧岑彬面前,“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
萧岑彬再次用眼神诚恳示意,打开他的手铐。
陆枫垂下眼睫,目光落到泛着冷光的手铐上,再顺着那手铐,一路往上,对上了萧岑彬那双勾魂的眼睛。
最后喉头攒动几许,丢了一句话:“铐着,没钥匙!”
大骗子!明明抢了李靖海的钥匙!
萧岑彬轻叹口气垂下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陈总有备用的药吗?”
陆枫转眸盯了眼电视柜的方向,萧岑彬便了然地走过去,取了简易医疗箱。
随后跪在地上,弯腰在那小小的医疗箱摸索着,尾椎到脖颈弯出一个柔韧而漂亮的弧度。
陆枫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到那咬过数次的脖颈上,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开。
“没有碘伏。”萧岑彬转过头,语气有丝懊恼。
陆枫耷下睫毛,站起身,微瘸着走到酒柜旁,取了瓶高度白酒坐回椅子上。
萧岑彬走过去,半跪在陆枫面前,目光落在那伤口上,接过白酒瓶的手,迟迟下不去。
陆枫握着他的手,猛地往伤口上一倾,烈酒似乎将伤口烧灼出声响。
萧岑彬指尖隐隐有丝颤抖,而后克制着,拿出纱布将那伤口妥善包扎好。
“心疼我?”陆枫盯着那指尖,觉得莫名荒唐。
萧岑彬咬着薄唇,轻轻点头。
“呵!”陆枫拿枪顶起萧岑彬的下颌,使之仰头和自已对视着,“把我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怎么没见心疼一下我呢?”
墨黑冰冷的枪口,衬托得萧岑彬的脖颈脆弱无比。
“别演了,你想好了,要给我说些什么吗?”
萧岑彬瞳仁轻轻颤栗,氤氲在眸底的水汽汇集成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啪嗒落在了枪管上。
“第一次和你睡,就是真心的,没想过耍你,只是......”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已能在这个世界活到几时,能预见结局的感情,何必要开始呢?
后面的话,萧岑彬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他以为用这样的游戏态度,保持那微妙的关系,至少在分别的时候,不会太痛苦。
陆枫喉头发紧,鼻息沉重几分:“别来这套,你到底......”
“我没有杀你父亲!”萧岑彬不等他问完,猛地摇摇头,“你父亲救了我两次,我怎么会杀他?”
“那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陆枫手上力道猛地一重,枪口直将那白皙咽喉擦出一抹红痕。
“我也是才猜到你是谁,没告诉你,是因为你父亲确实是因救我死的,我不敢赌,不敢赌你会不会原谅我......”
萧岑彬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落:“你们军方有记忆检索器,我说的字字句句都可以验证!”
两人一坐一跪着,黑暗中质地不同的两双眸子,静静粘连着,远隔千山,又近在咫尺。
“如果你想要,”萧岑彬眉眼一弯,“我可以把这条命还给你。”
陆枫垂下头嗤笑几声,余韵尽是苦涩。
忽地,就着那拿枪顶着萧岑彬下颌的姿势,俯首印下一暴掠的吻。
萧岑彬仰头极尽所能地回应着,仓促间嘴唇被利齿刮破,眼泪混着血的腥咸刺激着二人舌尖的味蕾。
“对不起,要是可以……我宁愿死的是我!”
趁着唇齿分开的片刻,萧岑彬流着泪,喘息着。
清凉湿润的江风从落地窗外吹进来,也浇灭不了陆枫内心的灼热,他一把将萧岑彬从地上拽起来,鼻尖相抵着。
“说,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你和我爸怎么认识的?他又为何要救你两次?”陆枫粗粝的指腹擦过萧岑彬的耳廓,“告诉我,你都经历过什么?你和‘亚当’是什么关系?还有......”
陆枫感觉自已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他想恨萧岑彬,却恨不起来,反倒是想起‘1号实验体’那颗满是缝合痕迹的脑袋,心脏疼得像要裂开了......
“1号实验品是你,对吗?”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萧岑彬瞳孔微收,指尖一颤,微红肿的薄唇微微开合。
接着他努力挤出一抹释然的笑:“没关系,已经过去了,不疼了。”
“骗子!”陆枫咬着犬齿,抵着萧岑彬鼻尖,步步紧逼,“你演技也不总是那么天衣无缝的!”
萧岑彬微微一笑:不,不是我演技不好,是你总能看出来而已。
下一瞬,他抬起被铐着的双手环住陆枫的脖颈,往下一拉,吻了上去。
陆枫步步紧逼,萧岑彬寸寸后退,直到背脊抵到旋转楼梯的护栏上,退无可退。
吻得忘情间,冰冷的手铐忽被打开,又在萧岑彬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绕过楼梯的金属护栏,‘喀——’地落了锁。
“陆枫?”
陆枫带着萧岑彬微凉的手,攀上护栏:“自已抓好!”
手铐碰撞金属护栏发出叮咛声,萧岑彬心猛地颤了下。
“还是喜欢你叫大叔,”陆枫的吻温柔而充满占有欲,轻轻落在萧岑彬耳梢,“从哪一件事开始说呢?嗯......要不就从‘亚当’说起吧!”
“你是在吃醋吗?大叔?”萧岑彬嗤笑一声,想要转过身,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了回去。
身后的坏家伙没有回答,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萧岑彬不好好回答问题,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萧岑彬眸底瞬间起了雾,下意识要咬嘴唇,而那抓着护栏微微颤栗的冰凉指尖,早已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那是你前男友?”
“......你......是第一个!”
凶狠力道逐渐变得温柔,萧岑彬知道陆枫很满意这个答案。
但他还没来及放松片刻,耳梢忽被温热的气息一裹,过电般又麻又痒,意识几近昏聩。
偏偏‘刑讯逼供’的坏家伙,不肯放过他,在金属碰撞的叮铃声中,陆枫下了第二条指令。
“好了,现在从头开始说吧!”
萧岑彬双眸迷离失神,闻言苦笑了下:“这个头......可太远了......”
“那就慢慢说,我有时间,别浪费了!”陆枫鼻尖贪婪地在萧岑彬脖颈间嗅闻着。
萧岑彬微微后仰,靠在陆枫汗涔涔的肌肤上,一片滚烫,似要将他融化。
“那就......从那场车祸说起,”萧岑彬凄然地笑了笑,“要是当时死了,就没有后面这些荒唐事......”
晃动的手铐,反射着皎皎月光,萧岑彬眼前似乎又回到一切的转折点......
那时候萧峥就已经生病了,只是还不算严重,父子三人难得坐在一起吃个晚饭。
“不行!”萧峥猛地拍下筷子,“你这是有违人伦纲常的!”
“为何不行?”萧岑安抬了下眼镜,“环境日益恶化,人类每年因为绝症而死亡的人数疯狂增加,克隆人将会是未来不二的选择!我已经研究出记忆嫁接技术,从此以后,人们不用再担心绝症,机体不过一个外壳而已!”
“不要再说,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萧峥怒不可遏,“你必须终止这项实验,否则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更不要想我帮你拉投资!”
‘哐当——’一声响,脾气一向很好的萧岑安扔了碗筷,夺门而去。
“哥——”萧岑彬起身欲追。
“别追他!”萧峥把满桌碗碟一手扫到地上,“我没这个儿子,他也不是你哥!”
“爸,你少说两句嘛!”萧岑彬焦急万分地拿起伞,“大哥在外国留学,好不容易才回国,你权当他思维超前,不就好了!”
说罢,开门追了出去。
那晚的天好像破了个洞般,瓢盆大雨当头浇下。
萧岑彬追着前方雨幕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哥,你等等我啊!”
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出许远,暴雨似乎才浇灭了萧岑安的怒火。
萧岑彬终于看见他哥回过头来,心下一喜:“哥,回去吧!”
萧岑安忽然举起双手挥着,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但萧岑彬听不清楚,只见萧岑安向他奔来。
“闪开——”
他终于听清了,但紧随而来的是橡胶轮胎打滑的刺耳声响。
茫然回头......
‘嘭!’
记忆中最后一抹刺目的车大灯,戛然熄灭......
第84章 死刑倒计时
身后的人安静几许,而后将他捞进怀里:“然后呢?”
“大概昏迷了两个多月......”萧岑彬脱力地陷在陆枫怀里,“但我不是从医院醒来的,而是在我哥的一个实验室。”
“据说当时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但是我哥不想放弃,于是把我接回了家。后来我就奇迹般康复了,而且一点儿病根都没落下。”
陆枫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萧岑安改造了自已的弟弟!
他心口一阵发紧,解了手铐,将人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回家后,我才知道爸爸病情加重,我去看他,可是......”萧岑彬放轻语气,想要显得已经不在意了,“可是他不认得我了,说我不是他儿子......”
“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自已被改造了?”
怀里的人忽地静默下去,陆枫将人放在柔软的被褥上,双手一撑,高大的身影将人罩在下方。
四目相对,只见萧岑彬微微摇了摇头:“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直到丁隽鸿和我哥闹崩后,绑架软禁我时,我才知道的。”
陆枫俯首,滚烫的唇自光洁的额头,寸寸落下。
后面的故事,他心下已经了然。
丁隽鸿秘密建立克隆人研究实验室,锦川理工大学的吴越,便是参与实验的教授之一,萧岑彬就是在那里,成了‘1号实验体’。
8年啊!萧岑彬风华正茂的8年时光,都在实验室当小白鼠!
陆枫一想到此,心脏钝疼不已。
“被囚禁的12年,我哥......”
陆枫猛地抬头:“12年?不是8年吗?”
萧岑彬迷蒙的双眼,里面似盛着破碎的水晶:“实验第8年,他们以丁昊和蓝歆为母体,造出了两个克隆人并催化成年,实验室里的克隆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于是就有了‘亚当’和‘夏娃’,而后的四年,也就不需要我再当小白鼠。”
陆枫带着薄茧的粗粝指腹,似安抚,似心疼,又似惩罚般,直将指尖下的温软身体,揉成了一滩春水。
“不需要你再当小白鼠,丁隽鸿还是不肯放过你,是吗?”
萧岑彬垂下了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眸底的情绪,身体抑制不住地痉挛颤栗着。
陆枫极尽全力控制着不去胡思乱想,但关于丁隽鸿那方面不行,心理变态,所以酷爱养兔爷的传言,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难想象,如萧岑彬这般的尤物,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
陆枫把眼尾噙着泪花的萧岑彬捞起来,面对面抱进了怀里。
温软的唇,沿着萧岑彬下颌到喉结,落下一路温柔。
“你自已说的,都过去了,对吗?”陆枫第一次听见自已声音发抖的样子。
萧岑彬抬臂环住陆枫脖颈,回以深情的吻:“对,都过去了......”
人伦道德是底线,一旦越过,世界就乱了套。
起初造克隆人是因为想要攫取内脏获得暴利,再后来,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记忆和行为方式可以变成数据,被随意篡改时,克隆人的肉|体便成了一个壳子,一个载体。
当克隆人和Al芯片结合的产物,被简单定性为机器人,甚至可以正常销售的时候,就是世界大乱的根源。
小规模犯罪行为,逐渐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全球暴恐,并且还在持续恶化。
陆枫听得入神,回忆起那些暴乱,好像有了不同角度的理解。
萧岑彬后仰着脖颈,在颠簸中险些失神:“你爸爸就是当时参与打击非法器官买卖的军人之一。”
实验室被取缔,萧岑彬终于在被囚禁12年之久后,重新获得了自由。
“后来呢?你和亚当他们去了哪里?”怀里的人意识涣散,陆枫照着其腰肢掐了一把,“问你呢!不会是双宿双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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