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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尘摇头。
有，但不适合现在问。
谢堰道：“我有疑问，想请你帮我解惑。”
郁尘：“……你问。”
这是终于要问他禁灵为什么要陷害他的事了吗？还是问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亦或是恐怖画为什么会变成鬼画？
谢堰：“你知道《玩偶》为什么没有道具说明吗？”
郁尘：“……”
谢堰见他眸光渐沉，又追了一句，“是因为重伤，咒灵出了问题吗？”
郁尘：“……”
他都说温养好了，怎么可能还出问题？
他如果不想回答，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蒙混过去。
既然谢堰恢复了作为玩家的专属天赋，那他可以看见道具说明就是必然。在他把《玩偶》还回去的时候，就料到可能会被询问。
郁尘不答反问，“我一直想问，你这幅画是哪来的？”
谢堰心尖微颤，注视他良久，才缓缓开口，“这是我弟弟留下的画。”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诧异，“你……确定是你弟弟？”
谢堰看着他，徐徐诉说，“他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挚交好友，在他很小的时候，家中出了变故，父母离世，我父亲就把他带回家照顾。父亲工作太忙，他几乎是由我一手养大。虽然不是亲弟弟，但也和亲弟弟没区别了。”
谢堰语气轻缓，却在郁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已知《玩偶》是他丢失的咒画，《玩偶》又是谢堰弟弟的画，那么他这个咒画师是什么身份？
他不是来自灵异游戏吗？
他不是阴灵鬼怪？不是一个BUG吗？
难不成他其实是个人类，所以才会对离开灵异游戏成为人类有执念？！
震惊过后，郁尘又忍不住拧眉。
如果他真是人类，为什么他一点儿关于人类的记忆也没有？他又为什么会以BUG的身份出现在灵异游戏中？
郁尘的任何一丝反应，都被谢堰尽数捕捉。
郁尘：“……你弟弟呢？”
男人的一双凤眸逐渐黯淡，“失踪了。……十年前，他为了保护我，重伤濒死，医院下了死亡通知……我不信，带他回家，想用自己的方式救醒他……有个声音告诉我，只要我进行献祭他就能回来……”
男人的目光愈发哀伤，“我献祭了，因为失血过多昏迷，醒来之后他就失踪了……我苦寻十年，至今依旧没个结果……”
郁尘的心脏被绞紧，胸口闷闷涨涨，他看不得这个人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献祭……又是献祭……
谢堰说了这么多，他一点儿相关记忆也没有。
就算他真是人类死后进入灵异游戏，记忆有盲点，听了这么多过往，不说回忆起什么，至少也会有熟悉感。
可他都没有，就像在听别人的过往一样，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其实不是谢堰口中的那个人，他还是灵异游戏中的一个BUG？
那《玩偶》这幅咒画又如何解释？
他对这个人的亲近和信任又是源自哪里？
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吸引，总会有个原因。
郁尘紧拧的眉头舒展开，所有情绪尽数敛去，他压低帽檐，不再让人看见他的眼睛。
急促的脚步声飞快靠近，是[幽灵渡]带着几名实习禁员找来这边。
看见他们站在这里，[幽灵渡]快步过来，“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难怪我到处找不见人。”
谢堰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没指望尘尘能一次回想起所有。只要他能产生好奇心，主动询问，他就会慢慢讲给他听。
郁尘能听谢堰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难得的事了，足可见他的特殊。
谢堰伸手，挠了挠大黑猫的下巴，没有提及他弟弟以前也养过一只大黑猫，名字也叫苍狗，小名也叫苍苍。
指代性太强，很容易让郁尘警惕，从而产生反弹情绪，对他心生戒备。
他不着急，只要能守着这个人，他就能安心了。
……所以，《玩偶》为什么没有道具说明的问题，就这么被岔过去了？
谢堰直觉这个问题不简单。涉及到尘尘，如果他不愿意说，以后他也不会再问。
被无视了彻底的[幽灵渡]：“……”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是不是不该过来？
眼下已经没了交流的氛围，郁尘再次在身周竖起了高墙，拒绝任何人靠近和窥探。
谢堰道：“灵异场虽然关闭了，但后续问题还有不少，要先送你回去吗？”
郁尘点头，不再开口。
一行人离开长廊，去了农贸市场的正门。
曾东琥已经等在车旁，他会送郁尘和大黑猫回去。
上车之前，郁尘忽然问了一句，“这个农贸市场的前身，是屠宰场吗？”
一起过来送人的[幽灵渡]愣了下，“对，这处农贸市场改建之前，曾是洛川市最大一处屠宰场。”
郁尘没再多言，上车离开。
谢堰若有所思。
[幽灵渡]却是一脸莫名。
……
郁尘回到家，把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放下，倒出此次收货的阴灵材料。
灵异场中七只猪头恶灵，只有六把金属凶-器，斧子、锤子、匕首和菜刀各一把，杀猪刀两把。
其中一只猪头恶灵，使用的凶-器是绳子，也被郁尘一并带回来了。
被咒力能量侵染过的恶灵凶-器，是很不错的阴灵材料，肯定不能浪费。
郁尘让大黑猫自己玩去，他要开始干活了。
大黑猫离开制作间没一会儿，又喵喵叫着跑回来，领着郁尘去了画室。
画室门一开，里面满是混杂的鬼气，都是没有镇压的那三幅恐怖画溢散出来的。
郁尘只好要了用不完的画箱，把三幅恐怖画镇压后，才去制作他的武-器道具。
在看到黑长直使用那柄十字长剑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想法，知道这些恶灵凶-器应该制作成哪种武-器道具了。
这些凶-器虽然只有恶灵级，但猪咪那里上好的阴灵禁物材料不少，需要什么级别的材料都有。
郁尘把自己关在制作间里，开始专心制作武-器道具。
……
被送出灵异场的[贝壳兔子]，第一时间翻身而起，跑向窗边，贴墙而立。小心向外看了一眼，发现盯梢的人不见了。
他愣了下，四处观察，确实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他滑坐到地上，直到此时才发现胃部饿到抽痛。赶紧爬起来，去冰箱里找了面包和牛奶，迅速返回，边吃边盯着楼下，等着那个人出现。
这套房子他只租了半个月，目的就是为了盯人，没想到中途会被拉进灵异场，还好活着回来了。
他在窗边站了许久，也不见那个人出现。
他开始烦躁，焦虑，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决定发个消息。
他把常用的手机卡取出来，换上陌生卡，给那烂熟于心的号码发了一长串信息过去。
信息内容，正是此次涞亭农贸市场灵异场中的具体信息。
信息中明确列出了普通人的死亡人数和存活人数，里面有几只被“猪怨”侵染的恶灵，每只猪怨恶灵使用什么凶-器，有什么能力，什么特性，都写的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不知道这么具体的灵异场内消息。
信息最后，着重强调了，灵异场关闭的方法，未知。
[贝壳兔子]很清楚，以当时他们的情况，完全没有关闭灵异场的可能。七只猪头恶灵，一只也没解决，反而是幸存者越来越少。
灵异场中的恶灵和其他恶灵不同，格外难对付，很难灭除，像是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供应。
换作其他时候，他的阻猎十字剑不可能灭杀不了恶灵，这个灵异场中的恶灵，他与之厮杀那么久，却没能成功斩杀一只。
要说灵异场中唯一的变数，应该就是那道可以轻松带走猪头恶灵的黑影了，也是[808]口中的“黑袍怪”。
[贝壳兔子]想了想，把“黑袍怪”的消息也发送了过去。
发完信息，他就捧着手机等回应。
如果那人给他回消息，或者回电话，就证明他还活着，没有死在禁物手中。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仅此而已。
……
方覆站在楼道里，小心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盯了这么久，这次他非常确定，“何嘉许”就在这套房子里。
“何嘉许”是禁灵的身份已经可以确定，方覆虽然是五星禁员，但他完全没有把握能独自一人抓到一只禁灵。
以前是没有帮手，洛川市禁案局只有他一个五星禁员，再危险的任务他都要顶上去。
现在他有帮手了，虽然他不是禁员，却有独自灭杀一只禁灵的经验，找他协助完全可行。况且他就在这附近，赶过来应该会很快。
方覆给谢堰去了一条支援消息。
正要收起手机，就接连收到好几条陌生信息，点开一看，脸色逐渐凝重。想也没想，反手转发给负责此次灵异场事件的谢堰。
装起手机，继续盯着那扇门，脑子里还在想是谁给他匿名提供信息……
两秒后，他慌忙拿出手机，拨了备注“小鸢尾”的号码，打不通。
他这才拨了那串陌生号码，一直无人接听，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对面很安静，没人说话。
方覆声音压到最低，“小鸢，是不是你？你进灵异场了？有没有受伤……”
“哐”一声巨响，方覆一直盯着的那扇大门突然弹开，门板拍在墙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四处追踪的“何嘉许”，此时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嘴角越扯越高，直至嘴唇被扯裂才停下。
一个像是多人重合的声音响起，“你是在……等我吗？”
第093章 第93章
正拿着手机的[贝壳兔子], 只听到这不似人的声音，之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手机里只剩刺耳的电流声。
[贝壳兔子]瞬间从地上弹跳而起, 用平生最快速度冲出去。
他身为国榜排行第八席, 自然也做过禁忌任务, 禁种有多难对付，他们都很清楚，何况是比禁种级别更高的禁灵！
一想到方覆可能会死在禁灵手中，他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什么仇，什么恨，他此刻通通想不起来了, 他只想让方覆活着！他还没有亲手报仇, 方覆绝对不能死！
[贝壳兔子]提着十字长剑刚到那栋楼下, 突然听见上方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一个人带着满天玻璃碎片飞出窗外——
[贝壳兔子]瞳孔骤然紧缩, 这可是13楼！而且方覆没有专属天赋！
这要是摔下来，不需要禁灵动手, 直接就能摔死人！
就在飞出窗外的人坠落时，无数血色神经如同细丝般追出窗外, 缠住坠落的人, 重新拉回楼内！
那是方覆的禁灵——诡瞳！
[贝壳兔子]提剑就往楼上冲, 连诡瞳都出现了, 方覆还能被打出窗外, 足可见现在情况有多危急了。
[贝壳兔子]一口气冲到13楼, 走廊像是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立方体, 里面鬼气翻滚，黑青色火焰跳跃。
一面半人高的黑色护盾悬浮在走廊中, 困住浓郁鬼气和禁灵咒力所化的黑青色火焰，不让鬼气和咒力能量扩散出去。
同样被困在立方体之中的方覆，几乎被诡瞳的血色神经缠成一个血茧，血色神经在黑青色火焰的焚烧之下不断消失，又努力重新生长。
每次诡瞳的防御被破，护在血茧之中的方覆都会受伤，他的皮肤血肉像是纸糊一样，被烧出一片片焦块……
[贝壳兔子]双眼赤红，他无法想象被咒力火焰焚烧会有多痛……
[续续念]只是被锤断肩膀和锁骨，就痛到要死要活。方覆被咒力火焰慢慢焚烧该有多痛苦……
他为什么不逃？他明明可以逃出去！
只要他逃了……他逃了……后果就是这栋楼、这个小区，乃至这片区域，都会立刻陷入咒力火焰的焚烧之中……
……那就死，一起死！
银色鳞甲凭空出现，瞬间包裹住[贝壳兔子]全身——
立方体中，被黑青色火焰隔绝出的一片安全区域中，“何嘉许”像是看好戏般，看着人类玩家在咒力火焰的焚烧之下苦苦挣扎。
它在欣赏人类对某些信念的坚持，想看看他的坚持能维持多久。真的会明知必死，也要和它对抗到底吗？
忽然它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视线看向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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