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就要好很多,虽然也有阵,不过不比内院的阵,以解奚琅和谈夷舟的身手,完全用不着担心阵。
解奚琅嗯了声,专心地看着前门的大门。入口处站了好几个持有武器的弟子,解奚琅一一扫过去,没看到武功特别好的。
但解奚琅没敢松懈。
解奚琅系紧面纱,利用弟子巡逻造成的视线盲点,飞速冲了出去,秦星河和谈夷舟紧随其后,赶在弟子转过身前,站在新的遮挡物后。
如此几次,三人顺利离开内院。
到了外院,秦星河悬着的心稍稍回落,脸上也多了笑容:“终于出来了。”
“不。”谈夷舟道:“一切才刚开始。”
秦星河不解:“凭我们的武功,离开外院不是问题。”
解奚琅没解释,只是说:“太顺了。”
没错,从他们离开小院到离开内院,路上虽然遇到了巡守的弟子,可巡守的弟子警惕心并不高,换而言之,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到的外院。
尽管以他的身手,面对这些远远不如他的弟子,确实能做到不被发现就离开内院。但同行的还有秦星河,他虽出自天机堂,又是掌门弟子,却到底才十五六岁,对上这么多弟子,就是解奚琅和谈夷舟一起护着,也不可能毫无破绽。
然而事实上,他们别说被发现了,巡守的弟子甚至没察觉到异常,这就太不对劲了。
解奚琅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他们没接到命令。”谈夷舟替解奚琅开口,说出他的推测。
秦星河愕然:“命令?”
谈夷舟没有解释,只是说:“小心点。”
“知道。”秦星河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谈夷舟是什么意思,旁边的解奚琅就先点头应了,好似和谈夷舟心有灵犀似的。
秦星河心有疑惑,但看谈夷舟表情严肃,他也没有再问,而是清点了一遍身上的武器和暗器,确认一切无误后,他才放下心来。
虽然谢舟和谢希武功高,可比起把命寄托给别人,秦星河更相信自己。
玄剑阁不安全,越早离开越好,三人没在外院多留,很快运转轻功往外飞。外院比内院安静很多,步入冬天,沿路的树秃了不少,几人脚踩树尖,飞速往外走。
眼见飞离玄剑阁,马上就到玄剑阁外的空地上,却突生意外——一把飞镖从侧面飞来,风击打镖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谈夷舟最先反应过来,飞身横扫腿,踢飞飞过来的飞镖,解奚琅反应也快,一脚踢开飞镖,飞镖插中树干,直挺挺地立在树上。秦星河反应慢了点,来不及抬脚踢,便弯腰避开飞镖。
花似雪太显眼,离开扬州后,谈夷舟一直没用花似雪,而是缠在腰上,现在自然也不例外。谈夷舟手往前一甩,随身携带的剑飞出剑鞘,他握住长剑,朝飞镖飞来的方向攻去。
解奚琅也抽出剑,加入打斗前不忘对秦星河说:“站着别动。”
秦星河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知道他上前帮不了忙不说,可能还会帮倒忙,闻言用力点头,表示他会听话:“哥,你小心点。”
解奚琅没有回秦星河话,提剑加入战斗,想要速战速决。然而前边脸惨白的黑衣人,却让解奚琅愣了一瞬,他侧头和谈夷舟对视,用眼神和他交流。
谈夷舟神情严肃:“没错,是傀儡。”
知道赵无涯不可能没有动作,他们也早做好了打斗的准备,可解奚琅没想到赵无涯会派傀儡来,而且这尊傀儡比后山的傀儡都要强。
傀儡戴着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解奚琅认不出他是谁。不过解奚琅很快就没法分神,去胡思乱想别的,强劲的对手,要求他专心对待。
解奚琅用的只是普通的剑,但剑术好,普通的剑到了他手上也宛如名剑,三招两式间,剑被使成虚影。傀儡用的也是剑,解奚琅一个背挽花,挡住傀儡攻来的剑,旋即收回手,反攻回去。
谈夷舟在一旁配合,和解奚琅前后夹击傀儡,傀儡没有感知,都被夹击了,都没有感到害怕,只又抽出一把剑,双剑待行!
傀儡双手同时内外挽花,只听咻咻声响不停,解奚琅和谈夷舟被逼得后退,谈夷舟小声喊了句师哥,道:“这样不行。”
他们并非不是这尊傀儡的对手,但当下必须速战速决,拖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谈夷舟下腰,避开傀儡的剑,左脚一转,他就挪到了傀儡身侧。解奚琅明白谈夷舟的意思,他抬手截住傀儡的剑,挡住他这一击,傀儡力气大,解奚琅手腕都被震麻了。
“用奚夷剑术。”谈夷舟一边避开傀儡的攻击,一边同解奚琅道:“第三式正好克他的剑术。”
沧海院不缺武功绝学,就是剑术,院内都有数十种可供弟子选择。谈夷舟练的横槊剑术便是其中之一,而解奚琅修习的是流云剑法,至于奚夷剑术,则是当年闲的无聊,自创的一种双人剑术。
两人上一次使用奚夷剑术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彼时两人一同出游,路上遇到盗匪行恶,两人使出奚夷剑术行侠仗义,结果了盗匪。若是换成别的人,这么多年没有用奚夷剑术,谈夷舟肯定会有担忧,怕两人没有默契。
可这人是解奚琅,谈夷舟就没了顾虑。
谈夷舟相信解奚琅。
事实也确实如此。
谈夷舟举剑迎击傀儡,一招击退傀儡,那边解奚琅一个转身,从傀儡的一侧闪到靠近谈夷舟的这侧。谈夷舟握住解奚琅伸过来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随后托住解奚琅腰,将他甩上空中。
解奚琅手持长剑往下坠,傀儡想要避开,却被谈夷舟拖住了。傀儡避闪不及,解奚琅一剑刺中他的脖子,傀儡低吼一声,大退一步,剑被拔了出去。
傀儡感受不到疼痛,哪怕脖子处有个大大的窟窿,这也不能让他停下。
傀儡抬手就攻了过来,谈夷舟运转轻功,迅速上前,飞到空中搂住解奚琅腰,抱他落地,避开傀儡甩过来的剑。
傀儡丢掉右手的剑,只握一剑又攻了上来,谈夷舟眼神凶狠,松了手就要回击。
但——
“走。”解奚琅扣住谈夷舟手,低声道。
谈夷舟没问原因,收好剑退到解奚琅身边,下一瞬,一颗银色的球从后飞出,碰的一声重响,白色的雾弥漫。
“这边来。”秦星河的声音响起:“快!”
虽然他和谈夷舟联手就能击败这尊傀儡,可这是在玄剑阁,恋战对他们没有好处,击败傀儡更是弊大于利。如今傀儡被他们重击,不及时救助,这尊傀儡就废了,他们自然跑为上计,否则等玄剑阁弟子过来了,他们就麻烦了。
*
解奚琅早就书信驿站,让他们在城外备好马,等离开玄剑阁,三人迅速飞往城外,到达约定好的地点拿好马后,一刻不停地策马狂奔,连夜驶离平宁城。
聂云晖赶到赵无涯那儿时,赵无涯已经发了一通火了,看聂云晖进来,他阴沉着脸问:“马无名呢?”
宁玉祁是赵无涯炼制的最强傀儡,依靠宁玉祁,这些年赵无涯杀掉了不少于他不利的人,赵无涯以为这次也该如此,又哪里想到宁玉祁竟然快被毁了。
尽管马无名一再强调解奚琅和谈夷舟不可小觑,赵无涯只当马无名在夸大其辞,两个二十来岁的小鬼,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现在赵无涯才知道他错的离谱,他千不该万不该轻视他们。
聂云晖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知道赵无涯心情不好,不敢惹怒他,回答的很快:“马无名白天就走了。”
“他走了?”赵无涯怒道:“韩不见二人呢?”
“还在阁内。”聂云晖看着赵无涯眼神问:“弟子把他们叫过来?”
赵无涯冷笑道:“去。”
同一时刻,平宁城某宅院里。
“玄剑阁出事了。”归鸿和晏笙说起他刚得到的消息:“赵无涯正大发雷霆,估计明天平宁城就不太平了。”
晏笙先是一惊,冬宴尚未结束,玄剑阁就出了事,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闹事?不过晏笙很快就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问:“是大师兄?”
“大差不差。”归鸿催晏笙收拾东西:“平宁城不能待了,我们现在就走。”
归鸿不知道赵无涯知不知道大师兄还活着,又是否知道谈夷舟在玄剑阁,而他跟晏笙处在明面,跟解奚琅、谈夷舟是同门,赵无涯如果知道他们在平宁城,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是来帮忙的,可不想拖累大师兄,晏笙没异议,只问:“那我们去哪?”
归鸿眼沉沉的,沉思半响,道:“扬州。”
尽管归鸿还没有见到解奚琅,和谈夷舟的交谈也有限,但归鸿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们会去扬州。
那是一切的起点,如果他是解奚琅,也会去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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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一些时,解奚琅从可爱变漂亮了,那时凡是他出现的地方,他就是最吸睛的那一个。
解奚琅喜欢彩色,衣裳多是各种颜色的,他还很喜欢饰品,妆奁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
偶尔去找掌门,掌门会打趣解奚琅,说他是花蝴蝶,但打趣归打趣,每次出门看到好看的饰品,掌门都会买回来给解奚琅。
某次掌门买了一对特别好看的耳环,解奚琅收到后,当天下午便穿了一身月白色衣裳,戴着耳环跑到了掌门院里:“师父!”
“我们花蝴蝶小琅又来啦。”掌门故意道。
解奚琅不理掌门的打趣,只转了个圈,眼睛亮亮地看着掌门问:“好不好看?”
“好看。”掌门夸赞道。
解奚琅满意了,但不忘反驳,哼道:“我才不是花蝴蝶。”
第69章
三人马不停蹄,一路疾行,飞速跑离平宁城,等到天亮,他们已经在百里外了。
解奚琅要回扬州,而谈夷舟会随行,至于秦星河,他倒也想去扬州,只是他背负赴宴玄剑阁的重任,如今离开玄剑阁,他得先回天机堂一趟。
一起待了这么多天,突然要分开,秦星河还很舍不得,眼巴巴地看着解奚琅:“哥,那我以后能去找你玩吗?”
虽然一开始解奚琅冷冰冰的,任他说什么都不搭理他,可秦星河知道解奚琅只是不同他说话,但有在认真听。
秦星河很喜欢解奚琅,舍不得和他分开。
解奚琅不觉得他有什么能和秦星河玩的,换而言之,解奚琅早不是从前的他,哪还有精力哄小孩儿?
但秦星河身份特殊,解奚琅不好直接拒绝,便道:“若你要来扬州,可以提前书信给我。”
秦星河松了口气,得寸进尺道:“那哥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吧?”
尽管解奚琅说可以去找他玩,可却没有给他地址,就是写信,给的也是一个笼统的地址,说到时候会让人去取。秦星河不想这样,他想拿到解奚琅家住址,这样就能直接赶过来了。
解奚琅还没回话,一旁的谈夷舟就坐不住了,他插话道:“扬州书铺众多,你寄到那儿可以了。”
秦星河:“……”
怎么忘了谢舟这个大醋坛子呢?
秦星河哑然,没再追问地址的事儿,翻身上马,挥手准备告别,只是——
“等等。”解奚琅叫住秦星河。
秦星河拉住缰绳,以为解奚琅改了主意,不由窃喜,面上却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了哥?”
“替我跟家师问好,顺便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见解奚琅说的不是他想听的话,秦星河不免疑惑,但很快他便睁大眼,吃惊地看着解奚琅:“哥你认识我师父?”
解奚琅没解释,只道:“你就说扬州故人过段时间会来拜访。”
“走吧。”解奚琅开始赶人:“我们也要走了。”
秦星河有一肚子疑惑想问,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解奚琅说一不二,既然已经中止话题,后面任他怎么问,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来。
秦星河压住心中好奇,打算回天机堂问师父:“那我走了,你们小心。”
解奚琅颔首,秦星河便转移视线去看谈夷舟,道:“保护好你哥。”
虽然一起待了快一个月,但谈夷舟跟秦星河对话的次数很少,谈夷舟还跟一开始一样,除了对他哥,对别人永远是冷冰冰的,不爱搭理人。
不过这次谈夷舟没有忽视秦星河,相反还难得的“热情”,勾了一下嘴角,嗤道:“用你说?”
秦星河语塞:“你!”
他就活该和谈夷舟多说这句。
秦星河哼的偏过头,不看谈夷舟了,却也没有跟解奚琅告状,而是攥紧缰绳,用力一夹马腹:“走了。”
看着这才有点孩子气的秦星河,谈夷舟嘴角提了提,少见地笑了一下。不过他嘴角很快就落了下来,笑意跑进眼睛,温柔地看着解奚琅:“师哥,你冷吗?”
步入十一月,气温骤降,虽然没有下雨,可低温裹挟着冷水,仍吹的人难受。解奚琅换上了厚衣服,还戴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加之他皮肤白,这会儿乍一看,就像是毛团子,可爱得紧。
谈夷舟心像被羽毛挠了,痒痒的想要摸一摸师哥的脸,只是他怕惹师哥生气,就强忍着没伸手,转移注意力道:“师哥,你和天机堂堂主有交集?”
一阵风起,帽子上的毛被吹动,解奚琅拢了一下帽子,免得毛晃到眼睛:“算是。”
“嗯?”风吹的解奚琅鼻尖发红,谈夷舟看得心一紧,这下不仅是想摸头了,他还想亲师哥。
解奚琅却没解释,而是说:“走了。”
“好。”解奚琅不说,谈夷舟没有再问,只是他虽应了好,但仍站着不动。
解奚琅觑了谈夷舟一眼,看他一动不动,皱了皱眉:“干什么?”
谈夷舟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师哥。”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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