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筋的单纯小周才是年下狗勾!!犹豫要不要把他加入攻籍!!!
看有的咪评论说看不懂,啊啊啊那儿看不懂啊,我可以在写详细点!
第101章 自傲自谦自苦
夜色孤寂,清冷柔和的月光照在日渐繁绿的枝木上,偶尔有清风袭来,摇曳的影子好像真正活着般重重变动。
四周静悄悄的,打更声从讲堂外墙处传来,内院里偶尔有鸟雀捕食和巡夜人的脚步声。明徽走到明靖院外时,脚边忽被一小丛荆棘勾住长衫,蹲下身去解时,意外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年迈老者压低声音的感叹。
“为人臣者勿以有己,为人子者勿以有己。做臣子的本分便是忧君主之忧,念君主之念……”
随即明靖也慢而悠长的应和,虽细听不出来到底说了什么,但能让一个恃才傲物的探花郎弯腰谦卑行礼的人,大抵是不多的。
高阁老借着夜色走后,明徽终于把衣服从荆棘丛中解救了出来。他从隐蔽的侧门进去,一步步踏入正厅书房,借着烛火看到明靖嘴角处被周文瑾打破的红肿。
“高阁老这么晚来做什么?”明徽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知道你会来,刻意给你留了门,没想到时间还这么赶巧……”虞明靖声线平稳,并未接下话茬。烛火摇曳下,平日里温润尔雅的俊逸面容被衬的阴沉苍白,额前几捋碎发垂下,又显的人格外寂寥落寞。
“……”明徽心里不是滋味,侧目转移注意力时,又想起讲堂内周文瑾目光中的倔强委屈,不由拘谨的问道,“你跟文瑾到底说了什么?”
“你自是不必担忧,他不会有事的。”明靖久久注视着明徽,暗处讲拳心捏紧又松开,语气带着不屑道,“高大人想对付的从来不是侯爵武将,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道理,你现在该明白些了才对。”
“我要是不明白呢?”明徽在心中叹息,自己其实大概是明白的,但他打心底又不想明白。这种几近于别扭又挣扎的情绪让他很不安,也莫名生出了失望。
“那我劝兄长就不必科考了,反正到头来你还是要面对这些不堪的算计,还不如安身当个平头百姓。”
很久很久以后回到京城,明徽听到自己邻居申大人对虞明靖的评价——他太自傲了,路却走歪了。富贵的出身和天资卓越的才情让他始终抬高头颅,挺直脊梁,不愿往下看,也不屑往下看。以为参与这如履薄冰的权利争夺是游戏其中,他享受,乐在其中,殊不知他不过是真正掌权者手中一枚可以随时抛舍的棋子。如果他不自己去打破常规,主动降低身份去往俗世走一走,看一看,把头低下,把腰弯下,了解人世间真正的疾苦,明白为官之“道”终究是为了民,而不是私利。这一辈子也就尔耳了……
明靖的自傲,和类似严光龄那种压抑傲骨的自谦之间,到底是隔了很多很多的“自苦”。
明徽也在思考,是不是也因为自己前世从未受过任何磋磨,含着金汤匙长大。才被所谓的幸福美好磨成一副毫无志向,只求安生的纨绔浪荡模样。
“明靖,以我的出身,没惟有读书高的仕途庇护,能当一个安生的老百姓吗?我不恨虞家,是因为虞家在我年幼时给了我遮天的保护,我心怀感恩,因此愿意竭力的往前走,也不会忘了本心,为了私利而伤害无辜之人……”
这话他知道自己说的天真轻巧又好笑,不过此时此刻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是一路人,始终没办法和平相处。明徽心想算了,反正他至今也没寻到人生到底要如何才算圆满,但人就该积极且努力的上进,这总算不得没意义吧。
“文瑾他大概是要吃些苦头了,你之后也小心为上吧……”明徽神色越发黯淡,明明不涉及利益两字时,两人还可以携手共游,看朝阳看日落,无限遐思婉转。可脱离那层美好后,两人观念及所站位置的不同下,总是有无数隔阂让关系变得疏离。
他作势要走,转身之际明靖突然从身后将自己紧紧搂在怀中,声音疲惫不甘的说道,“抱歉,我心情不好……有些事我打心底也不愿意做,可是没办法……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明徽沉默着蹙起眉心,心里渐渐冰冷起来,将明靖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后,扬长而去。
夜里无眠,他辗转反侧的睡不安眠。干脆天蒙蒙亮时起了个大早,刚出了院子便瞧见靳琪在一颗抽了丝的嫩绿柳树下借着晨光温书。两人是多年好友,明徽想了想,便凑过去一起坐在树下,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问道,“琪兄,你为何想科考,为何想做官?”
靳琪犹豫了一翻,把书扣在膝盖上反问,“你可听说过前朝的于谦于少保?”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于少保是前朝正统年间抵御瓦剌大军,守卫北京城的英雄。若不是于少保,怕不是明朝也要步宋的后尘了。”
明徽在严光龄的潜移默化下,精于读史,因为八股文虽把题目规划在四书五经内,但内容之复杂,还要求考生的基本素养,就是说唯有知识储备量到达一定地步,最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商周到如今的变革一一了解清晰,方才能写出一篇上优的八股文章。
“哎……并不是说于少保的功绩有多伟大,而是他为人的正直刚毅,高洁傲岸,让我敬佩。儿时每每不愿读书时,祖父便给我讲于少保的故事,我越听越觉得,我以后若是有机会和能力踏入仕途,也要做一个兢兢业业,一身正气的好官。”
难得两人间谈起如此严肃的话题,靳琪平日里也是副吊儿郎当的富贵公子模样,到没想到其实本心坚毅,怪不得当初县试是眉阳第一。
“你呢?你为什么读书科考?”靳琪摸了摸鼻尖,有些羞涩的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后,把深切探究的目光反送给明徽。
“我不想再当一个无用的人……这世道唯有读书高,这是最好的出路……”明徽苦笑,有些落寞的垂下脑袋道,“让琪兄见笑了,我目的功利,实在算不得志向高远。”
“这话说的,只要不存坏心思,管他功利不功利的!”靳琪连忙凑过来安慰好兄弟,“你啊,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心性仁善宽厚才是最重要的!”
明徽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际晨光渐起,道了句,“谁知道自己的命呢……”
知府后院内。
“半似含羞半推脱,不比寻常浪风月。”
起先虞明靖还带着些许的惊讶,可随着他的目光轻垂,瞬间后抬眸扫向身后的明徽,唇角勾起抹极浅的弧度,若有若无的凌厉和玩味,压低声音道,“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别说周文瑾是读过书的,就算是个文盲,也能听出这些都是文人墨客嘴里风流婉转的晦涩情诗。周文瑾气愤于虞明靖一字一字说出这些时的挑衅,亦或者暗示。
就好像在直白的告诉他,你为此出头的人不过是个任君采撷的玩物,且兄弟二人间关系暧昧,他虞明靖都能消遣自家兄弟,其他人岂不是更能肆意轻贱。
周文瑾被锁在周府后院的卧房里,冷静下来时,反到没有最初一拳挥下时的愤怒。他只觉得郁闷无比,又隐隐很难过。情绪翻江倒海的流转,此时此刻有些心里话却连说出口都艰难。
在他眼里,明徽是个长相温润漂亮,说话有趣又带点风流的寻常学子,不过是出身低些,却性子要强肯吃苦,行为举止实在说不上跟放荡沾边。
要说他当知府的三叔也是宣宁侯府的庶出子,生母也不过是个从良家娉来的妾。可侯府一视同仁,祖父教养起家中男儿从未有过偏心或轻视,更不论任人用言语欺辱庶出的子女。所以母亲总说周家虽是侯爵世家,却安生没有污糟事,唯有做长辈的拎得清,嫡出庶出一碗水端平才能过好日子。
眼下看来,虞家两兄弟已经不是嫡庶之别,明徽从京城府宅以养病为名寄住在姨母家,可见年少时定是吃足了苦头。可惜到底发生过什么,作为幼子受父母宠溺包容,兄姐爱护疼惜的周文瑾实在也想象不到。
虞明靖的轻贱和侮辱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的是为了激怒自己,那目的又是什么……
夜幕降临时最是安静,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忽刮起的风声。周文瑾坐在床边,想到自己为侯府,为父母召开的麻烦,想到作为庶出的三叔几十年来战战兢兢的在官场上谋出路,即使不依靠侯府的威势也能立足,他却不听嘱咐辜负了三叔的用心。想到他真心去相处的朋友被其亲兄弟拿来用风月场的浑话取乐。想到他十几年来锦衣玉食,眼里只觉世界开明,人人圆满,却从未察觉到别人过得卑微苦难,小心艰难的为自己博前程。
眼泪滴滴落在华贵的素锦上,周文瑾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别发出声来。他的不甘,他的高傲,他的稚气,到底只能伤害到自家人身上。
约摸过了十余天,京城那边便传来宣宁侯夫人袁氏带着满车的锦绣绫罗和珠宝药材去虞家致歉的消息。
据说袁夫人是手捏帕子不住抹着眼泪,被三四个婆子丫鬟搀扶着才有气力从自家马车上下来,见到来迎客的蓝氏时,干脆波开下人,扑过去便扬声要负荆请罪。
没什么政治嗅觉但骨子骄傲的蓝氏也直接懵在原地——不就是半大孩子打架吗?做什么这么大阵仗!
袁氏一个平日谨慎有利的侯夫人在虞府正门处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眼看着都要晕厥过去了。蓝氏急忙拉起昔日手帕交的双手,给了小丫鬟几个眼色,众人随着一马车的重礼回了后宅。
看热闹的众人唏嘘,瞧那些御史台的大人们跟不要钱一样的上奏圣上说宣宁侯轻蔑文官,人家夫人间的关系好的不得了,又怎会有瞧不起一说。当中更有嗓门大不怕事的,凑过去顺便把袁家和蓝家两门姻亲关系捋了个遍。
众人一听,好家伙,明明就是自己家的私事嘛,做什么搞的跟宣宁侯府要犯上作乱了一样。
宣宁侯爷更是在军营里时不时的长吁短叹,和手下人聊天时感叹自己教子无方,活该被人嚼舌根,实在该官降三级才好。
明徽听到这些街头八卦时,政治嗅觉突然敏感起来,这些平日里仗着世袭爵位高人一等的武官集团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做尽让别人看笑话的事。八成身后有高人指点,果然偶尔把腰弯下才能不吃亏啊!
于是没过几天,宣宁侯夫人袁氏便千里迢迢的从京城顺天府赶到州府。
从那日去虞府致歉完,袁氏打定主意自家绝对不惹这身骚,干脆让婆子收拾行李,次日便带上小厮丫鬟,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出发,行了快小半个月才到蜀地周府,看到自己那憔悴不堪的小儿子。
“母亲……”虽是早起便梳装整齐,换好平日里爱穿的苏绣华锦,奈何夜夜难眠,周文瑾面色苍白,眼下乌青,唤了声母亲后便难以控制的扑倒在袁氏怀中,呜咽着痛哭不止。
“哎……”袁氏顾不得舟车劳顿,也跟着红了眼眶,抬手轻抚小儿子因哽咽而颤抖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吃一节,长一智。这次你也算不得委屈,往后也要学你兄姐那般,要喜怒不形于色才好。”
“孩儿……孩儿以后定听母亲的话,不会胡闹了。”周文瑾抽了抽酸楚的鼻腔,平日里飞扬明朗的眼睛里挂着泪珠,说不尽的心酸和悔意,下定决心道,“孩子回京后就去军营里跟兄长手下做事,再也不给侯府闯出什么乱子来了。”
袁氏半月前是见到人就哭,装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将自己狼狈的样子摆给外人看。可如今看着被自己宠溺到大的小儿子也有了担当模样,不经松了口气,真切的眼泪从疲惫的眼眶中涌出,念叨道,“那就好,那就好。也算我没白辛苦一趟……”
这厢上演母子情深,那边的明徽却迎来一位贵客。依旧是贵气逼人,素色长衫难掩皇家风范,不是赵晖又是谁呢。
因着尾字同音,两人颇为有缘。奈何一个是天上月,一个凡间尘,即使赵晖容貌上并算不得的出众,气势上也秒杀了有花哨漂亮皮囊的明徽。
“不瞒你说,我也是要参与这场秋闱的。不过借他人之名,不为仕途。”赵晖将明徽约在讲堂附近的一家酒楼包厢内,亲为其斟了杯热茶。
朝廷明令规定,皇家子弟是不得参与科考的,毕竟有世袭的爵位在,为了保证他们不造反不谋乱,好吃好喝的养成废人最佳。
“我知道,是为了杨家姐姐嘛。”明徽接过茶水抿了口,不经感慨赵晖身为王府世子还这么能吃苦,连茶饼都要选红杨观音这种回甘慢,还带着微苦的品种。
“也算是吧……”提到不久将来的新婚妻子,赵晖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到有欣喜或是作为新郎官的羞涩,反而转移了话题,“高大人是内阁次辅,才学甚高,家父请他过来指教学问品德,我便想着把你带上罢,肯定是受益匪浅的。”
“……”
明徽真想赶紧摆手,高大人他是见一次怕一次,妥妥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周文瑾和宣宁侯府遭了老大的罪,八成是他老人家要整谁,便让明靖故意去挑事。
哎……等等。为什么他现在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了,难不成经历各行各色的算计和阴谋,他终于也长心眼了?!
作者有话说:
按照大纲写的话,过去的三年是明徽的友谊线!但是怕字数太多,目标是40w字数完结滴。
本文真滴是成长线,恋爱线可能完结后番外会写吧!!
第102章 外室
可大概是那泼天的权势压制,明徽作为普通老百姓面对怀王世子赵晖时总是小心翼翼,拘谨而无法松弛内心。即使对高阁老充满畏惧和惶恐,他终究没勇气提出拒绝。
仿佛有天意般,两人不仅尾字同音,渐渐在容貌上也生出了一二抹相似。这还是靳琪来姨母家做客时谈到的笑话,原话是什么来着——我远远瞧见你跟世子走在一起,到像对同父生的兄弟。
明徽噗嗤笑出声来,指着自己脸问道,“那你说说哪里像!”
靳琪手抚在下巴处思索了一番,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红了脸,“我也说不上来眉眼有哪些相似,可就是觉得像对儿兄弟。当然你要生的更俊丽些,世子则英气尔雅。你若不是从京城而来,我真觉得你……”
砰——的一声,身后进书房来打算送些糕点的徐氏猛的停在原地,不慎把满碟的奶酥酪都跌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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