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靖应下刚要起身,似想起来什么,又冷着一张脸过来质问,“你还没回答我!”
“……”明徽老脸一红,眨了眨眼睛表演无辜。
明靖却不吃这套,咬牙继续问道,“我跟蓝玉表哥,还有那个姓段的……比起来是不是要差很多!”
“……”这……这是能比较的嘛!
明徽愣住,很想扭头将脸埋在厚绒毯子中装死。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昧着良心,对着明靖竖起大拇指——论上床水平虽有待提升,但你已经很有天赋了,以后慢慢学习,一起进步!!
明靖似乎很吃这一套,得意的眼神发亮,穿戴好衣物后便去了外间去寻鹿蕴儿。
末了狠狠洗漱了一番,两人换了战场滚到卧房床榻间。明靖喘息着将把明徽压在身下,边吻他唇角,边不住问道,“还生我的气吗?”
明徽无语,明白对方还在意几月前在怀王府的争辩。其实他很想说咱两那是置气的问题吗?那是三观严重不合的问题!
可惜精力全耗费在下半身,现下脑袋昏昏沉只想睡觉,便随意打发道,“早不气了,就是不大想理你。”
明靖听罢一滞,下一秒狠狠一口咬在明徽肩头处。
“嘶……你……”明徽困意正浓,半眯着眼睛气不过抓起明靖胳膊也嗷呜一口咬了过去。
两人就像闹小孩脾气一样,谁也不啃松口。
到最后还是明靖卸了力道,自嘲道,“平日里都白装了样子,总是一遇到你便全现了原型。”
明徽失笑,呼吸渐均匀起来,精疲力竭的不知回复什么要好。
论说装样子,彼此彼此吧。
作者有话说:
明靖:你就不能只跟我一个人好嘛?
明徽:啊……这……
所有的年下攻都是在嫉妒和吃醋间开始发癫罢了……
第130章 都需好好努力
忙乎了一晚上,第二日晨起明徽被窗外透进的阳光恍了眼睛,一转身窝进明靖怀里蹭了蹭继续呼呼大睡。
明靖鸡鸣声响起便清醒过来,他是惯常的早起。不过这种怀里有心悦之人的滋味实数别样欣慰,明靖一动不敢动的望着明徽炸开毛的头顶,低头轻轻吻了过去。
于是乎干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有起床的动静,明靖从一开始的小鹿乱撞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自己先起床收拾,回头一看明徽还在抱着被子不肯起来。于是叹息声响起,他还是决定去书房把兄长写的文章全批阅修改再说。
论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就是大的离谱,明靖这种属于高考状元级别的选手看明徽这种中上等水平学生写的文章,一眼扫过去便觉逻辑思辨不通不顺,用朱红墨水批改了半晌,满篇都是问题。
等明徽日照三竿的时候终于清醒过来,洗漱完到书房一看,自己辛辛苦苦写的八股文全被批上重写二字。
他略有不服,哀怨愤恨的瞪向明靖。
明靖心想自打考中进士到翰林院后就没见过谁把句子写的如此颠三倒四不合情理,自己辛苦批阅一番当事人竟然还不乐意。
如果严光龄骂他写文章的水平低,明徽再恃宠而骄也没胆量反驳。明靖不同,毕竟还是少年人,威慑力不足,他便边做出一副幽怨神色,边凑近对方碎碎念道,“哎,我文章写的烂,你床上功夫烂,咱们直面现实,都需好好努力啊!”
“……”
此话一出,明靖本还幽深冷傲的眼睛顿时发亮,“好啊,饭后兄长好好把我批红过的地方修改一番,等夜里我再找兄长学鱼水之欢,岂不美哉。”
美个屁!
明徽狠狠翻了个白眼,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揶揄道,“你还是赶紧回虞府吧,别我好不容易回京,你母亲在打上门来。”
明靖本还带了些得意的双眸突然暗淡下来,眉宇间变得复杂沉寂,垂头道,“年前舅父一家长逝,蓝骁表哥也亡于战场,母亲听了消息后像变了个人似的。哭了几场后便大病不起,等好些了也不爱走动,也懒得应付内宅之事。我跟着高阁老去蜀地前,她便搬去广济寺里吃斋久住去了。”
“偌大的宋国公府,何等荣华富贵的公爵世家……竟如高楼崩塌一般不可收拾。”
明徽跟着眉心紧蹙,一抹难掩的忧思之色露出,低声叹息道,“不是还有蓝玉……表哥撑着吗?”
明靖听罢目光骤然一变,仿佛突然笼上一层寒霜般的轻讽,“你若心里还有他,也该去广济寺吃斋念佛,保佑表哥能在接下来的光景里受得住一波又一波的风浪。”
“停——”明徽大喊一声,一边愤怒的瞪向明靖,一边连忙捂住耳朵。
“你有没有良心,他到底是你血亲的表哥,你说点好听的成不!”
说罢鼻腔一酸,心里止不住绞痛数下。明徽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受得苦已经够多了,但跟眼睁着看自己父亲,母亲,兄长接连过世的蓝玉相比,自己经历的那些实在算不得什么。
苦难自然不能比较,但该有的同理心不能缺失。
明靖抬眸与明徽发红的眼眶对上,半晌,他无奈道,“罢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自古文武两官间沟壑丛生,圣上手中溢出的权利就那么大,谁都想争夺。表哥能在战场上赢的了鞑靼铁骑,望他能躲得过朝廷的棋局变故。”
明徽别过头不去理会。他暗自保佑,发自肺腑的希望蓝玉能挺过难关。无论有没有从前那段风花雪月般的感情,蓝玉是个好人,顶好顶好的好人,这样的好人不该落得凄惨下场……
又闹了好一阵的别扭,明徽抱着一卷书本跑去旁边的小桌上修改文章,明靖冷哼一声随手抄起本书翻开就看,顺便用笔沾朱砂做批示,以供明徽下次参考之用。
明徽都服气两人见面除了生气就是上床,竟然相处的还挺和谐。
在之后的时间里,明靖时不时便来拜访一二。他们在外人面前勉强表现的像一家亲兄弟,门一关好便像四周被撒了春药般,不知不觉便粘在一起。
不是相拥着吻在一起难舍难分,便是要解了衣服,偶尔隔着衣物相互慰藉一番,撩拨上头了受不住的脑袋一热,紧接着便滚到了床榻上,书桌上,案几前,甚至地面上,墙角处……整个小院恨不得寻个地方都来上一次。
情到深处,明徽仰着脖颈,绷直了脚趾忍受快感袭来。不断抽顶的性器耸于股缝间,次次碾磨在湿软甬道处最敏感的位置。
只能说聪明人真是学什么都快……
等两人喘着气拥在一起温存,明徽大觉不对劲——这样下去明靖不仅教不了自己什么春闱科考之事,还会榨干自己!没错,是真的把他摁在地上没日没夜的肏,他算是承受不住了。
于是一拍脑门决定,明徽表示以后咱们换个地方学习吧,再也不能独处一室了!明靖不听,反去吻明徽唇角,黏黏腻腻的不成体统。
隔几日赶上翰林院休沐,明靖又兴冲冲的上门,明徽捂着酸胀的老腰一哆嗦,把人拉上便去拜访申宅。
借着严光龄和明靖的光,申老越发看重明徽,诚心将他拿子侄般对待。说来其实申老也是个可怜人,早些年白发人送黑发人,长子儿媳和长孙皆死在外任上,唯留了个小孙女儿留在身边慰藉。次子常年外放做实差,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竟学长兄留了个一对儿女放在老人家身边养着,也算让老父老母晚年不觉得孤单寂寞。
和这一家人了解深了,明徽渐渐也能出入后宅拜访申老夫人,几次吃茶用席下来,也见了养在祖父母身边的三个小调皮鬼。
这日见明徽明靖两兄弟来拜访,申老也没避忌太多,将人领到后院看三个小孩子和祖母围在火炉子前一起吃烤红薯干的闹剧。
因最大岁数的莲姐儿也不过只是个八九岁的孩童,明徽虽是外男也不必隔着屏风,一时嘴馋便凑了上去一起围着抢红薯干吃。
哪知莲姐抢到红薯干也不吃,气鼓鼓的念叨起昨日和祖母上香时和侯爵府的一位小姐拌嘴。一边撒娇埋怨,一边气愤再也不跟武官家的女儿做手帕交了。
明徽觉得有趣,一打听才知道竟是宣宁侯府周家的小姐。
说来好笑,袁氏夫人这次为了给小儿子寻亲事,那是煞费苦心,其实按照侯府的门第,满顺天府的豪门都情愿与之攀上亲事。问题又在于周文瑾实在不是一个十分靠谱的儿郎。心性单纯善良却难免爱惹出些是非麻烦出来。
袁夫人打定主意,小儿子不会有什么大出息,那么儿媳妇必须要找个利落能干的。不能空有美貌,娇弱扶柳之姿的,也不许搞什么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却唯独不懂料理家事财物的……
明徽腹诽,她那不是寻儿媳,是要给儿子寻个既能上的了厅堂,又能下得了厨房的管事吧。
于是乎短短几月折腾下来,袁夫人便又惦记上了清流文官家的适龄闺女,门第差点没事,家底薄些也无妨。和几个翰林太太喝茶赏画的功夫,便结交上了申老夫人,希望她老人家能从娘家那边介绍门靠谱的亲家。顺便将自己小闺女带来和莲姐做伴。
“这姓周的一家最是护短,女眷难免养娇了些。你以后只管跟文官家的姊妹结交,别去武将家找不痛快就是了。”申老是位和蔼可亲的好祖父,对着小孙女也从不说重话,只柔声训导一番就是了。
莲姐却想佐了意思,立刻便辩解道,“祖父,我……我也不是全埋怨周家姐姐,我和她都是有错的,却不想误会大了,万一她以后再也不理我怎么好。”
见小姑娘眼圈通红,马上要掉下眼泪来。明徽见缝插针道,“我到是和周家六郎熟络,我赶明私下里去寻他,拜托他替你给周家姐儿带句话,小姐妹间哪有那么多烦恼。”
“那我,那我先多谢虞家哥哥。”莲姐儿抽了抽鼻子,连忙用帕子擦拭湿润的眼睛,腼腆却带着谢意的笑了笑。
明徽在孩子间一贯的好人缘,特别招小孩子待见。他刚想再打听两姐妹间到底怎么闹得别扭,一旁的明靖却抢过话题道,“不用你抽空私下里去找周家哥儿,赶明南山有个梅林诗会,这些侯府公子最喜邀上几个清流世家子弟一同玩乐,我带你去便是。”
诗会?
明徽一头雾水,他好像自打来到这个时代就没参与过什么娱乐向的活动。不管是约束他也好,保护他也罢,无论燕大哥还是严光龄都严格禁止他去抛头露面,别提马球会,蹴鞠赛,就连桃花宴这种同龄人的娱乐活动也没参加过几次。
他掂了掂自己斤两,语气勉强的望向明靖,“你作诗如何?”
“刚好平仄对仗罢了。”明靖神色凝重幽深,不自觉带了股刺人的冷意,“让你去寻人,谁教你去找才子去对诗附庸风雅。”
你小子怕不是吃上了周文瑾的飞醋才搞这出。明徽捏起一片火候正好的红薯干放进嘴里咀嚼,软糯香甜,果然好吃!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还有人记得蓝玉表哥不哈哈,这一卷他占比应该挺多的。
还是偏向写细水流长向的过程,所以会写的很琐碎很慢!可能第五卷 完结吧!!我努力嗷嗷
第131章 往事,风雪,故人
诗会设在南山寺东边的梅林里。
冬日天寒之际,京城里的梅花便竞相绽放,丹红的花蕊缀在朱劲的花枝上,冷冽孤傲,清逸幽香。
明徽实在是个大大的俗人,他鉴赏不了梅花清雅脱俗的高洁品格,一路上只闻梅香阵阵,沁人心脾催人欲醉,困得人越发睁不开眼睛。尤其马车行山路时颠簸上下,他在蕴香中睡得昏天黑地,自然而然的将脑袋靠在明靖身上。
明靖正于手中捧着一本咏颂梅花的诗集册子看得津津有味,回头却瞧见明徽睡梦中口涎快落在自己肩头处……
气的他抬手便捏对方鼻子,怎会有如此煞风景之人!
明徽在一阵窒息中睁开眼睛,察觉到鼻梁处的指节还没放开的意思,他张牙舞爪的便要扑过去和明靖闹腾一番。
恰巧微风拂来卷起帘幕,车厢外骑马的两位华服公子路过,不知谁人念叨了一句——严部堂跟那怀王沾亲带故的,圣上匆匆传召他回京述职,八成跟立嗣有关。
“怀王?听都没听说过的冷门宗室,圣上怎么可能会选他!”
“?”明徽没来由听的心口处狂跳起来,恨不得立马将脑袋探出去张望。
马蹄声渐渐远去,谈话声变得越发模糊,直至再也听不到任何谈论。明靖连忙把人按住,神色冷静的嘱咐道,“京城宗室子弟众多,你只去寻周六郎罢了,万万不可与人攀谈你和怀王的关系!”
明徽眉心紧蹙,眸子中思虑之色一闪而过。心道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个闲心和胆量掺和大人物的事。
到了南山寺梅林围场,明靖给外面的管事交上帖子后,便拉上明徽先去向长辈问安。尤其此次东道主还是已致仕的前文渊阁大学士秦老,因着高阁老曾受过秦老提携之恩,特意叮嘱明靖一定送上问候。
主家以文人墨客自居,自然邀请来的都是平日以书为伴,志趣相合的清流同袍。明靖向一众长辈问安,举止端雅落落大方,丝毫不会因为官职过低而显得拘谨畏缩。谈话间尤其不显客套,彬彬有礼又不失气度,实在招人喜欢。
明徽作为小透明,还没资格参与他们的讨论,只被明靖稍许介绍后便自觉远离。也不知聊了些什么,人群里哄笑一声,有人将话题扯到婚嫁之事上,通通逮住明靖一个人开涮。
明靖听的耳根子发红,脸上映出抹羞赧的薄色。因着他相貌俊逸,又颇有前途,渐渐过来打听亲事的人层出不穷。明靖也不慌乱,他微微将头垂低,神色间波澜不惊,忽道,“家父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当先立业再成家也来得及。更何况媒人总说我八字太硬,害得我也不敢亲自耽误谁家姑娘。”
此话一出,在顿时场鸦雀无声。
明靖克妻的名声果然骇人。
明徽叹息一声,转身往梅林中心踏足,果真没过多久便远远瞧到周文瑾的身影。他顾不得明靖,先追了过去。
“怎回京了也不先到侯府寻我?”周文瑾还是那般张扬跳脱的性子,不过他还没忘了自己被明靖摆过一道的羞耻往事,听明徽是跟着兄弟一同来梅林赏花,脸色暗沉沉的小声道,“母亲私下里叮嘱,叫我离你嫡出的弟弟远些,但要多跟你结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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