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舟:多的话都不用说,也不用跟我客气,如果非要客气,就告诉我你下午跟谁出去玩了。】
叶宁不知道秦乐舟怎么就跟这件事杠上了。
明明下午已经回答过。
叶宁只好耐着性子又回答了一遍。
【叶宁:狗。】
【秦乐舟:???】
叶宁本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可冷不丁提起……
几秒后。
【叶宁:照片.jpg】
【秦乐舟:哇,好丑的胖小狗。】
【叶宁:……】
【秦乐舟:等等,这不是你的车吗?这小狗怎么在你车上?你捡的?】
【叶宁:摁。】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叶宁:嗯。】
【秦乐舟:你刚刚是不是发了一个“摁”?然后撤回去了?】
【叶宁:没有。】
【秦乐舟:……】
叶宁看着手机里的小狗照片。
只是有点脏,其实也不丑。
【秦乐舟:这小狗怎么只有一只耳朵?】
【叶宁:被大狗咬掉了。】
【秦乐舟:……】
【秦乐舟:我收回那句话,不丑,可怜的胖小狗。】
话题转到小狗身上。
叶宁以为秦乐舟不喜欢狗,但没想到他对养狗还挺了解,连这么大该打什么疫苗都知道,再一问,家里有不少人在养。
叶宁脑海倏地闪过一个念头:陆司淮喜欢狗吗。
这几个字从叶宁的脑海转移到消息框,又在即将发给秦乐舟的瞬间,一个字一个字删去。
叶宁忽然有些记不起当时问秦乐舟喜不喜欢狗的时候的心情。
好像别的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想着如果哪天离开这个世界了,或许可以把小狗托给秦乐舟,如果他喜欢的话。
可这个人换成陆司淮,好像又哪里不一样了。
叶宁茫然。
他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清空,给秦乐舟留下一句“我下楼看看红酒”,然后结束对话。
-
秦乐舟喊的私厨服务比他人到得早,两个穿着制服的人拎着箱子走进厨房,两三分钟,餐桌上已经分门别类放好食材。
这边刚走,秦乐舟到了。
陆司淮却来得晚。
叶宁和秦乐舟在客厅里看完了一场电影,陆司淮的车才停下。
秦乐舟扒着窗口往门外看,确认外头来的是他哥之后,跑到玄关将门打开。
“哥,你再不来,我的红酒都要醒坏了。”
陆司淮越过秦乐舟,看向他身后的叶宁:“等很久了?”
“还好。”叶宁倒没觉得有多晚,“路上堵吗?”
“有点。”陆司淮脱下外套,随手放在一旁的衣架上。
秦乐舟在一旁插嘴:“怎么就‘还好’了,都等一个下午了,外公带来的糕点都已经吃掉一盒了,这还不久?”
因为长命锁的事,叶宁心不在焉了一个下午,他以为自己见不了陆司淮,可事实是,没有。
极其日常的一顿饭,日常到秦乐舟吃上头了,问陆司淮要不要在这里住一晚,反正之前也住过,一回生二回熟的时候,叶宁也只是停了一下筷子,然后抬头看着对面的陆司淮,平静而自然地等着他的回答。
无论他说住,或者不住。
陆司淮也只是抬起眼,和以往很多次一样,两人简单对视几秒,然后开口:“不了,等下还有事,出去一趟。”
叶宁点头。
反倒是秦乐舟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烫好的肉也不捞了,皱着脸狐疑地看着陆司淮:“大晚上的,去哪?和谁?”
熟悉的语气,只不过被盘问的人从叶宁变成了陆司淮。
秦乐舟以为他哥不会回答,毕竟他平日一惊一乍惯了,每每这么问,他哥都用“有事”打发了,可这次他哥却答了。
只不过看的不是他。
陆司淮看着叶宁:“涂鸣钦明天的飞机,今晚聚聚。”
叶宁一想到涂鸣钦,自动触发虹门赛道的记忆,他思索几秒:“在虹门?”
——叶宁当时收到那辆福特彪马的时候,有想过把车还回去,毕竟是虹门的车,里头的配件一看就下了大功夫。
这事还没跟陆司淮说,先被秦乐舟知道了。
然后叶宁就知道了一件事。
——当年虹门正式营业前一个晚上,整个赛场提前开放,全部功能区域一级响应,一晚上验了百来辆车,烧了八位数的钱,现场开走了一辆飞翼式改装兰博基尼,一辆改装道奇Viper蝰蛇和竞速赛道版地狱猫,还有一辆德国改装的奥迪RS6 Avant,只服务了八个人。
就是陆司淮这一圈发小。
所以别说陆司淮开走一辆福特彪马,就是直接把涂鸣钦那天开过来的保时捷911GT3 R-GT开走,涂鸣钦也顶多骂两句“陆司淮你不是人”。
陆司淮是有“前科”的,叶宁一想到虹门,手指在桌上有意无意敲了两下。
陆司淮看见了叶宁的小动作,笑着解释:“不在虹门,不开车,在他家。”
“建京?”
“嗯。”
秦乐舟呛住了:“你等下还要回建京?那我问你要不要来公馆吃饭的时候,你干嘛答应?”
陆司淮只说:“约的晚上,还有时间。”
叶宁低头吃了一口菜,没说话。
想着陆司淮等下要回建京,这顿饭吃得倒也快。
但陆司淮来得晚,吃完也已经过了八点。
从这里开回建京,最起码也要三个小时。
陆司淮从餐桌起来,刚进浴室洗完手,叶宁就开始赶人。
陆司淮拿着外套走到玄关,手已经搭上门柄,却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直直看向站在阶上的叶宁:“不送我?”
叶宁被他这么一提醒,说了句“送”,然后动作很快地套上衣服,小跑到玄关,和陆司淮一同出门。
陆司淮的车没有停在车库,就停在院外。
外头有点冷,两人即便没有说话,呼吸间也透着白汽。
两人在陆司淮的车前停下。
因为有点冷,叶宁的手插在绒服的口袋里,只在庭院走了一小段路,鼻尖和下巴已经被冻得微红。
“晚上应该不会太堵,记得走高速,别走国道,我看消息说国道那边……”
叶宁正说着,陆司淮忽然转过身来。
也不知道是夜色重还是这边光线暗,陆司淮的眸色显得有点深。
“…怎么了?”
陆司淮静静看了他几秒,然后在叶宁的视线中,抬起手,指尖很轻又很快地擦过叶宁耳尖,发梢,发尾,最后落在叶宁的后颈。
陆司淮出门前去浴室洗过手,他指尖带着很浅的木质香,指尖有点凉,但掌心又是温热的。
陆司淮揉了揉叶宁的后颈,用轻而淡的声音说:“下次在玄关放条围巾,出门戴着。”
叶宁好像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觉得后颈被贴着的地方烫得不像话。
良久,他干巴巴回了一声:“…好。”
“进屋吧。”
“…嗯。”
陆司淮松开手,却没动,就站在车前等着。
叶宁头脑有点乱,说话开始变得有些费劲:“不上车吗?”
“等你先进屋。”
“。”
叶宁有些机械地转身,进屋,关门。
大门落锁一分钟后,叶宁听到屋外传来轿车引擎的声音。
声音渐行渐远,叶宁卸了力,慢慢靠在被寒气浸得冰凉的铁门上。
后颈很烫。
心跳很快。
好像忘了什么事。
良久,叶宁才想起来。
哦,大衣忘记还给陆司淮了。
…长命锁也忘记了。
四周极其安静,叶宁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
-
陆司淮车开到建京的时候,已经将近零点。
他没把钥匙递给安保,而是直接开到了涂鸣钦的车库,从车库坐电梯下到负一层。
负一层是涂鸣钦的私人藏酒区和雪茄室。
藏酒区用一排转轴门作隔断,陆司淮下去的时候,三扇转轴门都大开着。
陆司淮脱下外套,递给门口的管事,朝着里头走。
段开的声音穿过屏风传过来。
“说真的,我馋你那瓶Convalmore很久了,什么时候开了给我尝尝。”
“那就先馋着吧。”
“……”
段开坐在L型沙发下边的地毯上,正对着屏风那边,还来不及骂涂鸣钦小气,一抬眼,看到一道人影走过来。
段开朝着那道人影努了努嘴。
涂鸣钦几人全部扭过头去。
“路上堵吗?”姚博文问。
陆司淮:“不堵。”
涂鸣钦把酒杯沿着黑色镜面椭圆桌推过去:“今晚住这?”
“嗯。”陆司淮坐在沙发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神态有些懒散。
陆司淮一来,Convalmore立刻被段开抛直脑后,他坐在地毯上,右手搭着沙发,看着一过来就喝酒的陆司淮,眼睛微微眯起。
“陆总,你从云江过来的?”
陆司淮只是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邵宏安先开了口:“不是从云江过来的能开三小时?”
段开拿着酒杯的手搭在膝盖上:“是从云江过来的,但不是从云想过来的,是从公馆过来的。”
“叶宁的公馆。”
“我说对吧。”
“叶宁”两个字一出,一圈人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邵宏安看了看陆司淮,又看了眼段开:“你怎么知道?”
段开:“我问乐舟了。”
邵宏安:“你行。”
“陆司淮,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可不兴渣男那一套啊,”段开幽幽说,“有意思就是有意思,没意思就是没意思,你说你老吊着叶宁干嘛?”
陆司淮喝酒的动作顿住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吊着他?”
“不是吗?”段开换了个姿势,“你前脚扔下一屋宾客,特意给蔺叔打了电话,抢了我的车跑到那什么熹山去接人家,后脚又从叶宁家开车到我们这儿来喝酒。”
“我刚问过乐舟了,他说你们今晚在叶宁家吃晚饭,乐舟问你要不要住叶宁那,你说鸣钦明天的飞机,要聚聚,就不住了。”
涂鸣钦他们显然还不知道这回事,听着段开说完,一个两个都放下了手中的酒。
陆司淮俯身,从桌面敞开的烟盒里取了一根烟,咬着没点。
“没这事?”
“有这事啊,可鸣钦什么时候面子这么大过。”
“我们面子再大,能有爷爷面子大吗,你连寿宴都能缺席,我们这小打小闹的,不来能怎么样?我们还能跟你绝交不成?”
段开喝了一口酒,继续道:“你从公司赶去叶宁家吃个晚饭,又不留宿,跑到建京来,这又进又退的,不是吊着人家是什么?”
陆司淮没说话了,他靠着沙发,暖黄灯带打在他身上,落下一大片阴影。
良久,久到段开他们都觉得陆司淮不对劲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你们觉得,他喜欢我。”
段开懵了。
涂鸣钦和邵宏安几人懵了。
就连姚博文也头脑空白一瞬。
“…你在说什么啊?”段开见鬼似的看着陆司淮,“叶宁喜欢你这件事,别说云江那边了,建京这边都知道了,不都这么说吗?”
“是啊,”陆司淮声音和表情都淡得不像话,“都这么说。”
段开傻了,和涂鸣钦几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不是,你…什么意思?”
不说段开,就连平日对这些情情爱爱最不敏感的邵宏安都能知道陆司淮对叶宁不一样。
他们一直以为两人只差公开了。
可现在……
什么叫“你们觉得,他喜欢我”?
涂鸣钦把酒杯放在桌面上,“叮”一声,杯底碰到玻璃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那天在虹门,你和徐梁瑞赛个车,叶宁急成什么样了?”
40/95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