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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骨(古代架空)——薛直

时间:2025-01-04 08:43:07  作者:薛直

   长安骨

  作者:薛直
  文案:
  一对开国功臣三更半夜爬墙唱情歌,惊起富人区无数单身狗半夜哭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请看下文《高岭之花和他超好哄的小将军》。
  攻受无差,无差。
  将军:不小!
  没有原型,没有考据,没有参考资料,全靠瞎编,胡几把写。
 
 
第一章 ,风流人物
  顾寰往都督府叩门的时候,齐昭昀正坐在庭院中最大的楝树下,四下无人,他望着满地落花说了一句:“是写伤春诗的时候了。”
  昨夜下过雨,满地粉白花瓣,是春尽时分的景象,往年这个时候,他也确实会应时写上几首伤春诗。
  琴童从前院过来,递上一封名帖:“他们派人过来,要拜会公子。”
  齐昭昀子承父业,做都督已经有五年,然而家中仆从,还是叫公子的多。他打开名帖看过,语气平和纠正琴童:“不是派人过来,就是顾将军。去请他进来。”
  江东已经投降,俱是商王之地,都督府自然也是,此次领兵接管的顾寰能够亲自过来,已经是商王礼遇降臣的开头,他自然要好好接着。
  顾寰过江之后,这里的消息就不能畅通,齐昭昀困坐都督府,无计可施,一筹莫展,也因自己如今身份未明而不愿意再多动作,索性静观其变。唯一知道的就是前几日得知,少主刘荣也要与他一起往上都去,接受封赏,恩养起来。
  他和刘荣是年少相识的君臣,彼此之间从无隐瞒,就连这投降也是一起做的决定,齐昭昀拟定的降书,然而两人这之后的命运,就各不相同了,注定走上截然不同的两条艰难的路,且此后为对方计,最好是再也不见。
  一个已然投降的国主,未来是可以一眼望见的。为了展示自己的仁德,商王会对他多加礼遇,然而这礼遇也不过是对的阶下囚的优容与厚待,再不能意气风发,畅快如旧了。
  当日君臣密谋过后,刘荣执手以告,“此后我江东民众,尽交付卿矣,为君若此,孤王无德,不敢累卿”,竟将这繁华富庶之地,祖先建功立业所在,都托付给他。齐昭昀再无退路,只好担当起这份托付了。
  天下战乱至今,已经有将近百年,你方唱罢我登场,轰轰烈烈,遍地狼烟,刘家祖先刘渊以世族出身统领江东之地,也有七十余年,盘亘良久,却不能向北挥师统一天下,只望着长江兴叹,时至今日支绌不能,终究是被投鞭断流而吞并了,投降不过是权衡利弊之下的无奈之举。
  倘若不降呢?
  齐昭昀困坐都督府,并非没有想过这一条路。然而那注定是倾江东之力的一场恶战,最终血染江水,田野荒芜,十里阡陌不见一户,百年基业,至此就更什么都剩不下了。
  刘荣急流勇退,并非没有自知之明,他资质平平,国家积弊已久,就是有万丈雄心,当下乱世,也容不得徐徐图之,比起劳民伤财,空耗性命,不若以一己之身含羞忍辱,周全江东父老。
  自来只有国破身亡的君主,凡是开城门递降表的,无不被人取笑,遗臭万年。然而刘荣做得出这样的决定,又叫齐昭昀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已经无计可施,更颇有做君王的自觉。
  一己之名何惜,万千黎民可托。
  要将江东托付给齐昭昀,刘荣自然也是仔细思虑过的。江东富庶,齐家盘桓在此总有二百余年,族谱甚至能上溯到春秋齐国,是天下门阀之中的头一等,数代以来都是刘朝重臣,自齐昭昀父亲之始,总领兵马,号称都督已经两代,家声斐著,天下咸知。商王赵朔盘踞上都,挟天子以令诸侯,早就说过“天下英才,如齐昭昀者皆入吾彀中,岂不快哉”,显然早就有爱才之心。
  何况北人不通水战,对西南盘踞的巫祸也未曾直面过,这件事上自然要仰赖总督兵马的齐昭昀,这样一来,周全百姓也就不算太难。刘荣从此后闭锁重门,也不至于太担心了。
  年前那一战里,齐昭昀率军与陈师江岸的商王兵马曾短兵相接,一战之后回奏刘荣,刘荣就曾问过胜算几何。
  齐昭昀答的艰难,四成也没有。
  盖因如今天下大乱已久,当初从旧都一路流亡而下,盘踞西南的“巫祸”与顺承旧朝正统的商国公赵朔对江东这广袤富饶之地都势在必得,两相夹逼,纵使齐昭昀算无遗策,战无不胜,究竟多年被战火困扰,民众疲惫,总有无力承担的时候。
  刘荣当即就叫他收缩战线,避而不出,过了几日密诏他入宫,剖白心迹,嘱咐珍重,开了城门。
  如今看到这一封名帖,凝视上头端正冷肃的名字,顾寰,齐昭昀才想起,年初在自己伏兵之下闪电般来去的小将,应该就是此人无误了。
  那一战过后,幼帝册封商国公为王,赵朔野心商然若揭,下一步恐怕就是收复江东,接受禅让,开国称帝。
  看来天下果然分久必合,只是这千秋功业,到底是赵朔成就了。齐昭昀伸手点了两下名帖,心事重重,抬头往院门口望去。
  他的客人就要来了。
  顾寰近来十分忙碌。
  他是商王赵朔的心腹爱将,然而毕竟年轻,收复江东这么大的事交由他一人来做,当初也是力排众议,眼下自然要做到十全十美。入城之后先是进宫安抚刘家宗室,安排妃嫔,又登记降臣,收齐户薄,清点人口,整理兵马船只,摸清地理绘制堪舆图,画好了送往上都为商王祝寿礼,一时竟没有功夫来拜会齐昭昀。
  起初,齐昭昀也闭门谢客,不曾露面。
  顾寰的使命在身,派遣身边副将亲信来看过数次,供给照旧,求见多次,然而齐昭昀终究不开门。
  赵朔早有严令,要他对此人礼遇,决不可得罪,因此顾寰先是叫人处处照应,一俟准备齐全就来亲自登门,使人叫门三番,里面仍旧无人响应,麾下亲兵急躁起来,上前拱手请命:“将军,待标下将门撞开。”
  不怪亲兵莽撞,只因江东刘朝已然投降,长江以北有二十万铁骑陈列,此时此刻在顾寰面前,曾经固若金汤的城墙已然成为平地,这个都督府,自然也该为他敞开大门。
  顾寰却颇有耐心,再次吩咐:“叩门。”
  他并非仅仅是对齐昭昀再三退让,也并非是畏惧他的威名,江东百姓景仰齐都督甚于后主刘荣,此番来时他便接到赵王密令,要他对这君臣二人多加礼遇,务必要令江东归心,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嚣张跋扈。
  何况年前他就在江北驻扎,曾与齐昭昀部下短兵相接,亲自见识过这位少年便因父丧而继任江东都督的齐家玉树排兵布阵的本事,如今对方既然已经算是商王之臣,早晚便要成为同僚,即使耗费一些时间与耐心,也只当做是敬意与礼让罢了。
  只有胜者才能对手下败将多番优容,顾寰心气平和的很。
  这次叩门,没等多久,便有人从内开了大门。
  是个青衣小童,不卑不亢袖着手,礼也不行,目中无人一般:“郎君请顾将军进去。”
  顾寰尚未说话,亲兵已然愤愤不平,上前几步抓鸡仔一般将那小童提在手里:“你家都督好大的架子!难道不知道江东已经俱为我朝王土,一介降臣,也敢要我们将军听命?”
  说着便抽出刀来吓唬他。
  顾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平日里将他们操练的太过,不学半点文章果然是不行的,这时候要用到文绉绉的那套,一个个却都在这里扯他的后腿,一时不由觉得头疼。他下马来亲自拉开亲兵,把小童放下来,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客随主便,某入内拜会就是了。”
  亲兵倒是不服,可却不能违反军令,只好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尔等在外等候,如无要事,不得扰攘。”顾寰转而对他们留下一句话,便随着小童进去了。
  正是春日,府内花木扶疏,可堪观赏之处颇多,顾寰既然已经被请进门,心中自然有数,虽然这小童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却仍有余裕四下远望,欣赏风景,在心中点评一番。
  江东风物与上都十分不同,顾寰在此羁留许久,也算是熟惯,何况常往刘朝宫里去,精致的园林也见了不少。都督府比之胜在清幽雅致,且因此开阔许多,别具一番特色。
  等到进了庭院,见到齐昭昀真人,一时之间反倒无话可说,也无以品评了。
  世人越是在动荡乱世,越是爱仰慕风流名士,齐昭昀盛名因此满天下。顾寰与他也都算是一时英豪,彼此神交已久,可是从未见过齐都督,即便是年前那一仗,也未曾真正面对。时下的美男子里,他时常被人提起,似乎无人可以并肩。顾寰还年轻,尚未开窍,不能真正明白美色如何摇动人的心魄,只当是一张皮囊而已,生而润泽,死便衰朽,又有什么异同?
  可一眼看到齐昭昀真人,他就明白了。
  真见了他,顾寰只觉得那些溢美之词都不够真切,倘若叫他评价,也只好说一句,其人如玉,死而不朽。
  人会死,皮囊会衰朽,然而风骨无法消磨。
  齐昭昀也抬头看他,神情平和,如一潭深水不动声色。
  他知道年前力挫自己前锋军的人物就是他,此刻见了昔日敌手,难免多看几眼。
  相较起来,顾寰英名都来自于赫赫战功。他十五投军,出身贫户,朝不保夕,一路拼杀至统领一军,在世间传说中是个血雨腥风里是个凶悍近乎妖鬼的人物。然而一照面,他就看得出其气清,其神朗,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旋即又忍不住想,倘使我有这样的部下,还能再支撑二十年。
  一个英雄人物,足以决定国家生死了,可见天要亡我主,不予英才,堪逢乱世,无力回天,我能做的,不过是尽人事罢了。
  接着又想和顾寰交手那一战,竟生出几分认命的心,当下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端坐着,和顾寰互相打量。
 
 
第二章 ,何为疾苦
  以时下眼光来看,顾寰不能算美男子。然而他肌肤蜜色,又是行伍之人,有干脆利落,自带煞气的作风,自然不能算翩翩儒将,然而却自有一种英姿,又年轻,五官端正也堪称俊美,眉峰如山岳,其实也不差,正因如此,一看之下才叫齐昭昀感叹江东气数已尽,并不觉得这都是商王作孽了。
  两人默不作声彼此打量,片刻之后顾寰觉出尴尬来。
  齐昭昀不说话也不起身,难道要他先行礼么?
  这原本也并无不可,但看对方的样子,他行了礼也不会回礼。此时此刻顾寰就是商王使者,焉能一对面就输在礼仪上?
  于是只能默不作声继续对视,等着对方动作,好似领兵对峙,倒不像是登门拜会了。
  好在齐昭昀很快伸手:“顾将军,请坐。”
  顾寰来时经由不少名士恶补过一番文人礼节,当下只觉得他们说得也不尽都是对的,齐昭昀就不照本宣科。但总之是对方先开口,大概也就还在规矩之中,当下就顺着他的意坐了,口中不忘寒暄两句:“近来事多,一直仰慕都督,可惜竟不得拜会,今日终于有幸得见,都督真是令某自惭形秽。”
  齐昭昀不语,抬手亲自给他斟茶。
  他做这些显得很得体,也很舒缓,似乎十分悠闲宁静,一点都与如今处处甲兵的城内气象不符。不过他也是历经沧桑的人,又年纪轻轻而身居高位,处乱不惊似乎是必然的。顾寰接了,又打量对方几眼,照着幕僚列出要点的条陈继续往下说:“某观都督神情,似有为难之事,来时主公再三托付,务必使都督顺心遂意,都督有话,尽可吩咐,某一定办到。”
  他这倒不是说大话。齐昭昀是聪明人,提出的要求不会过分,既然也有意接受招安,在上都为臣,就会进止轨制,不会提顾寰无法满足的要求。
  然而齐昭昀静默良久,什么也没有提:“我别无所求。”
  真正想要的,将来也只能靠他自己一力回护,何必劳烦别人。
  顾寰这才顿了一下,觉得他不按常理客套,自己也无法接话,只好将目下进度说上一句:“大军不日也将开拔,都督将要随某北上,还请做好准备,舟车劳顿殊为不易,到时都督有话只需吩咐,某必定不敢怠慢。”
  他老成的叫人吃惊,与热烈的面相倒是不同,齐昭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心态苍老,反而又把这年仅二十二岁的年轻将军再看几眼,对这一番礼遇并不上心,却想起年前窝囊的一战,难免提起旧事来:“既然如此,我有一件事,尚需将军解惑。”
  顾寰做出一副请讲的表情。
  庭院寂静,鸟雀在开满繁花的枝头跳来跳去,越发衬托出空旷,齐昭昀开口极慢,顾寰不得不注目他浓长眼睫和苍白面色,心想,他终究是不好过的,无端生出少年人对世事无常的天真慨叹。
  齐昭昀沉肃面容,说:“将军以为,这一回,是我,是江东……输了吗?”
  顾寰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
  形势已定,刘国已经不复存在,连昔日国主刘荣都成了个被紧密看管的阶下囚,就连齐昭昀自己,此时此刻也不过是顾寰尊称一声都督,实则手中已经无兵无权,只剩世家与旧臣身份,问这句话,未免太固执,太好胜,且并无意义,只是不服输而已。
  但顾寰沉吟片刻,却答道:“并非都督之过,天命如此,不得已罢了。”
  聪明人最容易自误,亲眼看着一个国家灭亡,终究是很大的打击,何况这是自己的故土,何况齐昭昀的父亲死在任上,他必定从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顾寰亲自领兵纳降,自然说不出太多无耻的话,然而却有心开解齐昭昀两句,说的得体,齐昭昀闻言却低低笑了一声。
  平静面容这一刻才有了深深的裂痕,齐昭昀从顾寰进来的那一刻就显得沉静甚至深沉,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此时此刻才叫顾寰惊觉,他的痛苦与隐忍已经十分惊人。
  顾寰唯恐他急怒或者深恨含怨,一时过不去,留下心病,累及以后,则自己此行的任务也就失败了,当即紧张起来。
  然而齐昭昀并不需要他的开解与回答,自己接着说下去:“但我与江东,其实并没有输。将军,你知道何为疾苦?”
  顾寰默不作声。
  是天下皆苦。
  顾寰自然知道。
  他出身很低,自乡野之中长大,自幼就见过道路上的饿殍,阡陌中的白骨,记忆里满都是饥荒,流离,逃兵,血和火。
  他有个早早被发现天赋成了巫女,如今执天下祭宫牛耳的姐姐巫烛,然而起初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在荒野四望,触目既没有一朵花,也没有一把刀,可以叫他回护任何人的赤脚孩童而已。这一幕的无助与我为刍狗的荒凉悲愤,早就已经烙印在他心中了,自此多年长夜都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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