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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皇后(古代架空)——六安一盏

时间:2025-01-05 08:12:13  作者:六安一盏
  肃亲王府来传召时, 他宿醉未醒, 夫人急急忙忙的敲开房门将他洗涮一番塞进马车。
  “臣建州安抚使, 于柏参见肃亲王。”于柏在偏厅等候片刻, 又进了正殿跪在地上听闻侍女脚步声响,捧着青铜香炉、琉璃风扇等物移到殿内, 薰香袅袅眼角余光撇见一双玄色绣金丝祥云的皂靴踏进正殿在他面前顿了一下坐到主位上, 于柏立即行礼, 酒也醒了大半。
  “嗯。”顾昭俯视这胡髯一大把, 连官袍也洗得半旧的老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宣王妃。”
  于柏等了又等,却闻高座上的王爷淡声道。
  于柏心中一沉,即使被派到荒凉之地他也曾是想有一番作为的, 折腾了十几年才逐渐歇了心思。本以为肃王想见他是有意改善建州现状,却不想第一句话就是传召王妃。
  建州礼治法教规矩并不严苛,成婚的双儿、女子也能在夫君陪伴下见外客,但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话要跟一个从未出门以夫君为天的双儿交谈。
  门扉起合,王妃从屏风后走出。
  于柏微抬起眼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屏风旁的开阔位置,见一身姿修长的公子缓步走来,立在王爷身后,他身着茶赤色衣袍,羊脂白玉蹀躞带揽着纤细腰身,带着一个坠丝络的香囊,除此之外不见如何装饰已是十分出众,往厅堂内一站,便是艳夺明霞,朗涵仙露,使大殿内如珠光般熠熠生辉。
  “你坐下。”王爷笑道。
  “是。”公子恭敬应了,才在王爷身边落座,王爷也不理会自己,一门心思想着讨好那位公子,奉茶扇凉,又把几个点心盘子都推到他面前期期艾艾道,“你吃。”
  早起都没吃什么东西呢,就匆忙过来了。
  于柏眼角一跳,看来这位就是肃王妃了,建州闭塞,他跟望京的联系不多,还是上次南海郡指挥使做寿,他去贺礼参宴,在宴会上听同僚提了一句“肃王娶的双儿是个美貌的”。
  他也是新帝登基,把建州划给肃王做封地才忙去打听肃王及肃王妃的喜好,消息却不多,打听来打听去只知道肃王的那些老毛病,对肃王妃却是知之甚少。
  再结合之前同僚的评价,就形成了一个擦脂抹粉珠宝环佩的双儿形象,一见才知道传闻有误,于柏不禁暗道同僚误我。
  “王爷不用忙,妾身还有些困乏,待公务理清到后殿去一同去用膳吧。”王妃软语道。
  “嗯。”王爷想了想应声道。
  “于大人,王爷在建州住了些时日,建州云蒸霞蔚,景色壮阔,王爷甚是喜爱,只是偶尔遇到建州百姓,见他们衣衫破旧,土地里稻谷干瘪,出海打鱼的渔民又常有空手而归的时候更有船只倾覆之危,异族扰乱亦不能平。”
  “于大人在建州已做了数任,不知可有对策?”王妃温和问道。
  他语气亲切,于柏却是额角渗出冷汗,又不敢擦,只得颤着声音道:“这……这。”
  建州积弊已深,这三点正是切中了建州困境的最根源处,有地无良田,有海无坚船,有民则异族难以同心,王妃数月来只陪着王爷游山玩水,竟也看出了这许多,于柏心知不可大意,这位王妃是个人物,不可敷衍,然而他在任上十几年都束手无策,又怎么能瞬息间变出良策呢。
  “不敢欺瞒王妃。”于柏心念电转,恭敬道:“臣十年前到任时便发觉建州土地石多地少,百姓开荒殊为不易,且土地荒瘠,百姓开垦出来的土地数载后庄稼难以生长,即使耕种后作物也会变得谷粒细小…”
  于柏一边整理措辞,一边絮絮说下去,越说越觉得灰心,他简直是把王妃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完全没提出任何有效的建议。
  枉为臣子,枉为建州的父母官。
  王妃却听得很认真,见他声音越发小了,最终呐呐不言也不厌烦,展颜笑道:“不错,看来于大人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堪称爱民如子。”
  “王妃谬赞了。”于柏汗颜,一张老脸羞惭得通红,银白胡髯跟着略微抖动。
  建州十年来没有分毫起色,完全是他昏聩的缘故,如何担得起肃王妃的夸赞。
  “大人请起。”王妃道。
  于柏爬起来,扶了扶歪斜的官帽,王妃身后一容貌端丽的女使莲步微移,亲自为他奉茶。
  于柏心情忐忑,王妃却并不开口,修长手指托着茶盏,另一只手拾着茶盖,细腻雪瓷茶盖轻刮过杯口发出沙沙轻响,于柏的心更是七上八下,不能安稳。
  肃王妃的气势倒是比他曾在望京中见过的那些贵胄们还强上几分。
  “于大人…”
  “下官在。”王妃刚起了个头,于柏连忙从紫檀椅上半站起身,只有一个袍子边搭着椅子恭敬应道。
  刹那间甚至有当年在澄元殿面见陛下,对答选拔进士时的紧张感。
  “不必多礼。”王妃笑道,“我并非是要问责大人,为官需心正、身正,建州在大人手里虽财政紧张些,但这些日子来我也派人打听过了,十年来你没有私加过一次赋税,遇到干旱的年景,还会主动写折子向闽中洲布政省请求减免赋税。”这就已经很好了,虽难掩庸碌,至少不会盘剥百姓。
  于柏羞愧长叹,容从锦让碧桃将一本册子递给于柏,“过了年就要播早稻了,这里有几点愚见,大人不妨一试。”
  于柏恭敬双手接过,打开一看全都是水稻如何育种、翻田、播种施肥还有水分管理等条目,梳理得甚为清晰,然而于柏却皱眉为难道:“这…”
  建州没什么良田,每家有几亩好的田都是要供着一年的口粮,谁舍得拿出来尝试?
  建州民风又颇为彪悍,他担心强行推行遭到反抗。
  “王爷初次在建州过年,就当作是与民同乐吧,从临近的村镇雇百姓来在王府下面的庄子的几百亩田地上种,每月每人一两银子的工钱,你派人盯着,只准用这个法子种。”
  容从锦点了下于柏受里的册子:“种出来的粮食尽归种田百姓所有,王府分文不取。”
  既然给了银子,百姓费些力气是没什么怨言的,再说还有可能能种出来的粮食呢。
  “是,王妃。”于柏遵令道。
  “这事不急,倒是有另一件事要大人即刻去办。”容从锦轻啜香茗,放下茶盏道。
  “王妃请讲。”于柏发现肃王妃有心改革,还并非好高骛远是个难得的实际派时其中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肃容道。
  “建州养蚕分为春蚕、夏蚕和秋蚕,再过半月就是秋蚕结茧的时候了,以往建州用的都是掉纶,铁丝中贯细筒木条做边框,手捋丝以上筒,纵是熟练妇人一日不过得五六缕而已。”
  因为成品有限,养蚕始终难以成规模,所得除缴纳赋税外,各户皆无所余。
  “建州百年来一贯如此缫丝。”于柏应道,稍感困惑不知何处不妥。
  “嗯,我听说浣州有水纺法,一人摇车在前,两侧籞子五十,一边便是二十五丝,一纺二三缕合一,再纺五六缕合一缕,三纺以七八缕合一缕,一人摇车一周便是五十缕。”
  “一人可做百功。”建州最不缺的就是水,水纺借助水利可抵辛劳。
  “王妃此言当真?!”于柏立即激动站起,想到什么又沮丧坐下,拱手道,“只是浣州盛产丝绸,织工甚多,向来看不上…又与建州没什么往来,只怕不愿将此纺车建造之法交与建州。”
  “倒也未必。”容从锦从袖口抽出一封信,上面朱红赤封盖着肃王玺绶,“派人去浣州一趟,将此信交给浣州知州。”
  于柏眼前一亮,这才想起来建州虽偏远,但是他们现在是肃王封地,肃王那可是当今陛下的同胞兄弟,肃王一封信恐怕比自己十几道折子还管用。
  以后他们建州竟也能挺起胸膛了。
  于柏颇觉扬眉吐气,连忙擦了擦手才恭敬接过信,“臣即刻去办,多谢王妃。”
  “这本是王爷的意思。”容从锦摆手,微沉吟一瞬开口道,“不过有件私事还要借王爷的车马顺路办了。”
  “借,都给你。”于柏还没说什么,一直神游天外的肃王像是就等着这句话,抢在于柏前面毫不犹豫道。
  容从锦不禁向他粲然一笑,顾昭心底像有羽毛轻扫,惹得他心痒难耐,只想赶紧打发了这老头和他王妃牵着手回王府后院。
  昨日他就发现王府的葡萄藤上缀满了一串串饱满紫玉似的葡萄,正好剪了给从锦吃,顾昭盘算心道。
  或许是因为少年时在皇宫饮食被拘束,嬷嬷私下苛待他,太后又屡次告诫他不可再用来路不明的食物,顾昭只能吃那几样固定的食物。现在就总觉得好吃的东西都格外珍贵,他白日里一半的时候用来想美食,另一半都围着王妃打转。
  他认为好的东西,都愿意捧给王妃,对于吃货,这真是无比真挚的情感了。
  容从锦看出他又在走神,嗔怒着转过头去,将另一封只封了边口没有盖王府印鉴的信封交给于柏,恢复正色道,“我娘家在浣州有几家丝行给了我做陪嫁,搬到建州后琐事繁多,还没来得及联系掌事,就借王爷的人顺便通信。”
 
 
第71章 青罗裙带展新蒲
  天光乍亮, 彤云初散,田垄上覆着一层盈盈的碧色,百姓只着短衫埋首在田地里, 虽仍瘦削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与往昔麻木的模样比起来眼底多了些许光亮。
  肃王府下面的庄子是按照王府的要求雇了人来耕种的, 田头都有挎着刀的衙役盯着谁敢不尽心?有田里的老把式觉得王府耕田的法子不靠谱, 但到底不是自己的田,出一把力气就是了,领了工钱还能回家贴补家用。
  建州寻常农户人家缴了税手里的银子也就四五两, 还要供着一家人的吃穿用度,衣裳是补丁摞着布丁, 短打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破洞也不舍得扔, 好在建州气候温暖冬天也不至于冻出人命来, 这种情况下肃王府给的工钱就极为丰厚了, 这个活还是大家抢着来呢。
  田地里的秧苗刚长出来几寸长,老把式们就啧啧称奇, 这秧苗可比他们自己地里小心照顾着的还要粗壮呢, 有机灵的就想起按庄头要求深耕后洒在地里的肥料。
  建州有一座山遍布紫红色的土壤和石块, 别的山上再贫瘠还有些灌木、乔木之类的, 林间有几只野雉,但这座山上寸土不生, 遇到暴雨的天气, 还有人看到有闪电会劈向这座山, 时间久了建州都称这座山为阎罗山。
  可是安抚使大人非让知州从阎罗山上取土和草木烧末混合之后泡在大缸里, 折腾了几天只取上面的水浇到地里,说是什么肥料,当官的要讨好王府他们有什么办法?只能由着他们在地里糟蹋了, 但现在想起来或许就是那肥料的功劳。
  庄子上临时雇来的村民料理完王府的地就跑回家去,依样画葫芦也在自己的地里试试,只是不敢弄太多,最多半亩罢了。
  村里一举一动都有邻居盯着,谁家有什么事情邻居不知道?不用几天各个村里的这些学了王府办法种的地就成了村里的试验田,无论谁家走过来都好奇的往田里看。
  地里的秧苗一时看不出收成,各家各户的秋蚕却都收了上来,煮蚕抽丝就是最熟练的妇人也要一周的功夫,而且因为各家的蚕茧质量不一,成品产量也不同,好一些的能有七成蚕丝,做成两匹生绢,而质量差一些的蚕蛹,因为耽误的时间久了,到后面煮蚕抽丝时可用蚕丝不过一半。这次提前一周就有官兵带着工匠在村子附近有水利之便的地方架起了大家伙,看着像是水车一类的,凑近一看却又不相同。水车运转时,纤细得几乎看不见的丝线纺上一周便是二十五丝,再循环转下去丝线汇聚成缕,一会功夫就抵得上数日的辛劳。
  “比陈婶子捋得还好呢。”等把丝缕从纺车上取下来,村民推着村长往前一瞧,众人啧啧称奇,有胆大的在人群中道。
  被提到的婶子还不信,挤开人群凑近了细看,见上好的蚕丝在阳光下散发着独有的光泽,像月光似得柔亮,触目所及无一处断丝、残丝,她是养蚕纺丝的老手了,知道这样的丝上了纺车能出来上好的生绢,不禁心悦诚服,“确实比我做得强…这回大伙可省事了。”
  陈婶子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却并非是因为自己独有的本事被比下去了,而是心念一转想到了另一头,她养蚕纺丝的本事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不敢扩大养蚕规模就是因为蚕茧抽丝时要煮热水上纺车,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忙活,累弯了腰也不过得两匹生绢,倘若赶不及了,蚕蛹破茧而出,那辛勤就全都白费了。
  若是这水纺车来年能借他们用一用,出银子也行,到时家里起码能得四匹生绢,也能让家里人缓缓劲,给小孙子做两件新衣裳。
  一直不苟言笑只按着刀柄不许村民碰触水纺车的官兵发话了:“按老爷指示,这水纺车就留在本村,村长呢?”
  “官爷。”一个须发皆白微微佝偻着腰的老大爷被身后的年轻人推了几下,才茫然上前。
  村里多以宗族同姓聚居,这老人家大约是村里辈分最长就被推选为村长,也用不着什么才干,只在东家和西家打起来时劝个和就行了,管理着的最贵重的物品就是村里的石碾。
  建州官兵见多了这样的村长,提高了声音道:“你选个机灵的看管纺车,带来的工匠会教他怎么使用!以后这座水纺车就归你们村了。”
  此言一出,再没有人嫌弃这水纺车模样奇怪了,这可是白得的!村民惊喜的交头接耳,老村长依旧一脸迷茫,身后的年轻人连忙在老人耳边大声重复了一遍。
  “陈三家的,你以后来看着点水纺车,陈三媳妇跟师傅学着点。”村长顿时一扫疲态,混沌的眼睛一翻清晰安排道。
  陈婶子连忙答应下了。
  官兵:“……”
  “这是浣州织造府的绣娘,带来了浣州的织机,顺便也教一教你们怎么用他们那边的织机。”其实还有绣法什么的,但是官兵也记不住,只往后一指织造府来的人,让村里的人跟绣娘见个面。
  村长听了身后年轻人的传达,又是喜笑颜开,不住作揖感谢官兵和工匠等人,更是把人请到村里休息奉茶。
  “人给你们留下了,还有几个村要忙呢。”官兵摆手,留下几个人负责照顾工匠绣娘,其余人往邻村方向走了。
  不过一月,建州下属各郡县就都建起了水纺车,在见识了水纺车的能耐后,不必郡县官府再宣传什么了,百姓自行扩大了养蚕规模,肃王府出资资助农桑,无论是土地开荒施肥还是养蚕缫丝朝村长通报一声,由村长统计出一个名单来,不过两周肃王府的拨款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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