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间,瞬时反应,便能用这样大开大合的土系群攻技能进行这样精准的反击,纵观百战联赛百千场对决来说都是前所未见的。
尤其——
土系卡牌攻击技能发动的速度往往不及水系,这样的群体攻击技能发动速度只会更慢。若非绝对强劲的精神力作为支撑,若非对卡牌有绝对的了解,对技能的操控达到了无法言说的程度,刚刚也绝对出现不了那一场谢幕焰火般的漫天“花海”。
但,正因为他回击得太漂亮了,所以帝一战队这一场反倒是陷入了难以挽回的败势。
此刻,望庄才反应过来,那些漫天流水弹并非被瞬间召唤出,早在开局之前就已经慢慢出现,只是被微雨的水系幻术所隐匿,加之前期微雨一直有在同帝一战队的队员交手,大家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这半空之上。
水流弹无色,本就不大显眼,在体量变小的情况下就更不容易引人注意。
纵然眼下这些内里似乎蕴含了其他东西,颜色有所变更,但在水系迷惑技能的干预下,隐匿并非难题。
若是换作其他战队,对待这些有些叫人摸不清楚头脑的东西或许会更加谨慎!
但他太大意了,或者说心急之下对于自己过于自信。
帝一战队向来有“物理流”绞杀的打法,这固然是对于各家战队对此防护不足,用起来效果极佳的原因。同样地,也是对于自身控制力及防护力的自信。
可现在,明摆着就是打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水流弹才出现的问题,要是到了这会儿望庄还反应不过来,微雨这是在设局请君入瓮才是真的愚不可及。
偏生,这会儿反应过来也已经太晚。
望庄余光扫过帝一的其他队员,除了个别离这边太远,在用远程攻击卡牌单独牵制微雨的那个队员,其他或多或少都受到了那不明液体的影响。其中以单文君为甚,这会儿几乎站不起身。
若非裘罗洋拽了他一把,这会儿怕不是就被李翊一个连招直接送出局。
就这样,情况也算不得好到哪里去——
裘罗洋带了人走没错,但自己也因为大意,手头剩下的三张卡牌里被赖炆雯并季如霖的合击打碎了两张。
前来相帮的队员倒是操控卡牌躲开了后续的追杀,奈何人身手不到家,没想到还有微雨的队长时静凝早早布下水漩涡等着他,后退过程中一脚踏进去再挣扎不能,直接被拿了人头。
*
“还行不行?”裘罗洋问的是单文君。
别看这人平日里不着调,但一向注重形象,眼下整个人几乎要蜷缩在一块,额头冒汗不止,叫人有一种认不出他来的新奇感,又觉得整成这狼狈模样怪可怜的。
“没死。”单文君扯出一抹苦笑,“但也差不多了。”
望庄勉力将前来围剿的季如霖和李翊逼退,却见卡牌技能打偏,没击中季如霖反倒是将卡牌技能甩去了微雨另一个站位较偏的队员身上。
眉头一紧,觉得不妙。
现在手臂处已经不仅仅是痛的问题了,更在不断影响人对卡牌的操控。
裘罗洋操控最后一张卡牌将微雨那位略显倒霉的队员送出局,一字一句尽力把话说明白:“是有问题,舌尖已经开始发麻,没准等会儿咱都动不了。”
望庄点头,“最后拼一把,这局亏得不冤枉。”
“是啊,微雨还有后手又怎么样,我们又不是那种会老实认输的人。”裘罗洋捏了捏身上仿佛被腐蚀过的地方,觉得痛过之后连脑子都清醒了不少,嘶哑咧嘴笑道。
当巨大的磐石遮蔽天幕似乎要从高处落下湮灭在场所有人之时,帝一剩余队员几乎已经无法站立,无声经历刀割火焚一般的酷刑。
但,每个人都认真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胜负,即将揭晓!
磐石落于众人头顶,却仿佛被无形无相的水面或者浮云托举,迟迟不见下落。
反观,微雨的攻势已经到了众人面前。
望庄知道,这一局,帝一已经败了。
场下,一直紧密关注着场上情况的帝一战队的教练自然瞧见了这一结果。抬手重重拍在额上,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头疼不已。
而在他身边,帝台公会的罗瑶一脸苦笑,心态上倒是出乎意料地同望庄相契合,觉得这次帝一战队实在输得明明白白,不算冤枉。
只是,他们场上这些人是打痛快了,场下这些收拾烂摊子的怕是要忙疯!
*
不过,多事之秋,要忙碌地又何止只有这些人……凤一苇无声评价,镜双程同两个年轻人,最近就早出晚归的厉害。
希乐乐最近厌学情绪厉害,凤一苇自觉起床,将人送出门,但仅限于此——
屋外竹林叶片上的露水尚未完全消失,若隐若现的雾气朦胧了晨间的熹微。
只是,眼下也只留他一个人吃早饭。
感受到腿边的柔软,凤一苇低头看去,被迫醒来没有完全摆脱睡意的含雪耷拉着斗大的脑袋,厚实的爪子落在地毯上的动作都实在了不少。
凤一苇视力不错,不消细看就发现了被这厚实爪子结结实实踏过的地方绒毛颜色似乎都变了,还未来得及归位就被卧了个结实。
连被添满的食盆都没顾上,看来是真困。
象征性地动了筷子,凤一苇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含雪的睡意传染,靠着桌面支着手托腮打量着被跃入室内的金色阳光包围的白色猛兽,心忖:谁能想到呢,正常来说能摁着好几个成年人打,精力旺盛得能绕着这大宅院跑上一圈还有多余体力水里扑腾,破坏力、杀伤力远超正常“宠物”水平,也远非寻常看家护院的犬只可比,这会儿看上去能这么好欺负。
明明完全算不上战兽一类的生物……偏生这么能打。
凤一苇看着睡着之后在阳光下显出几分可掬憨态的大家伙,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知道镜双程从哪里弄来的,怕是费了不少力气。
众所周知,醒得早,上午就会显得格外漫长——
第151章
凤一苇再睁眼, 本撒了含雪满身的阳光不知不觉爬上了桌面,不消多久就会斜斜融在他倚靠的区域。
纵然没有直接同那耀眼的光芒接触,这样近的距离, 丝毫不妨碍凤一苇感受到其中的暖意。
当然,眼下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并非阳光本身, 而是窗柩中倾泻而来的光幕中飞舞的细微飞絮。
刚刚醒过神, 凤一苇辨别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这些形状规则、成群结队的“飞絮”的出处。而惹事的源头这会儿约莫是吃饱喝足, 无事可做, 屋内闲庭信步。
对上凤一苇的目光, 罪魁祸首没有一丝丝愧疚之意, 或者应该说让这样生活过于简单的生物理解凤一苇目光中的含义实在是“强人所难”。
但到底也养了些时日, 一人一兽几乎形影不离,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默契。
好比此刻——
含雪就老老实实止住了脚步,先是转了个向头脑朝着凤一苇, 正打算一屁股坐下,毛茸茸的脑袋略一低, 打量了一眼距离觉得不大合适又优雅上前几步,稳坐的姿势很是端庄。
凤一苇自然明白这是武力交流前的例行问候环节。
这些天……或者准确地说是最近他的主要运动量就是来源于此!
虽然不知道是镜双程给它立规矩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抑或含雪就默认了它只要过于老实了必是有所图谋。
但就目前而言, 凤一苇同他相处几乎属于无障碍的, 院子里找个空旷地界双方就能交流身手。
有一说一,含雪外表是个毛茸茸、软乎乎的棉花团子, 但一身腱子肉隐藏在又厚又多的毛发之下,精力旺盛、气力惊人。
也就是凤一苇身上也有一股子蛮劲在,换镜双程,也能跟这家伙有来有回玩个痛快, 但总是注意着些,动作过程中也多用巧劲。
毕竟也不能真的伤了这家伙!
凤一苇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仗着自己力气大,往往靠本能躲避或者接招,以至于过招迅速,消耗也大,凤一苇放开了打,含雪也尽兴。
呼——
凤一苇鬓边的头发湿透黏作了一缕,含雪那边也是吐着舌头不住喘气,尾巴耷拉着,爪子左右踩了好几下,确认凤一苇再没有先动手的意思在,果断扭身往室内走,显然也是累得不轻。
话虽如此,到底是没走出多远距离,就被凤一苇拎住了后颈皮,半拖半拽朝室内恒温的池水而去。
凤一苇门清,硬要打这家伙绝对还有力气在,只是这会儿确实有些热,要不然绝对没这么快结束。
但,消耗也大,否则不会老老实实挨梳。
对待含雪,凤一苇几乎和镜双程是一个态度。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最开始打照面就没客气过,还是这些天凤一苇陪着这家伙玩闹的时间实在多,以至于镜双程洗漱的时候含雪总是“试图”反抗,尽管多次反抗未遂,但轮到他手里就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在。
累得气喘吁吁,并不想多找事情的含雪:“……”
无情对打蹦跶两小时,反手给人揪着泡水里搓毛无力挣扎。
*
事实证明,换毛季如何勤快打扫,都没法让一只长毛且掉毛的家伙真正保持纤尘不染。
看着室内盆栽枝杈上挂着的白色毛絮,凤一苇无奈薅了一把猛兽的脑袋。
他敢用含雪的右爪发誓,刚刚他绝对有给含雪好好梳理浮毛,至于刚刚爬山枝头的这些……毁灭吧。
光脑的通讯提示响起,叫倚靠着含雪半阖眼的凤一苇一愣神。
随即想起来是自己之前特别设置的提示,只有那么极个别人发来的消息才会有这效果。
果然点开确认,才发觉是郭无忧的消息。
虽然二人聊天的频次不多,但傻孩子心态好、乐子也多。纵然凤一苇极少主动跟对方聊天,架不住这孩子不见生,日常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哪天想起也会给凤一苇发消息。
“叮叮叮——”
消息连击,凤一苇点开一看发现是好些照片,才知道郭无忧不知道又跑去哪玩了跟他分享出游心得。
比着剪刀手,嗤着大牙傻乐,皮肤黑了不少,但精神劲不错。身后是一片荣枯边缘的草场,远处青山分割天地,云在碧空遨游。不知名的动物点缀在山腰。
随后又是几张,着装不一,动作类似,只是身边的景物有所变化。
毫无意外地——
每张照片上,郭无忧手中都牵着条狗绳。
若是旁人,可能注意不到这样的细节。但凤一苇不是什么旁人,且早就对郭无忧口中“父母的另一个儿子”有所耳闻。纵然大部分时候白色的短毛小狗并未出镜,也不妨碍凤一苇靠狗绳知晓对方的存在。
尽管,凤一苇搞不懂,对方为什么去草原游玩还非得带上家里本就腿脚有些毛病的小瘸狗,而不是放对方在家里好吃好喝、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不过,大概不是一家人(狗)不进一家门吧。
凤一苇无声感慨:傻缺小狗露出的笑容都有七分像它的主人,剩下的三分纯靠面皮上的白毛与郭无忧迥异。
但凡换成只小黑犬,相似度怎么着也得给打九分。
身边逼近的气息叫凤一苇抽离出思绪,他略一抬头,便瞧见原先扑在身后长榻上充当靠枕的含雪因为他顺毛的动作停下而仰头看来。对上那样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凤一苇心神一动,反手拍了一张发给郭无忧。
*
另一边,在天苍苍野茫茫大草原上遛狗的郭无忧瞧见回复,还以为是凤哥对他游览的点评,再不至于也是问他去了哪里。没想到点开一瞧,映入眼帘的却是斗大一只一看就不好惹的生物。
别跟他说什么毛多、柔软、不咬人什么的吉祥话……他不信!
就这样长着肉食系动物眼睛,厚实爪子和那一看就大只的体型,星网上他都不见得有瞧见过几回,就更别说什么现实面对面。要是方圆百里内有这样的生物存在,说啥他也会在知情的下一秒抗上他家瘸腿的小狗打飞的逃离这块地方。
郭无忧尚且如此反应,就更别说对于危险更加敏感的小动物。郭无忧低头,就瞥见自家一贯人畜无害,以微笑面对世界,凶人好似卖萌的白毛小可爱犬只龇牙咧嘴,被剪去指甲的爪子露出半截,背脊拱起,惴惴不安的模样。
抬头望天,郭无忧深觉,对方凶残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
忽得,又觉得刚刚看到的图像似乎有些不对,低头瞥了一眼自家蠢萌,又瞥了一眼凤一苇发过来的图片上的大只动物,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随后从自己的数据库里扒拉了好一会儿,上下左右对照看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指发出自己的消息,做最后的挣扎——
“凤哥,你家这只……爪什么颜色啊?”
凤一苇闻言果断翻开含雪脚底板,回复迅速。
“黑。”
“那,皮子是黑的吗?”郭无忧吞了口唾沫,觉得还有抢救的可能性。
凤一苇瞧见,觉得问题莫名,那么雪白一只还不够明显么,有什么问的必要。顺了顺毛,忽觉对方所指不是皮毛颜色,而单纯应该是指……含雪这会儿大概是真的累了,给撸给翻,凤一苇眼疾手快,含雪甚至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就给揉了扁圆。
“嗯。”
得到的是肯定的回复,郭无忧觉得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尾巴上有深色的环?”
“很遗憾,好像没有呢。”
凤一苇漫不经心地回复。
没有才大事不妙啊!
有的话是还能勉强安慰说是变异的银渐层。没有的话,那不妥妥的牢底坐穿兽。
郭无忧感受到温热的舌头舐过脸颊,才发觉不知何时额头已经冒出汗珠,引得“小老弟”好奇。蠢萌小狗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充满危险气息的投影消失,一歪头吐着舌头就是乐呵呵的模样。
傻缺孩子笑啥哟——
郭无忧觉得今天就不该跟那位大佬多聊天。
大佬不愧是大佬,不搞事则已,一搞事吓死个人。
玩是玩不下去了……郭无忧反手从星网上找了好几个链接转发,然后叮嘱对方细看。接着迅速单方面删除两人的聊天记录并暂且将凤一苇拉黑,一边动作一边默念:不是兄弟他干事不地道,实在是你这牢底坐穿兽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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