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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铁皮被磨得锃亮的时候，这张“船子”的速度就是无敌的时候。
为了方便，会在板面前方再订一根木条，称作“头”。大人们通常会在上面拴一根绳子，方便提起或者拉着走。
江泽和他的小伙伴接火车似的从高处滑下来，有时候屁股脱离“船子”，大家摔得乱七八糟。但每个人都笑着，从雪堆里刨出栽进去的“船子”接着下一轮。
这些都是江泽幼时美好，珍贵的回忆。
学校里没有“船子”，江泽用脚滑行。呲溜一下，滑出去很远，抓起操场上没被别人污染过的雪，用手团了团就往沈思然身上扔。
“你等着！江泽，你完了。”
沈思然奋起反击，打得你来我往。方逸尘本来是看着他们玩，后面被偷袭了几次，也被拉着加入了战斗。
当然，时不时还得被男朋友当做沙袋攻击，时不时被当做掩体躲避攻击，时不时还得帮着男朋友攻击其他人。
“你们耍赖！”沈思然帽子里口袋里全是装进去的雪，他忍不住发出抗议。
第103章 打雪仗
江泽朝他扔了一个松松散散的雪球“反抗无效。”
沈思然追着跑过去，边跑边打“你们俩口子耍赖还不让说了！”
“就打你，略略略。”
他们在操场上疯跑，雪越下越大，也快上课了。
方逸尘拍拍羽绒服上的雪，看着江泽朝自已跑过来。他伸手，江泽却拐了个方向，跑到他侧边，瞄准口袋，发射，成功，一气呵成。
“请叫我神投手。”江泽仰着脸，一脸嘚瑟。
方逸尘拿出口袋里圆鼓鼓的一个球，看向他，微微挑眉。江泽撒腿就跑。
方逸尘把那个球放进球场外周铁网的一个洞，回了教室。
大家的身上带了雪，没到上课时间，教室里已经变得水渍渍的。
方逸尘刚坐下，江泽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衣领。
“好舒服。”江泽捏着他的脖子取暖，语气里满是狡黠。
江泽的手应该是用什么暖过了，表面是烫的，但内里还是冰的。
方逸尘被结结实实的冰了一下，他往后仰，压住江泽的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坐正任由他借自已的脖子捂手。
沈思然从他们背后经过，对他这种无赖的行为感到不耻。他突然想到什么，凑近江泽，阴阳怪气的说话“我~叫~神~投~手~~”说完笑得前仰后合，惹得班上的人纷纷回头。
“操！沈思然，你特么有病啊！”江泽说着就准备揍人。
“干嘛呢干嘛呢，要上课了不知道吗？还在闹。”许姐从后门进来，打断了这场即将爆发的战斗。
“许姐，江泽打人！”说完沈思然就溜回了座位。
“回去坐好。”许姐叫值日生把地板拖干，看着他们一个两个红扑扑的脸和手就知道刚刚干嘛去了。
许姐站在讲台上，准备给他们唠唠。“你们啊，天天跑来跑去的，早上有个同学跑太快摔了，120来接走的，一个两个像不知道危险一样。看到一楼那个红毯了吗，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意思又有人摔了？”
“早上起早一点，不要又赶着最后的几分钟跑着来，跑了摔到哪怎么办？”
“起不来啊，老师。”
许姐对他们的贫嘴习以为常，她一边调课件，一边回答“起不来，那回家睡觉去，睡够了再来。”
“那老师你批假吗？”
“批，给你们批两年的，直接高考的时候再来。上课，别贫了。”
——
窗外的雪慢慢变小了，地上又铺满了新的一层，每节课下课都有人下去玩。
江泽站在窗边看下面的人玩，他的手现在暖烘烘的，方逸尘说这叫“反向血管舒张”，玩雪以后手就会变得很暖和。
有女生在窗户上画画，嘴欠的沈思然看完以后大言不惭。“咦，幼稚。”然后在空白的地方画了个大炮，“嘣！炸飞它们。”
“滚啊，沈思然！”
“哈哈哈…”
江泽目睹全程后，选择回座位跟同桌贴贴，他站那块窗户玻璃估计快被占领了，他还是早点退开为好。
天冷，同学们穿得很暖和，再加上最后一节课，饿着肚子没心情听课。上课不一会儿，大家就打起了瞌睡。
许姐两堂连上，看着他们逐渐萎靡，也是有心无力。这堂课注定是上不了了。
讲完卷子最后一个选择题，看了看窗外的雪，已经很小了。
“你们是不是都不想听课？”
“没有，想听的。”求生欲使大家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
“想听啊，我还说带你们下去玩呢，想听那我就继续讲了。”
“耶！”
“小声点，别吵到隔壁。”
“走嘛走嘛，老师。”
许姐看着他们一秒打满鸡血，趁机谈条件。“下午的课能不能好好听？”
“能！！！”
“玩的时候注意安全，下楼小声一点，别影响别个班。”
“吼吼吼…”大家听完就往楼下冲。许姐把东西收回办公室，下去看他们打雪仗。
小雪飘着，视线有些受阻，再加上他们你扔我，我打你，雪被扔的满天飞。操场上全是笑声。
她看着这个场景，有些感慨，学生时期多些记忆还是好的，不然多年后回想起来只有学习和考试，那多无趣。
她一边看一边提醒他们注意安全，突然眼前多了个雪球。
江婉递过手中的球“老师，你也来啊。”
“我看着你们玩就行，我不来。”
“别啊，许姐，一起啊。”江婉不由分说把雪球塞进许薇手里，弯腰抓起一捧雪，简单团了团，笑呵呵的说“老师，我要出手咯。”
许薇也知道自已怎么加入进去的，她只记得大家都在闹，她也从看客变成了参与者。
不知不觉的，他们分成了两个阵营。许薇带着一帮人，以她为中心，展开攻击，另一帮人就散乱多了，逮着个人就打，也不管敌军友军。
整个战场雪球乱飞，叫杀声，欢笑声参杂着雪花闯进了每个人的耳朵。每个人都笑得肆意张扬。
在这里，没有师生，只有共同的战友。哪怕只有一节课的时间，哪怕只有一次机会。
好似怕他们没有能源，天空又下起了雪，不是很大，但十分影响视线。至少江泽是这么觉得。
他就是散军一方，他溜得极快，打完就跑，脸和手被冻得通红，他和沈思然打得十分激烈。两个人像永动机一样抓雪——团球——扔球。有时候两个雪球会在空中相撞，然后一起炸开。
江泽看到那个铁网，上面正正的卡着一个雪球。
“斯多普！来，咱俩比赛看谁先把那个球打下来。”
“行啊。”沈思然先一步发了一球。没中。
江泽站在一旁嘲笑，沈思然正准备再来一个，从旁边飞了一个球出去，正中球心——那颗卡着的雪球被打掉。
江泽回头，方逸尘站在他后面一点的位置，身上也是白茫茫的雪渍，手里拿着一个雪球，对着他轻轻一笑“神投手，我来咯。”
“嘣——”
江泽歪歪的羽绒服帽子里瞬间装了一个雪球。
“哈哈哈…”沈思然叉着腰笑得十分猖狂。
“操。”江泽弯腰，抖出帽子里的雪球，拿着球就追人。
“等我抓到你就完了！”
其他不少的班级显然也没上成课，一拨接一拨的人从教学楼里冲出来，有的甚至带了盆，带了扫帚，带了簸箕…
一个班占据着一块场地，打得不可开交。
第104章 挑礼物
午饭时间到了，许薇头发上，身上都是雪，她随便拍了拍，叫大家去吃饭。但看了看周围，好像并没有马上消停的意思。
“我去，我饭卡丢了！”沈思然摸着口袋，原地转了转，试图刻雪求卡。
江泽摸摸口袋，里面全是雪，他现在处于上头状态，不太清楚他带没带饭卡下来。
“别摸了，你的饭卡在包里。”方逸尘叫他弯腰，给他拍帽子里的雪。江泽感觉自已的头被大雪淋了一遍。
“得，饭卡又没了。”沈思然一摊手，接受了现实。总之也不是第一次丢了。
方逸尘给江泽弄完，晃晃手里的卡“走吧，我请你们。”
“尘哥威武！”
玩的时候很疯，双手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温度了，现在缓过劲来，浑身都透着一股透心的凉。
江泽抬头看看天，觉得这雪是不是又大了一点，怎么越来越冷了。
他们顺着人流往食堂走，只不过他们走得有些狼狈。
口袋是湿的，江泽只能通过哈气暖暖手，鞋子里也湿了，他恨不得原地蹦到食堂。
他搓着手跟请客的老板商量“我们打回宿舍吃呗，回去换身衣服。”
食堂旁边就是男生宿舍楼，方逸尘让他俩先回去换衣服，他去买饭。
“抱拳了，尘哥，以后你是我永远的哥。”
方逸尘看着两人你追我赶的往回跑，可能又开始比拼什么了吧。
他打了一荤两素，一共三份。下楼发现雪又变大了。很多人都戴着帽子往宿舍走，而他没有，拉好领口，准备走进雪地，抬眼却看见了楼梯下撑伞站着的人。
饭点，大家都在往食堂走，他的同桌撑着伞站在那里，一边冷得直跺脚，一边又在不停的张望。看见他出来，冲他挥挥手，然后走到面前叫他快走，说很冷。
他走到伞下，接过他手里的伞，也摸到了一双红的发紫的手。是烫的，甚至在冒热气。
“不是换衣服吗，怎么又下来了？”
“这雪都快下赶上雨了，哥心疼你，来送个温暖。”
排除你浑身的白气，确实挺像送温暖的。
事实上，方逸尘也确实挺温暖的。
踏进宿舍，收了伞，江泽就跑了，再待会儿这衣服就被他人体烘干了。
方逸尘去送完饭，回宿舍也换了身衣服。他身上并不是没湿，只不过他领口高，没进去多少。
他在厕所换衣服，出来看见桌子上趴着一个人在吃饭。
江泽换了件白色的卫衣，也没穿外套，脚上踩着一双棉拖鞋，面前摆着手机，在放电视。
他走过去，摸到一头潮潮的头发“怎么不吹一下？”
“吃了饭再吹。”江泽把一次性饭盒的盖子掀开，挪到方逸尘面前，让他快吃。“3度的天，再不吃待会就冻上了。”
方逸尘拿出柜子里的吹风机要给他吹头发，被制止了，让他吃饭。
于是他只好拿块毛巾给他擦擦，江泽啧了一声，抬头看着他，“你吃不吃，过来陪你吃饭的还是过来让你伺候我的？不吃我走了。”
“吃。”迫于“威胁”，方逸尘只好放下毛巾坐下吃饭。
“这动漫不错。”
“是吧？我看评论挺好的，我那天看了，超级爽…”江泽手舞足蹈开始讲动漫，方逸尘默默听着，时不时回答两句，吃完了这顿饭。
方逸尘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指尖在发缝里穿梭，软趴趴的头发任由摆弄，像它的主人一样。
江泽嘴里叭叭的说话，说还好带了多余的衣服，说刚刚打雪仗的时候谁谁被打得好惨，跟个小话痨似的。
午休铃响，江泽飞快的亲了方逸尘一口然后溜回了宿舍。
“今天就不陪你睡了，走了。”
方逸尘看着飞快溜走的人，看看自已的床，是他的床太冰了吗？
——
〔可以送男朋友的生日礼物？〕
“如果你们处于暧昧期，可以送剃须刀，香水…”
江泽看着搜索出来的东西，不太靠谱。
马上元旦，方逸尘的生日也快了，他正在想该送什么礼物。
他之前送朋友的一般都是篮球，鞋子什么的，这送男朋友好像不太合适啊。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不出什么答案。室友在聊天，从二战聊到了铠甲勇土。
江泽小心翼翼的加入了聊天。“你们觉得送男生礼物可以送什么？”
他们宿舍都没有挂床帘，他对面的哥们儿平躺着十分安详的睡姿，他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烟。”
烟啊，方逸尘不抽烟。
“直接发红包，送什么礼物啊，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直接发红包吗？怕是不太可以。
“送表也不错。”
表，送钟？江泽突然想到网上那些梗。
他裹着被子趴在床边听他们提建议，每个建议都很好，都不合适。
“泽，你要送谁啊？”对面的哥们儿突然翻个身看着他。
“额…”他在思考措辞。
“送方逸尘吗？”
“你怎么知道？”这下都不用想措辞了。
“猜的，你俩看着挺好的，要是送沈思然你就不会问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用问？
那哥们儿又躺平了“你会直接送他个大嘴巴子，让他不用客气。”
“卧槽哈哈哈…”大家笑疯了，确实会像江泽能干出来的事。
“安静！”宿管阿姨敲门了。
他们安静了一下，发出隐忍的笑声。
最后这个话题无疾而终，江泽还是没想好该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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