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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落笑了笑，陆嘉扬很有眼力见的找借口离开，陆嘉柒看着弟弟离去开了口：“这期你跟贺皆亦一组，行吗？”
“我都可以，”裴知落说着看向贺皆亦的化妆间，“但我看他并不好相处的样子。”
陆嘉柒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心道，你以为你很好相处吗？
“但你也答应我个条件，”裴知落收回目光看向陆嘉柒，“我要后面几期都跟洛寻之一个组。”
陆嘉柒果断拒绝：“后面还有好几期，总要有一期不在一起的，要不然观众会多想。”
“行，”裴知落顿了顿，“魏泽那期我不跟他一起，我跟岑柯一起。”
陆嘉柒挑了挑眉：“裴老师，你怎么突然对洛寻之那么好，哪怕是不在一个组也要去对家组里搞一波针锋相对的热度？”
“你别管，”裴知落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但是突然想起来了点什么又停住了脚步，“方医生应该很忙吧，你怎么把他弄过来当急救医生了？”
陆嘉柒“嗷”了一声：“他今天休假，闲着也是闲着，就把他搞过来了。”
裴知落点了点头回了化妆间，到了时间后一个人带着手机出了门，转头就遇到了贺皆亦。
“你好，我是贺皆亦。”贺皆亦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裴知落脸上没什么变化地点了点头：“裴知落。”
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上内心已经震惊了好几次，就刚才观察下来，他一直以为贺皆亦不会说话，但想想歌手不会说话简直是说不过去，于是裴知落就觉得他可能就是那么一个性格。
但很快，裴知落的认知就崩塌了。
走在前面的贺皆亦在转角处遇到了相伴而行的蓝铭成和言年。
四个人对视安静了片刻，接着就是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诶呦喂！”
“刚才言年跟我说看见你助了我还不信，”蓝铭成说着，上前伸出拳头，两人碰了个拳，“真是你啊，飞行嘉宾？”
贺皆亦绽开笑容：“是啊，飞来玩玩，看你们第一期挺有趣的。”
“好久不见了，想死你了！”说着，言年便朝着贺皆亦张开怀抱，两个人抱了个满怀。
三个人你来我往聊得开心，只有裴知落注意到另一侧的转角，方绮怀正拿着护腰腰带傻傻地待在原地。
裴知落刚才听三个人聊了一会儿，也听明白了，之前蓝铭成和言年参加选秀，贺皆亦当过几次的学长助演，而且刚好都是蓝铭成和言年在的那一组。
三十多岁的方绮怀站在角落里，跟这边的热闹形成了过于强烈的对比，于是裴知落没吱声，转向了方绮怀所在的方向：“方医生？”
裴知落一开口，那边笑得开心聊得火热的贺皆亦突然没了声音，眼睛死死盯着方绮怀。
方绮怀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这个腰带你等会儿戴上，保护侧腰。”
“好的，谢谢方医生，”裴知落说着，结果方绮怀手里的东西，但就一瞬间，他发现居然有两个，一个的保护板在侧边，另一个则是在前后，“这......”
“保护侧腰的是你的，另一个......”方绮怀的声音明显轻了很多，“帮我给贺皆亦”
“好的。”裴知落没多问，但他看出来了，方绮怀和贺皆亦之间，有种不一样的磁场，相吸却又相斥着。
裴知落转身走向贺皆亦，后者比他还大一岁：“方医生给的，说是保护腰的。”
“好，谢了。”贺皆亦脸上再也不见刚才旧友重逢的喜悦，只剩下一阵冰冷。
蓝铭成和言年好像知道什么，事发第一时间就匆匆告别并且催促他们两个穿上后赶紧到指定地点。
自从接了护腰之后，贺皆亦的情绪就不高，裴知落听着陆嘉柒发布任务：“本期节目为‘巧夺天工’，在我传统的绘画中，壁画是一众最早的绘画形式......”
“有关非遗之一的殿堂壁画就是我以及赵坤老师所说的了，由于本次的活动是在室外，第一期所说的奖励惩罚等等全部移到第三期，洛寻之由于身体原因无法到场，咱们的贺皆亦老师将代替洛寻之完成这一期的任务。”
“在正式体验殿堂壁画之前，我们需要通过一项任务获得画材，”陆嘉柒接着说，“在各位老师所站的后方是一个人造洞窟的入口，里面各位所需的画材，各位将通过洞窟里的线索，包括但不限于壁画上的线索，去寻找。”
“游戏全程将由无人机跟拍，一旦出现受伤情况，无人机会根据程度指示导演组进行的救助，另做提醒，洞窟内存在河流但并不存在蛇等动物以及危险植物，还请各位放心，不通水性的老师可以穿着便携式浮力背心进入，游戏将在十分钟之后正式开始，请各位老师稍作休息，哨声后工作人员将会将各位五组转移到不同的入口进入。”
第三十二章 学不乖
说罢，陆嘉柒转身准备进入洞窟做最后一次的安全检查：“方医生。”
一边坐着用手机看报告的方绮怀闻言抬起头：“怎么了？”
“保险起见，你要不再给有伤的艺人检查一下护具什么的？”陆嘉柒说着，朝着裴知落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方绮怀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向裴知落，后者看见方绮怀走过来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方医生。”
方绮怀点了点头：“腰带戴上了吗？”
“戴了。”
方绮怀想了想，还是让裴知落抬起了双臂。
另一边的贺皆亦早在方绮怀坐着盯着手机看的时候就一直偷偷瞟他了，此时看见两个人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于是想也没想地走近，这才听见两人对话：“你这个是医用的，不用弄得太紧，它本身内置钢板，而且束缚力比运动护腰要强，保护力更好。”
“好。”裴知落没动，很乖的站在原地让医生调整。
无聊间抬头，对上对面贺皆亦算不上友好的眼神，然后迅速又低下头压低声音：“贺皆亦来了，你们两个......”
方绮怀的手没停下：“知道了。”
很快，方绮怀帮裴知落好：“进去之后有什么不舒服的第一时间说，我可以进去。”
“好，谢谢方医生了。”
说罢，裴知落赶紧拉着李谦离开是非之地，躲得老远看热闹。
方绮怀刚转身低着头往前走了一步，差点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你......”
“腰带不舒服。”贺皆亦很自然地张开双臂，“帮我弄一下？”
“不舒服就摘了。”
方绮怀看都没看他，侧身要走，但下一秒，手腕被死死地抓住。
“为什么明明是你的问题，你却死也不松口服软？”
“你至今都还觉得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方绮怀一脸震惊的侧头看向贺皆亦，“果然，我就不该指望你有什么长进。”
贺皆亦跟他对视着，接着，贺皆亦二话不说拉着方绮怀的手腕，也没顾对方的挣扎和半路的踉跄，把人带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小角落里。
方绮怀被他摔倒墙壁上，双肩受力一瞬间疼的要散架：“你在闹什么？！”
“我闹？”贺皆亦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此时的一幕跟当年的那一幕重合。
那年，也是这样，方绮怀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问他闹什么，说自己很累了不想吵，后来贺皆亦心里不舒服出去买醉，彻夜未归，是清晨方绮怀接了电话去酒吧接的。
后来贺皆亦清醒过来，只看见床头放着的一份信。
就这样，两个人之间甚至连告别都没有的结束了，几天之后，贺皆亦搬离方绮怀的房子，几个月之后贺皆亦接受国外知名大学的Offer出了国。
两人再见是半年后贺皆亦去拿落下的手写词稿，方绮怀似乎比他想象地更不留情面，把有关他的一切到了一个箱子里一并还给了他。
在一起的那些时光，贺皆亦无数次问起对方是否爱着自己，方绮怀的情感太智，贺皆亦不需要，不想要。
但后来贺皆亦在箱子里发现了方绮怀的日记本，后来是通过朋友才知道，方绮怀正在找那个日记本，可能是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的。
那本日记本给了贺皆亦答案，原来看似性的方绮怀深爱着，字里行间的情感和内疚，贺皆亦在那一刻才真切地看清楚。
所以后来的每一次，贺皆亦都动摇委屈地想要靠近他，但现在，贺皆亦再次质疑了眼前的人：“我只不过是让你对我做一件跟你对病人做的一样的事情，为什么我就是闹？”
“方绮怀，”贺皆亦的眼角滑落一滴泪，“你......”
再也绷不住，贺皆亦用脑袋抵住方绮怀的肩，什么也没再说，过了一会儿，贺皆亦抬起头，伸手胡乱抹了脸，他向来不喜欢化妆，今天的活动又是室外，干脆就没化妆：“抱歉，我不闹了。”
说罢，贺皆亦头也不回地离开，方绮怀伸手想要抓他，但只能感受到衣服布料从手里滑出，紧接着的是心脏又麻又酸的痛感。
贺皆亦头也不回的走向集合点，裴知落早在那边站好，看着红着眼眶走来的贺皆亦赶紧向前一步挡住了镜头，背对着镜头，面向了贺皆亦：“你眼睛......”
其实眼周的红还好并不明显，但眼睛里是有红血丝的。
贺皆亦笑了笑，看了眼收音设备：“没事，估计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谢谢裴老师关心啦。”
裴知落愣了一下，顺着贺皆亦的目光看了过去，心下了然：“还是要注意身体。”
说罢，裴知落侧身转向了镜头。
陆嘉柒那边清点检查完毕后发出了游戏开始的指示，工作人员将黑色的布料盖在艺人的眼睛上，分成五个方向分别带入。
有那么一瞬间，贺皆亦很想冲过去把陆嘉柒揍一顿，她是知道贺皆亦怕黑的，这不是诚心整人嘛。
慌乱之中，贺皆亦无意识地抓住了身边裴知落的衣服，后者今天穿了一身丝绸制的衬衫，被他那么一拉，本来就没怎么扣的领口一下子滑落到肩膀，裴知落迅速拉住：“你怕黑？”
“嗯，”贺皆亦反应过来之后松开了手，“有点，见笑了。”
原以为裴知落会嘲笑或者惊讶，因为怕黑怕虫子怕打雷什么的好像是女孩子的专属，出现在他一个男人身上多少有些违和吧。
“这算啥啊？没什么好笑的，”裴知落说的轻松，“你要是怕就继续拉着，我把扣子扣好就行。”
贺皆亦刚推拒完，手上传来温柔的触感，他被人牵住了。
还以为是裴知落，结果后者出了声：“行，那你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就吱一声，大不了不要蒙眼了，大外围的能看出什么路线来。”
不是裴知落......那是谁？
贺皆亦正疑惑，热气喷洒在耳边，那人说话声音很小：“别怕。”
是方绮怀。
“镜头在。”
方绮怀开了口：“现在不在，去拍赵老师那一组了。”
“哦，工作人员看得见。”
方绮怀继续说：“就我一个，那个女孩被嘉柒叫走教嘉扬怎么弄监控器了。”
工作人员本来是用绳子指示方向，现在绳子交给了方绮怀，后者还为了方便站在了最边上，裴知落好几次摸不准方向踩到贺皆亦的脚，后来忍无可忍：“方医生你站中间吧，我把耳朵闭上就好了，要不然迟早摔死个我。”
“好，不好意思啊。”
方绮怀真的站到了中间，左边拿着连接着裴知落的绳子，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贺皆亦的手：“刚才，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
方绮怀叹了口气：“很怕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已经好很多了。”
是了，第一次见贺皆亦怕黑的时候，后者浑身发抖地蹲在自己脚边，现在和之前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了。
那次之后，贺皆亦心里忐忑地试探过，害怕方绮怀会觉得自己有些做作，有些胆小鬼。
但当时方绮怀的回答贺皆亦至今记得清楚：“谁说怕黑只能是女孩？这跟女孩不能独当一面一样刻板，不要轻易给任何东西定义，也不要轻易定义自己，你只是有阴影没有安全感而已，我们小贺同学明明很勇敢的，谁说做作了。”
“方医生，”贺皆亦开了口，“我不太能学乖，所以，今天的打扰过后，我就打算长久呆在国外了。”
方绮怀心跳漏了一拍：“又要走吗？”
“又？”贺皆亦愣了一下，“应该是的，我跟国外一个乐队在谈签约了。”
方绮怀停下来了，洞口到了。
方绮怀把二人眼睛上的布料拿开：“到了，就是这儿了。”
“那我先进去看看，贺老师等会儿跟上。”
说罢，裴知落很自觉地走进去，把空间留个两个人。
“想说什么？”
方绮怀看着贺皆亦的眼睛，突然笑了：“你长大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贺皆亦撇开头不看他，“无人机过来了，我进去了。”
说罢，贺皆亦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进去的时候裴知落正对着第一幅壁画发呆。
“有发现了？”
裴知落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在想......身边的苦命鸳鸯还挺多？”
贺皆亦笑了笑，没接话：“这几幅都是冷色调的。”
“是的，”裴知落说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鞋，“咱们这个洞窟看来是逃不过水了。”
贺皆亦听罢，也低头看了看：“看来我们的路就是河，后面该不会让我们游过去吧，荒野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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