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啦?”林洛故放下电话,放松他僵持的身躯,“以后你的每一件衣服,首饰都会有宝石镶嵌,在那一瞬间,想起的是我还是那个倒霉的男人呢?”
“说话。”林洛故咬牙切齿。
顾南意眯着眼睛,快睡着的心情,忽的被惊醒,听到是林洛故又放松了下来。
他只想呼呼大睡,把这个难熬的夜,给它熬过去。
从那回来以后,他被关了三天,一步都没有踏出去过,床头的禁锢也没有开过锁。
林洛故就这么陪了他三天。顾南意从不吃不喝,到今天的大吃大喝,完全的不在意了。
这副身体他要就拿走,别弄碎就行。
“爱你爱你。”
这样的话他被逼迫说了无数遍,张口就来,不带一丝情感。
而林洛故总是能被安抚,停下来。就趴在他的胸膛前,聆听着他微弱的心跳。
顾南意能呼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就会晃动一下手腕,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响起,林洛故才会轻手轻脚放过他,不情不愿的离他稍微远一点。
“我想单独去洗个澡。”
林洛故帮他擦身体,多半是不正经的,他还是想轻松一下,淋个浴。
“我爱你。”
顾南意抢先一步,在他问出来问题之前,回答着他,在他那里,爱治百病。
他轻声附和着,趴在了他颈窝里。
许久都没动弹一下,别墅大半夜的回荡着回音。
“尊敬的先生您好,夜晚的爱意已经打卡,如需补卡请充值,目前已累计一千三百一四次,祝少夫人和少爷百年好合,恩爱如常。”
他正儿八经的算上这一次,也就认真过两回,这玩意儿还挺费钱。
要是把钱交给他多好,几句话的事情,能让他拥有天翻地覆的生活。
“该起来了。”他仇恨金钱的源头。
林洛故稍微不满,被几个比心敷衍了过去,放他一个人进了浴室。
顾南意就是想看看痛处的根源,这几天被折磨的消瘦不少,哪哪都痛,但有个地方,始终抓挠着他,令他费解。
热水扑面而来,顾南意顶着水花,心情舒畅很多,沐浴露被揉出细腻的泡沫,顺着脖颈滑过背面,一路向下。
他扶着肩膀,伸着懒腰,僵硬的后背才算有些许缓解,不由得舒叹一声。
洗发水的芬香蔓延浴室,他闭着眼睛,直淋热水,享受着令人舒适的温度。
压根没有注意到浴室叮咚的一声,“密码已解锁。”被淹没在水声中。
热切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游走,顾南意有所察觉的半睁开眼睛,刹那间被冲下的泡沫弄花了眼睛。
“洛故。”他轻声唤着。
一双手揽上他的腰,踮起脚尖能够吻的更深,渐渐顾南意被压着脑袋,扣住肩膀,热意不断的在两人攀升着。
“南意…”
林洛故似乎也花了眼睛,仿佛这就是他认识七年的伴侣,每次都会是这样,乱洗一通,泡沫水花进了眼睛,就会唤着他来弄。
他从没有叫过别人来帮他,这样的事情,他做了七年,无数个日日夜夜,亲昵的依赖着彼此的关系。
顾南意被擦干净,看清楚的时候,林洛故的情绪退却的一干二净,看向他的时候,也全然没了对爱人的怀念。
因为顾南意的低眸清晰的,未曾有过片刻的停留,温柔被卸下防备,只是一场谎言。
三年的顾南意从未爱过他。
“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顾南意推开他,拿起台上的药盒看了看。
痛意越来越明显,镜子里的他皱紧眉头,迫不及待的吞进许多药丸。
“怎么不见效?”
“很难受?”
顾南意挑眉瞪着他,又吃了几片花花绿绿的,胡乱吞了几口水,差点呛死他。
“咳咳…!”
“这么怕生下我的孩子?”林洛故拍着他的背,揽住他手臂生气的质问着。
顾南意看了眼镜子,确保他还是个有男子气概的男人,“要是能母凭子贵,我肯定给你生一窝。”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
“对啊,因为你是干的嘛。”
顾南意的手臂顿时被一片青紫,林洛故阴恻恻的,“谁是亲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顾南意改口,“你亲我亲,你干我干。”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他怀里的温度很热,像是冰雪低温过后的滚烫,逐渐暖化了他。
“为什么这个药一点用都没有?”他略微失神,岔开着话题。
“因为是我吃的。”
顾南意想着可能是因为体质不同而特别定好的药量,“那我想看医生?”
林洛故凑近,“别想了。”
“我是不会让别人碰你的。你的身体能熟悉的只有我,有什么事我帮你。”
顾南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没耐心听他这些变态思想古旧的宣言。
他怼着他,“你能看病不?”
顾南意说话的同时,翻来覆去查看着好几张说明书,主要针对的就是男性痛处。
但好像没有专门治愈他身上苦难的。
这种事情,林洛故要是强求他,也是可以不看医生的,毕竟他也不好意思,哪怕单独都觉得是尴尬的存在。
他不会是不能患有不能生育的危险了吧。
顾南意着急的脸上滚烫,额头沁出细微的汗水,林洛故擦去后,在那落下一个轻柔体贴的吻。
“别担心。”
他不耐烦的偏开头,“疼的不是你。”
恶魔般的浅笑低语着,“因为是我弄的啊,我帮你带了一个婚戒。”
“你以后要是不要我了,别人也不见得会在跟着你。尤其是许林知,会不会嫌弃你,我不知道,但从始至终,我会等着你回来。”
“我谢谢你。”
顾南意鸡皮疙瘩的同时,想去看,但羞耻的内心犹如天人大战,折磨着他。
“你…你有病啊!”
顾南意憋了半天,辱骂着他。
“我喜欢你,当我的解药。”
“你忘了吗?你说不喜欢我抽烟,可我戒烟的方式只有这一种,在你身上烙下属于我的印记。”
“你简直是个疯子!”
“我要是烟灰缸,第一个砸的就是你!”
顾南意胸膛起伏着,频频呼不上起来,眼前的世界旋转,刹那间变得花白。
很快一片黑暗,没了意识。
他也拒绝躺在一个坏人温暖的怀抱里。
第67章 解释
医院外面的世界晴空万里,处处朝气蓬勃,富有生命力的蔷薇透过窗户,为洁白的病房里,染上一抹艳丽的亮色。
“你说那个疤痕,会一直留着?”
顾南意咬着香蕉,脸色不是很好看,恨不得杀了林洛故。
在林洛故看来,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会不会影响我生育能力?”
“你想跟谁生孩子?我吗?”林洛故很“认真”的问着他。
“除了你,谁都可以。”
林洛故给他擦拭的动作缓了下来,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周遭气场冷了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绕,背后直发凉。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顾南意闭着眼睛眼神,生着闷气。
“别说这些我不开心的话。”
“你在让我不开心,哪天真的给你生出个孩子来,我看你怎么办!”
林洛故心脏一跳一缩,恨不得掐死他。
“我会看好你。”
“医生说,你要静养,好好的休息,我不打扰你。”
说着他疲惫的趴在他手边,平稳着气息,静静的睡着了。
病房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顾南意低了低眼眸,毛茸茸的脑袋,不怎么扎人,他的头发一直都挺柔顺的。
可惜碰到他,人生就不怎么顺了…
他记得,林洛故有个秘密,是关于他妈妈的事情。
他曾经说过,他父亲沉浸在罪孽中无法自拔,为了阻止他跳楼而死,就是期望着父亲能回头照顾他们母子。
林洛故亲手葬了母亲,染满鲜血的双手没有人帮他擦掉,而在那一天,他被二夫人赶了出来,夜里大雨昏迷在树根旁。
那天夜里,他不用猜,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南意,我爱你。”
反反复复说了很多次,他早就该死在当年的那个雨夜里,他碰到的就也只有许林知。
病床前,顾南意揉着他脑袋,格外喜欢那温暖的感觉。
他放空,无意识的望着窗户外的天边。
丝毫没有察觉,掌心下微弱的泣声,林洛故遮掩着红通的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他越来越像顾南意了。
他总是把他当成小动物,放在掌心里呵护,在离开的那瞬间,恨意早已消散,他更在乎的是许林知会怎么对他。
其实他都知道,谁都没有真心的喜欢过对方,许林知只是抢他过来,成心气他而已。
林洛故不在世上的时候,顾南意没了存在的由,很难逃脱出许林知的掌心。
“南意,这辈子就和我呆在一起,好不好?”
顾南意敷衍的答应着,收回了手掌。他倾斜着身体,躲在了他怀里。
“别闹了。”
他掀开被子,给他盖的严严实实,温暖而馨香,踏实又安心。
“几天没睡,老实歇会。饭点我叫你。”
“好。”
他手臂上结结实实得到了一个吻,顾南意内心诧异,无奈的看着他。
几乎是转眸的瞬间,顾南意心里又浮现起那个号码。
能帮他的也只有许林知了。
下午,电视报道在天蓝地段的建设过程中,出现中毒事件,大量人员呕吐不止,医院床位告急,据知情人士透露,可能是存在偷工减料,排污废水污染引起。
现在已经停止该项目的进程,相关人员要接受调查询问。
顾南意瞄了眼,林洛故没什么表情,好像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你能帮我劝劝许林知吗?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找到了我母亲的墓地。”
“我一直藏的很好,可还是被他发现了,我害怕,他会对我母亲做点什么。”
顾南意觉得林洛故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竟然会放心让他离开。
“许林知用我母亲来威胁你,和他见一面。”
“我得处集团的时候,一时间走不开,要是许林知对你不利,保镖会护好你的。”
顾南意点点头,迫切的出去让他忽略了,林洛故低眸闪烁不明的神情。
他母亲的消息是顾南意放出去,当作筹码送给了许林知,唯一的要求,是帮他离开。
林洛故轻微的抿起嘴角,指尖摩挲着他腕间的肌肤,不谙世事般的安笑着。
这一次,他要他彻底的留在他身边,哪里也去不了,这辈子都只能依赖他。
晚上,病房里只剩下了顾南意。
床边放了一套衣服,不是他的风格,不常穿,西服带着流苏,看着像是聚会用的衣服。
顾南意警惕心响起,但没有往深处想,林洛故被绊住,不会在意起这些小事,估计是随手准备,忘了吧。
顾南意叹息,病房里两人朝夕相处,一眼过去都是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要是林洛故能真的对他好,就好了。
顾南意没有先去许林知指定的地点,而是林家别墅,他输入密码。这是他在密室里发现的,林洛故所有的密码,都是他的生日。
阀门大开,金灿灿的一幕,顾南意压下心底里的沉重,专注装满蛇皮包。
他带不走那么多的钱,但也足够支撑他一段时间,先离开这里再说。
顾南意打的车停在别墅前,付出几倍多的车钱,加速赶往墓地。
别墅顶楼有个空旷的阳台,黑夜里红酒摇晃的光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那里没有点灯,依稀能分辨出一道身影,似乎在冷风里站了很久。
下山的道路清晰可见,那点车亮越走越玩,压根就没有回头的打算。
林洛故一饮而尽,”按计划行事。”
暗处的人点点了头,扶正脖间的蝴蝶结,挺拔起身体,出发墓地。
他唯一的目的,是带少夫人回来。
——
天边黑暗,仿佛无尽的深渊,没有尽头。
顾南意低着脑袋,扣紧鸭舌帽,朝外看了眼,没有任何标志,隐隐约约都是些墓碑。
奇怪,许林知来接他,怎么不知道给他弄个清楚好找的位置。
顾南意下了车,吐槽着,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忽的,轰鸣响彻天边,顾南意艰难的扯下口罩,嘴角溢出鲜血。
他痛苦的咳嗽着,跪在地上,爬不起来,每一处肌肉在痉挛,血液喷涌,灵魂在震荡,仿佛要脱窍而出。
“许林知……你大爷的…”
他颤颤巍巍的,勉强支撑在地,那辆耀眼的红色发出巨大的油声,似乎还想撞他一回。
顾南意的衣服染上鲜血,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害怕的同时记起了林洛故。
那天夜里,他匆匆忙忙赶到医院里,林洛故浑身是血,哭泣挣扎,反抗着医生,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求他带他走。
他没有同意,而是留了下来,陪他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林洛故的手掌和小腿都有粉碎性骨折,生活中不在爱说话,宅在家里,就喜欢呆在他的身边,这一呆就是白天到夜里。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窒息,觉得被这段关系所束缚,但他为了钱都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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