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一条腿已经踢了出来,他只觉得腹部好像被巨石击中,巨大的痛意和隐隐作呕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差点死去。
月上安几乎是蒙了。
他怔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淮收回腿,胸口剧烈起伏,憎恨的眼神恨不得把刘四方千刀万剐,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月上安。
他拥住月上安,把他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又用手捂住他的耳朵,轻轻哄他:“没事,没事的……什么都没听到……”
胡了和艾叶常识他们几乎都没反应过来,甚至没解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不能懂那些话里的罪恶与残忍。
但胡了到底是年纪大了,在顾淮大打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他赶紧回头催促另外的几个不明所以的学生离开,说:“走走走,别在这里呆着了,赶紧的,自己打车回酒店收拾东西。一会儿警察来了该说我们聚众斗殴了。”
几个学生犹犹豫豫的被他赶走了。
刘四方捂着肚子被顾淮踹出三米远,他哈哈大笑:“怎么?不想听?月上安,我听说你变成了omega?你这样的也会有人要吗?真后悔,当初就应该直接上了你!被我草过的人,我看月上清还会不会要你这个弟弟!哈哈哈哈!”
艾叶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愤怒的骂出声:“你他妈的——”
“我草泥马!!!”一声暴喝传来,艾叶下意识回头,胡了和常识也转过头,下一秒就看见一道身影快如闪电,飞奔而来,一点停顿都没有的越过几人,直冲刘四方而去,一脚踩在他腿上,刘四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草泥马!”他愤怒的嘶吼着,用力的捶打刘四方。
胡了震惊的喊了一声:“程祁!!”
来人正是程祁 他本来不打算被胡了发现的,在暗处躲躲藏藏,都准备走了,忽然看见月上安跟刘四方吵了起来,他一边心焦,恨不得窜出来帮忙,又怕被胡了发现,只好悄悄躲在后面暗中观察。
直到看见顾淮动脚,他才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了,他忍不住出来,走到附近就听见刘四方恶心的话,顿时怒不可遏,那一瞬间他什么都不管了,只想替月上安揍死这个该死的东西!
艾叶早就按耐不住了,一看程祁打上头了,二话不说也跟着过去了。
周围吵吵闹闹,程祁骂骂咧咧,胡了气急败坏试图阻拦两个学生,叫常识帮忙,常识站在一边偏开头,毫不走心的敷衍着说:“啊,对,艾叶,别打了,嗯,别打。”
要多敷衍有多敷衍,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拉艾叶。
月上安只觉得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克制不住的想干呕,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刘四方是什么时候……
不可能,他没有对自己干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他只是,只是偷窥了而已。
可能是洗澡的时候,也可能是换衣服的时候……
没关系的……
可是……
呕——
他完全不知道,所以是什么时候,刘四方又干过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他那时候那么小,他记得的真的是真的吗?
月上安的身体细细的发抖,几乎要失去站立的力气,顾淮紧紧的抱着他,蹭他的头发,不断的哄他。
“没事的,没事的,安安,不怕……”
月上安干呕一声,眼泪控制不住的要掉下来,最后被顾淮的短袖吸干了,顾淮只觉得那一块地方都要被月上安的眼泪烫出一个洞。
月上安怔怔的说:“对不起。”
不知道是在为刚刚干呕而道歉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顾淮只能抱着他,堵着他的耳朵,安抚他:“没事的,安安,别怕,我在。”
“别听他的。”
月上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无意识的开口:“我……我……”
程祁和艾叶终于被胡了拉开,顾淮微微偏头,声音里藏着巨大的风暴,他说:“艾叶,把安安带走。”
程祁和艾叶一起过去,程祁拉着月上安走,艾叶就在背后小心的推着月上安,因为如果没有人带着他走,月上安好像就不会走路了。
月上安忍不住回头,像一只没有断奶的小猫,下意识的去找顾淮。
程祁拉着他,骂:“看什么看!别看那**!”
胡了在一边说:“别骂脏话!”
他掏出手机落后几步给月上清打电话。
月上清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车里,往学校的方向开,安安第一次来参加这种比赛,他想来看看。
等胡了把话说完,他挂了电话。车子在路边停下,不远处就是校门口,顾淮踩在刘四方的身上,逼问他还干过什么。
被打怕了的刘四方畏畏缩缩的说:“没了,真的没了!我老婆看的紧,我没对他做什么!只是偶尔,偶尔头偷看过几次……”
顾淮低着头,月上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顾淮点点头,抬起脚,下一秒狠狠的踩了下去。
“咔擦——”
一声脆响,刘四方的骨头被顾淮几脚下去,硬生生踩断了。
在刘四方的惨叫声中,顾淮蹲下去,说:“别再来找他,再有下一次,我要你的命。”
说完他转身离开,月上安在路的尽头等他,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月上清透过车窗看着月上安被人围在中间,顾淮过去,月上安就伸出手紧紧的拉住了顾淮的手。
不用他过去了,安安有其他人保护了。
他的视线又落到瘫在地上刘四方身上,下一秒就暴怒的一拳砸在了车窗上,车窗中间出现细微的裂痕,他的手瞬间青红一片。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既然不想活着,那就去死吧。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他冷冰冰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把刘四方带到B市的赌场,你知道的,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过多久,刘四方就在赌场沾了毒,四处借钱,被讨债的人追上门,砍断了手脚,最后,活生生的因为没有钱吸毒而痛苦的死去。
这都是后话了。
顾淮他们回酒店收拾了东西上了车,顾淮搂着月上安,给他带上了一个帽子,是在酒店旁边买的。
月上安坐在靠窗的位置,顾淮拉好窗帘,搂着月上安哄他睡觉。
月上安睁着眼睛,没过多久,慢慢的闭着眼睡了。
第八十一章
月上安分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恶心多一点。
他不应该在那个时候被恶心到说不了话,他就应该一跃而起,比顾淮更快的速度把脚踩到刘四方嘴里,无论是踢打还是更凶狠的招数,他都应该毫不客气,毫不犹豫的全部用到刘四方身上。
看过又怎么样?
大老爷们儿的,都是男人,他又不比别人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
羞耻?
难堪?
他有什么值得难堪的?
男人被看了就看了,被恶心了而已,他又不会少块肉!
努力调整自己的月上安心里这么想着,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打掉刘四方半条命。
顾淮知道以后,对他说:“偷窥的对象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是不对的行为,不能因为没有怎么样就觉得是一件小事。”
“至于打他的事,我已经打断了他的腿。不说打断他半条命,至少三分之一的命是没了。”
月上安笑出声。
可是有的事不是假装不在意,或者自己安慰自己,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的。
就算他这么安慰自己了,心里怎么会真的只有愤怒和恶心?
他有时候看着顾淮,会想,如果他先遇到刘四方,知道那些事,他可能不会跟顾淮表白。
也不一定,如果他真的特别喜欢顾淮的话,也许在犹豫很久,确定了顾淮的心意以后再告白吧?
竞赛的成绩下来了,月上安以137的成绩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顾淮也是第一,艾叶和常识分别拿到了第三的成绩,就连隔壁班选出来的参加英语竞赛的同学也拿到了第二的成绩。
教导主任和校长高兴得合不拢嘴,把几个人夸了又夸,还在课间操的时候召开了表扬大会,重点夸了夸几个。拿到名次的人,顺带也夸了夸参与比赛的人,废话文学说完之后再来个总结,告诉他们不要灰心丧气,再努把力,未来还有星辰大海等着他们去征服。
第三次月考的时候,月上安的成绩。险之又险的挂在50名,没有进步,甚至差一点又要离开了。
第三次月考结束,天气彻底进入冬季。
虽然不像北方那么冷,却也不再是随便裹两件就可以外出的了。
期间胡了又跟教导主任和吵了一架,原因是胡了特意批准的,他们班的学生上课可以不用穿校服,允许他们穿自己的羽绒服来学校上课。
学校的冬季校服臃肿,难堪,还薄,洗两次就成了两层破布加一点点棉花疙瘩,要不就是针线不结实,动不动就坏。
某天胡了裹着棉衣来学校,看见学生冻的瑟瑟发抖的样子,要不就是里面穿了七八件,那叫一个臃肿,做题的时候手都抬不起来。
他下令让大家穿自己的衣服时,全班都叫疯了,不知道的以为圣诞老人来发红包了。
月上安搬家的那天月上清没去公司,他问起来,月上清。一边帮他收拾东西,一边冲他笑笑说:“我是老板,难得旷工一天不行吗?谁能扣我工资?”
月上安笑了,看着他哥给他收拾东西,跑下楼端了一盘点心上来,阿姨跟上来说:“哎呦,两位少爷,哪里用得着你们来收拾?我来吧,很快就好了。”
月上清把月上安常穿的毛衣叠好,说:“不用,我来就行了。”
月上安给他哥喂了一个点心,然后跟着收拾,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随随便便的往巷箱子里放,阿姨看了一眼就觉得哭笑不得,说:“小少爷,哪有你这样放东西的?到时候要找不到啦。”
月上清回头看了一眼,忍俊不禁,在月上安头上拍了一下,说:“别捣乱。”
月上安尴尬的扣了扣脸,乖乖的站起来跟阿姨一块儿待门口去了。
阿姨说:“好好的怎么要住外面啊?”
月上安说:“这里离学校太远了,去学校要半个小时呢,我和同学一起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到学校只要五分钟,我可以多赖会儿床。下学期就更忙了,不过也只有几个月了。”
月上安想了想,说:“我每周放假还是要回来的。阿姨你不用每天给我打扫房间了,我回来的那天随便扫扫就好了。”
阿姨跟月上安俩兄弟的关系都还可以,但是如果硬要说起来的话,她还是和月上安关系更亲近。
月上清从来不请阿姨,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独立自主,也从来不需要别人照顾,直到找回月上安以后,他觉得自己要忙工作,不能好好的照顾月上安,于是请了阿姨。
阿姨跟月上安一起生活好几年,甚至他们家还有阿姨的房间,在一楼,也不小,是客房。
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导致阿姨不能回家,她就会在这里过夜。所以他跟月上安的关系亲近,而月上清,怎么说呢,还是有点过于冷漠了,跟她很有距离感。
两个人在门口说话,月上清一个人在房间里闷头干活儿,他在的时候,月上安的东西基本都是他亲自弄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月上安又给月上清塞了一个点心,月上清吃了,觉得有点腻,但没说什么,只是道:“去给我倒杯水,有点渴了。”
月上安连连点头,说:“行,哥你等着啊!”
月上清点点头,阿姨看着月上安跑下去倒水,又看见月上清微微皱眉,咽了口唾沫,她反应过来,说:“哎呀!这点心有点甜了是吧?我想着小少爷比较喜欢甜食,忘了说您不喜欢了。”
月上清说:“没事。他喜欢就行。”
保姆看着月上清,心里感叹,大少爷真的太看重小少爷了。
她干了一辈子保姆,没见过哪家人这么宠孩子的,永远把自己放在后面,要所有人把爱都给月上安,自己呢?
就算被所有人忽视忘记也不重要。
月上安倒了水回来,看见他哥快把整个房间都给他塞进行李箱了,一边把水递给月上清,一边呆滞的说,“哥,你是不要我回来了吗?”
月上清疑惑:“嗯?”
说什么呢?
月上安挎着脸说:“哥,我周末还要回来的啊,你把我房间都搬空了,我回来怎么办?”
月上清说:“买。”
月上安哭笑不得:“差不多就行了哥,我又不是被你扫地出门了,别跟逃难似的,就这些吧。”
月上清叹口气,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大衣。
最后月上安和月上清一人一个大行李箱提着下楼,阿姨在后面跟着要帮忙,俩兄弟都拒绝了,说女生干什么重活?
行李箱塞进车里,月上清亲自送月上安去的房子,帮他把行李箱送上楼,站在门口没动了。
月上安叫他进去,他说:“怎么?还要哥哥帮你收拾房间?”
月上安笑了:“怎么可能?你坐着,我收拾!”
月上清推他一把,说:“进去吧,我也要走了,就不留下来给你当免费劳动力了。”
月上安气笑了,只好让他走了。
月上清离开后,月上安坐在沙发上,他摸着手机,半个小时后确定月上清应该到家了,给他发消息。
“哥,你不放心就打开吧。”
月上清只是看了一眼,他没有回复这条消息。
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把那个软件关了,再也没打开过。
月上清一进门,阿姨走过来,说:“少爷,刚才丁先生来了,说是听你的话去你房间收拾东西……”
月上清说:“嗯,以后我只有周末才回来,家里没人,你也不用天天来了,一会儿也收拾收拾回家吧。周五的时候来打扫一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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