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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途(近代现代)——不是今天

时间:2025-01-09 09:51:28  作者:不是今天
  ……
  推开店门,带着凉意的风扑面而来,让陈灿发烫的脸颊稍稍和缓,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把周途拉在后面一段。
  周途只能加快步子赶上,“走这么快干嘛?”
  陈灿不理他。
  周途又堵住他路,“生气啦?”
  说完还要低头去确认陈灿的表情。
  周途站直,伸手将陈灿捞进怀里,贴得极近,在喧闹嘈杂的马路边,压低声音,“我又没说你是我老婆。”
  话音刚落,陈灿愣住,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在脸颊升温前,他挣开周途,快步朝前走去。
  当晚就是周途怎么哄,陈灿都不理他,孤单寂寞冷地抱着自己的被子凄凉睡一整晚,第二天早上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诚挚道歉:
  “我才是老婆,好不好?”
  ……
  月底的时候,陈灿真的收到了两份工资,他想转给周途,对方却怎么也不收,还要无赖地说:“挣钱给我老公用怎么了?”
  他现在还真不敢说陈灿是他老婆。
  新的一年仿佛变得都变得十分顺利,和周途的感情逐渐稳定,逐渐适应后,学业压力也没那么大,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
  从小陈灿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幸运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倒霉:异于常人的身体,不健全的家庭,上学后被霸凌……上天都仿佛不想要他好过。
  但这一年,他觉得自己幸福过了头,越幸福便越觉得不安,好像某一天,老天就会把他全部的幸福都无情收走似的。
  又是个周六。
  陈灿和周途去了兼职的店,才过十一点,店里浩浩荡荡来了一大堆人,为首的他们最熟悉,江开。
  听说好兄弟为了对象来打工的事后,江开就开始张罗起来,拉了一帮人来吃饭,特意让陈灿开单,只为了能让他多拿钱。
  当然这也是周途偷偷要求的。
  “周大少爷,为了对象过来打工,真是感动得人涕泗横流啊!”江开表情浮夸,挤眉弄眼,就是想让一边的陈灿听见。
  “得了,正常点,”周途上完菜,准备要走,“跟你说的那事准备好没有?”
  “放心放心,包我身上。”
  不久之前,周途还是觉得要给陈灿补过生日,让江开帮忙定了家餐厅,又让人帮忙参考要安排些什么,江开最拿手这些,拍着胸脯将事全揽了过去。
  随口问了句之后,周途就又去前面揽客去了。
  当天晚上,江开发来个文档,详细地列了各种各样的生日安排,看得人眼花缭乱,周途粗略地看了下,刚要回消息,陈灿从浴室出来,他忙退出聊天界面,接过毛巾给他擦头发,“累不累?”
  “还好。”
  ……
  凌晨时,陈灿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他摸到床头的手机,接听,在听到内容的瞬间坐起身,动作幅度太大,弄醒了周途,他语气沙哑:“怎么了?”
  陈灿脸色煞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电话那头,亲戚的声音很沉:
  “灿,你爷爷……快不行了。”
  听到消息的周途睡意全无,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因为时间太晚来不及等司机,他只好亲自开车。
  上车后,陈灿愣愣地坐着,周途去抓他的手,发现手指冰凉,还在发着抖。他安抚地拍了拍,说:“别急,我已经给当地的医生发信息了,他们很快就会赶到你家去。”
  赶到陈灿家时天蒙蒙亮。
  农家小院里里里外外围了三层人,甚至还有农村办席面的厨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确定老人快不行了,已经着手办后事了。
  陈灿的两条腿几乎要失去知觉,麻木机械地朝房子里走,刚进门,就被浓重的药味熏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一个干枯、衰老的人躺在床上,瘦得几乎只剩一具骨架,陈灿努力辨认着,还是不敢相信,这是才几个月没见的爷爷。
  曾经爷爷因为心脏病常年吃药身体浮肿,是个微胖的老头,此刻却如一具枯骨,连呼吸都是格外艰难的事,目光浑浊,面无血色。
  奶奶坐在床边,垂着头,一言不发。
  站在门口的陈灿愣着,不敢向前,巨大的无措裹挟着他,让他不知此刻应该做些什么,他被吓得傻了。
  门外,周途找到几小时前赶来的医生。
  “贲门癌晚期,因为心脏病没法动手术,两个月前老爷子主动放弃治疗,之后我们劝了很多次,他还是坚持出院了。”
  周途蹙着眉,语气沉着:“还有办法吗?”
  医生摇头。
  院里聚集的除了陈灿家的亲戚,还有不少是村民,乡下人淳朴,哪家人有大事都会自发地来帮忙,这时候有人低声讨论:
  “这病最后是活活饿死的啊。”
  “上次见老爷子,精神还蛮好,现在瘦得啊……”
  ……
  周途听着这些,只觉得心情沉重。
  他在外面等了许久,直到院子里的人散开,让出一条路,一口漆黑的棺材被抬进院子里,紧接着又有人拎了几个大袋子进来,他们说是寿衣之类的东西。
  很快,属于陈灿爷爷的那间房里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屋外的人们轻叹这,开始搭把手布置起来。
  周途的目光始终盯着那间房子,直到有纸钱燃烧的灰从窗户里飘出来,他还是看不见陈灿,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样,他想安慰他,却又想,对方现在更需要一点时间送爷爷最后一程。
  纸钱燃烧之后,高高地飞到天上去,整个院里到处都飘着灰,头发上、衣服上都沾上,周途伸手捻住一片,低声说:“请您放心地走,我会好好对待他的。”
  专办红白喜事的乐队开始唱起歌来,强挤出的哭腔配着漫天纷飞的纸钱灰烬竟透出几丝悲凉来,在场的人无不受其感染,年轻一些的人偷偷红了眼眶。
  不久之后,陈灿被两个人扶了出来。
  他面色惨白,却因剧烈的咳嗽而涨红了脸,不知是悲伤还是被烟熏出的眼泪挂在脸颊上,他手里紧握着一只信封,攥得手心几乎要出血。
  周途快步上前,接过他,搬了把椅子让人坐下,自己则站着,将陈灿揽进怀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沉默不语。
  “他不认得我了。”
  陈灿的声音哑而干涩,发着抖,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他不认得我了……”
  医生说过,陈灿爷爷的肿瘤长的位置不好,随之越长越大,会堵住食管,吃再多东西都难以咽下,人会快速消瘦下去,况且,还转移到了全身的多个器官。
  其实昨天晚上人就已经不清醒了,对着同辈的人喊孙儿的名字,死死地攥着床单不肯撒手,声音苍老无力,看得人难受。
  陈灿手里攥着的,就是老人在弥留之际,藏在床单下的东西,信封里是一沓厚厚的纸币,还有一张亲笔信。
  他不敢看,也不看放下,只能紧紧攥在手里,亲眼看着爷爷闭上眼咽了气,一直糊涂的奶奶像是感应到了,忽然大哭起来,而床上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相守了几十载,日子过得再艰难,老人也总是把一切好的都留给妻子和孙儿,这一回,却早早地撇下他们离开了。
  陈灿最后是被周途抱进卧室里去的。
  其实没睡着,屋外的丧乐震耳欲聋,想睡也睡不着,他睁眼望着天花板,觉得心空了一块,茫然得要命。
  良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展开那封被他攥得发皱的信。爷爷读过高中,写得一手好字,这封信里的字却过分潦草,像是忍着痛一笔一划写下的。
  信的内容令陈灿浑身僵住。
  原来,爷爷在两个月前就知道,他和周家交易的事情,知道自己为了爷爷的病,不惜答应那种要求,信中字里行间都透漏着老人的痛心。
  却没怪孙儿,只恨自己没有能力,拖累了陈灿,才会突然放弃治疗,回到乡下的家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眼泪落在信纸上,晕开了黑色的墨,陈灿痛得浑身发抖,终于没能忍住,低低地哭出声来。
  是他害了爷爷,从始至终,因为他的降生,给这个家带来了不幸和沉重的负担,爷爷不得不辛苦地劳作,以至于拖垮了原本就有病的身体……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他,却在老人忍受病痛等死的时候,在大城市里享受他所谓的“幸福”,像个小偷一般,竟然还担心着,虚无缥缈的幸福有天会从指尖溜走。
  多么地可笑啊。
  陈灿重重地捶打着胸口,可身体上的痛远没有心理的痛剧烈,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如果死的是自己就好了。如果出生的时候就死了,该有多好?
  这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紧紧包裹住,熟悉的味道令陈灿紧绷的神经稍有放松,是因为担心去而复返的周途。
  不懂得如何安慰人,所以只能给予对方拥抱,周途半跪在床沿,陈灿埋在他胸口,沉闷的哭声几乎要将他的心脏撕裂一个口子,感受到钝痛。
 
 
第30章 30
  按照当地的习俗,过世的人入土之前,要在家里停三天。
  已经是五月中旬,天气炎热,长辈租来冰棺,陈灿的爷爷就躺在里头,白天黑夜都要有人轮流看着,说是不能让猫狗从底下钻进去。
  陈灿坐在其中,将近两天没有合眼,饭也不吃,眼看着整个人快速地消瘦下去,周途只好盛了粥硬灌下去,才让他不至于昏倒。
  这样不眠不休,三天很快过去。
  出殡那天,天空下起了雨。
  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却沉闷得叫人喘不过气来,陈灿身披孝服,抱着爷爷的遗像走在队伍最前头,红着眼一眼不发。
  直到老人下葬,他也没再哭。
  办完葬礼,原本聚在一起的人很快散去,留下的只有几个关系较近的亲戚,帮忙处理余下的杂事。
  又一天之后,院里只剩周途和陈灿。
  奶奶被大伯家接走了,说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临走时大伯还嘱咐陈灿,不要多想,早点回学校去。
  “你爷爷就指望着你读书成才啊。”
  他这样说。
  陈灿却仿佛听不见,木头一般,送他们出门去,远远望着车驶离村口之后,他走到周途跟前去,低声说:“回去吧。”
  回来时走得太急,请假都是补上的,担心陈灿的状态,周途又向辅导员多申请了几天,待在家里陪着。
  周母得知陈灿的爷爷过世之后,她特意嘱咐周途,这段时间一定要关注小灿,不能让他想不开。
  “这孩子,太闷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面。”
  “嗯。”
  再回学校时,已经是将近半个月之后。
  周途还想陈灿能多休息一段时间,可是辅导员那边已经不好再请假,况且陈灿的状态,再在家闷着,对身体有害而无利。
  因为不是同专业同班级,平时大部分时间都见不到,周途只能拜托和陈灿同班的舍友多照看他,一旦有什么事就给自己发信息。
  起初的几天,陈灿一切正常,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上课,下了课去图书馆,放了假还是照常去兼职,只是比从前沉默不少。
  周途以为,只是亲人的突然离世让陈灿打击过大,一时接受不了才这样。直到,在不久后的毛概课上,他发现陈灿翘了课。
  从前陈灿从不会翘课,哪怕是身体不适,也会强撑着上完课再去校医室看,这天却在上课后半小时都没出现。
  周途意识到不好,从教室后面溜了出去,待找到陈灿时,对方正呆坐在单人宿舍里,愣愣地望着窗台上的仙人掌。
  这盆仙人掌还是陈灿刚搬进来时,在楼下碰着请求帮忙扫码的学生送的,陈灿有耐心,愣是在冷风里站了半小时让人鼓捣他的手机,最后换来一盆瘦小的仙人掌。
  见到人没事,周途松了口气,上前去蹲下身,双手放在陈灿膝盖上,轻声问他:“怎么不去上课?”
  陈灿还发着呆,不说话。
  周途又耐心地起身,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陈灿身边,安抚地说:“不去上课了,我陪你。”
  过了很久,陈灿才动了动。
  他出伸手,拽着周途的衣袖,像是在忍耐着莫大的痛意,一字一顿地说:“周途,我们做吧。”
  说这话时,陈灿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多少个日夜,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爷爷临死前衰败的模样,他睡不着。
  白天的时候,他照常去教室上课,看着讲台上嘴巴在动的老师,却耳鸣得听不清一句话,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做任何事,就连每天去图书馆,也只是背着沉甸甸的包去,又原封不动地背回来。
  明明爷爷最大的希望就是他依靠读书出人头地,可他因为这些害死了爷爷,现在却一个字也学不进脑子里,他是个不孝子。
  陈灿被巨大的痛苦裹挟、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逃离这个地方,可又能去哪里呢?
  眼看着眼前的人又不安起来,周途忙将人抱进怀里,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安抚:“你现在状态不太好,我们出去散散心吧,你想去哪里……”
  话未说完,就被陈灿封住了唇。
  陈灿死死抱住他的腰,周途被迫踉跄地后退几步,小腿撞上床沿,发出不小的闷响声。
  确定关系以来,陈灿也只是偶尔会主动一些,而像现在这样,确是从未有过的。唇齿厮磨间,周途恍惚觉得唇瓣好像被咬出了血,可陈灿却毫无所觉,像条搁浅的鱼,拼命挣扎着企图获取一点微薄的氧气。
  直到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在周途的眼皮上,他才回过神来,紧紧抱住陈灿,主动亲吻他。
  周途的衣服早已变得皱皱巴巴,被陈灿扯得扣子崩掉,滚落在地板上,清脆的几声之后,消失不见。
  陈灿主动去吻周途的脖颈、锁骨,将眼泪留在那些地方,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让周途的体温也随之上涨。
  进入时,穴口还很干涩,周途知道陈灿并不是真的想做,只是为情绪找一点宣泄口,他翻身下船,去抽屉里找避孕套。
  拿回来时,还未拆开包装,就被陈灿抢过去,全部扔进垃圾桶里,他的声音急促而压抑:“不要,我不要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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