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岁重重地点了下头,跟着小男孩往前走。
“夫人,请留步。”时岁还未走远,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宋正昆的声音。
时岁停下脚步转过头,就见宋正昆拿着一个类似现代口罩一样的东西递给他,“夫人,我觉得这玉河村的人应该是染上了瘟疫,为了安全,您把这个面罩带上吧。”
瘟疫其实就是传染病,时岁经历过,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接过宋正昆手中的面罩带了在脸上。
玉河村三面环山,仅有的出口也只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
小男孩带着时岁他们一出现在羊肠小路的路口,就听见一道气急败坏的男声道:“玉巴,你小子竟是敢跑出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接着就有一人从一旁的树根后窜出来跑到那个叫玉巴小男孩的面前,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就要往人身上打。
玉巴见状立马躲开,那人正要变换方向打过去,只听时岁一声呵斥“住手”,那人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人余光看见时岁不由嗤得一声道:“哪里来的小白脸,竟然敢坏爷爷的好事,爷爷连你一块打。”
话一说完就挥动手中的木棍朝时岁打去,可他还未靠近就被萧寂野一脚踹到他方才躲着的树根上,站都站不起来。
萧寂野身后闻桥的腿才伸出去一半,就见那人已经飞了出去,他和站在他身边的宋正昆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彼此眼中的意思。
果然遇到夫人被欺负的事情,将军都忍不了一点。
路口另一边原本藏匿起来的人见自己的同伴被一脚踹飞,本想悄摸摸逃走,却被闻桥及时发现压到了时岁和萧寂野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时岁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虽然被压着却一句话不说,玉巴从一旁窜出来道:“他们是临壁太守吴绰派来的,他们不让我们村里人出去,说是怕我们把病传给村外的人,我是趁着他们不注意才偷偷跑出去的。”
“呸,你放屁,吴太守怎么可能知道玉河村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做了坏事,遭了天谴,才会染上重病,你们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村子里,省的出去祸害别人。”那人朝玉巴啐了一口道。
“吴太守分明知道,他就是想让玉河村的人都死光了。”玉巴不服道。
那人听到玉巴的话,挣扎着要起身打人,被闻桥一把按住,“老实点。”
临壁城太守果然知道玉河村的事,时岁眉头微蹙,他知道古代有些官员尸位素餐,不尽职守,没想到就连这随时要出人命的瘟疫都不管。
不仅如此,还派专人前来把手,就怕得了瘟疫的人跑出去。
这是要让玉河村的人自生自灭!
被闻桥压着的人看向面前身着锦衣的时岁和萧寂野,不禁扬起讨好的笑容道:“二位公子应该是外乡人吧,你们千万不能被玉巴这小子骗了,一旦你们进......”
那人话还没说完,时岁便懒得听了,他皱了皱眉,说了声“好吵”就绕开了那人走到玉巴,他对玉巴面前道:“玉巴,我们进去。”
玉巴闻言忙带着人往村子里去。
还未等他们进入村子里,就听到身后传来连连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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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进入村子,提前做好心准备的时岁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村子里到处躺着人,他们脸色苍白,明显是病痛缠了很久。
除下躺在地上的人,还有一些人跪坐在他们身边,手中拿着碗,看样子是在给生病的人喂吃的。
“他们怎么都睡在外面?”时岁有些不解。
玉巴解释道:“村里的巫师说我们得的这病是遭了天谴,必须整日躺在外面受日光曝晒和月光洗礼才能好。”
“胡闹。”时岁轻斥一声道。
久未有人到访的玉河村突然来了几个外来客,还有时岁那声呵斥,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往村口的方向看过去,其中一个身着奇怪服饰的人脸色不善地走过来问玉巴道:“他们是谁?”
玉巴先给时岁说介绍来人的巫师身份,而后才高兴地对来人道:“巫师伯伯,他们是我请来救大家的人,村里人有救了。”
相比起玉巴的高兴,这个玉河村的巫师却一脸阴云密布,他冷声对玉巴道:“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天谴,你把外面人带进来,是想让我们玉河村受到更大的天谴吗?”
一股封建愚昧的气息扑面而来,时岁有些无奈,他张了张嘴道“巫师先生,您误会了,他们应该只是染了疫病,若是能找到合适的治疗办法,定会好起来的。”
那巫师自然不可能轻易相信时岁的话,他轻蔑地看了眼时岁道:“无知小儿,你懂什么,若是医治不好,你负得起责任吗?”
时岁原本想说玉巴一个六七岁的小孩都比你懂,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他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无意义的争吵上。
于是,他便看着那巫师道:“巫师先生,我听玉巴说,他的很多亲人一个月前就染了病,过了这么多时日都没有好转,何不让我们试一试?”
巫师还想再说什么,可耳边却传来患病之人痛苦的呻.吟声,他闭了闭眼没再说话。
时岁的行动很快,他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患病的人和没患病的隔离开来,然后就是请宋正昆为患病之人诊断病情。
他们果真是染了疫病。
知道病因,便好医治。
等把所有村民安顿好后,宋正昆便开始专心研究疫病的特效药。
时岁虽然懂一点医学知识,却不是专业的,是以他便乖乖地跟在宋正昆的身后给他打下手。
正当众人紧锣密鼓研制特效药时,一个身着铠甲的人出现在萧寂野的面前,“将军,北狄人暗中偷袭我军营地,我军损失惨重,还请将军前往营地,为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
那人的森*晚*整*铠甲上还残留着血迹,他跪在萧寂野的面前,语气中满是愤恨。
时岁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直起身看过去,正对上萧寂野回望过来的双眸。
第31章 离别 “岁岁,等我回来。”
萧寂野与时岁遥遥相望, 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时岁叹息一声,接着他走到萧寂野的面前神色轻松道:“将军, 前方战事要紧,你去吧, 这里有我和宋大夫, 不会有事的。”
萧寂野静静地凝视着时岁,没有作声, 良久之后,他伸手拂开时岁额前散落的碎发温声道:“岁岁,等我回来。”
时岁方才说那番话时就是在故作轻松, 如今听了萧寂野的话突然有些鼻酸, 但是他知道家国情怀远比儿女情长重要, 所以他忍住了心中的酸涩,对着萧寂野道:“好。”
除了宋正昆以外, 萧寂野又留下了程添保护时岁的安全,时岁本不愿让程添留下,毕竟战场残酷, 边关十八卫又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缺少一个都是萧寂野的损失。
但是萧寂野态度强硬, 时岁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萧寂野准备离开玉河村之时,听到了身后时岁发出的声音, “阿野。”
萧寂野勒住手中缰绳, 他转过头,只见原本还在原地站着的时岁朝他飞奔过来。
飞吹起他身后的头发,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度。
时岁很快来到萧寂野的身边, 他伸手拉住萧寂野胸前的衣襟,把人往下拽。
坐在马车上的萧寂野配合着时岁的动作弯下了腰,时岁看着近在咫尺的萧寂野,忽然踮起脚尖,隔着面罩吻上了萧寂野的唇。
只一下,时岁就松开了,他亲完后看都没敢再看萧寂野一眼,赶紧跑了回去。
时岁心怦怦跳了几下,他的脸颊微微发热,不用想也知道面罩下的脸一定变得通红。
离别的苦似是被这一亲吻消除了一般,萧寂野原本染着寒霜的眉眼在那一刻消融,他直起身扬起马鞭,如剑般出鞘而去。
玉河村这次疫病很是棘手,宋正昆研究了三日都没有把特效药研制出来。
特效药没有研制出来,宋正昆也没有合眼睡觉,连带着时岁都没怎么休息。
萧寂野走了三日,前线也没传来消息,时岁知道此次的仗很难打,书里也写过萧寂野最终胜利了,可时岁还是担心剧情发生变化,他怕萧寂野受伤。
所以时岁很急切地想把治病的特效药研制出来,这样他就可以前往前线寻找萧寂野了。
好在三日后,宋正昆研制出了特效药。
但是特效药一出,也得有人试药,不然不知道药的效果。
因为受病痛折磨,玉河村很多村民愿意试药,但是只能选其中一人。
玉河村里正一听说特效药研制出来了,立马找到宋正昆,希望能把药给他的儿子用。
“这药的效果如今谁也不知道,如果您的儿子想用,就必须接受可能发生的一切结果。”时岁看着这几日从未出现过的里正淡声道。
里正听到时岁的话时神色一怔,片刻之后他朝宋正昆伸手道:“没事,药在哪,快给我。”
时岁对这个玉河村里正很没好感,他在玉河村出现疫病的时候,把全村唯一的郎中叫到家中给自己的儿子治病,而对玉河村里的其他人置之不。
如今特效药出来,他却第一个跑出来想要用这药,真是妄为一个村的里正。
书里有说过宋正昆第一次尝试就做出了治疗玉河村疫病的特效药,时岁方才那么说就是为了吓唬里正。
没想到里正却毫不在意。
宋正昆拿着药有些犹豫,他看了眼时岁,时岁转过头来对他道:“宋大夫,你给他吧。”
宋正昆点了点头,把研制出的药丸给了那里正。
里正接过药丸欢天喜地地给自己的儿子送过去。
宋正昆很关心药的效果,便跟着走了过去。
时岁知道那药肯定没问题,便没跟过去,而是往玉巴在的方向走去。
玉巴作为全家唯一没有感染疫病的人,此刻正在一处空地上无聊地玩着泥土。
他见时岁过来,忙站起身一蹦一跳地走过去,“公子。”
时岁应了声,他扬起笑容对玉巴道:“宋大夫已经把治疗疫病的药医治出来,等里正的儿子试过药,就可以给你的亲人治病了。”
“真的吗?”玉巴眼神一亮,他立马开口道:“太好了,我的亲人终于有救了。”
玉巴的欢呼声响彻在时岁的耳边,他目光柔和地看向玉巴,心中是难以言喻的高兴。
就这么和玉巴一块待了会,程添突然出现在时岁的面前,他脸上带着焦急。
时岁见状连忙问,“怎么了?”
“夫人,出事了,里正儿子吃了正昆研制的药突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您快过去看看吧。”程添急切道。
时岁闻言呼吸一滞,他稳了稳心神对程添道:“别急,我现在过去。”
程添看着时是个大老粗,从前做的都是在军营立带兵打仗的活,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有些慌张,但是他看着时岁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时,心中突然感觉安定了许多。
等时岁赶到里正家中时,里正的儿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而玉河村里正的夫人此刻正哭嚎着对宋正昆道:“你给我儿吃的是什么药?为何他吃完之后竟变成了这样,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来玉河村捣乱,呜呜呜,我儿,你的命好苦啊......”
里正站在一旁虽未说话,却也是一副责备的神情。
“里正夫人,方才在外头我们已经和里正大人说过这只是试药,要承受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看看令郎的情况。”时岁向前走了两步语气认真道。
背对着时岁站立的里正听到这话时,身体僵了一下,他慌忙转过头对时岁道:“什么试药,我没听说过,我儿子变成这样,就是被你们的药害得。”
里正说这话时,眼珠子来回转动,显然是心中有鬼。
时岁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里正心虚的眼神轻笑道:“里正大人,不管怎样,还是先救令郎的性命要紧。”
“你们别碰我儿子,他被你们害得还不够惨吗,你们还想拿他干什么?”里正没说话,倒是里正夫人突然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她张开手臂挡在床榻前,不让人靠近。
时岁见状并没有与她多说什么,而是转头对程添道:“程添大哥,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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