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不先上榻再把烛灯灭了?
时岁双手撑着下巴,有些奇怪地想着,难道是想秀一下自己隔空灭灯的技能?
想到这里时岁忍不住噗嗤一笑,他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逗笑了,他都在想些什么啊。
忽然,时岁感觉一记眼刀从萧寂野的方向朝他袭来,他赶紧捂着嘴,把薄被蒙在头上,装作睡觉的样子。
殊不知,他的一番动作,包括撑起下巴看戏的模样都被萧寂野看了去。
萧寂野望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时岁,嘴角勾起一抹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7章 喂饭 “夫君,您就喝一口嘛。”……
蒙在被子里的时岁并未睡着,萧寂野因一封诏书赶回北都城的时候,身上应该没来得及带着宋正昆的药,否则他不可能不先给自己用上。
那为何如今萧寂野有了这药,显然是有人从外头送进来。
萧寂野来北都城已经一月有余,他的消息,应该传森*晚*整*到了边关,边关十八卫是萧寂野最得力的助手,他们知道萧寂野被困,不可能没有一点动作。
书里虽并未提到闻桥挖通密道的事情,但时岁却已猜到他们肯定有办法和萧寂野取得联系。
关于此事,时岁现在并不想管,他巴不得边关十八卫立马把萧寂野救出去,他说不定还能趁乱跑路。
不过,以时岁对萧寂野性子的了解,萧寂野绝不会在此刻让人把他救出去,若真如此,恐怕就合了当今圣上萧崇的意,书里萧崇恨不得萧寂野死。
看书的时候,时岁就很奇怪,萧寂野也是萧崇的儿子,而且还为他镇守边关三年,为何他要那般致萧寂野于死地。
想到这里,时岁不由在心里把并未谋面的萧崇骂了一顿,萧寂野自小母妃早亡,又不受父亲疼爱,定然是受了很多的苦。
在无声谩骂中,时岁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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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正昆的药果真有奇效,只过去一夜,时岁就感觉后背似乎好了很多,他站起身,坤了坤肩膀,竟没感觉到疼痛。
他欣喜地从坐榻上跳下来,走出偏房。
萧寂野今日照例比他起得早,时岁走过去开心地和他打了声招呼,而后洗牙洁面,给萧寂野换药,整套动作下来,时岁做得很是顺手。
时岁心情好得就差哼歌了,萧寂野给他的药治好了他后背上的伤,说明萧寂野如今应该不会轻易杀了他。
这让时岁都想高歌一曲了,可他深知乐极生悲的道,便压了压心中高兴的情绪,毕竟萧寂野对他依旧没有好脸色,他还得继续苟着。
“青竹,早膳准备好了吗?”时岁转身问青竹。
时岁语气上扬,青竹也跟着高兴,经过昨日的深入交流,青竹已经知道时岁和从前不一样了,他如今很喜欢这样的时岁。
“早已备好,奴才让他们端来。”青竹说完便转头走了出去。
前几日时岁都是在书房解决膳食,萧寂野单独用膳,今日突然想着在卧房用膳也是怕萧寂野又像昨日那般一口不吃。
很快,青竹便领了几个人过来,他们把早膳全部摆在桌上后便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
时岁挥了挥手让青竹下去,并吩咐他关好门。
看着满桌的膳食,时岁不由食指大动,他拍了拍手对萧寂野道:“好了,快吃饭吧。”
说完便用筷子夹起一块洒满芝麻的饼塞到嘴里,这饼味道还不错。
时岁吃了几筷子饼后,见萧寂野一口没动,他不由叹了口气。
不吃饭身体怎么扛得住?
正当时岁想着如何让萧寂野吃饭时,宅院西北角的庖屋内,方才去送早膳的几个下人蹲在地上,脸上全都写满了疑惑。
他们疑惑的是时岁现在和从前大不一样的态度。
他们刚来这院子的时候,都认为是以萧寂野为尊,毕竟他是将军,还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虽然娶的是男妻,却也是一府之主,可他们在这里待了几日,才发现这里是将军夫人时岁说了算。
时岁不许他们叫他夫人,他们便唤时岁为公子,俨然一副把时岁当成主人的模样。
不过,之前时岁明明吩咐过他们,要给萧寂野送剩菜剩饭,可昨日青竹竟然过来让他们给萧寂野送去了一桌子菜,虽然萧寂野没吃又给撤了回来。
这样倒也罢了,他们以为这只是时岁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想到今日时岁竟然和萧寂野同桌吃饭,属实奇怪。
“我看这又是公子在想法子整将军呢。”其中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道。
另一个中年妇女跟上道:“你说这是什么世道,皇子将军沦落到如此地步,竟然被男妻欺压成这样,真让人唏嘘。”
“你难道不知这是上面人的意思,他们可不想让萧将军好过。”有一个类似管家模样的男子厉声喝道道:“要想活命,这些话以后就不要乱说。”
说是管家,其实又不是,这处宅院本就没有管家。
而这人名唤周齐,只是前阵子在[时岁]面前殷切表现了一番,便得了重用,于是这段时日就开始以管家自居。
其他人虽看他不惯,却又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家嘴皮子利索,深得主子心。
周齐说完那句话,便没人再敢往下接。
卧房里,时岁夹起一只汤包从萧寂野的扫过,慢慢地塞到嘴里嚼了嚼,故意发出很美味的声音,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凑到萧寂野的跟前眨巴着眼睛道:“可好吃了,你难道不想尝尝吗?”
萧寂野凉凉地看了一眼时岁,没给一丝回应。
如此这样几次,萧寂野都没会时岁,时岁都快吃饱了,也没见萧寂野有要拿筷子的意思。
时岁心说你怎么还傲娇上了,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直接舀了勺素粥怼到萧寂野的嘴边,捏着嗓音道:“夫君,您就喝一口嘛。”
时岁的声音原本很清亮,此时他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倒带着些温柔缱绻,连时岁都没注意到。
他本意是想恶心恶心萧寂野,让他受不了自己吃饭。
萧寂野眼眸中的凉意随着时岁的动作消了下去,他紧盯着时岁的双眸没有动作。
就在时岁感觉手快举得没有知觉时,萧寂野突然张开嘴含住面前的汤匙,他轻轻一抿,一口素粥被舌头卷进腹中。
时岁:......
原来萧寂野喜欢这样式的,早说嘛,这个他擅长得很。时岁喜欢小孩,对于哄小孩吃饭这件事他颇有心得。
“真乖,再来点。”时岁下意识地夸奖道,俨然把萧寂野当成小孩哄了。
萧寂野:......
在置物架后等着随时准备出来的闻桥瞪大了双眼。
时岁夸奖的话刚落,就意识到有些不对,他怎么能对心狠手辣的阎罗将军说出“真乖”二字。
他要是能称得上乖就没人不乖了。
可时岁没能控制住自己舀第二勺粥的手,这次萧寂野没停顿,就着时岁的手把一碗七宝素粥喝完了。
时岁把勺子放到已经空了的碗中,在心中悄悄地比了个耶。
喂饭达成,萧寂野不用饿死了。
时岁心情颇好地想让萧寂野再吃些别的东西,可眼眸却无意瞥见萧寂野面前的那碗粥。
一瞬间,他瞪圆了双眼。
等等!
他方才是用自己的勺子给萧寂野喂的粥?
时岁忍不住在心中惊叫一声,我靠靠,萧寂野应该没有注意到吧,不然他一定不会用他用过的勺子。
此时,萧寂野已经开始吃桌子上的其他食物,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时岁见状放心了很多。
等萧寂野吃完,时岁让青竹叫人把剩菜剩饭全部撤了下去,然后去了书房,他自己需要独处的时间,相信萧寂野肯定也需要。
待时岁走后,置物架后的闻桥闪身走了出来,他还未从“真乖”那两个字的震撼中出来,他走到萧寂野的面前俯身行礼,表情有些难忍。
“想笑就笑,别憋着。”萧寂野扫了他一眼道。
闻桥自然不敢笑,但他憋得实在难受,“不是,将军,这时岁怎么像是转了性一般,为了让您吃饭,竟然说出这种哄三岁稚儿的话来。”关键是将军还很受用。
后面这句话闻桥没敢说,他怕自己的脑袋会搬家。
萧寂野自己也很奇怪,时岁的话似乎有种魔力,不知不觉中便随着他的话动作。
其实萧寂野方才早就注意到时岁拿的是他用过的汤匙,但他并未出声提醒,反而是将错就错地喝了粥。
萧寂野从小不受父皇疼爱,在冷宫里长大,过得都是缺衣少食的日子。在此期间,虽得了一位高人指点,学了一身武艺,但那高人来去无踪,也不管小萧寂野的吃食,不过萧寂野早已习惯。
到了十六岁,边关北狄来犯,萧寂野主动请缨要去北狄,当今圣上萧崇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他一个孩子去了北狄也是送死,但朝中实在无可用之人。
再加上萧崇原本就想把萧寂野弄死,只恨没有一个合适的由,于是便答应了萧寂野领兵前往边关。
本以为萧寂野不要多长时间就会死在战场上,没想到萧寂野不仅没死,还打得北狄节节败退。
萧寂野在边关时从未把自己当成皇子,他经常和边关将士同吃同睡,啃毫无滋味的饼子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前些日子[时岁]让人给他送剩菜剩饭丝毫影响不到他。
只不过,这几日时岁竟然不再给他送剩菜剩饭,不仅如此,还亲自喂他,倒真像是转了性一样。
“闻桥,你去查查这几日时岁都干了些什么,接触了什么人。”萧寂野抬手触了触眉心吩咐道。
第8章 惩处 “把午膳端起卧房,我要和将军一……
“是。”闻桥垂首低眉道。
过了一会,闻桥又拱了拱手道:“将军,事已办妥,下一步该如何做,请将军示下。”
“且等着,静观其变。”
“是。”
时岁穿到书里已有数日,这段时间为了生存绞尽脑汁,还未曾好好看过书,时岁可是极喜欢看书的,正好这宅院书房里有很多书,够他看一阵子了。
书房里,时岁在书架上随手拿了本志怪小说,打开一看傻眼了,书上全是繁体字,一大半他都不认识,这还怎么看?
时岁又拿了另外一本杂记,不曾想里面也是繁体字,他郁闷地把书放下,可转念又一想,青竹肯定认识繁体字,让青竹读给他听也是一样。
正当时岁要把青竹唤来时,书房外却想起了敲门声和青竹叫公子的声音。
“进来。”时岁清了清嗓子道。
青竹打开书房的门都到时岁面前,声音带着急促,“公子,出事了。”
“怎么了?”时岁皱了皱眉问。
“在门外把守的人昨夜死了。”青竹压低声音道。
时岁闻言一惊,“他们不是当今圣上的人嘛,怎么会死?”
“奴...奴才不知。”青竹把方才在外头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时岁,“不过,他们说凶手是太子的人。”
太子?
时岁一时间有些发懵,“你是说太子派人把当今圣上派来监视我和萧寂野的人杀了?”
青竹咽了咽口水道:“是的。”
“这怎么可能?”时岁下意识地反驳出声,太子出于什么由要杀了当今圣上的人。
“是真的,今日一大早,北镇抚司的人就去了东宫,这会还未出来。”青竹道。
北镇抚司专皇帝钦定的案子,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看来萧崇已经知道了此事。
萧崇昏聩无能,又生性多疑,对太子萧辰越本就颇为忌惮,如今发生了此等事情,他必要把东宫查个底朝天。
时岁把记忆翻了遍,都没有搜寻到一点关于此事的痕迹,看来这段又是书里不存在的部分。
一夜之间死了两条人命,时岁一点动静都没听见,那是不是说明若是有人想杀他,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的命?
时岁放在书架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过了很久,时岁松开手,他看了眼外面,对青竹道:“青竹,你去打探一下,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门口看守的人已死,而萧崇又忙着去查萧辰越,此刻肯定顾不上这里,出入宅院必然不受拘束。
青竹得令出去后,时岁走到书案边坐下,他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可又不知哪里有蹊跷。
按说,当今圣上派来的人在他和萧寂野的宅院里死了,萧崇第一时间应该会命令北镇抚司到他们这里拿人,怎么会去东宫?
萧辰越豢养死士本来就有违圣命,如今如果被萧崇发现萧辰越一直派死士暗中监视他和萧寂野,估计萧辰越得脱一层皮。
想到这里,时岁皱着的眉舒缓开来,不管其中有何阴谋,萧辰越被牵扯到里面,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很快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青竹还未回来,时岁便想着自己去庖屋让人准备午膳。
时岁走出书房,路过上次自己准备跑路的矮墙处,他特意爬到围墙上,没见到那个带着丑面具的男子,时岁只觉得浑身轻松,他踏着轻快的脚步往庖屋走去。
到了庖屋,时岁见屋顶上正冒着袅袅青烟,知道饭已做好,正准备踏进屋,就听见一道男声从里面响起。
“听说宅院外守着的两个人死了,你们说会不会是萧将军干的?”
男子话音落下,另一个瞬间接话道:“你看他瘫在椅子上的模样,是能杀人的样子吗?”
“也是,今早我去收剩菜剩饭的时候,还看见他在揉自己的腿呢,不得不说咱们公子可真狠,就这样把他的腿弄残废了。”
“嘘,小点声,不要让周齐听了去,免得他再去公子跟前状告你。”
“我怕他?”那人虚张声势一番又道:“你说等会公子还会和那个残废一起用膳嘛,我可不想伺候他。”
此人话中所说的伺候是指给萧寂野准备膳食,他是负责采买食材的,从前给萧寂野送剩菜剩饭时,能从中捞到不少油水。
可自打给萧寂野正常准备膳食了,他所能捞的油水就少了很多,所以他很讨厌萧寂野,通常都是以残废来称呼他,反正时岁也经常这么喊,他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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