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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知期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呆呆看向盛言。
盛言说：“昨天晚上我让书寒顺便送我们回这里，然后你就跟我进来了。”
霍知期努力回想，但记忆就是没冒出来，他开始推测自己喝酒之后遇上盛言会发生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霍知期偷偷打量盛言身上有什么痕迹，但触及到他的目光，就马上泄气。
“言老师对不起！”
盛言弯起嘴角，“对不起什么？”
霍知期支支吾吾，“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的话，你道歉什么？”
对面正襟危坐不敢乱说话，但又可怜巴巴看着盛言。
看着这样的霍知期，盛言一点脾气都没有，或者说是没必要生脾气。
沉默了一会儿后，盛言叹了口气，他轻声开口：
“你喜欢我？”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在脑海中响彻，霍知期心脏被激得砰砰直响。
他没有想到，在自己还没主动向盛言说出爱意之前，盛言就先一步开口。
霍知期没有让盛言等太久，他凝视着近处的脸，认真说：“是，言老师，我喜欢你。”
盛言对这个回答没有意外，他只是好奇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霍知期摇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他神色带上追忆，又说：“很久之前。”
“很久之前？”
霍知期给了肯定，嗓音不自觉压低下来，“嗯，很久，久到我都忘了。”
盛言不太解霍知期口中的很久是指多久，几个月或者是几年。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霍知期开口的时候，盛言又先说话。
“一直忘了问。”盛言目光沉静看着霍知期，不紧不慢道，“知期，从我们第一次接吻开始，你的技术就很熟练，以前很有经验？”
霍知期被盛言的话给吓一跳，他连忙准备自证，但是被盛言打断声音。
“知期。”
盛言回头，平静漆黑的眼眸直视着霍知期。
他声音轻缓，但带着不可否决的语气。
“你是重生回来的吧。”
第50章 互相坦白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酒还没醒, 自己还处于梦境之中，以至于霍知期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
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语气带着小心翼翼问：“言老师, 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盛言神态自若，沉静的目光在霍知期的脸上流连。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 盛言依然直视对方的眼睛，声音没掀起什么情绪波动, 他缓声道：“如果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也没关系，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是。”
话音落下，霍知期才完完全全解盛言的话, 脑子一下子轰地一声, 炸成了烟花，各种情绪和记忆纷纷闪过，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盛言看着对面显然控制不住情绪而惊讶茫然的霍知期。
直至这个时候, 他才确定自己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但事实上，盛言只是礼貌性地问一问，并非是试探或者真的需要证实什么, 无论对方回答与否, 他下一句都是要跟霍知期坦白自己已经重生的事。
由也不复杂, 既然盛言已经决定让霍知期留在自己身边, 那么他必须要让对方来选择。
看霍知期是否能够接受，他们曾经有过一段长达七年的婚姻；也是否能接受，盛言之所以能够接受他, 是因为存在过那段婚姻的关系。
即便这两个看似没什么不一样的霍知期都在身边，但清醒的认知，让盛言始终无法将两个人融合在一起, 即便有时候他会忘记重生这回事，就比如像昨晚发生的那种状况。
重生就像是平行时空，一个是拥有婚姻事实的霍知期，另一个则是产生了新交集的霍知期。
而现在他们两个人的特殊情况，让盛言一下子就能释怀了。
盛言对霍知期一字一句，做最后的确认：“所以知期，你和我一样，都重生回来了，是吗？”
霍知期简直无法消化盛言所说的每一个字，只知道自己被一个莫大的喜悦所包围。
等到他稍微找回一些智的时候，视线就被薄雾糊住，他努力眨了好几次眼，看清盛言清晰无比的五官。
霍知期嘴唇都在颤抖，但声音郑重地回答盛言的问题：“是。”
任何需要考虑逻辑的问题，在这一刻都因为霍知期的声音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盛言眼底带上几分笑意，声音都软和下来，“你知道一个人重生的概率是多少吗？两个人一起重生的概率呢？”
霍知期紧闭着嘴巴摇头，眼里只看到盛言的嘴唇在动。
“这件事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所以也无法用概率来解释。”盛言帮霍知期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笑了笑，说：“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会叫我言老师了，知期，我们——”
盛言话音未落，一直坐着呆呆看自己的霍知期猛然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跨到这边，并展开双臂，居然就这么扑向自己。
忽然被健硕有力的身躯扑过来，盛言冷不防地没有保持重心，整个人直往一边倒去。
霍知期眼疾手快地要捞住人，但事况突然，就连他自己也跟着倒下去，他只是下意识地一手搂住盛言的腰，一手护住对方的脑袋。
一阵天旋地转后，一分钟前还安静坐着吃早餐的两个人，现在双双坠地。
“言老师……”
盛言闭了闭眼睛，好好缓一下目前的情形。
目光从天花板上移开，转头就对上罪魁祸首那白皙俊美的脸上正布满哀愁地凝视自己。
又是无奈叹了口气，盛言推了推腰上的手，说：“我们先起来。”
说着盛言作势就要坐起，但霍知期更是迅速地起身欺压在盛言的身上，仍是低头凝视。
深邃的眼眸中带着茫然或是惊喜，总是十分负责地一直盯着盛言的五官。
盛言：“……”
室内温度适宜，不会着凉到，也就一时半会的功夫，他干脆躺着让霍知期再好好确认这件事。
等待片刻后，盛言正欲开口，霍知期的五官蓦然放大，嘴唇就被一下一下地轻舔着，像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
“知期？”
霍知期抬起头来，嘴角慢慢露出笑容。
“所以言老师，我不是第一次吻你。”
盛言不知道霍知期忙活老半天是在确认这件事，不过也没事。
他开始询问霍知期，“我外婆寿宴那天你忽然出现是因为你也记得当天晚上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霍知期已经找回所有智，他点头，“嗯，那天我正好回来，想着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可是没想到回到半路就听说西西阿姨离婚的事情。”
说到这里，霍知期好奇道：“言老师也是那天回来的？”
盛言摇头，“比你早几天。”
“怪不得，”霍知期笑着说，“我还以为是重生的事情都可以发生在我身上，或许这个世界原本的轨道也会稍有变化，我当时……没有想到言老师你也重生了。”
听到对方的话，盛言真诚道：“谢谢你能第一时间赶回来。”
霍知期眼眸中的目光温柔，语气柔和道：“外婆和西西阿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没有由不回来。”
“但是言老师，”霍知期话锋一转，“既然你回都回来了，后来为什么不找我了？”
“你说呢？”
霍知期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还是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要不是我坚持不懈，言老师是不是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对方还是那副“你说呢”的表情。
霍知期干脆一下把自己的不满说出来，“你都不来找我，我那时候每天担惊受怕，生怕我从剧组一出来，就会听到你订婚和结婚的消息。”
盛言无奈道：“外婆和姨妈，以及没有遇到那场危机，自然不需要再以结婚来……”
“言老师！”霍知期打断盛言的话，他惊喜道，“既然我们本质上都没有任何改变，四舍五入的话，我们的婚姻还奏效是不是？”
“婚姻？”
“嗯！”霍知期牵着盛言的手到自己嘴边亲了亲，一脸愉悦道，“我承认现在的我们只有一层契约关系，但从事实和心的角度上来看，我们的关系不止于此。”
“知期，不能这么说。”
盛言纠正霍知期的逻辑，“上辈子是上辈子的选择，这辈子有这辈子的选择，选择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霍知期笑意散去，又开始委屈巴巴起来。
“可是言老师，我请求你假装是我男朋友你不拒绝，我亲你你也不拒绝，言老师不是随便的人，你那么纵容我，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结婚了的关系吗？”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盛言的想法都被霍知期说中了，但这也不能成为他们婚姻关系顺延的由。
盛言还是要跟霍知期讲清楚，“我们拥有重生的机会，就是拥有一个诸事重新选择的机会，以前我之所以跟你结婚，想必你也知道我的由，而现在那个必须结婚的契机已经消失，我们也就失去了结婚的必要。”
话说得太直白，霍知期心里一沉，他只能握紧盛言的手，不让他挣开。
“可是言老师，是你先选择我的……”
盛言不可否认，“没错，但后来我做得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吗？”
“言老师不会有错，”霍知期连忙为他说话，“是我太不知好歹，白白浪费了我们曾经那么珍贵的时间。”
“知期，你不需要对自己那么苛责，或者说，你可以试着批评一下我。”
霍知期还是不赞同，“言老师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批评，太无取闹了吧！”
自己的话霍知期都没有听进去，盛言失笑。
“好。”
霍知期还在试图说服：“言老师现在也不反感我对不对？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你不能再重新接受我一次呢？”
盛言很有耐心，他直视着霍知期说：“现在和以前相比，环境和人已经不一样了。”
“有什么分别吗？在你回国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就结婚了，现在我们不仅是名义上的情侣，还是好不容易又重逢了，转正回原来的关系有什么不对？”
盛言蹙眉，“知期，你在试图纠正我的逻辑吗？”
霍知期嘴硬道：“不是。”
盛言抬手抚摸式地安抚，“那你想怎么样呢？”
“言老师，我喜欢你，我很确定我喜欢你。”森*晚*整*盛言把脸蹭向盛言的手，目光灼灼地注视他，“我不想离开你的身边，就算你不承认结婚这件事 那至少让我重新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盛言心里不可能还是平静无波澜，只是面上看着沉静。
他沉沉呼吸着，“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霍知期笑着闭上眼睛，声音却闷闷道：“你离开以后。”
离开着两个字的含义不言而喻。盛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无法想象霍知期是如何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仍然会喜欢上他。
沉默了片刻，盛言轻叹了口气。
“知期，我没有不让你留在我身边。”
话音落下，霍知期的眼底立即染上了笑意，渐渐蔓延至整张脸。
霍知期惊喜说：“言老师，你的意思是？”
盛言神色严肃，“我无法确定将来会不会从心里接纳你，但至少现在，我对你的喜欢不是你那种喜欢。”
他声音轻缓，“所以知期，你能接受我可能不喜欢的未来吗？”
霍知期喜极而泣，他直接靠在盛言怀里，声音以及闷闷的。
“已经够了。”他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神采，“那么言老师就任由我在你身边，我用我的方式跟你相处，我们各论各的。”
盛言不太能解，但能接受，他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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