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屋里没有别的omega。”他从卫生间里出来,边在空中嗅闻边走到郁言身边:“就是你身上的,你不舒服是不是,味道很淡,没有以前甜。”
信息素有时能很大程度的让人闻出心情,变化也很容易捕捉。
郁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回答:“有点,吃东西没胃口。”
“你丈夫也不管?”宁远拧眉,好奇的凑近他:“太不负责了,晚上我送你回家吧,这味很香,让我闻到也就算了,别人可不会有我这么正人君子~”
“真的很香?”郁言摸着后颈:“你在其他食物里,闻到过没有。”
郑庭阳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失落。
失落不能把香喷喷的自己让郑庭阳使用。
宁远:“有像的,”说着,他凑近些。郁言没有掀开短发只是把摸过腺体的指尖给他,他低头:“糖炒栗子和奶油小蛋糕,甜味很淡,你丈夫闻不到你信息素,啧,你当初怎么不找个alpha?省的遭罪啊。”
郁言刚要回话,店内的铃铛被人拉起,郑庭阳来了。
他似乎在进门的那一刻是板着脸,和郁言对视时才几不可查的转换成几分柔的目光。
宁远从未见过他,以为是客人上前一步:“对不起今天关店了。”
郑庭阳手上拎着一包东西,直接走进来,郁言好奇的问:“你怎么来啦?”
小天使似得扑腾扑腾脚步,往前几下就被郑庭阳搂进怀里,还有淡淡的凉气。
“下班早,接你回家。”男人的气息忽然卷住他。
收银台上的橘子好像见到了阎王爷似的,一溜烟的钻到货架后连头都不肯探。
“这是我丈夫。”他从郑庭阳的怀里钻出脑袋介绍。
宁远啊了一声赶紧问好:“不好意思啊哥,之前没见过。”
郁言看了眼时间,确实到了下班点,只是他东西还没收拾,橘子的水和粮还没喂。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雪,宁远也没叫到回家的车,郑庭阳让郁言慢慢收拾:“我先把这个小朋友送回去,再回来接你,好不好?”
小朋友?
宁远作为alpha,个子也一米八,他下意识的挺直脊背才发现自己和郑庭阳差不多高,只是气质上不如他沉稳。
宁远推脱几声,郁言还是说让人送安全些,大冷天不好叫车。
劳斯劳斯就停在门口,宁远道了谢上车,潜意识却觉得这辆车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郑庭阳站在车边宛若风雪中凛然蛰伏的狮子,从花店出来目光便一直盯在他身上。
车里有淡淡的皮革香混着木质香水的气息,还有一股难以捕捉的甜味。
宁远打破车中尴尬道谢:“这雪说下就下,要不是您送我,今天我肯定要走回学校了,太感谢了。”
郑庭阳单手开车转弯,过了红绿灯:“客气。”
他从兜里掏出烟,顺带着抓了几块糖:“尝尝,我从国外买的。刚到。”
宁远的家庭条件不差,看了一眼牌子:“这个牌子已经停产很久了啊,怎么买到的?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夹果仁馅,特好吃,没想到还有硬糖?”
郑庭阳嗯了一声:“我很喜欢这个味道的糖,所以把工厂买了,重新开工做的,这是重开工的新样品。”
宁远的学校不远,车子在等红灯的间隙,郑庭阳指缝中夹着烟,打火机‘咔咔’响声后,烟雾在他俊容周围缭绕,烟草气息强横。
同时,宁远剥开一块糖尝,唾液含化糖果的瞬间,栗子奶油的香甜冲破味蕾直逼颅内深处。
甜味,香味,咬碎硬糖里面是糖栗子的栗子泥,绵软回甘。
郑庭阳将车窗开了小缝隙,掸掉烟灰,口中的烟圈懒懒吐出,脚下踩重油门。
嗡的一声在街道上飞驰起来。
“味道怎么样?”
宁远抿了抿干涩的唇,猛地似乎发觉出那种不舒服的压迫感究竟从何而来。
郑庭阳淡淡的问:“我妻子的味道。怎么样?”
第17章 所以你带了枕头?
男人的语调就那么轻轻的,淡淡的,指缝中夹的着的香烟灰烬随着车窗一点缝隙朝外飘散,如同他的话一般散在空中。
车子划破天际的轰鸣声刺破耳膜,骤然失重让副驾的人血液凝固掉。
车内寂静,等宁远口中的那块栗子糖彻底化后,车停稳。
郑庭阳偏过头看着他,眼中是一潭死水:“宁远,到了。”
“甜吗?”他问。
属于上位者的施压无声无息的在狭小的车内蔓延,宁远确定对方并没有信息素,而这样的压迫感仍旧久弥不散,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指缝间夹着的香烟宛若无声的硝烟,静静的钻入鼻腔。
宁远深呼一口气,不知应该怎样作答。
郑庭阳轻笑:“看来是甜的。”
宁远道:“刚才在花店我只是...”
只是想要帮小言哥闻闻他的信息素?
omega的腺体是很私密的部位,仅仅因为已婚就拉不开这段距离,是他行为越轨,甚至他也一样有私心。
在花店工作这么久,他的毕业设计都准备雕刻郁言的眼睛,郁言从怀孕开始就和他一起在花店工作,他看着这个omega肚子一点点长大,却从未见过郁言的丈夫,从潜意识中,他或许默认郁言的婚姻生活不够好,期待有天能够‘救风尘’
实际上,郑庭阳出现时谦和,无声无息的从各个方面在碾压他。
对方有一种全知的视角,嘲讽着他那些觊觎人家妻子的小动作。
郑庭阳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点着,嘴角只有胜利者的弧度:“下车吧。”
宁远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在风雪交加的夜里,他的耳畔只有郑庭阳玩笑似得警告:“喜欢糖可以多吃,但这独有的味道,你拿不走。”
言下之意,独有这味道的人,不会属于他。
半点觊觎之心的火苗随着风雪更大变得溃不成军,口中的栗子甜早是他人妻,不给他半分生根发芽的机会。
郁言在花店里穿戴整齐,等待着专属司机来接,坐在软皮沙发上,捧着中午没吃完的饭盒,很像幼儿园已散场只剩下他一个小朋友等家长的样子。
橘子一直躲在架子底下不肯出来,放了粮食拌了猫条也勾不出来。
绝育后性情真的会大变,他开始看不透橘子了。
“你这样过年我怎么带你回家呀?”郁言对着货架下的小猫自言自语:“难道让你去大街上要饭呀?一会庭阳回来,你蹭蹭他,这样我好和他商量带你回家的事儿。”
“喵!”橘子低声叫,像不乐意。
再过一个月就要新年,花店也会有年假,总不能让橘子重新回街上流浪,他想着把橘子带回家过个年。
只是不知道庭阳会不会喜欢小猫?
他心里合计着,想着怎么商量会比较好,或者先斩后奏他生气的话,亲多少下能功过相抵呢?
要是在庭阳的心里,自己分量不够大怎么办,亲亲也没有用怎么办?
“喵~”
正想着,郑庭阳拎着一杯热奶茶过来接他。
“等一会再走,车里有烟味,散一散。”他摘下皮手套,把奶茶插管喂过去:“七分糖,会不会太甜了?”
郁言摇摇头:“刚好。”
他不反感烟味,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能分辨各种雪茄名烟,也理解郑庭阳工作压力大需要抽烟缓解的需求:“反正不远,我们走回去吧?”
“下雪,冷。”郑庭阳说着,给他的围巾系的严丝合缝,低头顺手将一个放在收银台的大盆栽搬到远处,怕他进出拌脚:“宁远和你工作也不留心些。”
车里开着暖气换风,郁言看着窗外的大雪:“我哪有那么傻?看到盆栽还会绊倒。”
郑庭阳端详着盆栽:“家属买有没有优惠?”
“嗯?”认真嘬奶茶的郁言凑过来,陪着他看盆栽:“这个你认识嘛?”
店里新进盆栽除兰花外发财树外,更多是一种半人高的绿叶水培土培都可以的大盆栽,郁言一下午光认识各种各样的兰花就花费好久,这种类型的盆栽他还不知道叫什么,郑庭阳看中的是一盆最大的。
郑庭阳附身仔细观察叶子:“这叫望鹤兰,通俗点讲叫天堂鸟,寓意幸福欢乐。”
郁言笑眯眯道:“你喜欢我给你买呀,我的工资好多呢,已经好几个月没怎么花了。”
他掏出手机,很熟练的在电脑上操作,自言自语:“家属没有优惠,员工内部有八折卡,其实就是按进价买啦,这盆我们带回去,下次进货我自己买个新的~”
‘滴——’
付款成功。
郁言拿着手机心里美滋滋,有种莫名得意油然而生,好像能给郑庭阳花钱他心里真的很高兴:“感谢你的奶茶~望鹤兰,名字很好听哎。”
郑庭阳受用他的这份自豪,走到他旁边捏捏他的脸道:“谢谢。”
把盆栽放进后备箱,俩人美滋滋的上车回家。
到了车库,郑庭阳单手牵着另一只手抱着盆栽,见他喜欢看雪,陪着他在楼道里抓了个小雪球捏雪人带回家冻在冰箱里。
郑庭阳把那盆望鹤兰放在了书房,他的书房面朝北,平时没什么太阳。
郁言担心晒不到太阳会不会耽误生长,但他也没这么进过书房,偶尔瞥见过开门,里面堆着文件夹和好几个外接屏幕,看起来是办公重地,他识相的从不踏入。
郑庭阳却说这种盆栽不怎么需要日照。
郁言点点说了句好吧,先去换睡衣准备吃晚饭。
望鹤兰确实有幸福的花语,可还有另外一种解释,是苦恋。
苦恋相思到最后幸福如天堂,又称天堂鸟,如果苦恋单相思,阳光会让他的叶子枯黄。
-
晚饭简单做了三菜一汤,郑庭阳知道他喜欢吃辣,在网上现学了胡辣汤点了些辣椒给他开胃。
他向来不信什么偏方老话,只有让郁言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郁言吃了几口,就说胃口吃不下,在花店里偷吃了很多零食,收拾好碗筷,他还要处理工作,在书房里泡着。
秘书汇报了最近公司品牌在国外的股,最近国际行情不好,无论做庄还是做闲,风险高回报低,他准备套现收手,先套出大批流动资金把一周后的地皮解决。
林秘书带着几个操盘手和精算师需要加个班,他也要盯一天夜盘。
烦躁时,从抽屉里拿出两块栗子糖含。
硬糖夹心却很软,绵密回甘,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嗜甜的?
估计自己都不大记得,今夜收盘很紧,总部裴会长给他打了电话进行了短暂沟通,认可他的方案,十二点半他才空下来,电话中裴总也在敲键盘:“听说最近郑总很少加班了。”
郑庭阳:“不耽误工作,你放心。”
裴长忌倒不担心这个,只是在电话中轻笑:“下周来京城,带不带他?我做东。”
郑庭阳:“带,但他不喜欢生人,吃饭就不必了。”
裴长忌啧啧两声:“行吧,有什么事再说,等你们稳定了,你考虑考虑调回京城的事,半年前你非要去海城,色令智昏。”
郑庭阳咬碎口中的栗子糖,感受舌尖上让他眷恋的甜蜜,他懒懒的扯唇:“你也一样。”
他的书房直通卧室,隐形墙门,推开回卧室冲了澡。
这个时间旁边卧室里的小人早就应该撑不住睡了,洗完澡后郑庭阳看了眼电脑,屏幕上应该出现的场景却没有,需要在的人也不在。
他微微皱眉心中疑惑,刚拧开书房门。
客厅里的灯只有电视墙的灯带一圈泛着暗黄的光,郁言今天穿了一身分体睡衣,前胸是大大的小狗图案,怀里抱着帕恰狗玩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小虾米似得拱着小肚子,睫毛颤颤,嘴巴微张。
“怎么睡这了?”他蹲下身去握郁言手,慢慢将人叫醒。
睡梦中的郁言傻乎乎的冒泡,被叫醒怀里的玩偶轱辘滚到地上:“唔...”
他的脑袋吧唧一下朝着郑庭阳的肩膀上靠过去,声音软乎乎:“庭阳..你忙完啦?好辛苦哦,这么晚了...是不是天都要亮了?”
“还早呢。”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搂着郁言的脑袋,声音有些低:“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肩,微微醒了些,仰着下巴垫在下巴上:“没有,宝宝很乖的。”
他哼哼一笑,声音含糊,掌心揉揉肚皮:“就是总踹我,你摸摸~”
“现在他也睡了吧,不打扰他。”郑庭阳的掌心陪着他落在小腹上。
郁言很喜欢他摸自己的孕肚,他想让郑庭阳和肚子里的小宝多些交流,忍不住用小腹蹭他的掌心:“那你叫醒他,和你打招呼。”
“小家伙踢人可厉害了,你都不知道...”
郑庭阳抱歉说:“是我太忙了,抱你回卧室讲故事,听吗?”
郁言听他这样讲,漂亮的月牙眼里有些受伤,他犹犹豫豫的攥了郑庭阳的小拇指指尖,轻声说:“我以为..”
“以为什么?”郑庭阳嗯了一声,凑近郁言的脸蛋试体温,以为是不舒服。
郁言失落的鼓了下脸,把垫在身后的枕头朝后腰又塞了塞:“你不是说要以后要晚安吻,还要..还要住一起的吗?我理解错了,对不起啊..”
郑庭阳注意到他藏东西的动作,一瞬间墨眸中笑意渐增,蹲在地上的身子稍微往前一倾:“所以你枕头都带了?”
郁言心烦意乱,有种被骗的错觉,声音软软咕哝道:“才没有..”
“小鱼,”郑庭阳忍不住,捧着他的侧脸,抬着他的下巴逐渐朝着唇凑去:“你怎么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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