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高文景眉目欲裂,攥紧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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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糕早就被打包好放在房间的桌面台上。
郑庭阳抱着人回房,郁言几乎是被他按在怀里,到了卧室也不肯放,紧紧的搂着他,生怕这人会消失一样。
郁言不挣扎,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心情有点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有多给郑庭阳丢人,外人面前让他失了面子,作为妻子却被人调侃,他心里也委屈的,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委屈,坏了郑庭阳的事。
郁言吸了吸鼻尖,瓮声瓮气的问:“庭阳…我下次不出门了好不好?下次不闹着要跟你来了,我会安安静静在家,等你出差回来的。”
他有些怕郑庭阳会讨厌这个让他丢脸的妻子。
窗外晦暗不明的夜空,像是他的心境。
郑庭阳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道:“怎么会?”
“还难不难受?要不要叫医生来。”郑庭阳反复贴他的额头试探温度。
他无法感知腺体这件事让他心中一沉,更多的是恐惧,愤怒,不是愤怒郁言在众人面前让他失了面子,而是愤怒在众人面前让郁言不舒服了,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不难受了,只有刚才一点点。”
郁言:“你后来回去不会打架了吧?”
郑庭阳勾唇轻笑:“我看起来很凶吗?”
“一点点。”郁言点头。
其实他几次在黑夜里悄悄的看过郑庭阳的后背,好像有很多伤疤,甚至有一大片黑色的纹身,他没看清过,郑庭阳从未给他展示过,他也乖巧的不多问。
郑庭阳喂了几口小蛋糕,郁言还是因为闻到Alpha信息素的压迫而打不起精神,吃饱了就躺下睡觉。
郑庭阳在他睡着的时候听了听他的肚子,感觉里面的小生命还是在茁壮成长,心安了些。
标会在第二天。
原有合作意向的项目书作废,郑庭阳的备选团队已经将新方案给他过目,并且过关。
晚上郁言在卧房里睡着,郑庭阳的电话一直在响,几个董事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放弃合作,说他简直太过意气用事!
“做生意,忍一时彼一时,大不了等结束后,你让裴总把你调回京城,让别人去接手海城的项目,有何不可?”
视频会议来着,几个高层在里面吵的不可开交。
“郑庭阳,你以为长行是你的!?你是给裴总办事!你怎么敢逆着他来?”
“裴总现在人外国外,最近联系不上,等他知道一定撸了你这个执行董事的位置!”
“简直是胡闹。”
郑庭阳的钢笔签署在桌面的文件上,洋洋洒洒的写下名字:“海城分公司会全面跟进文旅项目,各位股东不用着急。”
王董笑了:“你有多少资金和浩洋集团拼?!”
长行商会在京城地位不可动摇,可郑庭阳手持的只是几大分公司之一,论资质要比浩洋集团少了许多年,才一年多些的分公司,扳不到地大根深的浩洋集团。
听说小高总生了大气,一个劲的要拿下这单。
郑庭阳神色淡漠,懒得听这些股东们吵来吵去没完,干脆挂了电话。
深夜,书房的落地窗外灯火璀璨。
郑庭阳揉了揉眉眼,向后靠背闭目养神,郑庭阳想到几个股东说的话。
他不过就是给裴总办事的。
一个分公司的执行董事。
说的没错,甚至没有调任到海城前,这群老不死的东西背地里称他为裴会长的犬牙而已,说不定哪天都能扔远的流浪狗。
像他这样没家世,没背景,只靠着一双手打拼出来的人,最容易用,也最容易根除。
在那群董事眼里,他是一条效忠的狗,根本没有做决定的权利,这无异于骑在主人脖子上撒尿。
可事实呢?
郑庭阳轻笑一声,睁开眼,见书房门口探出的小脑袋。
“睡醒了?”郑庭阳将刚打开的抽屉关上,向后一靠,张开怀抱示意让郁言过来。
郁言浅浅的睡了一会,腺体终于不烫了,身上穿的是郑庭阳特意给他带来的毛绒睡衣。
他干脆坐在人怀里,软骨头似的靠着他,鼻尖小心翼翼的蹭。
“听见了什么。”郑庭阳抚摸他的后背温柔问。
郁言如实回答:“都听见了。”
郑庭阳摸摸他的眉头:“担心了?怎么小鱼还皱眉。”
郁言坐在他的怀里,像个团子包,软软的,一抱还会在他怀里蹭,是个乖巧的猫儿。
“替你愁半分也好。”
郑庭阳捧起他的脸:“我以为你要说,让我低头认错,去和高文景合作,不要因为你耽误了生意。”
郁言确实这样想,起码在不知道郑庭阳和高文景翻脸之前。
郑庭阳是为了他,他可不是没良心的人,做人不能反咬一口。
丈夫是为了给他出头,他高兴的。
郁言用下巴蹭蹭他的锁骨:“那我也太没良心啦。”
“我帮不上忙,只觉得你好,觉得你最好。”脑袋靠在男人的胸膛,听着里面有节奏鼓动的心跳,只觉心中震颤:“谢谢你不觉得我难堪。”
Omega的信息素在众人面前暴露,尽管味道很淡,仍是失礼。
如果郁家没有破产,郁言其实并不会自卑,他自知自己有较好的容貌,有良好的教养,只是失去靠山才会觉得自己不配。
郁言不说话了,就静静的把脸颊埋在他的胸怀里,时不时的鼻尖微蹭,轻轻热热的呼吸在郑庭阳的锁骨上略过。
桌上的手机屏幕光微微暗下去了些。
是他询问周江如发情期的事。
周江如[按理来说,闻到alpha信息素可能会让他提前发情期,还有其他身体不适吗?]
郑庭阳关掉手机屏幕,喉结微滚,嗅着他短发上淡淡香气,好像被勾了魂魄。
郑庭阳算是明白古代为何君王沉迷美人不早朝。
如果这人是郁言,他怕是想夜夜死在塌上。
郁言坐在他怀里很小一只,双腿触碰不到地,有些圆滚的小肚子随着他动的时候还有些弹软。
“庭阳,我要不是Omega就好了……”他哼哼的说着。
郑庭阳轻揉他的短发,只觉得郁言是什么性别都好,无论是什么性别,他都有办法搞到手。
“不是Omega就不用怀宝宝受苦了。”
郁言立刻道:“那算了,我挺喜欢宝宝的,最近小宝长得可快了。”
他伸手托着自己的小腹部下方,毛衣掀开,里面是雪白的肌肤和被撑开的肚脐。
能看得出郁言身上真的没什么肉,小腹的皮肤绷的有些紧,似乎每天都在被撑大些。
郑庭阳抱着他坐在自己身上,掌心随着他一起抚摸着孕肚:“是太快了。”
“庭阳,你的鼻息热到我了……”郁言的小脸红扑扑说。
郑庭阳这样抱着他,鼻尖正好处于他的后颈,温热的呼吸在他的腺体处羽毛似的剐蹭,他的腺体今天很敏感,再这样下去,小郁言会打招呼的。
“哦…忘记了。这里不能随便碰。”郑庭阳冷峻的唇抿成一条线:“我不是Alpha,让你受苦了。”
郁言慌乱:“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
他只是单纯的怨自己不够格,此生无法品尝爱人的香气。
“我带了药,之前没吃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我……”郁言慌不择言,又不知道怎么说,他干脆把后颈的短发掀开,主动将自己的腺体凑过去:“我怕你觉得我太娇气了,这里一碰我会软掉。”
“不想让你觉得我……很多行为很奇怪。”
比如小郁言什么时候会抬头,什么时候他会腿软想要亲亲,为什么眼睛里湿漉漉的,都是因为这个器官而已。
比如——
上次他做的那个可怕的梦。
郑庭阳开车,把他撞的浑身酸软,支离破碎,第二天早上醒,生殖腔又痛,都是因为发情期要来了,这让他怎么开口呀…
“不介意的话,下次身体没那么敏感的时候,我可以咬一下吗?”
郁言耳垂被他咬着,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像花店里的捕梦网,轻轻的就能笼住他,迷的郁言晕头转向,他转头笑眯眯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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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郁言本想在酒店里老老实实的吃小蛋糕当放假。
甚至还和向迁讲了昨天发生的事。
向迁再次震惊[郑庭阳这么男人啊?]
郁言傻乎乎的抱着手机回消息[我早就说他很好了吧~]
向迁问[不是,郑庭阳好奇怪啊,就因为你怀了孩子为什么这么豁得出去?]
大预言家[秘密。]
等到将来宝宝生下来后,他就把高中和郑庭阳认识的事和他讲。
晚上郑庭阳没有带着他出门,而是让林秘书留下陪他玩国际象棋。
昨天向迁觉得他坠入爱河的样子有些恐怖,赶紧给他发了一条[预防孩子变傻的三条小习惯]
其中就有下象棋,郁言从小就会下棋,大学时还参加过国际象棋社团,毕业后好几年没碰了而已。
林秘书自认为高知精英,竟然也在几盘被郁言摸清了走马思路后败下阵来。
几盘棋局后,郁言坐着腰痛,扶着后腰挺着小腹慢悠悠的在客厅里走。
走一圈回来又认真的看棋盘:“林哥哥,庭阳什么时候回来?”
林秘书被他的模样晃了神,看了一眼时间:“大概一小时后标会结束。”
郁言点点头,挖了一口奶油蛋糕:“好忙哦。”
“庭阳平时的生活很贵吗?”他鼓鼓嘴巴含糊不清的问。
林秘书没反应过来:“什么?”
郁言睫毛微垂:“没什么。”
只是他看了存款,他名下早已没有了房产,庭阳为了他放弃了一个合同,具体多少钱他不清楚,他破产有经验,等将来生了宝宝,他可以在花店出去再找一份工兼职。
两个人总会把日子过的很好。
林秘书听他说出这有些幼稚的发言,确信郁小少爷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气包,和郑总结婚这么久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招标应该快结束了,我先下楼,郑总很快就会回来,您要不要睡一会?”
郁言摇摇头,乖巧的招手和他再见。
他不清楚郑庭阳在所谓的招标会上会不会被人针对,会不会面临破产,他身无长物,甚至不能帮人分担半分。
他什么都没有,可他是个很知恩图报的人,他想总要送郑庭阳些什么,让他开心些。
譬如..自己?
郁言在行李箱里找到特意带来的药,医生说,吃了这个发情期就会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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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块地我们公司预估也只有十八亿,疯了,怎么加到这么多?”
现场经过决策层商议,标书过标的方案只有海城长行和浩洋集团。
合作谈拢,竞价地皮,无声狼烟四起,拍卖师再一次叫价落锤:“二十五,6号小高总还要加价吗?”
高文景身边的秘书几次提醒流动资金已经超出预估。
浩洋集团的大部分流动资产这两年都在国外炒股和期货,高文景抢过秘书手中的号牌:“二十六!”
一个亿一个亿的叠加,这两城的交汇海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盈利回来,做生意的本质是利弊分析取其重。
小高总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愿意让郑庭阳踩在他的头顶,咬咬牙,宁可变卖自己的资产也势必不会让对方好过。
他笃定郑庭阳手中的资金流动不够。
坐在人群中的郑庭阳还没等拍卖师询问就已经举牌:“三十。”
三十亿!
“小高总,咱们不能跟了,老爷知道会发火的!公司里挪不出来这么多啊!”秘书汗颜,心想原本好好的合作怎么闹成了这样?
高文景在整场拍卖落败。
稀稀落落的人们散开,有人跟去休息区恭喜郑总中标。
有人不上前静等笑话。
超过地皮原本的价值,几乎翻倍。
郑庭阳端着红酒,慢慢的品葡萄酒,高文景诡异的眯起眼来:“中标也要有能力做项目才行,郑总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最后赔的和郁家一样,沦为街头狗。”
郑庭阳没有回答,只是动了下嘴角,不动声色的将红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这才刚竞拍结束,我倒要看看,那三十亿你拿什么出,裴长忌知道你背着他毁了合作吗?”他冷笑一声,一副无所谓吊儿郎当的态度:“我们走着瞧。”
“你以为的威风不过是裴长忌给的底气,没了他,你算个屁。”
“郑总,我们小高总不是这个意思...”他身边的秘书想帮忙打个圆场。
高文景走在前喊:“走啊!”
秘书灰溜溜的跟上去,这颗心就是安不下来。
高文景愤慨低骂:“Beta有什么可得意的,郁家的少爷,不知道转了几手的二手货,满街都是——”
大门一开,林秘书从外走进,和出门的高文景打了个照面,他将文件夹递过来。
郑庭阳:“他睡了?”
“郁少爷说不困,在楼上等您。”
“嗯。”郑庭阳手中的拍卖牌递过去,其他有眼色的老板纷纷过来敬酒,小高总走了要赶紧攀附这个。
郑庭阳懒懒的一饮而尽,葡萄的回甘和酸在口中绽放,他拿出香烟,侧头便有人递火。
“各位,失陪。”他指缝中夹着烟,单手解开领带,大步流星的朝外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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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库中,高文景烦躁的接过秘书哆嗦递过来的电话:“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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