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仅仅是因为他见识短浅,实战又少,找不到乐趣。
那种感觉像是胆小的猫儿被强大的主人抓住尾巴,瞬间炸毛,尾巴被强行拍的翘起,又恐惧又享受,让他一秒钟都受不了,把人家酒店的床垫都弄透了,他以为是过了一个世纪,实际上竟然只有那一会。
神仙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是因为过的太舒服,所以时间更快吗?
昨夜郑庭阳怕吓到他,还蒙着他的眼不给看,郁言体验过自然知道大概的形态。
他不确定的掀开被子低头看。
只看到隆起的小肚子,好吧,现在连脚尖都看不到了。
郁言生下来就是omega性别,腺体发育又早,骨架比较小,他简单用自己的小臂比量了一下。
他的手臂纤细,在室内淡淡的灯光下幻视出一圈珍珠项链,缠绕在他的手臂,一圈一圈..又一圈..
怪不得他屁股痛呢。
郑庭阳送走医生后,进屋就看到他鼻尖红红,拿过手机看到他的聊天记录和郁言那双躲闪又好奇的眼睛,眉毛一挑:“怎么不问我。”
“我聊过了,如果你不喜欢或者受不住,我可以摘掉。”
“啊?”郁言潜意识一痛,虽然不是自己做手术,但想想都痛。
郁言勾勾他的手摇摇头。
郑庭阳的指节蹭蹭他的小脸:“那以后我轻一些,不会这样了。”
“我不是alpha,不能给你很多东西,这种事上总不能还让你难受,如果你不习惯,以后我会问你。”
“问?”
郑庭阳点头:“你让我进就进,让我退就退,感受最重要。”
郁言脑子里已经浮现出郑庭阳摸着他的小腹部问他到这里可不可以的画面,略微张张嘴,嗓子哑的说不出话。
郑庭阳见他半天不说话,心中了然。
他附身拽掉郁言挡在面前的被子,唇角微勾,几分温柔中带着难以得见的强势。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郑庭阳问:“好不好?郁言。”
郁言被他叫了名字,心一跳,鸵鸟似得点头:“...嗯。”
“还睡吗,不睡的话要不要吃东西?刚才周江如过来时我让她在医院对面的火锅店里带了烤布蕾,要吃吗?”
“...”郁言咬了咬唇,最后还是点头。
烤布蕾的味道香香甜甜。
酒店的房间是总.统套房,除了电视下的壁炉,客厅的落地窗外连着无边泳池,京城落下的弱雪被那汪流动的泳池水化开,郑庭阳拿着毯子给他盖好:“觉得可口,明天我让人再送过来。”
海城到京城开车要五个小时呢。
郁言盯着手里巴掌大的甜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好像胸口里面的位置远比嘴里甜。
“怎么了?”郑庭阳看他放下碗,朝他伸手:“不好吃?”
他附身过去,郁言小小一只抱住他弯腰而来的脖颈,由于紧张,啵唧一口还亲错了地方,亲到耳垂上了。
郁言就是香喷喷的,凑近闻不到信息素也是好闻的布蕾味道。
郑庭阳抿了抿唇:“挺甜的。”
郁言的声音软,喊哑后有种病态的娇;“真哒?”
听着让人心痒,这声音在郑庭阳耳边一问,就要酥了他的骨头:“真的。”
电视打开里面播着郑庭阳凌晨看过的频道,财经频道。
浩洋集团和长行集团是这两日的热门,在地产行业飙升,信息时代迅速拓展的潮流被顶上风口浪尖。
换做以前郁言从不会看,如今他也一样看不懂。
他坐在沙发上吃着东西,郑庭阳偶尔看电视偶尔敲击电脑,郁言想到自己还是大学毕业,郑庭阳高中辍学,如今一步步做到现在,是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他轻轻靠在沙发边陪着他,昏昏欲睡。
郑庭阳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托住脸颊,郁言软软的脸颊像仓鼠似的,他撑着精神问:“是因为我,才忙吗?”
郑庭阳抱着他回卧室:“为什么这么说?”
郁言发觉,好像自从那天酒会以后郑庭阳的手机总是被人打响,他又变得忙了,自己还在他最忙的时候让他抽空陪自己过发情期,当omega真是麻烦。
小麻烦精。
郁言不想让郑庭阳为了自己毁了合作,不想成他身边的麻烦精,郑庭阳护着他,他不能倒打一耙,最后只道:“如果我不是omega就好了..”
这样父亲之前也不会让他嫁给高家,高文景大概和他也没有多余的交集了。
郑庭阳合上电脑,听出他的言下之意:“omega很好,和你无关。”
他清楚,他什么都清楚。
知道郁父是个贪婪无度的小人,明白郁言在家作为幼子从小被人观赏的苦衷,他怎么会怪他。
郁言希望自己不是omega,郑庭阳又何尝不希望自己是alpha。
爱一个人便是恨自己不能,怨自己无用,配不上心尖那皎皎明月。
高家在郁言十六岁就盯上他,高老爷子年过半百还把郁言当做回春丹想带进门当情人,高文景一脉相承,高中时以为郁言是他高家未来的玩具想要玷污他,这些事,桩桩件件。
郑庭阳都会记上。
郁言心思纯良,高中的事即便说出来也不觉是羞耻,他只是觉得事如烟海,消散了也就没有了。
父亲不要他,郁家破产时多少人想要踩一脚,郁言太清楚自己的无用了。
他忍不住掉了眼泪,窝在郑庭阳的怀里肩膀抽噎:“庭阳,你为我出头,是不值得。”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我心里高兴,又怕拖垮你...”
他不想看郑庭阳辛苦,他不要...
“怎么说哭就哭了。”郑庭阳心疼的搂着他,轻轻拍后背:“不怕,小鱼,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用怕。”
郁言不知道和高家断了合作究竟是不是大事,发情期过后回过神来还是担忧。
他又话锋一转的问郑庭阳做手术痛不痛。
郑庭阳:“不痛。”
只是两个人刚结婚时总崩线有些愁人罢了。
郁言抱着被子,又抱着他的手臂,脸颊贴贴的睡熟。
郑庭阳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到他睫毛上还未落下的泪珠,泪珠顺着他的指尖吸到指腹,好像这份咸湿的苦痛的他心碎。
小鱼啊小鱼。
当年撕掉他情书后,是不是哭的比现在撕心裂肺多了?
他的小鱼这么爱哭鼻子,这么喜欢为人找想,若是知道他才是将郁家逼到破产的真凶会不会也要哭。
是哭他的父亲死在他乡,还是会像今天这样哭他多年来的艰辛和用心良苦。
郑庭阳不敢赌,至少孩子落地之前他不准备让郁言知道真相,只要郁言乖乖的呆在他身边,只要他在自己的眼睛里,什么事都能转圜。
郁言熟睡,林秘书打来电话。
“高文景报警,说您蓄意伤人,警方要求您明天来调查。”
郑庭阳没想到高文景有那么多条路不选,竟然选了一个死的最快的,他从兜里掏出一颗栗子糖嚼碎:“夜盘开了,P国的青奥股全部变现,让肖凯操盘,把散户踢出局,”
低买高抛,散户出局,这份股以后没有外力重新操盘只会一路绿光,高家自傲做国内外两条生意,瞧不起他这个为裴长忌卖命的野狗。
殊不知高家国外的生意早就在郑庭阳预备好的捕兽夹中,什么时候命中,只要他触碰机关便会立刻毙命。
他顿了顿,栗子糖的甜味在口腔蔓延,他仰头靠上沙发背:“高家,也出局。”
林秘书问:“那明天...”
“高文景还能走路吗。”
林秘书:“肋骨骨折三根,轮椅或者拄拐的话,应该可以。”
郑庭阳:“明早我去警局接受调查,联系不上我是自然,想见我只有家属可以,郁言是我唯一的伴侣,他想让我放高家一条生路联系我,就让他求郁言吧。”
“膝盖能走,就别让他站着求。”
“小鱼起得晚,晚些叫他。”
第25章 他想闻一闻他的味道,哪怕一……
身体疲惫,郁言生殖腔涨涨的睡着。
自从腺体成熟后,他每个月都习惯了打抑制剂,这种痛苦的折磨伴随着年岁随着时间让他习惯,即便是孕期也是一样。
他从未有过这么迅速且舒适的度过发情期。
潜意识的发情期对于他来讲是无力燥热的蒸笼,可这次,郑庭阳让他颅内兴奋舒服的感觉完全盖过一切难耐,将曾经的难捱取缔成为缠绵悱恻,眼泪蔓延。
梦回高中时,他被父亲带去陌生的饭局,穿着校服站在包厢的屏风前垂着眼眸,听着父亲和高家人商量他到底值多少合同。
高总指缝中夹着烟笑的肥肉乱颤,在转桌上转过来一杯酒问:“郁少爷给个面子什么合同都好谈。”
父亲也催他喝,那时他的腺体刚刚成熟,酒精醉意让他信息素乱飘,他慌里慌张的贴上贴纸,高总在空中嗅着他的甜味,商量着问:“何必要合同呢,郁少爷将来上学的费用我都资助,以后进高家陪文景当伴读,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如何?”
话中意不仅不给郁言名分,还要他进高家成为所有物。
郁言长长的睫毛颤抖,躲进会所的卫生间里无声的哭。
他不知道自己从这个隔间出去后,会不会得知父亲已经把他送给高家的消息,他甚至高中还没毕业...
隔间里的小世界是他唯一能独处的地方。
他的味道,他的信息素被当做商品,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逃不出牢笼。
隔间被敲响,从脚下的缝隙中递过来一张贴纸,无言,隔着门他听见外面的男人似乎是服务生,对其他想进卫生间的人说:“卫生间坏了,去其他层上吧。”
郁言贴好腺体贴纸,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他见到少年清瘦的背影穿着服务生的服装,站在镜子前洗手,擦拭,烘干,少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好奇他味道的举动,等他走后,郁言才从隔间里出来。
镜前有水痕画出来的大笑脸。
郁言看着那有些幼稚的笑脸,擦干眼泪从包厢中走出去,服务生静静的等在门口。
少年的脸上是被养父打出的淤青,拿着托盘走在他的身后,送他回到包厢。
少年是学校里的混混,同学们说他是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的可怜虫,无人教养,烂人一个。
他们不用说话,他们身份悬殊都是可怜人,命运摧残而凋零。
郁言最近总是会梦到关于他和郑庭阳高中的事。
他们在高中说话甚至不超过十句,可郁言的高中,似乎哪里都有他,只是他永远都藏在角落里。
高文景在学校里想要欺负他,说他是下贱货,即便不是进高家将来也是被人玩的命。
回忆和梦境交织。
好像花店的捕梦网响了...
郁言翻身时,迷迷糊糊想到郑庭阳早上出门时告诉他可以多睡一会。
到京城后郑庭阳果然更忙了,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大雪纷飞,整个城市被披上一张银袍,郁言习惯性的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景。
梦里的沉重回忆淡了些,林秘书一直都等在客厅办公,电视无声放着金融新闻。
“这些都是郑总做的,他说您若想吃辛辣的食物,可以看看菜单上有没有想吃的,厨师立刻给您做。”
餐桌上是南瓜粥和刚从海城运过来的布蕾甜点,菜单上是郑庭阳挑选过孕期能吃的辛辣菜品,还有图片方便点餐。
林秘书今天被老总安排的任务便是陪着郁言一起吃饭。
“要吃这个吗?”郁言把两碗布蕾分给林秘书一碗:“很好吃的。”
林秘书受宠若惊,知道这位郁少爷在郑总心里地位不一般,赶忙接过:“谢谢。”
“平时庭阳工作很辛苦,你在他身边也一定辛苦。”他眼睛弯弯的笑着,说话又是轻声细语,礼貌又温柔。
林秘书心中想,郑总当真是金屋藏娇,若是换了他恐怕也要紧盯这位少爷,看起来很像一碗布蕾就能拐走的小孩。
“您吃完饭想出去走一走吗?郑总晚上订了合味斋的位子。”
郁言点点头:“出去找庭阳吗。”
林秘书不语却也算默认:“您身体不舒服的话,不去也可以。”
郁言:“等等我,我换身衣服~”
外面下了大雪,他还是很想出去透气的,毕竟一周的出差若都赖在床上,恐怕人都要化掉了,而且去其他饭店吃饭,应该也算约会的吧?
他的床头放着郑庭阳给他准备好的衣服,只是穿鞋的时候还需要林秘书帮忙,不好意思的扶着小腹坐在门口鞋台上:“谢谢哦。”
原本昨夜的噩梦在准备出门的兴奋中消散的快要不见。
一身长款羽绒还有毛线手套和帽子,他整个人都快被围成了煤气罐,被林秘书扶起来时身体已经能明确感觉到笨重,好像在发情期的这几天宝宝真的比平时长得快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林秘书一开门,半个身子却挡在他的面前。
郁言看到门口有人,只是不高。
脑袋从林秘书的肩膀歪头看出去,将那个不高的人影看清,是高文景。
高文景身后是那个跟在身边唯唯诺诺的小秘书蒋肖。
林秘书伸手挡住郁言,礼貌向前一步微笑问好:“小高总。”
“怎么跪这了?”
高文景的眼圈乌青,狼狈至极,手臂上吊着绷带,身上穿着病服嘴角的伤痕还裂着口子,苍白的脸色随着门开的一瞬,眼中的不甘和怨恨倾泻而出,话到嘴边都堵在嗓子梗的他面色涨红。
郁言愣愣的站在林秘书的身后,好奇的歪头张望。
他被高文景欺负过,见他还是发怵,手不知所措的拉住林秘书的衣角,心有疑惑也没吭声。
高文景:“我要见郑庭阳...!”
林秘书拿出手机蹲下来给他看屏幕:“您报警已经把郑总送到警局,郑总在警局难道不是您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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