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那么脆弱。”郁言皱眉嘟囔,咬了一口吐司,把里面塞的培根吐出来喂给了脚下的大胖橘。
捕梦网风铃声响起,宁远在门口蹙了蹙鼻尖,又折返回来。
“怎么啦?”郁言问。
宁远扶着桌子朝他身边嗅了嗅:“小言哥,你这贴纸是不是过期了?店里一股蛋糕味。”
他不确定的想要凑近些闻:“是我的错觉吗?”
郁言啊了一声:“早上胡乱贴的,可能没贴好吧,你快去上课啦。”
“最近快要圣诞了,店里来人多,你要是味道散出来怕你出事,等下课我给你买新贴纸。”
“好。”他抿唇淡淡的笑。
郁言都怀孕了,宁远知道他早结婚了,没什么坏心思,单纯为他好。
毕竟宁远也知道郁言的婚姻似乎不大好。
郁言查出怀孕后好几个月才领证,而且领证后他的丈夫一次都没出现在店里,更不要说接送上下班,如今他肚子都大了,也没见人露面过,宁远猜测郁言的婚姻状态可能不大好,总想多照顾他些,
毕竟郁言看着没比他大几岁,瘦瘦小小的一个,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郁言推着他赶紧去上课,宁远临走之前拿手机拍了他的照片,想要一会上课问老师雕他的眼睛可不可以。
街道上的人零散,街道工人扫着雪。
对面街角正对花店门口停着的一辆迈巴赫车窗缓缓摇下,烟灰掸落又重新摇上,扬长而去,车轮在地面上碾压出雪痕。
宁远听到背后嗡嗡的油门声,疑惑的转头,最近好像总能看到这辆迈巴赫。
-
郁言戴着围裙修减好花枝,打包了两个外卖单子,肚子才饿起来。
店面明亮宽敞,花架上摆放着不同品类的花朵,大橘来回踱步还帮忙扯了袋子,从花架上跳到收银台,坐等他开饭盒吃饭。
微波炉叮的一下热好,他认真分好和大橘的午餐,这才发现饭盒袋子最底层放了一根猫条和一板奶片。
郁言有个毛病,小身体不好容易低血糖,但他不太喜欢吃糖。
是郑庭阳放的。
“喵~~”大橘开始蹭他的手,吧唧一下倒在收银台上,计算机被它的小胖身体按的一直在响‘六六六六——’
“好啦,我喂给你啦。”郁言笑了笑,含了一块奶片开始给它喂猫条。
奶片不甜味道却醇厚。
摸了摸腺体,确实还有余温没有散。
身体没发烧,估计只是发情期的尾巴,很快就会好起来。
他重新包了一束郁金香配满天星准备回家换花瓶。
含着奶糖,嘴巴里鼓起一块,店里重播着昨天海城市的金融新闻。
长行集团是近几年飞速扩展的大企,垄断了全国一半港口对接国际的运输,从服装到珠宝都有品牌,如今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到里面工作。
海城市执行总裁——郑庭阳。
只是听着新闻包花,郁言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小鱼,你看到电视没有!”手机一条语音发过来:“郑庭阳!竟然担任了长行海城的总裁?!我草!!”
小鱼,是他的小名。
郁言摸摸肚子,给肚子里的小宝宝捂住,告诉宝宝脏话不是胎教,不许听。
“看到啦。”他哼哼的嚼碎含的差不多的奶糖,口腔里是馥郁的浓香。
向迁是他高中兼大学的好友,不过是Beta,两人大学还是同班,郁言的作业他从小抄到大。
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结婚对象是郑庭阳的人。
“你爸的事我没帮上忙,小鱼你也知道,家里管的严,我爸知道你家出事,死活不让我和你联系,禁足我好几个月,烦都烦死了...”向迁在电话里抱怨。
郁父当初是签了对赌合同买了矿山,炸出来的矿脉达不到定好的量,欠了上亿的债务。
父亲一走了之,留下郁言面对巨额债务,变卖的房产和所有不动产也不够填窟窿,向迁从他家公司里调出来几百万就被他爸打的屁股开花,从此还勒令禁止他和郁言联系。
圈子里都知道,郁家的少爷死定了。
不是被追债的打死,就是被玩死。
郁言到现在都记得他被债主拍卖那天晚上,他被打了发情针,关在笼子里被抬上台,看着底下的老板们出价,直到有人拍到六千万。
海城有句话,海中的珍珠好寻,郁家的少爷不易找。
郁老爷子在外还有三四个私生子,听说成年后都送到了其他城市和大老板联姻,正经养在郁宅的,只有郁言一个,不因为旁的,只是因为郁言的信息素浓度最好,最精品omega。
将来无论是送人也好,用来换生意也罢,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因此郁父对他从小严格。
那天他被拍到六千万,数字也远不够还债,那就意味着他的第一次标记被卖了以后,可能还要被卖第二次还债,他怕极了,抖着肩膀掉眼泪。
角落里的男人举起手牌,走上台,逆着光对台下所有人点了天灯。
无论谁跟,他对笼子里的omega势在必得。
那人就是郑庭阳。
他们的初夜发生的很顺遂,他被发情针折磨的难受又难堪,郑庭阳很温柔的询问他顶这里好不好,Beta不能标记他,所以问他顶到生殖腔帮他缓解难受好不好。
他是迷迷糊糊同意的,在郑庭阳的怀里比笼子里暖太多太多,他紧紧的抱着男人,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就得知男人已经替他还清了一个亿的债务,郑庭阳温和的问他想不想留下。
他摇头,想自己生活。
郑庭阳没有阻止他,甚至安慰了他不要因为自己帮他还清了债务有心理负担。
一个亿的天文数字,海城没有人认识一个叫郑庭阳的商人,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小鱼小鱼?说话啊!你没事吧?”向迁在电话里很担心的问:“他对你好不好?”
郁言含着口中的奶糖,一笑起来酒窝深深的漂亮:“挺好的。”
向迁听到他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能当总裁了,估计人也好起来了,不然他高中的那个样子,我可不放心,他要是敢对你动手,我帮你报警!”
郁言:“他高中也没怎么呀..”
向迁:“你忘了吗,他在咱们高中出了名的混混,高一就敢和高三的约架,多混蛋啊。”
郁言抿了抿唇,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是吗?我不大清楚。”
“也是,你高中就顾着学习了。”
“高中的时候你们不大熟。”向迁嘟囔着这几天一定找机会跑出来看他。
郁言的思绪飘散的有些远,他戳了下大橘的猫毛。
不熟..吗?
电话里向迁大肆骂着他的老子多么多么周扒皮,强迫安排他去和没见过的傻帽相亲,偶尔抽空骂一骂郑庭阳,说他心思不纯,这么快就搞大了他的肚子,郁言又戳了下大橘。
心想,世界上没有比郑庭阳再好再单纯的人了。
十七岁时,他当着郑庭阳的面撕碎他写给自己的情书说他不配,二十四岁,他被父亲卖了,郑庭阳坐在观众席重金拍下他的初夜。
兜兜转转,还是郑庭阳。
第4章 心随着他跳
五点半。
海城市中心长行集团分部。
海城是京城这最近的大省省会城市,而且省内大部分城市沿海,市区发展迅速,是不输京城的一线。
城市中林立大厦,LED广告牌在夕阳下闪着霓虹,一个个精致的模特在上面展示,商场的广告语响起:【容光钻石,流传百年爱。】
容光是近期海城长行分部推出的品牌,已经在全国各大商场开始推广,一度成为近期最热的轻奢饰品。
长行顶楼,秘书台十几个秘书各司其职,林西澜从电梯走出来,敲敲正在打电话订机票的Susan:“郑总还在里面?”
Susan挂掉电话后,压低声线凑过来:“别进去了。”
“广袤集团今天在并购会议上忽然提出增百分之二的利润点,郑总的脸色不大好,干脆取消了去京城见裴总的行程,广袤集团这次合作要吹。”
林秘书愣了下神,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等着吧,八点之前广袤肯定要过来求人。”
“你没见到今天广袤代表神气的样子,说郑总是没文凭没眼界的狗腿子,是靠当初给裴总打杂才有今天的位置,郑总竟然还笑着给人倒茶,当时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林秘书笑了笑,没想到广袤的下马威这么低级。
海城分部掌管整个省内外的港口出口,广袤集团是做地产生意的,前些日子政府批了一片海域的填海许可,正好那片海域挡住轮渡出港,如果所有轮渡重新改航线或绕远,成本大大增高,港口废一半。
郑庭阳买广袤的填海许可,愿意让广袤入股最近长行的新品股份,定好的利润,广袤临时加价,不同意就要毁约。
郑庭阳是高中辍学的文凭,这几年接触公司高层后念了个成人本科,这是业内人尽皆知的事。
他从十七岁跟在长行老总身边,是港口帮扛大包的工人,如今穿着西装进出集团,世家高层看他,总是带着有色眼镜,说他是泥腿子穿龙袍不像太子。
广袤集团是扎根在海城的世家,根深蒂固,长行集团的分部刚来海城不到一年时间,对方傲气些,不仅是瞧不起郑庭阳这个人,也是给长行集团在海城一个下马威。
Susan问:“林秘,你今天去哪了?”
林西澜揉揉眉:“郑总让我去了趟政管局送材料,一直拖到现在。”
Susan好奇的凑过啦:“为什么说八点之前广袤的人会回来求情?今天他们气势很傲,拿着一份填海文书瞧不起人,狮子大开口,偏偏这文书还是政府批的,要命!”
“广袤是海城的老企业,和政府肯定有联系,郑总刚升职,这单若是丢了,他的刚升的总裁职位保不住,集团还要损失一笔,他们料定郑总会为了保住职位给他们让利才这么嚣张。”
“郑总会不会真的让利给广袤?”
“广袤这个绊子使的太大,后有政府当靠山,不让怎么办。”
“是啊,郑总拿不下广袤,岂不是刚坐上执行总裁就要被撸官?”
林西澜心想,给郑总使绊子的大部分都活不过24小时。
他倒了一杯咖啡端进去,特意多加了些糖,郑总喜欢喝甜的。
他没当特助前一直以为总裁喜欢喝无糖黑咖。
林秘书敲了敲门,一声沉稳从里应:“进。”
开了门,男人指缝中夹着烟,低头翻阅文件夹,五官被电脑的光衬的立体,一双凤眼,眼珠不是纯正的墨色或黑色,有些发浅棕的琥珀,具有更强烈的神秘气息。
咖啡放在桌上,郑庭阳眉尖一簇:“办妥了?”
“是,新闻大概还有三分钟开始。”
郑庭阳抿了一口咖啡,烟雾从他的口中散出又被鼻尖吸进去,雾蒙蒙的像纱挡住他的神色。
林秘书识相的点开办公室的电视,按了最小的音量。
广袤集团用填海文书威胁人,料定他新官上任为了保职位会掏空金库让利,吃定他。
偏偏算错了人,他郑庭阳只有算计旁人的份。
电视中播放海城频道,五点四十准时播报海城新鲜事。
[海城政办处副处长今被检举贪.污,曾协助某集团私批填海文书,不竞标批地皮进行X钱,利用职务之便进行职场打压,骚扰等,相关人员已在进行下一步调查——]
新闻结束,郑庭阳的笔尖洋洋洒洒在文件上签下他的名字:“今天不见客。”
“是。”
七点钟,早上在会议室嚣张的广袤副董亲自来到,想要见郑庭阳,愿意按原合同签署。
林秘书微笑下楼说了句:“抱歉,郑总不在,郑总说这份文件您同意后签署的话,明早他会考虑的。”
他重新递过来文件,不仅广袤上午想要加的百分之二的利润点没有,还需要广袤反让利百分之五。
广袤的人犯了难,闹着想要见郑庭阳一面。
“郑总说,过了今天,长行不会接受广袤的任何合作,二位可以考虑一下,毕竟董副处长被检举,他签署过的文书未必还能生效,等这块填海地皮重新竞标,广袤集团能不能拿到这块地,应该另说了吧?”
简而言之,广袤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要赔礼道歉,还要割地赔款。
郑庭阳在半年前调任海城时,就让林秘书开始暗中调查董副处长,送礼,受贿,睡人,证据样样攥在手里,料定自己胜任总裁会有人使绊子。
广袤威胁他让利,无非是因为后背靠大树。
可惜,这棵大树的根早就被郑庭阳捏在手里。
广袤的人祈求再见郑庭阳,保安不让进,无比狼狈。
签了文件,倒赔几千万,不签,这块填海地皮从此作废,广袤的名声和董副处一起玩完,进退两难。
林秘书礼貌的让人送来咖啡,让代表在大厅考虑,直接转身上了电梯。
背后只有广袤集团代理的责问,问上午究竟是谁在开会时候和郑庭阳对着干!
这下好了,筹码没有了,靠山也倒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广袤集团靠山山倒。
就在郑庭阳算好的毫厘之间。
八点钟,林秘书端了一杯新的咖啡进来:“广袤季总想要见您,已经在楼下等半小时了。”
郑庭阳:“我是给裴总办事,季总说我是泥腿子也没错,让他直接联系总部裴总吧。”
林秘书:“是。”
办公室内香烟静静燃烧烟蒂,火星在暗夜中骤然亮起,郑庭阳微向后靠背贴椅子,向左一转,桌上摆好的积木大厦被他的指尖一推,哗啦啦的声响乍然响起。
恍惚瞬间,大厦倾颓。
几块积木从桌面落下,咚咚咚的散在角落躺着,宛如广袤即将凉透的死尸。
手机‘叮’的响起,提醒他的监控目标已经脱离指定地点。
屏幕上的小红点没有按照往常的路线直接回家,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速度很快,他在别人的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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