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庭阳微征,眉眼中没有藏匿担忧的轻问:“哪里痛。”
“宝宝说饿了。”
郁言将被子又向上扯了扯,挡住红红的小脸。
郑庭阳松了一口气,无奈宠溺道:“我去做,晚上吃点热的,红枣山药泥,好不好?”
郁言从被子里钻出一根手指,勾住他的指尖。
温温热热的声音好像从体温传递过来似得:“好~”
“辛苦你啦~”
郑庭阳起身的动作微僵一瞬,唇角抑制不住的向上勾起:“不辛苦。”
临走之前郁言手里还被塞了一本胎教故事,他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不一会就听见客厅里有打电话的声音。
郁言想,郑庭阳真的是个好丈夫呀,自己晕倒可能耽误了人家工作,这么晚还要打电话处理,处理工作的时候还愿意给自己做饭。
这样下去,他们的婚姻生活会相处的很好的!
厨房里,郑庭阳看着锅里咕嘟咕嘟正在煮的山药,听着电话。
他咬碎口中的奶片,啧了一声,反手将厨房门关严。
似乎对电话那边的人极其不满,皱着眉炖汤撒了些补气人参。
电话那边的人解释:“已经把外卖平台下架了,您还有什么嘱咐吗?”
郑庭阳系好围裙:“百合花。”
电话里的人明显没反应过来:“百合花怎么了?”
“他怀孕了,店里的百合花要全部撤了,香气严重的一律不要进货。”
百合的味道很容易让孕期的人有头晕,呕吐的反应,今天他在郁言身上闻到了很淡的百合香,不管这次晕倒有没有百合的关系,他习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
电话那头的人便是花店的挂名老板,顿时颇有些为难:“可郑总...那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哪有花店不进百合的..”
“不仅是百合,一律香气过甚的花都不要进了,进些安神的,顺便这几天把那只猫去洗个澡。”
对面的挂名老板汗颜,没见过这种差事,更不弄明白这位郑总为什么这么做。
五个月前买下他的店,帮他解决了他儿子上附小的事,只要求他店里应聘个omega。后来发现omega在店里太过勤奋,又让他招了个大学生当苦力干活,最后怕人家无聊,弄来一只猫给人家解闷,简直是怪事。
“花店不进花太奇怪了,不然,我在外面打个货架隔离开呢?”
他给葡萄剥皮,淡淡道;“谎话怎么圆是你的事。”
无形间,压迫感穿透屏幕,花店老板只有答应的份。
等他做好山药泥,卧室里的小人已经看故事书睡着了。
他没有叫醒人,只是将宵夜碗静静放在床头,然后坐在床边给他把被子掖好。
出于私心,他的手伸进被子里,轻轻的勾住他的拇指,像刚才郁言牵住自己那样。
“宝宝,今天是你第一次主动牵我。”
虽然只有一下,却是很软很软的。
他附身像是捧着宝藏似得亲了下郁言睡熟的脸颊:“要多久,你才会开窍..”
“我怕忍不住了...”
-
同样的夜,海城正在高速发展经济,高层俯瞰下去,是霓虹灯和即将到来的纸醉金迷时代。
郁言睡醒时,已是黄昏。
他穿着小羊睡衣,迷迷糊糊的上了个厕所,抱着毛绒毯子在沙发上围着呆呆的坐着醒神。
平日里他很少熬夜,大约是昨天晕倒比较消耗精力吧...
打开手机,向迁的消息像压制不住的惊喜盒子一样弹出来,嘟嘟嘟的占满整个屏幕,宁远也给他发消息说了花店今天新进了不少花,店老板最近很喜欢盆栽,竟然把大部分鲜花换成了君子兰,剑兰,多肉这样的盆栽。
向迁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搜索引擎上看盆栽的养护方法,他很少接触盆栽,兰花似乎很娇贵,一定要细心呵护。
“啊?还有这样的花店老板?太爱老婆了吧,老婆喜欢什么,店里就进什么花,怎么盈利啊?”
郁言咬着指甲:“大学城附近客流量不少,平时外卖单子也很多,不过很巧,每次我上班的时候只有两三单,其实整天都在店里看书玩猫发呆,每次阿远和我说店里有多忙多忙,我都很难相信来着。”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的笑,宁远刚才还给他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包。
向迁感慨:“和你轮班小子也是辛苦命。”
郁言叹了一口气:“就像今天似得,我一放假,店长就改店,说让他在三天之内把所有百合什么的花处理了,那么多花,一定打包的手都抖,等我上班的时候一定多给他带点好吃的补一补。”
他喝了小半碗粥,电视上马上到了五点四十。
黄昏从天际线落下路灯未开,海城是深蓝冷色,电视里播放海城新闻。
其实郁言看不懂新闻,只是郑庭阳的公司总是上新闻,他偶尔能在电视上见到丈夫,不用像在家中不好意思的躲开眼神,只需要守在屏幕前,眼巴巴的瞧着他,只要这样心上都会有甜丝丝的蜜饯。
新闻开始,在播报他听不懂的新闻,什么广袤集团一夜之间股值下降百分之二十四,什么处长正在被审讯,画面闪烁切换,最后停在长行集团的记者发布会上。
郑庭阳的脸在电视上出现。
他捧着手机,眼巴巴的看着,掌心摸摸已经自己隆起的孕肚,小声说:“宝宝,看见了嘛,是爸爸。”
“爸爸好厉害的,是不是?”
第8章 小鱼,你太可爱了
指针逐渐走到数字七的身旁。
叮-
郁言靠在厨房操作台边像是期待小猫看自动喂食器似得期待的抱着手机,等待对面给他回复消息。
向迁下午和他打电话时,他第一次和旁人提起自己的婚后生活。
向迁对于他们的婚姻生活表示震惊,尤其是郑庭阳和他结婚这么久竟然还在分房睡,不牵手,不亲吻的事表示大为震撼,并连续说了十几个草。
向迁无法相信郑庭阳竟然能把持住,赞叹他是全宇宙唯一真男人。
父亲曾经请过老师教他应该如何去讨未来丈夫的欢心,对于alpha来说没有什么比香甜腺体更诱惑大脑兴奋的东西,白净的身躯和敏感的腺体,他的香味足够让任何alpha为他倾心。
奈何,他的丈夫是个Beta。
所有的招数都不管用,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和另一半相处。
他想从晚饭开始,做一个妻子应该做的。
老老实实的守在新闻前看完长行集团的报道后,他进到厨房准备施展身手,他的厨艺很不错,尤其是甜品之类的。
只是踏入厨房的第一步他就犯了难。
厨房里没有刀具。
好几个柜子上里都没有,只有他和郑庭阳的碗筷紧挨着摆在一起看起来甜甜蜜蜜。
郁言觉得他们是为了孩子才结婚的。
向迁问:“难不成将来你们一辈子都这样陌生下去?陌生人可没办法当个好爸爸好父亲!装不成幸福的一家三口!”
好友的话很有道理,也点醒了他。
他想试试看破冰,万一能有用呢?
正好医生给他发了消息,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的产检,他想了想还是先尝试发了一个询问消息。
小预言家[在忙嘛?猫猫探头JPG]
他捧着手机眼巴巴的等了一会,对方的回复出乎意料的快。
郑庭阳[不忙,你说。]
-
此刻长行集团的长桌会议才刚刚进行到一半。
广袤集团股票大幅度波动,失去填海资格意味着这张填海文书可以重新竞标,刚才的记者发布会就是在宣告长行准备参标的通告。
会议室中项目组有六个,这次竞标的方案也被分的很细致,刘志鑫作为小组汇报成员,信心满满,大刀阔斧讲解着PPT,项目组相互竞争,哪个项目组拿下标书年底就是一栋房的折现分红。
郑庭阳作为领导大方又严苛,前两个汇报的项目组全部被毙,现场更改也于事无补,其中一个项目经理当场被降职,会议室中的氛围压抑无比,落针可闻。
刘志鑫正在讲着,忽觉后背一身冷汗。
因为郑总竟然在听他的报告时,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那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心想,他估计马上也要卷铺盖走人了。
郑庭阳的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打字,头也没抬的说:“继续说。”
刘志鑫;“哦,哦,好的,目前填海后的地区更近于津南区,居住人口密集的商业房偏多,所以在这里有以下三种方案....”
郑庭阳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小预言家[家里的刀都放在哪里啦?我找了好就都没找到。]
郑庭阳[找刀做什么?]
消息发过去连续两分十三秒像是石沉大海,没了回音。
他打开客厅监控,没人,卧室没人,他的眉头皱起,明显不安起来,直到他翻开所有监控,最后在厨房找到一个小身影。
挺着孕肚不方便,郁言扶着腰蹲在厨房角落捧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庭阳直接拨通电话过去:“你在干什么。”
郁言在电话里的声音是有些勉强的平和:“我..我看电视呢,想问问你忙不忙而已。”
郑庭阳不可置信的拿着手机又看了一眼监控。
小小的一只在地上像个团子,捧着手机开免提和他通电话。
郑庭阳第一反应是,郁言有事了,第二反应是,他的妻子在和他撒谎。
他干脆起身,直接朝会议室外走,给林秘书一个手势示意散会。
“马上到家,等着我,不许挂电话。”
男人离开匆匆。留下会议室中的人面面相觑,林秘书公事公办:“还未汇报的小组直接发到郑总邮箱,暂时安排明早九点钟的视频会议,有需要岔开时间的小组吗?”
角落里的文乔举手:“林秘,我明天请假,汇报交给项目组其他人。”
林秘:“OK”
“文乔,你最近几个月请假太频繁了吧?”
文乔说:“没办法啊,老婆怀孕,产检,买东西,发情期,什么时候都需要人陪,明天又要产检,早就告诉我了,不陪着去都要闹要哭,没办法啊——”
“哎?林秘,明天线上会议,郑总不来公司吗?”有人问:“这好像是郑总第一次请假哎。”
“郑总真牛啊,从京城调过来当副总,才几个月就干到执行总裁,太牛了,我还以为他是工作机器不请假呢。”
林秘点了点头:“郑总的行程以后每个月都要排开这几天,工作的事也不能打扰。”
“是出了什么事吗?”
林秘当然不会泄露郑总的私事,只是摇摇头,心想,郑总也要陪老婆产检啊。
-
公司到家开车只要五分钟,电梯直上,风风火火的开门直奔厨房。
他太清楚刀的威力,年少时他因为无法长出腺体几乎癫狂的想要在自己身上划出器官,孕期的激素本就不稳定,他还没有给郁言信息素安抚的能力,防止他会做傻事或者伤到,家里的刀都放在最上面的橱柜。
“哪里?是哪里不舒服?”他进门时,郁言还坐在厨房的地砖上,巴巴的捧着手机。
迟迟未挂的电话和他的声音重叠,郁言被他抱到沙发上。
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下,确定了身上没有外伤才松了一口。
“饿了?”
郁言摇头,乖乖的伸手拽着他的衣角:“你回来的好快,才七点哎..”
郑庭阳不解:“七点怎么了。”
“这个时候不忙吗,平时你都要八九点才回来的...”
刚结婚的前两个月,郑庭阳还是副总,他需要应酬,办公,几乎是996的状态,又时需要应酬,要更晚些才能回来,怎么现在反而升职了,反而不那么忙了?
郑庭阳没接他的话茬:“为什么在厨房蹲着,为什么找刀?脚腕这么凉,告诉我怎么了。”
他太清楚郁言的行动轨迹,厨房不是他日常去的地方,他把郁言放在沙发上,几乎跪在地上似得微微仰头看着他,眉眼之间满是紧张。
郁言被他严肃的样子吓到,有些心虚的说:“想做饭..”
郑庭阳:“做饭?是留的粥不和口味是吗?以后我找个阿姨,让她住楼上,有需要你叫她,让她下来给你做。”
郁言眨眨眼,觉得未免有些太夸张。
他垂下眼睛,声音很低的说:“不用的,我就是在家有点无聊,然后..想做点晚饭等你,我做饭也很好吃的,只是找不到刀,想看看下面的橱柜有没有,没想到又...”
又是低血糖眼前一黑,怕昏倒撞到肚子,着急起来,脑袋磕碰了柜子,眼冒金星。
他怕自己着急起来会晕倒,老老实实的在地上蹲一会,想等好些再站起来而已。
没想到啊,腿麻了,他的腿好像和自己变得很陌生了QAQ
郑庭阳朝着他的后脑一摸,果然有个小鼓包。
郁言从未觉得自己这么蠢,放在以前,这种小事他真的真的可以自己解决。
他深吸一口气,因为羞愧整张小脸几乎都要气鼓鼓的被毛绒睡衣埋进去了,脑袋上戴着的用小羊睡帽也掉的像围巾,软塌塌的在后颈堆着,整个人像是有点可怜的炸毛栗子毛球,刺刺的,一摸却是软的。
郑庭阳微微抬身,将人笼在怀里去摸他的后脑勺,闻到淡淡的洗发水香气:“现在还痛吗?”
郁言在他的怀里摇摇头:“不痛的。”
“无论几点,有事千万不要发消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你现在怀着....”
他的话没说完,忽然僵住。
因为此刻郁言伸出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抱住他,脸颊通红的埋在颈窝里。
郁言想和自己的丈夫近一些,不想像向迁口中那样成为陌生人。
他鼓足勇气趁着男人揉自己后脑勺时伸出纤细的手臂超小心的圈住他,鼻尖像撒娇似得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孕肚也过来顶着他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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