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商会。”
赛乃慕这才发现封烬的手里多出了一封鎏金雕花的邀请函,扉页上除了标注了姓名,还有此次的拍卖专题:珍酒……
正是他为了延后回宗门准备之一,先前刚掏出来就碰上封烬发怒被吓得脱手掉地,他没有想到封烬竟然会特意将它捡起来,还准备去赴会……
“还不回去?”
不耐的敦促声吓得赛乃慕不敢再想,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天诛宗赶。
在赛乃慕走后,封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深深地望向北方遥远天际,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喃:“算算时间,杂碎也该清完了,启程了么……”
北境,永恒雪原。
一道清亮刀光划过,盘踞几百年的崖海阁随之覆灭。
“支线任务全部完成!正在结算!”伴随着一阵激烈地鼓掌声,系统欣喜说道:“总计一百二十万积分,已入账,现账户剩余积分四百四十万……”
陆时定了定神,道:“打开商城。”
“好嘞!”
无数琳琅满目的奇异天材地宝在陆时眼前浮现。
“我看看啊,破障丹,十万积分;神级功法、二十万;绝世神兵……四百万?”
系统扫了一眼,解释道:“你说这个替死傀儡啊,这是我去主神补货的时候,不小心拿了隔壁项目组的补给,是个没啥用处的东西,略过略过吧。”
“原来是这样。”
“嗯呐。”系统热情道:“陆时,你可以多兑换一点黄金。”
“黄金?还能换这个?”
“当然!商城里啥没有?而且黄金不比其他道具,只是单纯的财富,不会影响世界平衡。所以你在这边兑换了,它是能带回去的,而且保证合法合规。”
系统继续道:“汇率一比一,我再给你打个九折,你兑换个200万下半辈子就完全不用为钱愁了。这样就能把主神额外给的那个愿望空出来,加在寿命或者权利上,那个没法在商城换。”
陆时点头道:“是很划算。”
“那当然,咱统品在主神界是出了名的好,不稀的干坑宿主那一套。”
系统自豪地挺了挺它并不存在的小胸脯,又不禁嘀咕:“不过我遇见了那么多宿主,你是唯一一个执着回家的……”
“我……”
系统又突然好奇问道:“对了陆时,现在支线任务也做完了,你该告诉我了你打算怎么完成任务呢。”
它这幅咋咋呼呼、想一出是一出的模样陆时也早已习以为常,遵循约定答道:“靠功德。”
“功德?你不会是想积攒功德帮封烬破境吧!”
系统想也没想就评价道:“但这根本做不到吧!封烬卡的那可是仙境,想帮他免去雷劫淬体直接得道飞升,那得需要多少功德啊?”
多到连它都算不出来。
“还有还有,封烬他可还欠着天道一屁股债呢,你真想这么做还得先把这笔帐消了……除非你救个世,不然真没搞头的。”
系统更倾向于陆时跟封烬达成和解,从而顺理成章地帮扶着封烬迈过仙境的门槛。
毕竟,陆时自封烬微末伊始起就陪在他身边,帮扶着他走到如今功成名就的地步,这八百年的漫长岁月中不知历经多少磨难。
他实在没必要再给自己找苦吃。
陆时知道它是在关心自己,但有些事,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但他并没有详说,而是平静地岔开了话题:“事在人为,再给我换一坛醉仙酿吧。”
“好嘞。”
系统利落扣除了积分,陆时手里多了一坛酒。
他寻了一处平坦的土地腿坐了下来,平念被搁置在腿上,乖巧地躺在剑鞘中,这些天昼夜不休地交战将它没处发泄的精力消耗一空。
陆时没有生火,即便周围是茫茫冰原,他就着拂过脸颊带起衣襟飞舞的凛冽寒风拍开了酒坛的封土,满饮了一大口。
清澈甘醇的酒香再度溢满心脾,陆时仔细品味着直到余韵散尽,神情陶醉,却并没有初品时的惊才绝艳。
他重新睁开了灰翳的眸子,望着一望无尽的风雪,由衷感慨道:“果然,没有什么东西是会一成不变的。”
系统不放心地问道:“陆时,伤春悲秋可不是你的风格。”
陆时随口回道:“喝酒嘛,故作风雅一点也很正常。”
“可你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酒坛啊,这可是五万积分买的!还有,你压根不是爱开玩笑的人。”
系统左看右看,怀疑更甚:“陆时,你很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时没有否认,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拿起了平念,起身步入了茂密风雪中,唯一能佐证他在此驻足的酒坛也在不久被大雪埋没。
陆时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
起初,他还会特意用灵力化去身上落雪,但不一会儿又恢复原样,便干脆置之不顾,任由风雪沾满全身,染白华发。
他就顶着这么一个雪人的形象继续往前。
“奇怪,我们来的时候雪有这么大吗?还有,陆时,你怎么不御剑?”
迟迟不见明媚的日光,系统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陆时,你在往北走?那边是无人之境!你要挣功德不该是去人多的地方吗?”
陆时抹了把脸上的积雪,笑道:“不,这里才是。”
说话间,他跨上了一阶石阶,异象陡生!
眼前出现的不再是寒风凛冽的永封冰原,而是倒满了无数血肉白骨、腐朽血腥气滔天的尸山血海!!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满是惊愕:“这是哪儿?”
陆时道:“荒古战场,同时也是……魔窟。”
话音刚落,大地便发出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壳而出!
“什么东西?”
下一秒,无数具黑气缠身的躯壳挣脱土壤的阻碍,重新踏足人间!
陆时抬眸,淡然道:“是魔。”
第5章
“元初界不是只有人和妖族吗?怎么会有魔?”
系统发出尖锐的爆鸣,在脑海中狂戳他的宿主:“陆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时面露无奈之色:“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啊……”
“你不能长话短说吗!”
陆时摇头:“恐怕不能。”
“为……”
系统还没问出来,陆时猛地抽出了平念朝身后挥出一记剑光——一只似人非人似猴非猴的魔物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应声倒地!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前方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众多魔物,皆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颅看向一个方向!
“他们来了。”
“陆时!他们看的是你!”
即便眼睛早已化作一滩腐肉被分解,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却仍是不难看出他们的贪婪!
这恐怖的一幕系统被吓得不轻:“这这这、他们要做什么?”
陆时这次没有卖关子,言简意赅地说道:“来杀我。”
“为什么?!你又没做什么!”
“有些事,不是没做就不会招致因果的。”
陆时解释道:“只有借助我的灵魄,他们才有机会,能逃出这座困守他们万万年的牢笼。”
脑海中浮现出久远的记忆。
那是他和封烬两人拼死同三尊死战侥幸惨胜后不久,陆时曾独身一人重回过沦为废墟的圣境天都山,为的是找寻消除业力的方法。
他的目的达成了一半。
虽然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但在一篇古籍残篇中,他得知了一个亘古流传的奇异故事。
传闻,在无数年前,北疆并不像如今这般被风雪笼罩,它也曾灵力丰盈,灵兽灵植遍地……只是在异界入侵时,它不甚沦为两界大能交锋的战场,遭遇了灭顶之灾。
那场大战打了数万年,打的山河破碎,日月无光。修者的血浸满了大地、染红了河流湖泊,后来,更是有仙陨落其中。
大战结束的原因已不可考,于是被寥寥几笔草草代过。
真正吸引陆时目光的则是收录这份古籍的仙漫不经意留下的一句随笔:“大能之执念纵然千年万年亦不会消散,若放任不管,易堕魔道。”
“吾曾派座下弟子亲临北疆寻觅,为友人所赠一柄神兵寻功德开刃,然所见只有茫茫雪原,半分鬼气作祟都无,悻悻而归……”
他质疑残篇所记,但陆时却正好相反,他不仅信,还深信不疑。
理由非常简单,这可是点家的文,战场怀古是必不可少的套路,大概率还能得到什么不得了的机缘。
但作为衬托红花的绿叶,陆时目的并不在此。
他挣开灰翳的眼眸凝望前路,渴求自由的众魔嘶吼叫嚣着,齐齐朝他所在的方向冲来!
“杀!”
袭杀而来的众魔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即便是蚂蚁,这么多聚集在一起都叫人胆颤发寒,更遑论是魔?
陆时却不躲也不避,也并无惶恐。
他召出了一个小小的锦囊,将它放进衣襟之中贴近心口所在的位置,而后压下所有繁复的思绪,将全部心神投入到战场之中——
所修功法全力运作,灵力流经全身,随后聚集于掌心紧握的长剑之中,一剑挥出!
“断念。”
雪亮刀光震彻云霄,连漫天猩红的血气都有一瞬被压制!冲在最前面的魔更是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就已被剑气绞杀殆尽!
这一次,陆时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天穹之上降下点点光斑,虽然光芒微弱,但那纯澈、温暖的灵力却令人难以忽视。
就连魔也短暂停下了进攻死死盯着那光点,脸上写满了渴求。
系统惊愕喊出了它的名字:“功德……”
“嗯,这在外界要救千百人性命才能得到功德,如今只需斩杀寥寥几只魔就能拥有……不是很赚?”
陆时抬手将功德悉数收入掌心,另一只手也未闲,操控着平念刺进了又一只巨魔的脑中!将它残存的神魄绞碎!
系统这下才算是彻底明了了他的用意,焦急喊道:“陆时,你疯了吗?这么多魔,你会撑不住的——”
一贯扮演着倾听者角色的陆时罕有地无礼出言打断:“抱歉。”
系统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听陆时缓缓道:“开启纯净模式……”
“不!”
系统还没来反应过来,既定的程序就已经启动,它和陆时的精神连接被强硬切断!系统彻底丢失了所有对外界的联系!
这是主神为了保护宿主隐私所设置的程序,能单方面屏蔽系统的探知,且有发起人才有资格解除。
但陆时从未用过,以至于系统几乎都忘记了这个功能的存在。
尸山血海的可怖众魔和陆时瘦削的背影在它眼前交叠,系统焦急不已,但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陆时,我承认我骗了你,你不是我带过最差的宿主,而是最好的。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什么万一……”
外界,陆时再又揽下一大把功德后,脸上浮现出浅淡笑意。
像是有什么封印在无形中被解封,往日为人处世温和平宁的青年竟主动伸手,挑衅道:“不是要杀我吗?我也还缺很多功德……”
平念颤抖,向它的主人昭示渴求痛饮魔血的决心。
回应他的是四面八方袭来的众魔利爪!
陆时笑着,持剑迎上!
“来战!”
天机阁。
“先民于北疆深处以无极玄冰铸就高墙隔绝天机,意图避祸……”
身着雪白道衣的少年疑惑地放下书,抬头看向一位发须皆白的慈祥老人,虚心请教道:“师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老道人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眶中竟是与布满苍老的皱纹格格不入的清澈眼瞳。
他缓缓开口,为下一任的掌门排忧解惑:“北疆曾是两界战场,不乏有仙陨落,瘴毒遍布,鬼气横生。”
“但,堵不如疏,常年弃置不顾,怕是会适得其反啊……”
叮当叮当。
放课铃声终止了沉重的话题,少年立刻欣喜地拜别老人出门去玩耍。
老人没有阻止,慈爱地吩咐:“莫忘了一刻钟后去清扫人皇钟……”
“师尊,我记得的!”
望着少年欢快地跑远,老人抚摸着胡须道出了未尽的猜测:“毕竟,邪气与绝望糅杂,最容易滋生魔物……”
殿门外走进一个穿着怒目的老和尚,一张口就是与身上佛门袈裟形成鲜明对比:“管这些干什么?我们这些老东西反正也没几天好活了,后世的事自有后世的人操心。”
“你又来干什么?”
老和尚从袖袍里拿出一张请帖:“给你送这个。”
“婚仪请柬?”老人面露震惊:“你要结契?”
“要不封烬骂你眼瞎呢,老子这一头戒疤你看不见?”老和尚撇嘴道:“是他的。”
“封烬?你怎么会有他的请柬?”
“哦,浮云商会不是举行世纪拍卖么?有个人就一直跟老子抢,老子气得就想套他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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