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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你们眼里，这几百年里我一直维持着养伤的状态，甚至你们也曾嘀咕过，我怎么还不迎来大限？”
“呵呵，那是因为五百年前，你们三宗趁我联合攻上密教位于天山的总部，从而获得大胜，稳固了当今太玄司三巨头势力基础，全是我一手安排的啊。”
荣岁和两人彻底变了脸色：“什么？你的算计？”
“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们那些三瓜两枣还真能够策反我手底下的护法么？密教圣君功法出了岔子、重创未愈的消息，是我亲手放出去的消息，目的就是引你们来攻。”
青冥仙说完后，荣岁和两人已经忘了愤恨，只剩下惊恐：“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让你们将界门从我身边夺走啊。”
青冥仙不顾两人因为自己这番话骤然大悟的神情，而是抬头看向前方一众在他开口说出自己是渡劫境那一刻。就全然呆傻住的太玄司众人，好心地为他们解释道。
“所谓的界门，就是连同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不过叫做是门，只是为了好听，那实际上只是一道裂缝。”
“它所联通的世界，是拥有全盛灵力的异世大陆，也因此，在那个大陆上，拥有无数渡劫境的大能以及妖兽。”
“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听到他这一番描述的众人已经短暂地忘记了他是敌人的身份，点头回答道：“意味着能够拥有超脱的机会。”
“没错。”
甚至有人主动提问：“难道我们可以跨越界门过去吗？”
“很遗憾，这一点并不能，那扇界门并非是正式的界门，只是一道裂缝，无法容许肉身通过，而灵魂，却可以。”
众人不明白只是灵魂过去的用意。
于是用寻求解惑的眼神看向青冥仙，他也的确满足了众人的愿望：“想不到很正常，因为有一门极为隐秘的秘法，能够将修为贮存在灵魂上，而后释放。”
“那就有了一个可行性。”
“在异世界修行，因为灵力充沛，没有限制，而后将灵力带回来，放在如今自身的躯壳之上使用。”
说到这里，青冥仙停了下来，但众人瞧见他的眸光落在了荣岁和两人身上，顿时结合他说的话，得出了无数猜想：“所以尊主他们的合体境是这么来的？”
有三尊的弟子当即想要喝斥维护自己师尊的声誉。
但，在此之前，青冥仙已经率先点头同意：“没错，否则凭他们的天资，绝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但那又如何！修者就是与天挣与天斗，只要胜利，不管什么方法都可以！”
青冥仙并没有反驳他对三尊的维护，反而点头应道：“说得对，修者只有一种错，那就是弱小。”
“我并不是为抨击他们而来，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跟你们尊敬的好师长相比，我手中的罪恶还是少那么一些。”
“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青冥仙猛然挥手，磅礴的灵力撞向被誉为太玄司禁地的影壁，在众人注视下，这块影壁露出了它真是的目的！
“一个洞！”
“等等，这个洞的气息不太对——”
“好浓的血腥味！”
“啊！”
“好多骨头！还有血！”
“……”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看去，一座尸山血海映入了众人视野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
众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青冥仙，他也没让众人失望，给出了答案。
“跨越两界的术法，就连传说之中的仙都需要耗费极大的代价才能够打开，又何况我们这些连渡劫都没能达到的蝼蚁呢？”
“而除了绝对的灵力之外，维系它存在的还有一种方法。”
“那就是用血肉浇灌，以麻痹天地法则，延缓它的关闭。”
青冥仙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本玉碟，在众人目光中，他抬手一抛，玉碟飞入空中化作投影仪，照射下来上面记载的内容。
是密密麻麻无数名字。
“都好好看看吧，我想不难猜出是什么？”
最先给与回应的是一个普通的弟子，他指着末尾说道：“这是我的名字！”
这样的声音在之后越来越多。
“我也有！”
“我的也是！”
“那是我的师兄！”
“还有这个……”
“……”
青冥仙说道：“没错，正如你们所猜的那样，这是历年来所有参与太玄司弟子的名录。”
这次他没有再问。
“自五百年前三尊崛起至今，共收录玄门弟子足足二百八十万四千七百五十四名，猜猜得以寿终正寝的有多少人？”
“不足五十万。”
这个数字一出，全场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而青冥仙却摆手安抚起了被吓到的众人：“当然，也有很多同是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了，例如跟妖邪作战啦，还有我们密教也杀的有。”
他边说边挥了挥手，顿时那庞大的名字书库之中少了大概三分之一，结合他刚刚所说，众人不难理解这是刨除了变量。
却有人看到这些数字彻底陷入了崩溃。
“难道说这些——”
“没错哦，一百四十二万六千九百五十二名人员横死，至于他们的去处么？”
青冥仙缓缓低头，众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白骨赫赫。
“我不信——”
“怎么可能！”
“尊者怎么可能做这种惨无人道的事——”
“一定是你干的！对，你刚刚说了这是你的算计，是你迷惑了尊者……”
青冥仙乐呵呵地笑道：“我很高兴你能够想到我说的话，只是很遗憾，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的确打的想让他们替我滋养这扇界门的主意，但，真正去做的人可是他们哦。”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他们能坚持这么久，能够令我一步一步地成长到渡劫的境界。”
荣岁和开始剧烈挣扎，却不是因为被揭露了一切，而是对方提及到的修为来历：“你的渡劫境，是靠我们升上去的？”
青冥仙没有否认：“真遗憾，我以为或多或少你们会有所察觉或者是防范，现在看来，你们是被那更高深的境界冲昏了头脑啊……”
“我罪大恶极，他们可是……罪无可恕。”
太仓派掌门抬头，看到了无数神色复杂的人，急忙道：“你在胡说……”
只是不能阻拦青冥仙。
他直视着众人，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信不信查证与否就是你们的事了。不过你们很幸运，因为我会帮你们省很多事。”
众人还没有明白，青冥仙已有了新的动作。
他猛然抬手，无形的光刃直接刺进了两人的灵府之中，在他们凄厉的惨叫声中，猛地拽出了他们的灵根！
“尊主！”
“圣君！”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将这两道灵根高举过头顶，然后催动了术法。
下一秒，在无数道眼睛的注视下，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道大门——不过用裂缝来形容，显然更加的精准。
且如今它则更加破败。
原本因为灵根被抽离而高呼痛苦的两人却在看到这道大门那一刻，骤然亮了眼睛：“界门！”
“嗯。”
青冥仙道：“这就是我此番前来的目的。”
荣岁和两人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你要做什么？”
“当然视为了打开它。”
“感谢你们替我温养五百年，以至于如今终于能够展开能够令人通行的道路。”
咣当一声。
那破败的大门竟然再度开合，露出了其中的一条空间缝隙，却并不是众人所想的平稳，而是充斥着猛烈的罡风与风暴。
「以罪人血肉为祭，求以天门，开！」
但随着青冥仙将两道灵根投掷进去，经过一阵震颤，通道竟然趋向于平稳，以至于众人竟能够清楚地看到门背后那个瑰丽无垠的世界。
磅礴而充盈的灵力瞬间将众人吸引。
只是因为青冥仙的存在，他们死死克制着不敢上前一步，唯恐招致祸患。
却在下一秒，听见青冥仙开口说道：“密教教众听令，蓝星道统将绝，仍想追寻崇高大道的，即刻抽身前去新界！限期一日！”
他的声音不止是回荡在太玄城。
同样动用了秘法，使它所能够在每一个魔教教徒所在区域中传荡。
以至于整个修真界几乎都听明白了他这一番话！
“这就是你的目的？青冥老儿，你怎能如此暴殄天物——”
荣岁和与太仓派掌门挣扎着怒骂，那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他人嫁衣的极致愤恨。
只可惜，很快被响应的密教教众给吞没！
“谨遵圣君令！”
随着一个护法踏足其中，越来越多的密教教众也紧随其后跨进了通道，与此同时，其余的密教教众也在飞速赶来此地！
而青冥仙则盘腿坐在通道旁，开始闭目养神像是在等候。
暗处的陆时与封烬却在对视了一眼后齐声一叹，因为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在这里等吗？阿岳可能会醒。”
“明日这个点再来吧。”
“嗯。”
他们两人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青冥仙的眼睫颤动一下，唇角也浮现出一抹笑意。
一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陆时与封烬准点到来之际，情况已于昨日大有不同。
因为进出其中的人中，除了有密教的人，也还有身穿太玄司服饰的修者，同时还有很多衣着普通的少年人，跟随着他们的长辈步入其中。
在众人的交谈声中，陆时得到了答案。
“真是幸运，圣君大人这么仁慈，竟然为了庇佑不愿去追寻大道的密教教众与其余的势力做交易，开放道门，令他们也能够得享大道……”
封烬抬头看向天空，道：“时间到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在此地盘做了一天的青冥仙睁开眼，起身环视不愿跟去的众人，映入眼帘的大多都是苍老的面孔。
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早已折腾不动，只想守在此处安享晚年。
青冥仙道：“时间已到，界门当闭。”
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还没来得及进入的三两修者。
“本座也到了该上路的时候了。”
青冥仙转身将要迈入通道，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丢出了一样物件，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他看了眼如死狗一样跪伏在一旁的两人，解释了一句。
“此物能探寻记忆之物。”
众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已经有人捡起了这东西，一阵把玩之后，就立刻明白了用意，然后用它们前去探查荣岁和两人的记忆。
只是更多的人则看着起身的青冥仙，躬身俯首拜下：“恭送圣君起驾，贺圣君武运昌隆——”
随着青冥仙踏入，隧道也随即开始关闭。
雾光遮掩了众人的目光，令他们没能够看到白发青年踉跄的姿势，却有人看得清楚。
“陆时，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封烬撕裂空间紧随着青冥仙的脚步进入了空间之中。
映入眼帘的画面不出自己所料。
此地联通的是元初界，却也不是，因为这是本初空间，是灵气与道则贮存之地。
前一秒被众人恭送的青冥仙，如今却瘫倒在了地上，那华贵的圣君服饰下，皮肉已经千疮百孔。
至于施加这一切的人？
封烬抬眸望向天穹。
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化作了实质的形态，并精准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封烬，好久不见。”
虽然空洞，但话语中透着欣喜。
封烬颔首，行了一个道礼，因为祂是元初界的道之意识，亦是无私地关爱他的存在。
青冥仙身上的百千般伤痕就是由祂所赐。
是为惩治他的放肆——
虽然容纳异世的生灵在元初界立足堪称微不足道，但这种偷渡的行为无疑是惹恼了祂。
祂的包容，仅对此世生灵。
从对封烬的关怀语调就能窥出一二：“此番前来，是以为何？寻道？”
封烬摇头，在道则讶异的目光中，伸手指了指地上将死的青冥仙：“我受一人所托，为护他而来……”
祂有所不满，却并未迁怒封烬，反而为他解释：“他自己所言，在一切事毕，会将所有罪魁祸首交由吾所处置。”
空气中漂浮着三个光团，细看不难发现其中两根来自于太仓派掌门与荣岁和，至于第三根？
封烬的目光扫过青冥仙空空如也的腹中，有了答案。
“他的确而来，缺未履行了约定，仍缺少一人——”
封烬一阵回想这才明白道则说的是谁，赶在祂动怒之前，说道：“那人已然伏诛。”
“哦？”
封烬点头：“杀他的人，是陆时。”
这个名字一出，道则的怒火奇异的消了大半：“是他啊，那这一点姑且不论，但我觉不容许他全须全尾离开。”
封烬道：“那人只需要他的灵魂。”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只要存在，一缕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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