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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他下意识想道歉，但话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
一直道歉不是他的风格吧。
灰羽列夫露出了一抹开朗的笑容：“我以为我能接到的，结果最后差了一点点。”
幸村真：“一点点？是亿点点吧。”
看见灰羽列夫的笑容，音驹众人放心了。
OK，药到病除。
灰羽列夫视线扫过观众席上音驹的横幅——“维系”。
在这一瞬间，这个词语好像具象化在他面前了，让他彻底懂得了“维系”是什么意思。
他将视线放回球网对面的对手身上，同时对一旁的幸村真说：“小真，200次接球训练太多了，能少一点吗？”
幸村真板着脸：“怎么还带砍价的？当然不行！”
“再砍价就300次。”
灰羽列夫哀嚎：“不要啊——300次会死人的吧！”
场边，本场民间解说员（无工资版）木兔光太郎露出一抹笑容：“太好了，列夫好像振作起来了。”
赤苇京治觉得这种“先消极低落后积极振作”的情节有点眼熟，看了一眼木兔光太郎，恍然大悟。
果然木兔前辈和列夫都是天然。
白鸟泽再次发起了进攻。
牛岛若利一步、两步、三步蹬地起跳，整个人拔地而起，宽厚的手掌重重地压在了新上场的二传手濑见英太托来排球上，排球整个被挤压成了椭圆，随后凭借着强大的延展性弹射而出。
目标直指灰羽列夫。
灰羽列夫瞬间侧过身体，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夜久卫辅。
夜久卫辅向前踏出几步，很快就前冲到了灰羽列夫所在的位置，双手同时抬起，与重炮扣球猛然相撞。
排球反弹的声音很快变得轻柔，像是宁静的湖面，夜久卫辅完成了一个漂亮的一传。
孤爪研磨轻轻跳起，手腕一拍，排球只在他的手掌上停泊了一瞬，便又重新起航，飞向了幸村真。
幸村真蹬地跳起，朝着排球重重地挥下了手臂。
牛岛若利率先起跳，两条壮实的手臂拦截在幸村真面前。
幸村真腾地一笑，眼尾微弯，显得狡黠，他的手臂与排球擦肩而过，开始下落，露出了身后已经助跑起跳的灰羽列夫。
这是一招前排当诱饵佯装进攻，后排真正发起进攻。
音驹这边的“骗术”计策，也终于开始踏上了正轨。
“啪！”灰羽列夫的手臂像是鞭子，猛然将排球抽了出去。
排球旋转着飞射而下。
突然，一道鲜艳的红色身影在灰羽列夫前跳起，两只手掌重重地抵住了排球，一瞬间便将排球反压了回去，拦网成功。
——是天童觉！
他那独特的单眼皮颤了颤，露出了一双目光锐利、似乎能洞穿对方的内心的眼睛，嘴角咧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我的直觉告诉我——要扣球的人是你哦。”
直觉拦网，看似很BUG，其实是一种多年练习拦网从而培养出来的一种预感，再加上天童觉本就对他人情绪变化敏感的性格，让直觉拦网变得更为精湛。
音驹的一年级需要一记扣球来让自己走出困境、提振士气，所以这一球大概率还是归属于灰羽列夫。
所以，天童觉刻意比牛岛若利慢了一步起跳，成功拦截下了灰羽列夫的扣球。
他看似是一个直觉派，实则脑子一刻也没有停下运转，一直在用那一双大眼睛观察着世界。
“再来一次！”幸村真明明还在下落，竟硬生生将右腿横向伸了出去，猛地将排球踢了起来。
“列夫，再来一次！”
排球高高地反弹到了天上。
灰羽列夫回过神来，仗着手长，手臂一伸，又将排球直接挑过了网。
刚刚落地的牛岛若利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立刻一个鱼跃，将排球极限垫了起来，整个人砸在地上，分外狼狈。
五色工也被这激烈的网前拼抢给感染了，蹬地起跳，将再次飞起来的排球重重地扣了下去。
“砰！”夜久卫辅一个贴地鱼跃，伸手将排球垫了起来，排球还没落地！
解说几乎都难以呼吸了：“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双方已经交锋了这么多个回合还没有决出胜负！列夫选手的两次扣球都被拦下来了，同样的白鸟泽的进攻也被音驹拦截了下来，这两只队伍完全贯彻了球不落地就还要继续战斗的精神！”
孤爪研磨跑到排球的落点，再次跳起，将排球快速托了出去。
幸村真再次起跳，手臂如同快刀般斩落，甚至快出了残影。
又来快攻？！
白鸟泽众人咬紧牙关，再次进入了防守状态，哪怕他们之中有人刚落地，有人刚从地上爬起来。
但幸村真再次挥空，他这次依旧是诱饵。
灰羽列夫梅开三度，又在幸村真身后将排球扣了出去。
这一次，他不再是盲目扣球了，而是有目标地打出了一个斜线球。
哪怕天童觉再次预测到了灰羽列夫是真正扣球的人，也没有来得及将手臂横移去挡下这个斜线扣球。
谁知道一向能把球扣中就算成功的灰羽列夫，能够有选择性地打出一个斜线球？！
他也进化了！
排球向着斜线方向飞射而出，山形隼人用力迈动着脚步，也没能追上那颗排球。
但——排球会出界吗？
灰羽列夫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可没有收力道，而且也很少在赛场上有目的地打斜线扣球，很有可能会出界！
排球很快落地，“咚咚咚咚”弹动的声音像是一阵密集的鼓点，敲在灰羽列夫心上。
排球滚出了那条白色的界限。
也就是说——落点在界内！
20：17！灰羽列夫帮助音驹成功斩获了第20分！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热浪，每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喊着：
“列夫！列夫！列夫！”
解说的声音也几近破音：“这一回合最后由音驹的灰羽列夫选手得分！这是一个漂亮的斜线扣球，白鸟泽的防守都太靠近网前了，导致斜线方向上出现了明显的防守漏洞！”
“灰羽列夫选手抓住了这个漏洞，他突破了自己！”
“不错不错。”幸村真刚一落地，就马不停蹄地表扬了灰羽列夫，神情中夹杂着几分欣慰。
好大儿长大了！真不容易！
“小真！我成功了！”灰羽列夫目光明亮得如同烈阳，眼白却似乎因为感动有些微微泛红。
这一刻，他真正解了背后有队友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在给他争取机会赎罪。
“不是赎罪，”幸村真似乎看穿了灰羽列夫的想法，“是你在展现自己的实力唉！”
灰蓝长发的少年向另一个灰发的混血少年露出了一抹笑容，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也似月牙弯弯，显出了几分栀子花般的温柔。
他的声音清亮而温暖：
“大家都在期待你，列夫。”
第67章 音驹VS白鸟泽
“小真，你再说下去我要哭了。”灰羽列夫猛地捂住了眼睛，感觉眼眶和已经出汗的皮肤一样滚烫。
幸村真眨了眨眼：“那你就哭吧，绝对能一哭成名！”
“我可以让我的经纪人帮你买个营销，让你在网络上打出名声，下次别人一见到你，就会说那是不是那个在排球场上救赎了自己之后感动落泪的高中生啊？”
灰羽列夫立刻把眼泪憋了回去：“算了算了，我不哭了。”
“我不要以这种方式出名！”
幸村真一阵爆笑：“骗你的啦，营销可不便宜！”
两人又恢复了平时打打闹闹的状态。
“哔——”白鸟泽申请暂停。
“练了这么久的扣球也没在训练场上进步几次，反倒在比赛上场秀出来了。”黑尾铁朗调侃道，“啧啧啧，看来列夫你需要多参加几场高强度的比赛。”
幸村真有了想法：“不是有那种高中生可以参加的俱乐部吗？列夫你去试一下，多参加几场别的比赛。”
夜久卫辅附议：“听起来很不错，让列夫去锻炼一下也好。”
灰羽列夫可怜兮兮地抗议：“我不要！我光完成现在的训练就已经很吃力了，放过我吧。”
福永招平偷笑：“列夫永远会上当。”
灰羽列夫后知后觉，队友们只是在开玩笑。
“咳咳，”猫又教练清了清嗓子，暗示众人不要再插科打诨了。
看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猫又教练继续说道：“你们表现得很好，就保持这个状态，乘胜追击，拿下比赛。”
“是！”
重新上场后，双方都换了人，音驹这边换上了福永招平和犬冈走，白鸟泽这边重新换上了白布贤二郎。
“犬冈，加油！”幸村真和犬冈走碰了下拳，给他鼓气。
“我会努力的！”犬冈走用力地点了点头。
音驹发球。
黑尾铁朗站上发球线，来了一个标准的大力跳发。
“啪！”排球应声飞出。
山形隼人稳稳接下这颗发球：“One Touch！”
“山形前辈，好接！”白布贤二郎跑到排球的落点，将排球托了出去。
牛岛若利蹬地跳起，手臂高高地扬起。
犬冈走和幸村真也跟着起跳。
但——牛岛若利挥空了！
一旁的天童觉顺势起跳，一头红发宛如旗子般在飘扬，将排球重重地从犬冈走和幸村真指尖上方扣了下去。
竟然是王牌当诱饵！
“咚！”排球很快在幸村真身后落地。
一上来，白鸟泽就追回了一分，20：18！
幸村真看看天童觉，又看看牛岛若利，有些惊奇。
他没看错吧，牛岛前辈当诱饵？
音驹瞬间懂了，白鸟泽开始改变他们那个所有人都为王牌服务的打法了。
但音驹也还有一招。
夜久卫辅稳稳接下大平狮音的发球，排球很快来到了孤爪研磨上方。
孤爪研磨双手向排球托去，目光向网前扫去，一瞬间，四个人映入了视野中，音驹全员发起了进攻！
到处都有人跳起来，白鸟泽瞬间感到了一阵眼花缭乱。
天童觉相信自己的直觉，从人群中锁定了那个灰毛脑袋，等幸村真起跳，他也立刻跟着起跳。
“我们真的经常见面唉，天童前辈。”幸村真不得不佩服天童觉的拦网预感。
这一次，他又赌对了。
但是一个人的拦网，对幸村真来说不起作用。
两人都在上升，天童觉赫然发现，这个比他矮上一小头的灰发少年，不仅起跳速度比他快，跳得也比他高，天童觉伸出的手臂还没与排球的高度持平，幸村真就已经高过了排球。
“砰——！！！”他将排球重重地击打了出去。
他凭借着速度和跳跃高度，成功将天童觉超手扣球！
排球在空中划过一条锋利的直线，直插白鸟泽的心脏。
21：18！
天童觉有些惊讶，第一局接近尾声了，幸村真竟然还能跳得这么高？！
上一次他们训练赛到这个时候，幸村真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看来小真同学体力也提升了不少。
很快，牛岛若利又回敬了一记重炮扣球，扣球仍然跨越了大半个球场，就像飞跃了太平洋一般，在底线前落下。
21：19！白鸟泽追回一分！
幸村真忍不住抱怨：“这种扣球也太变态了吧，怎么接嘛。”
五色工幽幽地瞪了一眼幸村真，在心中腹诽：你还好意思说，你的变态扣球也不少吧。
双方队伍纠缠不断，分数也缠缠绵绵，很快来到了23：21。
还有一分，音驹就将要迈入赛点。
排球再一次降临到了牛岛若利身前，他目光如炬，全神贯注，结实的手臂就如同一柄利刃，快速地斩落，仿佛将空间也劈了开来。
“砰——！！！”排球被大力砍了出去，那瞬间变扁的躯体昭示着它承受了多大的力道，简直可以称之为“恐怖”。
幸村真开始观察牛岛若利的手部动作。
击球点偏高，手腕有偏转。
又是那种横跨整个球场的BUG斜线球！
幸村真瞬间像将手臂向右横移，却又在这一刻，发现了微妙的不同。
这一次的排球变得更扁了，击球声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沉重——
牛岛若利舍弃了力道，换取了速度！
他现在伸手已经来不及了！
幸村真瞬间在空中转身，脚还没落地，就已经在空中踏出一步，同时嘴里喊道：
“夜久前辈，去底线接球！”
夜久卫辅也在靠近前场的位置，没比幸村真靠近排球多少，听到幸村真的声音后，立刻转身向底线跑去，他无条件信任幸村真的判断。
幸村真一脚踏地，另一只脚顺势蹬出，就这样跑动了起来，竟然几个呼吸之间，就超越了比他更早迈动脚步的夜久卫辅。
排球的速度同样很快，就像是一颗目标明确的流星，直直地向底线冲去。
幸村真最后蹬出一步，一个飞身鱼跃，竭尽全力将手臂伸出，仿佛都听到了手臂上的骨头在颤抖。
最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下坠的排球，排球反弹起来了，却飞向了观众席。
“啪叽。”幸村真也一头栽进了观众席。
耳边瞬间响起了一阵激动的叫声。
幸村真在围栏上蛄蛹了两下，抬起头来，一名好心的观众已经帮他把排球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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