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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沉默了。
气氛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尴尬。
幸村真如同晴天霹雳：“什么？”
“你们……不会没有准备吧？”
“噗，”黑尾铁朗率先笑了出来。
幸村真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好哇，合起伙来逗我是吧！”
他向黑尾铁朗伸出手，直气壮地问道：“我的礼物呢！”
“在这。”孤爪研磨起身打开了自己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黑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幸村真好奇地接过，翻了一下，发现是一本相册。
标题写着他一个人的名字，里面是幸村真来到音驹后拍的所有照片，里面甚至有幸村真和外校的合照(特指及某川和宫某侑)，看来是特意问别人拿的原图，自己打印了出来。
“哇！”幸村真发现有一页中间的照片还能转动，转动一圈，就会有另一圈照片弹出来，宛如天女散花。
“我们一起做的。”黑尾铁朗说，这个我们不止他和孤爪研磨，还有排球部的其他成员，可以说是集全队之精华。
“你的名字是猫又教练写的，扉页上这句话是直井教练写的。”甚至教练也加入了。
“天哪——”幸村真翻开扉页，上面写的那句话是“请开心地度过每一天”。
一个很普通平淡，却十分真心实意、实用的祝福。
幸村真感动了，眼泪汪汪成了蛋花眼：“呜呜呜——”
“你们真好！”
“嗯？”黑尾铁朗弯腰，凑到幸村真脸前，“真的哭了啊？”
“嗒——”一滴滚烫灼热的泪水滴在了黑尾铁朗的手背上，顺着微微突起的青筋滚落。
黑尾铁朗有些慌了：“唉、唉？别哭，不就是一本相册嘛。”
眼泪越来越多，打湿了灰发少年的白色衣服领口，也打乱了黑尾铁朗的心。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去了幸村真眼尾的水珠：“别哭了。”
明明平时花言巧语一大堆，但到了这种时候，他的语言却变得贫瘠了起来，只会朴素地安慰。
“没事，”幸村真吸了吸鼻子，“我只是很感动而已。”
“一想到前辈们，还有犬冈、列夫、手白，”幸村真一个个数着，“你们训练之后还要为我加班，我就很感动。”
“呜呜呜——”
幸村真又把自己说哭了。
相册里面的小巧思数不胜数，幸村真一看就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平时还要避着他，不让他知道。
看到幸村真重新在脸颊滑落的泪珠，黑尾铁朗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脏话，又急切道：“真的别哭了。”
“哭肿了眼睛，等下你训练的时候看不清怎么办？”他只能想到用幸村真喜欢的排球去哄人。
“没事的，”幸村真抽抽噎噎，“我视力很好，而且一会就会恢复了。”
黑尾铁朗：“……”
有时候，恢复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只能给孤爪研磨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孤爪研磨拿了一包抽纸，递给了幸村真，凉凉的声音如同窗外的飘雪一般，落在幸村真的耳朵里：
“擦擦吧。”
“谢谢。”幸村真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抽了一张纸，擦了擦鼻涕和泪水。
黑尾铁朗十分疑问地看了孤爪研磨一眼。
就这？好歹说几句啊？
“让他哭吧，哭够了就会停了。”孤爪研磨离幸村真坐得近了一点，看起来是想陪着对方，等他哭完。
黑尾铁朗：“……”
真是靠不住！
黑尾铁朗四处扫视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派得上用场的道具，最后看见了幸村真放在膝盖上的相册。
他灵光一闪，从外套里摸出了手机，威胁道：“再哭，我就拍你丑照了。”
“拍吧。”平时幸村真肯定会说别拍，但现在这招对他一点用都没有，就像是一瞬间患上了泪失禁的体质般。
黑尾铁朗真是急病乱投医了，真的打开了照相机功能，镜头对准幸村真：“我真的拍了！”
“三、二、一——”
他开始倒数了。
幸村真看向了镜头，泪眼婆娑，黏黏糊糊地说：“茄子。”
“咔嚓。”黑尾铁朗按下了摄像键，随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不是，他在干什么？
他点开相册，照片上的灰发少年眼圈和鼻尖红红的，但并不显得狼狈，到还有几分楚楚可怜。
即便哭成这样，拍照还是好看的。
O的，不愧是大明星，这是什么职业技能吗？
黑尾铁朗也没办法了，坐在幸村真的另一边，也等着他哭完。
幸村真看着一左一右，板着脸，像两个门神一样的前辈：“你们不去训练吗？”
黑尾铁朗用手腕撑着椅子，头微微后仰：“不急，平时训练这么辛苦，偷懒一小会，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幸村真又吸了下鼻子，灰色的睫羽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泪珠摇晃了几下，像是断了线般掉落。
“哦……”
“那研磨前辈你呢？”他又看向身侧的孤爪研磨，发现对方没有拿出游戏机，目光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上，休息一会。”没事干，孤爪研磨也有些无聊，拿起还没吃完的巧克力，又咬了一口。
他注意到幸村真在看着他，便举了下手中的巧克力：“要吃吗？”
“要。”幸村真点了点头，他现在想吃点甜的。
孤爪研磨从没有咬过的部分掰了一块，递给了幸村真：“吃吧。”
幸村真从他的手里直接咬下了那块巧克力，含含糊糊地解释道：“不想弄脏手……”
不知道他的眼泪是不是滴到了巧克力上，他莫名品尝到了一点咸咸的味道，但更多的还是巧克力的甜蜜。
“好像糖放得有点多了，变成了全糖巧克力。”幸村真这时候还在找自己的不足，显得又好笑又让人怜惜。
孤爪研磨忍不住弯了下唇角：“没事，我喜欢。”
幸村真嘟嘟囔囔道：“研磨前辈，真是一个全糖星人。”
黑尾铁朗看看身侧两个人，也感觉干坐着很无聊，拆开那层白色的油纸，品尝了下自己那一份巧克力。
这个不甜，微苦，是榛子味的，挺符合黑尾铁朗的口味的。
他愣了一下，意识到幸村真应该是根据他们的口味做了不同种类的巧克力。
他们十多个人，就要做十多份。
哪会像幸村真说的那样还好？肯定要耗费不少精力和时间吧。
黑尾铁朗心中涌过一段暖流。
这个笨蛋真是——
这种事情也要隐瞒吗？
“黑尾前辈，你的我也想试一下。”听到另一边传来的“咔咔咔”声，幸村真又把目标转移到了黑尾铁朗身上。
“吃吧吃吧，馋鬼。”黑尾铁朗把整块巧克力都递了过去。
“帮我掰开嘛，我不想弄脏手。”幸村真声音黏黏糊糊的，听起来分外像是撒娇。
“真麻烦，”黑尾铁朗嫌弃地“啧”了一声，掰了一大块，送到幸村真嘴边，“这样可以了吗，公主殿下？”
“我不是公主。”幸村真先反驳道，随后看了下这比他嘴巴还大块的巧克力，又说：“太大块了，能不能小一点？”
黑尾铁朗撇撇嘴，“事真多。”
但还是把巧克力掰成了两半，“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谢谢黑尾前辈。”幸村真笑了一下，咬掉了这块巧克力。
“这个糖放少了，有点苦。”他嚼了两下，脸就皱了起来。
“还好吧。”黑尾铁朗把剩下那半块扔进了自己嘴里，“我挺喜欢的。”
“太甜了不好吃。”
“你是吃苦星人。”幸村真又点评道，“生活已经这么苦了，怎么还要主动吃苦。”
黑尾铁朗把巧克力吞了下去，喝了口水：“因为我的生活很充实，一点都不苦啊。”
“训练、比赛，对我来说都是快乐的事情。”
“那学习和考试呢？”幸村真发出了致命疑问。
黑尾铁朗：“……”
他改口了：“那还是有点苦的。”
幸村真：“春高赛之后，黑尾前辈你就要参加升学考试了吧？”
“嗯。”黑尾铁朗点了点头，“还有夜久和海。”
他开始大吐苦水：“最近简直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周末还要考。”
“毕竟黑尾前辈你想考的是东大嘛，肯定要辛苦一点。”幸村真安慰道。
“考得上再说吧。”黑尾铁朗看向幸村真，“那你呢，你想考哪个大学？”
“我不知道唉。”幸村真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升学还有两年，他一般是到了最后一年才开始思考这种事情的。
“研磨前辈呢？你想考哪所大学？”
“研磨前辈应该考哪所大学都能成功吧？”毕竟这可是他们音驹的大脑。
“没什么想法。”孤爪研磨也摇了下头，“再说吧。”
“我更想考不用上课，可以每天打游戏的大学。”
“这种大学应该不存在吧。”幸村真笑了。
“两个没目标的家伙。”黑尾铁朗有些嫌弃，“实在决定不了，你们两个就都考东大，我在那里等你们好吧？”
“哦？是谁刚才说考得上再说吧？”幸村真调侃地看向黑尾铁朗，“这时候又这么确定自己能考上了？”
“当然，”黑尾铁朗挑了下眉，“我这么努力还考不上，那我就要怒骂上帝了。”
“上帝应该不管不信仰他的人。”幸村真也跟着胡言乱语。
黑尾铁朗笑了：“那我现在信上帝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幸村真也笑弯了眼睛，灰蓝色的眼眸此时显得像是两颗弯弯的月牙。
“唉？”黑尾铁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不哭了？”
幸村真摸了下已经干在脸上的泪痕：“嗯，不哭了。”
黑尾铁朗松了口气：“太好了……”
孤爪研磨用纸巾擦了下手，站了起来：“那走吧，去训练。”
这话从孤爪研磨嘴里说出来分外稀奇，黑尾铁朗和幸村真都有些惊诧地看向了孤爪研磨。
没听错吧？研磨居然主动说去训练？
孤爪研磨注意到他俩的眼神，一看就知道这两在想什么，解释了一句：“比起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训练。”
两人还是一脸不敢置信。
天哪，研磨都要主动训练了，他们春高不拿个好成绩，简直天难容！
*
圣诞节之后，只有几天，就要到跨年了。
幸村真十分犹豫，要不要回一趟神奈川，跟家里人一起跨年。
他最后还是决定回去一趟，自己一个人常年在东京都，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应该都很想念他。
不过那一天还是要照常上课，照常训练，放学后他再坐新干线，应该能在零点前赶回家。
迎接新一年的最后一天，黑尾铁朗在下午训练最后的半小时让大家停下了手上的事，把大家召集了起来。
“晚上大家都要各回各家，各找各爸妈，肯定是不能一起跨年了，所以趁新的一年还没来，大家就说一下自己明年的目标吧！”
“我先来，我先来！”山本猛虎踊跃举手。
“你来。”黑尾铁朗走了下去，在幸村真旁边坐下。
“新的一年，肯定首先我们要再拿一个春高冠军！这样我的高中生涯就算是圆满了。”
“那虎前辈你的高中生涯也太容易圆满了吧，还有一年呢！”灰羽列夫很有冲劲地挥舞了两下拳头，“接下来的一年还要再拿几个冠军才行！”
“你别插嘴，我还没说完呢！”山本猛虎瞪了他一眼。
灰羽列夫立刻闭上了嘴巴。
“还有就是家人身体平安，你们的身体也要健健康康的，球场上少受伤。”山本猛虎接着说道，“没了，就这些了。”
幸村真抬头看着山本猛虎，笑盈盈道：“虎前辈你的愿望肯定能实现的！”
“你在球场上别什么球都勉强自己去打，肯定就能实现。”黑尾铁朗贴在幸村真耳边，小声道。
他们部里受伤最多的就是这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笨蛋。
感觉到耳朵上扑来的一阵热气，幸村真敏感地瑟缩了一下，又正色道：“我已经知错了，黑尾前辈。”
“你看我预选赛的时候不都没有受过伤吗？”
黑尾铁朗余光扫过幸村真有些泛红的耳垂：“最好是这样。”
第二个发言的是灰羽列夫，他一站起来，就大声道：“第一个目标，肯定是春高冠军，还有下一年的IH冠军，春高冠军，我们要蝉联、称霸！”
“很有志气。”夜久卫辅十分欣赏灰羽列夫的气势，但是：“你能不能别吼这么大声，你正常听话我们都能听到啊，baka列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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