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之后的白鸟泽进攻性更上一层楼,仿佛是一只苏醒的猛兽。
夜久卫辅再次成功接起牛岛若利的扣球,孤爪研磨托给黑尾铁朗,黑尾铁朗下蹲,顿了一秒后才起跳 ,使用一人时间差扣球。
但天童觉直觉狂响,极限伸手,减速了球:“One Touch!”
换上的三年级二传濑见英太跑到落点,托球给位于右边的五色工,五色工打出一个精彩漂亮的直线球。
海信行拼尽全力,摔在地上也没能救到。
白鸟泽追上一分。
又是牛岛若利的扣球,已经快打完一整场了,他的扣球依旧暴力而强势,完全是一个体力怪物。
“咚!”排球与右边的福永招平擦肩而过,猛然落地,白鸟泽再追一分。
现在是19:17,音驹暂时领先,但也陷入苦战。
“幸村,你看到了什么。”猫又教练突然说。
“我……”幸村真看着场上焦灼的局势,心中却并不感到焦急:“这是研磨前辈的布局吧,如果是平常,音驹的右方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空当。应该是故意制造了这个空当,诱使对方一直往右边扣球,那他们左边的防守,就没有之前那样严密了。”
话音刚落,孤爪研磨就轻轻跳起,把球托给了位于中心的黑尾铁朗,但黑尾铁朗只是诱饵,真正要扣球的人是位于黑尾铁朗身后的福永招平。
福永招平瞄准人数稀少的左侧,猛然挥臂,打出了一个小斜切。
山形隼人试图再当一次救世主,但这一次他赶不及了。
“砰!”排球砸在地板上,宣誓着这局比赛的分数正式迈入20大关。
20:17!
猫又教练一脸满意:“这个计策用一次就要废弃了,如果你在场上,你会怎么办?”
幸村真自觉进行了等式代换:“如果我是研磨前辈,我应该会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让白鸟泽轻视自己,再出其不意地进攻。”
这场比赛,研磨前辈那些狡诈的小巧思才用过一次,对方还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白鸟泽迅速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场上布局再次改变,将防守的漏洞通通堵上。
擅长接球的猫咪拿出了盾,却被擅长进攻的白鸟抽出的银剑戳穿,音驹很快便再次被追上两分。
20:19!
只差一分,白鸟泽就可以追平音驹了!
“好累……”孤爪研磨喘着粗气,有些生无可恋了。
幸村真下场后,白鸟泽就盯上了下一个体力废物,也就是音驹的心脏本脏,大脑本脑。
孤爪研磨已经有些疲于奔波了,可球已经来到了他的上方,他必须再次行动起来。
白鸟泽的网前有这个直觉天才存在,他必须要选一个能骗过对方的攻手。
这个人就是——孤爪研磨自己。
孤爪研磨照旧跳起,这一次,他的手腕却不是抬起,而是往下压,让排球往网的另一边掉去。
“二次进攻!”
音驹拿下一分!
天童觉睁大眼睛:还藏着这一手吗?
孤爪研磨金色的眼眸闪耀如明亮星辰,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大脑再次清明地运转起来。
至少要坚持到局点,坚持到让幸村真上场,这是他给幸村真的承诺。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苦战。
音驹拿下一分,白鸟泽也必定会咬下一分,白色猛禽扑打着翅膀,追赶着奋力奔跑的猫咪。
两队之间的分差始终保持在一分,难舍难分、缠缠绵绵。
终于,来到了22:21,音驹有一分的小优势。
可不巧的是,发球权在白鸟泽,发球的人是牛岛若利。
夜久卫辅告诉自己:接下这一次就好了,就算腿再沉重,也要奔跑起来。
但牛岛若利那凶猛到宛如陨石冲撞的扣球还是冲开了他的手臂,弹到了界外。
白鸟泽正式追平比分。
夜久卫辅的抱歉还没说出口,队友们便朝他露出了安慰的笑容,一窝蜂地鼓励道:“Don’t mind!Don’t mind!”
还是牛岛若利发球,排球仿佛被大手按得凹陷了一般,化作一头尖啸的白鹰,带着极强的冲击力直冲夜久卫辅而来。
极强的冲击力?
夜久卫辅目光锁定排球,瞬间做出了判断,猛地让开了一个身位。
“OUT!”
“砰——!!!”
排球出界!
23:22。
音驹只差一分便能到达赛点!
“好判断!”幸村真忍不住欢呼起来。
一整场比赛,夜久前辈都致力于接起牛岛若利的扣球和发球,并把此视作一种挑战。
所以牛岛若利恐怕也发现了这一点,笃定夜久前辈一定会去接他的球,所以会刻意加重发球的力道,想让排球撞到夜久前辈后弹到界外得分,就像上一球。
但是夜久前辈竟然在那一瞬间改变了自己一整场比赛的习惯。
果然是音驹最可靠的自由人大爹!
音驹众人发出一声欢呼后,迅速又进入了状态。
这次轮到音驹进攻,又是熟悉的网前三个人——山本猛虎、孤爪研磨、黑尾铁朗。
原本两个选择就已经足够头疼,现在又增加了第三个选择——会二次进攻的二传手。
但至少白鸟泽知道了一件事情:这个音驹二传手前面,也需要派一个人戒备。
五色工看着布丁头,深吸一口气,一定要紧紧看着对方的行动,不放过一个细节!
看到了!布丁头的视线往那个鸡冠头的方向看去了!
五色工迅速跑动起来,要与牛岛若利一起双人拦下即将扣球的黑尾铁朗。
但他忘记了,视线也是一种欺骗。
“咚!”排球轻飘飘地落地,又弹起。
【视线诱导+二次进攻!】
孤爪研磨实现了承诺,他用自己的一次进攻得分,迎接了幸村真的到来。
五色工内心尖锐爆鸣:好狡诈,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会设捕鸟陷阱的队伍!
完了,由于他的失误,他送掉了这一分!对手进入赛点了!
天童觉拍拍他的肩膀:“别在意,我也被耍的团团转呢,直觉果然还是不能克万物。”
白布贤二郎眼睛微眯,浅色刘海轻轻拂动:“换上了真酱,果然是要再现一次那种奇迹扣球拿下比赛吗?”
牛岛若利看向幸村真:“他是来发球的。”
“真酱的发球?为什么要在这种关键节点换他上来发球?”白布贤二郎回忆了一下,这一整局幸村真的发球都是平平无奇的安全球,一个跳发都没有。
他们都认为发球是幸村真的弱项,难道对方还藏了一手?
刚好,幸村真顶替的发球位置,原先属于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走到幸村真身边,用近乎命令的语气道:“我知道所有人都期待你的时候你最容易出岔子,但这一次,不允许。”
“不然接下来的比赛,就你打二传,刚好我也累了。”
幸村真仿佛一只被捏扁的尖叫鸡,发出漏气的一声“叽”。
随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好的,研磨前辈。”
研磨前辈,为什么你现在好像有些S感?
幸村真踏上了赛场,双手捧着那颗圆滚滚的排球。
足球是圆的,一切皆有可能。
排球也是一样。
他要回忆起来,这几天练习发球的点点滴滴,还有那一天看见的及川彻发球的所有细节。
既然牛岛若利的扣球都能为他所用,及川彻的也未必不可。
他要相信,自己能进行一次完美的跳发。
更重要的是,音驹的伙伴们、教练们都信任着他,期待着他。
一瞬间,所有杂念都被幸村真摒弃,他的视野里只看得见那颗被他抛起的排球,助跑、起跳!
然后,视野拓宽!
就像是点开了游戏地图,然后打开狙击枪的瞄准镜一般,作为一名猎人搜寻着合适的猎物。
这时候,谁的心态最不稳?最容易被攻破?最容易成为弱点?
看到了——是刚丢掉关键一分的五色工!
幸村真脸色变得坚定,掌心与排球相接,仿佛感受到了排球的温度,又仿佛排球在与他共鸣。
双脚向后勾起,腰弯如月,手臂竖起,风触碰着脸颊,他的视野前所未有的开阔,也前所未有的自由,仿佛看见了开阔的地平线。
现在,他只需要做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挥下手臂。
排球也很简单地飞出、越过球网、越过那个试图伸手拦截它的奇怪发型一年级未来王牌,最后落地。
“哔——”哨声响起,既是得分,也是比赛结束。
音驹众人全部冲上去,抱住了幸村真,发出了猛烈、激动、震耳欲聋的欢呼。
这可是白鸟泽!这可是白鸟泽啊!
幸村真朝着孤爪研磨露出了一个朝阳般明亮热烈的笑容:“研磨前辈,我做到了!”
孤爪研磨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嗯,你做到了。”
猫又教练脸上出现了一丝欣慰:刚入部时那个发球都会砸到自己的少年,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第一局比赛,音驹胜出!
“我的天,这个发球更加眼熟了。”
好歹是三年对手和牛岛天天说“及应白”的人,天童觉对于及川彻的发球还是有点印象的。
他揶揄道:“看来幸村的老师不止你我两个哦。”
牛岛若利一本正经反驳道:“本来也算不上老师,这是幸村自学的。”
“所以才说他是小天才。”
天童觉大大咧咧地坐在长凳上,想起了及川彻那一副人气爆棚,光芒四射的模样,确实很有明星范,和同为明星的幸村真认识也很正常。
两人哪能想到,幸村真根本没和及川彻说过一句话,只是朴实无华地进了青城旁观训练赛罢了。
最华丽高超的技巧,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偷学方式。
幸村真真想仰天大笑,天知道他为了练习拦网、发球还有改进新武器付出了多少努力,简直是两眼一睁就是打排球,两眼一闭也能梦到自己化身王子,在跟长着排球头的公主跳舞,最后感觉自己都要变成一个球了。
还好他练习的一切都在这一局完美地发挥了出来。
音驹的后辈在洋洋得意,白鸟泽的后辈在心态大崩。
连续两分都丢在他的手上,他还怎么追上牛岛若利,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五色变成黑白的了。”天童觉笑嘻嘻说。
白布贤二郎递给沉默的五色工一瓶水:“你不会以为输了这局是你一个人的原因吧?你还没这么重要。”
五色工:∑(°Д°;≡;°д°)
白布前辈,你这到底是安慰还是嘲讽啊!
天童觉:“就是嘛,你的直线球也得了不少分啊五色。”
牛岛若利对谁都是那一句话:“加油。”
五色工显然也偷听到了牛岛若利之前对幸村真说的那句加油,忍不住腹诽:牛岛前辈,你是加油站成精吗?
不过听了前辈们的话后,五色工重新振作起来了。
还有一局呢,自责、懊悔什么的,在比赛结束后再慢慢感受吧。
一番休整过后,第二局训练赛开始。
休息得差不多的幸村真又重新上了场,跟队友们并肩作战。
这一局,音驹明显感觉到白鸟泽更加凶猛强势了,就仿佛是残血后暴走的游戏BOSS。
音驹拿下一分,那白鸟泽就啃下两分,分数再次缠缠绵绵、你追我赶地飞速向上攀升。
五色工一记超高精度的直线球再次拿下一分,比分来到了14:12,白鸟泽领先两分。
很快,猫又教练喊了暂停。
等音驹众人聚在一起后,猫又教练说:“白鸟泽的体力也快要到极限了,你们得继续坚持,这将会是一场痛苦的拉锯战,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另一边的鹫匠锻治也发表了一模一样的讲话。
“好。”全员坚定应道。
而只有幸村真想要发表意见,他漂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猫又教练:“说。”
幸村真一脸开朗道:“要不,我也来当二传吧!”
这一手双二传战术,不得给对方搞得晕头转向。
孤爪研磨歪了歪脑袋,发出了会心一击:
“你?你会托球吗?”
幸村真又搬出了那套论:“排球是圆的,一切皆有可能。”
福永招平:“你这抄袭了吧?”
黑尾铁朗精辟总结:“其实就是不会。”
幸村真眨眨眼睛:“说不定我试试就会了呢?”
他开始幻想:“现在要不就是体力拉锯战,要不就要出一步鬼棋对吧?说不定我是天才二传。”
“认清楚身份,你是笨蛋。”黑尾铁朗毫不留情道。
旋即,他智分析道:“但是,幸村说的也有道,拼体力和韧性是我们擅长的,但白鸟泽估计比我们更擅长,拖到最后可能会输。猫又教练,可以让幸村试一下吗?”
猫又教练看向孤爪研磨,这种事情总要问一下正牌二传的意见:“研磨,你觉得呢?”
孤爪研磨思索了片刻,“可以。”
现在已经进入僵局,能拿下一分是一分。
“黑尾前辈赛高,研磨前辈赛高!我超超超喜欢你们!”幸村真激动起来,身后仿佛有一条猫尾巴在疯狂摇晃。
黑尾铁朗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盘热水,又热又烫,他努力掩饰自己上翘的嘴角:“你这喜欢的也太多了吧。”
孤爪研磨则使用了转移大法,但眼神也有些闪躲:“虎、福永、海前辈他们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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