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风没有说话,直接起身离开,牧燃心头一紧,意识到陆承风可能是生气了。
明明拒绝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牧燃就是觉得哪里对不起陆承风似的,急忙抓住陆承风的衣角,找补道:“我,我今天其实真的有大事儿……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陆承风没有回身,牧燃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冷漠的回答,“你先忙吧。”
此刻的牧燃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紧张到这种程度,仅仅是陆承风冷淡下来的一句话就已经开始让他受不了了。
这种感觉不亚于断崖式失恋。
“你听我解释……”牧燃情急之下光脚下了沙发,绕到陆承风面前,“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的,我是怕你担心我脚没好,不让我出门。”
陆承风岿然不动,还将脸扭到了一边,压根儿不想听牧燃的解释。
“那你出门要做什么?”牧燃还在犹豫着怎么解释的时候,陆承风忽然问他。
“去,做一个设计。”牧燃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设计。”陆承风扫了眼牧燃。
因为太着急没有穿拖鞋就跑过来,纤瘦细嫩的脚趾直接踩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再站一会儿晚上又要喊肚子疼。
陆承风无奈又将人拦腰抱起来放回沙发上。
“一点小爱好啦,我今天真的定好时间了,我们改天再去约会吧,好不好?”牧燃打定主意不放手,勾着陆承风腰轻晃了两下。
“嗯。”陆承风也不想逼人太紧,不过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牧燃,难得见到牧燃像小时候那样撒娇。
瞧着不像是哄好了的样子,牧燃只好掏出小时候的磨人大法:“好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补给你一个约会!补两天!我肯定翻出家底儿来教你!”
其实陆承风这个开关是牧燃偶然发现的。
小时候他还对自己的年龄没有什么概念,方诗阮经常说做哥哥的要照顾弟弟。
牧燃就记住了这句话,然后小脑子里转不过来弯,就认为哥哥=照顾人,陆承风照顾他=陆承风是哥哥。
所以每次他惹了祸,都去求助陆承风,不答应他就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陆承风似乎很吃这套,每次他都能成功。
长大了以后牧燃意识到了自己才是哥哥,渐渐就不这么喊了。
现在再用这招也不知道还还不好使。
陆承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被牧燃牵住的手握了握,僵硬地转过身来:“不够。”
“什么不够?”
“补偿,不够。”陆承风今天怎么着也要讨够本儿。
“那你的股份我不要了行不?”牧燃一脸真诚,“再不,我给你手写一份秘籍!”
已经很够诚意了!
“不要。”陆承风拒绝的干脆。
“那……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牧燃到现在还没发觉哪里不对,顺着陆承风的意思一条路走到黑。
陆承风重新弯下腰,与牧燃的高度齐平:“你亲我一口。”
牧燃:???
哥,你好像走错片场了。
“你这要求就太难为人了。”牧燃抽回手,该不会陆承风演上瘾了吧。
“怎么?你骗了我不该给补偿吗?”陆承风说的义正严辞。
“是,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我还是请你吃饭。”牧燃自认为不过是两个人时间安排出了问题,而且这种事,朋友之间吃顿饭最多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怎么不是?”陆承风此刻的逻辑非常清晰,“我们来捋一下情况。”
“啊。”
“我现在在追你。”
“嗯。”
“你也没有拒绝我。”
“嗯。”
“所以我和你约会,你却约别人,你这是出轨。”
“嗯……”等等,“嗯?”牧燃摸了摸鼻子,不对,他好像被陆承风带偏了。
牧燃觉得好笑:“怎么我就变成出轨了?”
“你就是。”陆承风瘪嘴,“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牧燃哑了声,不想惹陆承风到真生气的地步,被冤枉就被冤枉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陆承风凑过来,一脸“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的表情。
“好哥哥,不生气了。”牧燃圈着陆承风的手臂,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说完他就后悔了,小时候这么做可以说是年纪还小,长大了以后他再拿出小时候撒娇那一套,实在是有点违背自己的人设。
幻想里,他就应该是那种强壮的精英男,一拳打八个那种。
结果……在陆承风面前整个人的理想都崩掉了。
“敷衍。”陆承风扒开碍事的电脑,扳过牧燃的脸,重新吻了上去。
这一次陆承风的吻技有了明显的进步,先是绕着牧燃的唇舌浅尝辄止,在对方松开牙关的瞬间长驱直入,迫使牧燃跟着他的呼吸节奏互相交缠。
直到陆承风亲够了,才松开已经快要窒息的牧燃,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
一路上牧燃都没缓过劲儿来,他反复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好像,被陆承风套进去了。
他们不是假的吗?他不是军师吗!怎么能捋出这么个结果?
难道……
牧燃不敢往下猜。
他怕猜错了会让自己更像一个小丑。
可……陆承风,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呢?
不过好像也不对,如果陆承风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直接说不就好了?
期盼和不可置信的两种情绪在牧燃心里不断放大缠绕,实在是煎熬。
“怎么了?”到达目的地,陆承风停下车,见牧燃脸色不好关心道。
“没事,我先走了。”牧燃手忙脚乱地开着车门,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现在的状况。
“晚上我来接你。”陆承风紧跟着说。
牧燃摇头,他今天更想一个人静静:“不用了,我晚上回我爸那,我让司机接我,你走吧。”
陆承风点点头,目送着牧燃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岑千。”陆承风拿起电话拨通。
“在呢陆总。”
陆承风转动着方向盘出停车场,一边道:“找人看着牧燃,我要知道他今天要见谁。”
其实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他只是不想去相信。
*
牧燃晃动着手中的勺子搅拌咖啡里的拉花,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似的,连程越泽坐在了对面都没发觉。
“阿燃?你有心事吗?”程越泽忍不住出声提醒。
“啊啊啊。”牧燃瞬间回神,一脸不好意思,“没有没有,我就是无聊有点出神了,没想到学长来这么早。”
程越泽笑容和煦,他自小出生于福书村,长时间的浸润让他多了一份让人放松的书卷气,开口的声音犹如裹狭着初春的微风:“太客气了阿燃,还叫我学长做什么,可以叫我名字,越泽哥也可以。”
牧燃略带歉意地笑笑:“越泽哥。”
程越泽满意地弯起唇角,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玩笑般开口:“你和陆总的关系还是那么好。”
牧燃表情一僵,沉默了片刻:“越泽哥怎么怎么这么说?”
程越泽抿了口咖啡,说:“刚才下课早,我想顺便走走,过来的时候看见你从陆总的车上下来,大学的时候你们关系就是出了名的好,看起来现在也是一样。”
牧燃一时间恍了神。
什么关系好,都是他一厢情愿追着陆承风罢了,才让大家有这种印象。
“哪有,我们两家关系好而已。”牧燃不想再提起陆承风,于是将话题引了回来,“我带了草稿,学……越泽哥你看看?”
说完,牧燃从包里拿出他打印出来的设计图,推到程越泽面前。
程越泽没有追问,接过设计图看了又看。
“你是想做成起伏的感觉?这样可以拉大蝴蝶的外观,看起来的感官也会更壮阔一些。”程越泽来回看了图纸几分钟就明白了牧燃的意思。
“对对对。”牧燃疯狂点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学长还是这么懂他。
程越泽用铅笔在上面划了几笔,想推给牧燃,又觉得太过麻烦,干脆坐到牧燃身边:“我觉得这里可以添一些……”
一小时后,牧燃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设计图爱不释手。
程越泽实在是和他太灵魂共鸣了,既保留了他最初的设计方案,还将实物做不出来的地方进行了修改,立马变的多了一层质感。
“你太厉害了吧!”牧燃反复看着设计图,嘴角的喜悦压制不住。
程越泽端起已经凉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我现在教的就是工艺美术,对这个也小有研究吧,大概半个月可以给你成品看看。”
“今天谢谢学长,改天请你吃饭怎么样?”牧燃高兴的合不拢嘴。
程越泽笑道:“这么开心,是给男朋友做的对戒吗?”
牧燃挑着眉,想也没得答道:“怎么可能,我哪里来的男朋友,我是帮朋友用来结婚设计的。”
程越泽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这样啊,那我会快一点做的。”
“那更谢谢哥了!”牧燃甚至都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词来表达了。
程越泽忍不住揉了下牧燃的头发:“小事。”
*
陆氏办公大楼。
瓷杯碎裂的声音乍然响起,飞溅而起的陶瓷碎片差点划到岑千的脸上。
岑千从未见陆承风有过这样的暴怒瞬间。
之前公司里有传陆承风已经有未婚妻了,是牧总和陆总不清不楚的,还有人说陆总是对人家牧总爱而不得的,反正传的五花八门。
照片他看都没看直接交给了陆总,就让人这样大发雷霆,早知道他就先筛选一下了。
无非两种情况。
1、陆总的未婚妻出轨了牧总。
2、牧总出轨了。
左右都和牧燃有关。
陆承风死死捏着照片,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很好,他猜对了。
图片上两个人对视着,笑的开怀,这个人是牧燃的学长,两个人一起参加过设计类的社团,在他出国的那段时间两个人交往甚密。
他回来以后牧燃依旧是如往常一般缠着他,所以他根本没在意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结果,恰恰是那段时间,有人趁虚而入了。
牧燃就是为了这个男人,第一次拒绝了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而来,贺云程出现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牧燃并不喜欢,可这个人……
他不确定。
牧燃已经很久没有对他这样笑过了,似乎就是自从车祸以后……
车祸。
有什么东西从陆承风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似是而非的模糊答案囫囵出现在面前,他需要好好的验证一下。
“陆总,晚上还有个会,需要敲定H国那边的行程,您要不要看看?”岑千适时地用工作转移陆承风的注意力。
他们这个工作狂老板,只要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应该就不会在意旁的了吧?
陆承风将照片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拿起外套大步向外走去。
“陆总,陆总!”岑千抱着文件从后面追上去,“晚上的会!”
“不开了,推到明天。”陆承风烦躁地回答着,一只手疯狂地按着电梯按钮,觉得他的办公室不应该设再顶层,应该搬去一楼,方便。
岑千一脸苦大仇深,卑微打工人也不过如此。
领导一句话,员工苦哈哈。
到时候他还要想破头给陆总编个合理的借口,推迟会议,要不是为了高工资,他早就不干了!
陆承风的身影飞速消失在眼前,如果活在漫画里,岑千觉得陆总周身一定绕着一大团火。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捉//女干。
第41章
“对了越泽哥,你的工作室,我可以去吗?有个小配饰我想自己做。”牧燃没有说是什么。
他本来想让林逸找个靠谱的地方直接做出来就好了,想想觉得还是自己做心意更重要一些。
离陆承风的生日也不远了,和陆承风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当成最后一天过才行。
“什么东西要亲手做?送人的?”程越泽目光幽深,徐徐说着。
牧燃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嗯,是送人的。”
“我可以看看设计吗?”程越泽好奇起来。
牧燃觉得让程越泽帮他看看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把压在最下面的图抽出来。
图纸上,是一条盘旋着的金龙,其中一只爪子里画了颗圆圆的珠子,大约成品是想用宝石代替。
“胸针?”程越泽扫了一眼预估数值就看出来牧燃想做什么。
“嗯嗯嗯。”牧燃疯狂点头,“我想用纯金做的来着,会不会看起来很土啊?”
金龙……
程越泽思绪飘散,他记得,某个人好像就属龙。
“不会,只是我觉得胸针用古法制作会更有质感一些……还有……”程越泽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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