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缓,“不道德的。”
程时只觉得裴景让道德感实在太高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竟然还能让裴景让品出背德感,他小声说:“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啪!”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程时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就放声哭了起来。
裴景让并不心软,他说:“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
是你有男朋友却还蓄意引诱别人。
程时哭得厉害,压根就没有把后面的话听进去。
泪水一颗一颗地往外滚,裴景让终于放过了他,程时就顺着往地上滑,坐在了裴景让的脚边哭。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外滚。
碧蓝色的眸珠配上哭红的眼圈,又是别样的吸引人。
“小叔,我真的,讨厌死你了!”程时一边抹泪一边说。
裴景让就说:“那你就讨厌我吧。”
程时哭得更难过了,他哭着嚷嚷:“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对你怎么讨厌得起来啊,我那么喜欢你,我喜欢得不得了。”
“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单纯地在属于你的圈子里没有见过我这样的人,我作为你的长辈,你觉得我应该宠着你,什么都依你,但我并没有,所以你有了征服欲。”裴景让分析得其实大差不差了,不过他也有没说到的,程时不是为了征服他才这样的,他是对裴景让一见钟情。
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被打屁股。
他幻想中和爱人玩的play却成了他小叔教育他的方式,程时心里有气,很大的气!
他决定对裴景让的话充耳不闻。
吸了吸鼻子,程时仰头看着裴景让,“小叔,你赶我走吧。”
“我不看见你就不会喜欢你了。”程时说。
裴景让眉头微挑,“还没被打够吗?”
程时后背一凉,“我不要。”
“那就别闹,在我家老老实实待到你母亲回来,到时候你去哪里都和我没关系了。”裴景让站起了身。
程时更委屈了。
“裴景让,你这个,混蛋!”程时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他,却是骂他的。
裴景让蹲下去和他对视:“我们两个谁更混蛋?”
程时心里堵着气,结果一看着裴景让那张脸又气消了一半,脑子里也跟着钻出了一个想法。
于是下一秒,在裴景让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时扑上去将他压在了身下,将地面砸出了巨大的动静。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报复性的吻也落在了裴景让的唇上。
程时压根没尝出来对方的唇是什么味道就被推开了。
不过看着裴景让的薄唇上破了一块皮,程时满意地勾了勾唇。
“你以为就你可以欺负我吗?”程时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屁股在发麻。
空气并不暧昧。
裴景让抹了一下唇,看着手背上鲜红的血液,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程时。
程时也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
“程时,你简直不可理喻。”裴景让说。
程时跟着说:“你也是!世界上没有你这样做小叔的。”
“追着自己小叔说喜欢的,你也应该是第一个。”裴景让发现自己都变幼稚了,在这里和程时说这种没意义的话。
“都是独一个的,我们果然很般配。”程时手插在腰上,语气很得意忘形。
果然说不通。
裴景让站起身,用一种看不懂程时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负气离开了。
两人又吵架了。
程时摸着屁股也站起了身,他决定小发雷霆一把,将裴景让铺得整整齐齐的床单薅得乱七八糟的。
看着自己的杰作,程时满意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下楼后,刘姨迎上来问:“程少爷,您和先生是吵架了吗?”
“怎么了?”程时想他们吵架的声音不至于大到楼下都能听见吧。
刘姨:“先生下楼后就离开了,我追着问他要不要吃午饭,他说他晚上回家,不用准备他的晚饭。”
程时:“哦,他去怀疑人生了,您不用管。”
架吵完了,屁股也被打了,他也报复回去了,所以程时不会再为这件事烦恼了,他反正不生气了,裴景让生气就生气吧。
程时想。
第12章 悸动
把裴景让气走了,程时就开始无聊了。
他给裴景让发消息,发现裴景让把他拉黑了。
于是他就用家里的电话给裴景让打了电话过去,刚接通,对面一听到程时的声音又把电话挂了。
程时觉得小叔虽然比自己大很多,但本质上却比自己还要幼稚,吵架了就玩拉黑这一套,实在是太Low了。
裴景让不在家,程时也就不想待在家里了,他兴冲冲上楼去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出去玩,刚出房间就看见楼下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梳着大背头,穿着正装,抿着唇,笑得很假,一副来者不善的表情。
程时好奇多打量了一眼,觉得男人长得和裴景让有点像,莫非是他小叔的什么孪生兄弟?
他拿着外套下了楼,脚踩楼梯的声音吸引了楼下三人的注意。
程时和沙发上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刘姨就迎了上来。
“程少爷,您要外出吗?”刘姨小声问。
程时点头:“嗯。”
他看见刘姨在原地踟躇了一下,随后上前压低了声音对他说:“程少爷,您能等等吗?先生现在不在家,裴景明先生好像……”
刘姨顿了顿,没有把话接下去,程时挑眉补充:“来者不善?”
“程少爷,您要去沙发边坐一会儿吗?”她轻轻点头,又问程时。
程时点头,问:“你们联系小叔了吗?”
刘姨:“联系过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程时颔首,坐去了沙发边。
富贵圈里养大的人,总归是矜贵有涵养的,他往那里一坐,对座的男人都忍不住抬眼打量他。
“你好,漂亮的先生。”裴景明把手伸出去,主动和程时问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依照刘姨的意思,自己现在是给这个家坐镇的人,那他就不能再像在裴景让跟前那样不懂事了。
程时伸出手去回握了一下,“你好,我叫程时。”
“我是裴景明,应该是你小叔的……弟弟吧?”看来程时已经被介绍给了裴景明认识,他回头看了张叔一眼,张叔悄悄点头,表明程时的身份是他告诉裴景明的。
程时翘起腿,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精致的脸上嵌着几分浅笑,“裴景明先生看起来和我小叔不太像呢。”
“是,我和大哥只是有着同一个父亲而已。”看起来,裴景明并不避讳他和裴景让之间的关系。
程时慢慢点头,“你来找小叔什么事啊?”
裴景明:“一些家里的私事。”
他笑眯眯地看着程时。
程时终于找到形容对方的词了,叫笑面虎。
他站起身,走去了厨房,刘姨跟了上去。
程时往客厅那边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刘姨:“小叔和他有什么过节吗?”
刘姨低着头:“裴景明先生的母亲是……先生的继母。”
“其实很多的内情我们这些人也不可能知道得太多,我只知道先生已经和裴家不往来很久了,裴景明先生这次前来,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
刘姨这样一说,程时就有点印象了。
刚到裴景让家里不久,程时偷偷上网查过,像裴景让这种身份,网络上并不缺乏关于他的报道。
但程时不知道是不是裴景让故意动过手脚了,网上对他的报道并不多,他查到了裴景让的家世。
母亲是很有名的画师,但在裴景让十六岁那年就自杀了,她死后不久裴景让的父亲就另娶了,阴谋论的话,就是他母亲的死和他的继母脱不了干系。
程时本来也只是看个乐呵,现在看来,那些报道也不是无稽之谈。
“小叔什么时候到?”程时并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接触,因为裴景明给他的感受不是那么舒服。
刘姨:“先生接完电话就打不通了,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程时开了句玩笑:“再不快点回来,小心他弟弟把家都给他偷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裴景明的声音,“我对大哥的房子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这幅画。”
程时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个哆嗦,抬脚走出去,循着声音去找人,就看到裴景明走到了楼梯前,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仰头看着楼梯转角墙上的那幅画。
程时第一晚来的时候,也注意到这幅画了。
不过他没什么艺术细胞,除了觉得画得厉害就没什么想法了。
“感兴趣就感兴趣,我也感兴趣。”程时慢慢走到了楼梯边,倚在了楼梯的栏杆上说。
“不过我可没有要据为己有的想法。”程时翘着唇补充,“裴先生也不会有这种想法吧?”
他看明白了,这个裴景明果然是来者不善的。
裴景明愕然,笑意不敛,“程先生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道德绑架也只绑得住有道德的人,裴先生有的话就绑得住。”程时在卫青霞身边也听了很多圈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把裴景让和裴家的关系猜了个大半。
以程时现在对裴景让的喜欢程度,他不可能对眼前的有人什么好态度。
裴景明笑了笑,没再接话。
程时走上前,“我小叔呢,性格好,也不爱和一般人计较。”
“我听说他已经主动和裴家断了关系,裴家的东西他一件也没拿走,裴先生现在前来,还想要拿走小叔的东西,讲真的,好处都被你占完了,我小叔还有什么?”
裴景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程先生,你不清楚内情就不要说这些话,这幅画是父亲送给我的,在裴景让这里放了这么久,我拿回去是很正常的事。”
他说着拿出了一张票据,大概是这幅画的收购票据。
“什么你的他的,在这里就是小叔的。”程时皱起了眉。
裴景明嗤笑了一声:“程时,虽然你长得挺好看的,但这脑子怎么就不好呢。”
“你脑子好的话,这句话就不会对我说出口了。”程时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好脾气。
“你爸裴宵见到我都还要好声好气地叫一声程少爷,要让他知道你骂了我一句,我保证下次见面,一定是你来求我别和你计较。”程时骄傲是因为他有骄傲的资本。
且说他母亲卫青霞,在圈子里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而程时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在宴会上甚至是坐上席位的。
他说完话,裴景明的脸色果然又黑了一个度。
程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了家里保镖发来的调查数据。
“哦,我说怎么舔着脸来拿这幅画,是为了去拍卖个好价钱吧?家底亏空了?裴老头子知道吗?”程时晃了晃手机,裴景明恍惚看家里手机接口上面是自己的数据。
这幅画是裴景让生母留在世间的唯一的一幅画了,她自杀时带走了所有的作品,只有这幅画遗留了下来。
难怪裴景让会挂在这里。
想到这里,程时更觉得自己应该替裴景让留下这幅画了。
大概是戳到这个人的痛处了,原本还衣冠楚楚的人已经换了一副面貌,变得面目狰狞,气急败坏了。
他抬起手就打算给程时一巴掌,程时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畏惧,他盯着裴景明的眼睛,说:“你这一巴掌落下来,明天你就得去天桥底下过夜,你信不信?”
小少爷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将他包装得很完美,他像一个骄傲的小王子,面对要落在他脸上的巴掌,他眼睫都没动一下。
“啪!”清脆的巴掌声。
程时脸上没有传来想像中的疼痛。
他被拉着胳膊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怀抱里的檀木清香蔓延,很快就裹住了程时。
他抬起头,看见了目光冰冷的裴景让。
那一巴掌,是裴景让甩给裴景明的。
“裴景明,跑到我的家里动我的人,这一巴掌有让你清醒吗?”裴景让薄唇掀起,冰凉的声线彷佛自带审判的效果。
程时被一句“我的人”哄得心花怒放,倚在裴景让怀里悄悄窃喜。
裴景明捂着浮肿的脸,大背头发型也乱了,他回头看着两人,说:“裴景让,这幅画在你这里放了这么久,我来拿有什么问题吗?票据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这幅画的所有权是我的。”
“母亲从没想过卖掉她的画。”裴景让说。
裴景明笑了一声,舔了舔唇角溢出来的血迹,“她当然没想过,但是在她死后,她能给你留那么大一笔钱,你觉得钱是哪里来的?”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吗?其实著名的画家芙与花女士,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偷偷去变卖了自己的画。”裴景明像是在讽刺裴景让,眼里都藏着讥笑。
程时算是听明白了,这画还真是裴景明的。
“你去吧。”裴景让说,“也让那些人知道我们裴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捅出来的篓子也会人尽皆知。”
裴景让唇角还留着程时给他咬的痕迹,却又顶着这张脸说严肃的话,程时突然有些后悔咬他了,心道以后还是不要动裴景让这张脸了。
裴景明脸色更难看了:“大哥,你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别这样叫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裴景让很快接话。
裴景明一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好,裴景让,记住你今天说的。”
11/24 首页 上一页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