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秘书帮他把外卖取了,拿到了办公室。
程时虽然没和裴景让搭话了,却总会搞出让裴景让注意到的动静。
裴景让拧着眉头看向程时,程时刚好把一个泡芙往嘴里塞,四目相对,程时把仅剩的半个递出去,“小苏次吗?(小叔吃吗)”
程时的声音含糊不清。
裴景让把钢笔盖上,“程时,已经四点多了,你还不回去吗?”
程时在这里的话,空气中都是程时身上的甜味,裴景让觉得自己没办法凝神。
小羊眨巴眨巴眼,“我等小叔下班啊,我们一起回去不好吗?”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裴景让站起身,单手拧了拧眉,他根本拿程时没办法。
程时:“我不要。”
他果然也拒绝自己了。
程时声音不满:“我又没有打扰你工作。”
“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裴景让觉得,程时就是为了让自己周末在家陪着他才来的。
程时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此言差矣。”
“我的目的从来就没有达到过。”清醇的嗓音卷过来。
程时抬头看着他:“我要小叔也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
“可是小叔又不喜欢我。”程时直白道。
裴景让:“你很荒唐。”
“在夸我吗?”程时唇角轻翘,笑问。
他不再说什么,开始收拾桌前的东西,程时听着动静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小叔,要回家了吗?”
“我去开会。”裴景让瞥了他一眼。
那没意思。程时压根听不懂那些人讲的什么报告啊,数据啊……
“好哦,小叔快去快回,我在……”程时四处张望了一下,目光锁定到了裴景让的休息室,补充:“我去睡一觉。”
“程时,那是我的休息室。”裴景让伸手抓住了准备往他休息室奔去的程时的胳膊,尽量压着自己的火气说。
程时:“我知道呀,小叔会小气到让我去睡觉都不可以吗?”
“你知道你办公室的空调温度有多低吗?把我冻感冒了,你不会心疼吗?”裴景让拉着他的胳膊,他就顺着裴景让的手往上,勾住了裴景让的脖子。
裴景让倏地松开手往后退了好几步,程时还往前踉跄了一下。
“随便你。”裴景让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和办公桌的文件离开了。
程时抿了一下唇,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走去了裴景让的休息室。
他的休息室不算小,拉开落地窗前的窗帘,外面是好几十层高的楼,程时站在窗边往下看,街道上的行人车辆像忙碌的蚂蚁。
来来往往。
他把窗帘拉严实。
又走去房间的衣柜前,打开一看,里面零星挂着几件衣裳,空荡荡的。
一边置物柜上有很多书,摆着一两个价值不菲的摆件。
整个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
程时观望完毕,蹬掉鞋子就躺到了床上,随后在大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整齐的被缛被他滚出了褶皱。
鼻息间全是裴景让身上的味道。
很好闻。
程时慢慢蜷缩起身子,揪住被缛的一角,送到了唇鼻间。
真是,怎么会有人这么难追?
程时想不明白。
程时擅长利用自己的外形条件,因为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以前遇到喜欢的人,他往前走一步,那另一个人就会往前走好多步。
只有裴景让,这么难追。
程时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冻感冒了。
他拿起手机,给裴景让发去短信,【小叔,你房间好香啊,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会议桌前,裴景让把手机拿起看了一眼,随后不动声色的摁灭了手机,继续听底下人汇报。
程时也没想裴景让会回自己消息,毕竟对方在开会,总归是不方便的。
檀木清香沁到程时的心底去了。
一股燥热的火窜上了心尖,又从心尖往下窜去,小腹一阵干热。
……
【程时:小叔,如果我在你床上做了什么,你会生气吗?】
【程时:[照片]】
照片里,是程时的一张自拍照,他的脸贴在裴景让的枕头上面,小脸泛红,眼尾也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睫好像有些湿润。
红唇水润,身上的白衬衫解了两颗纽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脖子一片都是红的。
裴景让看到照片后,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
他很快打字:【程时,你最好是开玩笑的】
休息室的床上,程时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手都腾不开。
他喘着粗气,泪眼蒙眬,光是想到裴景让那张脸都让他受不了,还让他躺在满是裴景让身上味道的床上,他没有感觉他就不是男人。
泪水沾湿了枕头,程时仰起头大口喘气,额角汗津津的,黏着他打卷的金色碎发。
好几分钟后,程时从床头的抽了好多纸走,空空的垃圾桶里被丢进了几个废纸团。
缓过来后,程时把手机拿起来,拍了一张垃圾桶的照片。
【程时:晚了】
【程时:我睡觉啦,小叔慢慢开会,要回家的时候记得叫叫我,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发完这两条消息后,程时就将手机静音扔在了床头,把被子盖过头顶就闭眼睡了过去。
裴景让迟迟没等到程时回消息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但是看到垃圾桶里的几个纸团的时候,他还是被程时的“不要脸”气到了。
【裴景让:程时,你疯了吗?】
【裴景让:程时,你把床弄成什么样了?】
……
消息当然没有被回覆,某个罪魁祸首已经睡着开始做梦了。
裴景让的手不觉握紧,说是生气,更多的是对程时的无奈。
他拿程时没办法。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裴景让握紧手机回到办公室,发现办公室的空调温度被调高了不少。
打开休息室的门,床上有一团小小的凸起,床头的台灯没有关,正好将床头罩住,程时的半颗脑袋露在被子外面。
金色的小卷毛,睡得乱糟糟的。
休息室里的空调温度也很高。
外面天色不早了,窗帘遮光,屋内黑漆漆的,只有床头那盏亮着暖光的台灯在照明。
空气中浮着程时身上的甜橙味。
他看到垃圾桶里的纸团。
太阳穴不控制地突跳了一下。
那些纸团擦过什么,裴景让很清楚。
半个小时前,程时在这张床上做了什么,他也很清楚。
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可他也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程时没办法生气。
他走去床边,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罩在程时身上的暖光,他抿了抿唇,却没什么动作。
他看着程时,冰冷的目光渐渐就变得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他没喊醒程时,是床上的人自己醒的。
程时费劲掀开千斤重的眼皮,头一抬就和床边低头打量他的裴景让对视了上。
“唔……”程时撑着床坐起了身,毫无预兆地伸手抱住了裴景让的腰,把脸贴在了裴景让的小腹上。
“小叔,你回来啦?”才睡醒的人,声音很沙哑,身上也有些发烫。
裴景让去掰开他的手指,握住了程时手腕把他拉出自己怀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握住了一只暖手宝。
“程时,你今天真的做得很过分了。”裴景让被气得好像声音都在发抖。
程时眼眶有些红润,脸也睡得红扑扑的,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小叔,对不起。”
他把头低下去道歉,而后嘟囔:“我脑子好晕啊。”
裴景让蹙起眉,伸手探了一下程时额头的温度,烧得烫手了。
“你发烧了。”裴景让握着程时手腕的手松了一些力度。
程时把头抬起来,埋怨:“都怪你,空调温度开得那么低。”
“把我冻感冒了。”程时脸又贴到了裴景让的小腹。
裴景让没有再抓着他的手腕把人拉开了。
程时继续嘟囔:“我现在好难受,如果小叔你生气,请等我病好了再生气吧。”
裴景让低头看着程时的脑袋,因为天然卷的头发,程时头顶的璇并不显眼。
“你男朋友呢?”裴景让想让程时叫他的男朋友把他接走。
程时烧得糊涂了,什么都听不真切,听见裴景让说男朋友,他就下意识接话:“我的男朋友是小叔你啊。”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紧了,裴景让要喘不过气了。
知道程时烧得糊涂了,他伸手柄程时的下巴掐住,让他仰着头看自己,语气清冷:“程时,我是你的什么?”
“小叔。”程时觉得裴景让生气了,潜意识里就改口了。
裴景让这才醒过神来似的,他觉得自己真的疯了,还想听程时叫他男朋友听。
他把床上程时的外套拿起来给程时套上,穿好后又蹲下去帮他把鞋子穿好,“能走路吗?”
程时呆坐在床边,对上裴景让的眸子,慢慢摇头,将双臂抬起,做出了一个讨抱的姿势,说:“小叔,抱抱我。”
第10章 视频
程时应该真的烧得很难受了,蓝色的眸珠上浮上了一层水雾,是他的眼泪。
裴景让没有去抱他,又伸手探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
很烫手。
讨不到抱的程时只好倾身抱住了裴景让的腰,嘟囔:“小叔,我好难受。”
他的脸贴在裴景让的小腹上,呼出的滚热气息全都扑在了裴景让身上。
“去医院吗?”鉴于程时目前是个病人,他这次没有把怀里的人推开了。
程时没有回他的话。
裴景让去碰他的脸,发现程时已经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
他轻叹了一口气。
把环着自己腰的手拿了下来,让程时躺回到了床上,程时顺势抓着他的手指,滚烫的脸贴着他的手。
“小叔,不要走。”程时闭着眼,小声说,很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裴景让没有把手拿回去,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秘书发了消息过去。
随后他坐在了床边,静静守着床上的人。
医生很快就被李秘书带到了办公室。
一身轻便常服的家庭医生将随身拿来掩耳盗铃的工具箱打开,里面是齐全的设备。
因为裴景让提前说明了是发烧,所以里面也多装着治烧的药。
裴景让从床上起身,给医生让开了位置。
“裴总,小少爷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家庭医生将温度计放进了程时嘴里含着。
裴景让回忆了一下,“大概……两个多小时前吧。”
程时在外面打游戏的时候就有点不对劲了,他自己不太在意,但裴景让注意到了。
“这样吧,我先给他打一瓶点滴,输完液后裴总您再喂他吃点退烧药,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大概明后天就能好了。”李秘书的电话里交代了,程小少爷不愿意去医院,他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裴景让微一颔首,“可以。”
李秘书将裴景让的置衣架拖到床边,吊瓶挂在了上面。
家庭医生帮程时把针扎好。
“晚上程少爷醒了,可以再给他测量一□□温,晚饭的话,尽量吃点清淡的,像什么白菜粥,玉米粥都可以。”末了,医生又仔细交代了一句。
裴景让点头,“还有吗?”
“目前就这些了,如果程少爷还有其他的情况,请再联系我就可以了。”
裴景让说好,转头让李秘书把人送走了。
程时这感冒来得突然,不止裴景让,连程时自己都没想到。
恍惚间他做了一个梦,其中一个是梦到裴景让娶妻生子了,程时急得直哭。
床上的人突然就开始掉眼泪,也没有醒来,眼泪粘在他的睫毛上,看上去好可怜。
迷迷糊糊间,程时感觉有人替自己擦去了眼泪。
再醒来,是晚上的八点多了。
程时是饿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恍惚了几秒后,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不是他小叔的休息室!!
他回家了?!
咋回家的?
程时扯着嗓子就开始喊小叔。
“小叔。”
“小叔!”
声音已经烧得有些发哑了,脑子比之前要清醒一些了。
在他扯着嗓子喊之下,房间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却是端着一碗粥的刘姨。
看见醒来的程时,刘姨一脸欣喜,迎上前去:“程少爷,您醒啦?!”
“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刘姨将粥放在了床头,扶着程时坐起了身,拿了一个枕头垫在程时的腰后。
程时看着她问:“小叔呢?”
“先生在忙呢。”刘姨说。
程时:“我是怎么回来的?谁带我回来的?”
刘姨支吾一阵,扯到了别的话题:“程少爷,您饿吗?我煮了粥。”
程时见状,开始扯着嗓子喊裴景让:“小叔!”
“小叔!”
两声过后,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开门进来的人脸色有些黑,身材颀长,气场清冷。
“叫什么?”裴景让是呵斥的语气。
程时虚弱的脸上浮上了一抹浅笑,藏不住的得意,“小叔,我做梦梦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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