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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捕快来帮忙(玄幻灵异)——杯影藏身

时间:2025-01-10 15:12:09  作者:杯影藏身
  赵悬光突然坐直了,朝贺方回那边看去。
  “五王爷,有何示下?”贺方回淡淡道。
  赵悬光眨了眨眼,那对小耳朵又不见了,快得仿佛是他的幻觉。
  “我好像生了幻觉,你桌子上长耳朵了。”
  贺方回点头赞同:“是,五王爷出现了幻觉。”
  赵悬光:……
  “难道画舫上有谁弄了猫儿上来?”
  赵悬光哈哈一笑,接着又在案桌边看到了一点白色的小爪一闪而过。
  赵悬光当即朝外边叫道:“画舫上怎么有猫?竟打扰了贵客!”
  贺方回抬眸笑道:“王爷,敬你一杯。”
  贺方回当即举杯抿了一口酒,赵悬光在侍女慌张进来时,又示意对方退下。
  既然贵客不在意,他也不必摆什么姿态,当即举杯同饮。
  “王爷所说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吃东西特别脆的贺方回,总算愿意对着忧心忡忡的赵悬光接一句话。
  虽然这话毫无意义,只是很普通的套话。
  赵悬光只淡淡笑了笑:“时间紧迫,还请总捕早下决断。”
  贺方回抬眸,像是在看赵悬光还有什么底牌:“若我不愿呢?”
  妖本就不该掺和到人间朝廷的事里,何况是天子轮换之事。
  赵悬光抚摸着戴在右手大拇指上的一枚青铜扳指,朝贺方回淡淡一笑。
  “那么便只能取了总捕首级,去向天子讨赏了。”
  外人听了,会觉得赵悬光好大的口气。
  但贺方回久居京都,这一代的皇室宗亲都算打过照面,知道赵悬光不像面上这样真就是个闲散王爷。
  他定有后手。
  他故意留在此处,张开一处人力难及的界阵,本就是为了向贺方回彰显他之能为。
  贺方回早将途州府的地志看了个遍,猜测赵悬光的后手许与大禹有关。
  绝地天通前,共工一族于在凡间兴风作浪。
  海水倒灌,良田城镇皆成海底亡魂,凡间几如炼狱。
  人皇授命大禹治水,大禹便持禹王槊驱逐共工一族。
  彼时人皇一族有盘古神血,个个生得如同巨人一般,纵然与神相争,也不曾落于下风。
  最终大禹将五湖四海之中的共工一族逼退,召应龙重改河道,令山河生百川,疏洪水,汇入海中。
  大禹便因这护佑生灵之大功绩,得证灵天。
  贺方回的视线落在赵悬光时不时抚摸的青铜扳指上。
  赵悬光是得了什么关于大禹的神器或术法?
  这一代的皇室宗亲,说是承自人皇一脉,但神血早已稀释得如同凡人。
  纵然可以驱使神器,又能用几次?
  真这么挥洒自如,早就在京都杀灭天子,何必离开。
  见到贺方回,也可直接拿出神器压迫。
  赵悬光不曾这么做,必定有次数限制。
  贺方回镇定自若,他朝赵悬光一拱手,便起身离席。
  他去哪里,为何要走,从不必向任何人交待。
  赵悬光心知贺方回已算好了,便自顾自低头饮酒。
  啧,贺方回若是再笨一些就好拿捏了。
  不过图穷见匕之时,他也不介意用一次。
  -
  贺方回来到赵悬光给他准备的华室之中,这里十分宽敞,用品奢华,自不是途州府境内的客栈楼阁能比。
  贺方回把袖子放在桌上,小兔便滴溜溜地滚了出来。
  方才贺方回给晏小追递果子时,差点露馅,不过贺方回也不在意。
  一切都当做是赵悬光的幻觉便是。
  贺方回原本还等着晏小追暴起,举着小爪指着他“大胆罪妖,竟敢诓骗于我”。
  可谁知晏小追在桌上站定后,看着贺方回,就像是第一次见一般,细细打量。
  眼睛还是眼睛,鼻子还是鼻子,阿回还是那个阿回。
  “你真的是贺方回吗?”晏小追仰头问,他坐在贺方回袖中早已把事听了大半。
  贺方回坐在桌边,朝晏小追拱手致歉。
  “正是,抱歉,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呢?”
  没有十八个头,也不是顶天立地的大怪兽,更不会一出场,就引雷唤雨,携带雷霆之威。
  晏小追看着贺方回的笑脸,突然跳到贺方回的手背上,像猫儿溜达一般,一路踩着贺方回的手臂。
  先是走到肩上,又跳到另一边肩膀,又噔噔噔的从另一只手臂上跳到桌上。
  没有原因,也不打招呼,惯例是小精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行动。
  贺方回只觉手臂像被晒过太阳的软软毛球滚过。
  “你怎么会弄丢宝物呢?”晏小追问道。
  “自然是被奸人所害。”贺方回答。
  “那你身体也很好咯?”晏小追再问。
  “一直康健。”贺方回就没有生过病。
  小兔子鼓起脸颊,像是被气的。
  但见贺方回又对他一拜,晏小追就拿出了贺方回送他的发带。
  “这个,你让我怎么用呢?”
  贺方回看着发带,将之拿起,轻轻地绑在小兔翘起的头毛上。
  之前他就想,晏小追总是这么辛苦地烫头,不如在头上扎个揪揪。
  小小的兔儿头上顶着一个小揪揪,他伸爪扒拉着垂下的红发带,歪头看着贺方回。
  “那你早就看见我平日里那个……毛毛的样子咯?”晏小追又问。
  贺方回只笑道:“打仪容是好事。”
  只字不提小兔是用头毛对身高作假之事。
  晏小追盯着贺方回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还有什么地方骗我?”
  贺方回摇头,然后就见那原本气鼓鼓的小兔又弯了眼儿,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那平日里对我好,对旁人好,就是真的了。”
  晏小追竟是为了这个高兴。
  巨兔肚里能撑船,并不为贺方回事出有因的欺骗而生气。
  反而因为贺方回是只好妖而感到高兴。
  湖上清风吹着窗,发出轻微的响声,原本该去关窗,好停了这令人心烦声响,但贺方回也没有行动。
  他看着晏小追的笑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兔脑袋。
  “多谢小晏捕快宽宏大量,你是为了确认这个来的?可这世上诸事,不可因旁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晏小追摇摇头,他时常被老人家摸脑袋,应该习惯了,可被贺方回一摸脑袋,就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我才不会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小兔子堂堂正正挺起胸膛,“我信我自己看见的。”
  言下之意,岂不就是晏小追信任贺方回?
  小兔挪着小碎步,抬爪抓住贺方回的一根手指拉扯。
  “而且,你还是我管辖下的‘罪妖’呢,我是来带你走的!”
  晏小追仰头看着楼上,想起在贺方回袖中听到的话,不由皱眉。
  “那个王爷不是好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不能留在这里!”
  贺方回反手将晏小追托在掌心,将之举高,与自己的视线齐平。
  “我也很想与你一起走,但是不行。这界阵我暂时出不去,若这界阵奈何不了你,你便在外等我……”
  贺方回话还没说完,就见晏小追已经举起双爪,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大拇指。
  软软热热的脸颊贴在手上,这就是打死也不走的意思了。
  开什么玩笑,哪有捕快脱逃的道!
  “我好不容易才逮到你!”
  小兔犟起来,贺方回也没有办法。
  “你也听到了,那王爷是有依仗的,说不得他手中就有当年大禹遗留在人间的神器。神器之威,移山填海都是轻的。你被卷入其中,发生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贺方回与晏小追说着话,就见小兔耳朵两只都向下合了起来,贴在脸颊上。
  显然是……兔不爱听的意思。
  “那我们趁他发难前,将那神器取来,不让他用就是!”晏小追单刀直入!
  这确是个办法。
  不过依照赵悬光谨慎的性子,说不得拉扯一番,他担心京都发现,界阵一收就让他走了呢?
  晏小追自觉想到了好办法,放松下来,见到桌上茶壶,正想自己倒水,就被贺方回抬手轻轻挡住。
  “我们不喝这个。”
  小兔疑惑抬头,就见贺方回打开门,走到外间,低声吩咐让人送新茶来。
  “里边有毒?”晏小追打开茶壶盖嗅闻,并没有闻到什么古怪的气味。
  “不是,茶已放了一段时间,味有些涩。”
  贺方回私心不想让晏小追喝这个,却见小兔十分惊讶地看着他。
  “原来你平日里这般娇生惯养。”
  贺方回:“…* …”
  贺方回没说话,伸出两根手指揉了揉小兔脸颊。
  小兔子还十分疑惑:“啾,啾咪?难道不对,你是恼羞成怒了吗?”
  贺方回想,就当是吧。
  对着小兔谁能发火,但又不甘心,揉脸颊就当做是被误会的报酬了。
  贺方回微微一笑,起了坏心:“娇生惯养?也许是吧,我平日里就爱喝新茶,用好水。对了,还有一味菜,我特别喜欢。”
  “我平日里还爱吃小兔,特别是你这种只有巴掌大的小兔,月初时蘸酱油吃,月中则与汤圆同煮,月末便要与春饼卷了与葱白同食。”
  晏小追:啾咪咪——
  贺方回说得这么详细,好似真的吃过许多小兔一般,晏小追当即窜到茶壶后躲起来。
  ……又探出半边胖脸小心地偷看。
  待发现贺方回大笑起来,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大胆!不许骗兔!”
  小兔跳出来,作势要咬贺方回的手指,便见贺方回柔和了眉眼,又摸了摸他的头。
  “小追,你来找我,我很高兴。我知你除了职责之外,还担心我。”
  晏小追听了之后,突然把脑袋顶起,在贺方回掌心里蹭了蹭。
  “小意思。”
  小兔捕快义薄云天!
  贺方回的船舱内一片欢声笑语,在画舫底层,则有两人隐于暗处悄声计划。
  “不能让赵悬光拖太久,拖太久他就想得多。”
  “一想多,这事就办不成了。”
  “送上门来的机会,务必让他驱使神器,在此灭杀贺方回才是。”
  “如何做?”暗处另一人问道。
  “自然是,赵悬光自觉性命堪忧,不得不用。”
  -
  赵悬光站在大殿之上,此处无人,只有一面铜镜。
  他正与镜中谋士商议。
  “贺方回不会直接答应,他根本没考虑过你,”谋士断言道,“他性高傲,又只想着重宝之事,无暇会京都。”
  “那我等他寻回重宝再说?”赵悬光说完,自己也否定了,“到时他腾出手来,说不定就回了北海,哪管人间事。”
  还是要迫贺方回在这画舫上定下契约才行。
  “王爷,他如果不曾一照面就对你动手,说明他早已知晓你手上或有可克制他之物,还请小心。”谋士提醒道。
  赵悬光听了这话一顿,在他身后突然凭空现出一把长枪来。
  长枪来势汹汹,只为取命而来!
  只是长枪在距离赵悬光还有三寸之处便停了下来,好似被什么看不见的盾牌所挡,不得寸进。
  赵悬光回过头,当即抬手握住了那柄长枪。
  但随后,又有成千上百支长枪骤然出现,朝赵悬光直刺而去!
  一声铿响之后,那些长枪全都断成碎渣,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有守在外边的侍从闻声要进来,却听得大殿来传来一声:“滚——”
  见赵悬光眯起眼,镜中谋士忙道:“王爷!想必是有奸贼混入了船中!”
  “我知道,贺方回的手段没这么蠢。”
  赵悬光一边说知道,却又一边转动着手上扳指,显然是动了杀机。
  “我下了界阵之后,本就没打算让这界阵内的其他人活着。贺方回若答应,他活,若不答应,便与其他人一起死。”
  赵悬光看谋士仍要说话,便笑道:“我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你们都别上船的吗?没想到已经这样周密,仍是被混了进来。”
  有旁人知道他要拉拢贺方回,便拉拢不成了。
  将来阻碍不知多少。
  他总得选一条最平坦的路。
  赵悬光叹了一声,将那还想劝说的铜镜盖下。
  看来只能是最差的那个结局。
  晏小追喝了水,站在窗台上,摩拳擦掌正想上楼去拿神器,却见船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那漩涡越来越大,扬起风来,几乎要把小兔也吸进去。
  贺方回一蹙眉,抬手将晏小追塞到自己的衣襟里,大步往甲板上走去。
  外边已经有人惊慌地大喊:“快靠岸!”
  但已经晚了。
  这漩涡骤然一缩,随后便有千尺浪头高高扬起,如同水壁般将这艘画舫围成囚笼!
  “想活命,全都回房中,紧闭门窗,不要出来。”
  贺方回扬声道,因他神情镇定,又极有上位者的气质,有些不知他身份的人,心中一惊,按着他说的话行事。
  “看来他等不及你去取神器了。”
  贺方回摸摸在他衣襟里的小兔,轻声道。
  “趁此机会,你回岸上,跑出界阵之外吧。”
  晏小追当即从贺方回衣襟里跳出,站到了贺方回的肩上。
  “我才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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