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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伦敦之春(近代现代)——儒雀

时间:2025-01-10 15:18:25  作者:儒雀
  虽然英国是海中之岛,虽然伦敦离出海口只有几英里,几乎所有家庭都会有一沓相册记录全家人的沙滩度假,可自己直到二十七岁都要过完了才第一次来到这里。
  “在东区,货轮来的时候。”斯克内尔用手指着海面上的快艇比划了船的形状。
  “站在狭小的街道中央,能看见轮船的舷窗占满了整个街道口。”
  “有一次是维多利亚号客轮停在那里,即将开启环大西洋的航行,我们都跑着去看,站在底下时我就想它也太大了。”
  海风仍簌簌吹着,粗粝潮湿,和码头的风很像,但港口码头常年混杂着柴油、鱼腥和搬运工汗臭的味道,没人想在夏天呆在那里,幻想也能登上船逃离。
  他一边说着那艘船一边想把侵入脑海的气味驱散,于是深深吸入一大口新鲜空气,当然,海也难免有着水腥的味道,可没有人会想远离夏日的海。
  莱德听他讲起以前的事,想了下说:“提坦尼克。”
  那是世纪初一场不幸的海难。
  “很久之前奥莉维亚计划带着我坐邮轮横跨大西洋,那时我刚读了提坦尼克的故事,一想到接下来相似的航行就惴惴不安,恐怕邮轮在大洋上翻覆。”
  “一开始所有人都在欢笑,我离开奥莉维亚想要依好奇心独自探索的时候,意外肯定在那时发生,所有人都会落在海里。而我找不到妈妈,像是谁对我抛弃母亲的惩罚或者就是对我本身的惩罚那样。”
  而奥莉维亚会获救,小菲尔普斯会一个人坠入海底。
  “那之后呢?”如果只是小孩子惯常爱发散联想,那斯克内尔也会坦白他也常为恐怕某天突如其来的事故而担心,但莱德袒露的想法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们仍然登上了船,妈妈并未察觉我的想法。上船后我一刻也不敢松懈,想象自己能第一时间察觉异样。”
  “但很快我就被途中的一切分了心,和其他孩子玩了起来,结果我真的和妈妈走散了,就好像灾难故事的开端,我决心要一个人静待死亡。”
  其实等故事讲到这里时莱德的语气已经变得活泼,不是令人难过的事,只是一个孩子的天真假想,莱德在看到斯克内尔又用那双绿眼睛望过来时伸手揉了揉他的黑发。
  “不用担心,那之后妈妈找到了我,尽管在返航时我又陷入了担心,但我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斯克内尔看着莱德虽然扎起但被海风吹松动的发丝,好像看到了那个敏感多思的孩子站在甲板视览海面,红发被真正的海上之风刮乱。
  斯克内尔说:“因为母亲总能找到她的孩子。”
  莱德点点头,同意斯克内尔问题的解答,然后他把斯克内尔拉回屋子里,避开可能被人看到的风险接吻,只是一个很轻的吻,就像海水触及沙滩又很快回退。
  “我们可以计划在未来坐着游轮去美洲或哪里,但现在我真想和你一起去海里游泳。”
  “我只在游泳馆里游过。”
  “那你只好趴在浮板上看我玩水了,斯克内尔,真遗憾。”
  莱德说着贴近斯克内尔,然后不怀好意地用手指沿斯克内尔的衬衫纽扣一寸寸滑下,最后落在西装长裤的金属皮带扣上用指甲敲了两下。
  “穿得清凉些,斯克内尔,这可是在海边。”
  ————
  在受够伦敦海鲜市场出售的经由冷冻运输的海物二十多年后,斯克内尔终于在码头满足了生鲜的口腹之欲。
  尽管莱德表示他对海鲜的接受程度在炸鱼薯条之上一点,也在品尝过后给予了他们找到的那家海鲜店极高的评价。
  吃过晚饭后,他们一起沿着海滩散步回去。
  海风吹起两人的衬衫外套,衣角在夜色的掩饰下很轻易就能遮挡住两人牵着的手,偶尔遇到迎面而过的人,两人会默契分开,只装做是靠近着抵挡变冷海风的兄弟或者朋友。
  海会在太阳落山后涨潮,这与泰晤士河道在枯水季和丰水期的涨落听起来相似,只不过形成原不同罢了。
  但当斯克内尔站在水里,感受没过脚踝的冰冷海水涌动,因为摩擦沙砾与海相接处的皮肤萌生痒意,他回想白天与莱德站在同样位置时,海还离他们很远。
  很奇怪,在白天时即使往里走也不会害怕,但等到黑夜,不远处是那么黝黑不可望,仅仅站在此处二十厘米的深度就已经让他心生不安。
  他于是慢慢涉足更深一点的海,感受到脚掌在浸润流动的沙子中深陷,再费劲拨开阻挡前进的力,直到整个脚背都被吞进沙子里。
  “斯克内尔。”莱德从后面拽住他的衣角。
  然后他听见水呼啦啦的声音,知道莱德正向自己靠过来。
  “没人会建议在夜晚练习游泳,你白天的进步已经很大了。”莱德一下下用脚划着水,为了控制平衡手扯着斯克内尔的衣角。
  “那是因为我有个好的游泳老师。”
  斯克内尔握住了莱德的手,帮他掌握住平衡不用担心滑倒坐在水里。
  莱德回握住他的手。
  “我总担心会被海里的不明生物刺伤,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有一种长着触手的透明生物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就来到你的脚下,然后你就会中毒,浑身长满可怕的红疹,还有……”
  听莱德绘声绘色如此形容,斯克内尔感觉自己和水体接触的皮肤突然发痒难耐,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冷不丁在脚踝处蜇一个不起眼的小伤口。
  “我们还是在沙滩上走吧,莱。”
  “嗯,我也觉得海水变得太凉了。”
  斯克内尔想要远离莱德所描述的可怕后果,牵着莱德的手慢慢往回退,把海水深沉的涌动声留在两人身后。
  “莱德,吓唬我总是能让你得到想中的反应。”斯克内尔装作抱怨道。
  “放心吧,斯克内尔,即使你被神奇生物抓走我也会找到你的,我保证。”莱德举起手掌非常严肃地发誓,但下一秒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斯克内尔看着莱德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好吧好吧,我会等着你的,就像公主等她的王子拯救。”
  “只需要一个吻。”
  “是的,只需要一个吻。”
  ……
  没有人会选择在如此良夜和恋人分隔两间,但英格兰沙滩的好天气不可多得,预报说明天会有一场久违的日出,如果恋人们不想错过不列颠最东角日出的话,只能舍弃一些宝贵的睡眠时间了。
  当黎明前的最后长夜被染上光亮,太阳压着黑暗自海平线上升,大片的橙色吞没穹顶的星星。
  斯克内尔和莱德紧靠着站在标有东极地标的观景台上,这里早就等待着许多同样等待日出的游客。
  莱德防风外套的兜帽被吹落,露出如日出般温暖的红发,斯克内尔替莱德拉上帽子,初晨的海风往往令人头痛。
  “如果这里没人,我一定会在莱德的红发上落下一吻,我如想拥抱日出般拥抱他。”
  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直到天已完全亮。
  作者有话说】
  斯克内尔说自己当然是公主,因为莱德是骑士。
 
 
第32章 出生地
  旅途中的新朋友
  根据莱德拿到的出生证明来看,他出生的地方是一家名叫怀尔德的生育诊所,一个小地方的小诊所,并且已经音讯全无。
  “关闭小诊所在那时是常有的事,变更合并到大医院体系或者单纯因为效率低下被淘汰。”
  在开车前往那个街区去的路上,斯克内尔对莱德讲了自己在东区出生的一些事。
  “我是第三个,朱利恩说我是她的六个孩子里耗时最久的那个,我们都是在家里的床上出生的。”
  “在家里吗?”
  “是的,那时母亲们仍会选择在家里生产,就像女王陛下在她的白金汉宫里诞下王子公主那样,朱利恩说没有人能让她在生孩子时离开那张床,那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斯克内尔忍不住多说了些,然后注意到莱德有些沉默,他实在感到抱歉,自己更应该顾虑莱德的心情。
  “抱歉,我应该少讲这些。”
  “没关系,斯克内尔,我很乐意听你讲关于你出生的事,我刚才只是在想小科林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所有出生的婴儿可都是皱巴巴的,那可称不上好看。我想我小时候的照片应该在朱利恩那里,我可以回伦敦后拿给你看。”
  莱德表示十分期待,他望着窗外,手指漫不经心敲打车窗。
  “我也在想象,1962年这里的样子,希望二十年前我没有给梅芙造成许多痛苦,至少不会难以忘记。”
  因为痛苦往往在心中铭刻,忘记也就更加困难。
  “我希望梅芙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莱德望着窗外掠过的低矮建筑,轻声说道。
  “奥莉维亚也会如此希望。”斯克内尔回应。
  在来洛夫托斯特之前,莱德提出想要找到这个诊所,不为什么,只是想要在诊所门口看看,哪怕是一片废墟,能站在那里停留一小会儿就足够了。
  斯克内尔询问莱德关于寻找梅芙的事,被莱德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认为既然梅芙在那时断了联系,她可能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再去打扰她。
  无论莱德做出什么决定,斯克内尔都支持莱德的意愿,但是在他看来,莱德并未完全否决寻找梅芙的提议,年轻人更多是在抑制这个念头。
  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准备好面对未知的可能性。
  “我反而有些庆幸,怀尔德诊所关闭了。”莱德说。
  “这样我就没可能去查找病例记录,那些可能早都不在了。”
  其实即使作出来这里的决定,莱德仍有些抵触。
  “要知道,即使是在六十年代,纸质记录也不会轻易遗失的,反而那些医疗记录有完整的收录体系。”斯克内尔作为一名编辑忍不住为文字记录正名,但针对目前他们所掌握的情况小声说道。
  “当然,奥莉维亚如果想要隐瞒一些事,文字也是容易被修改的。”
  莱德也无奈耸了下肩,你也知道,事实就是如此。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那个街区的中心位置,萧条的街道开着几家杂货铺和游戏室,以及昏暗散发着酸臭啤酒气的酒吧,其余便是亟待出售的铺子和看不清招牌的可疑餐馆。
  看来这里受经济好转的影响有限,改造所允诺的更廉价的高层建筑的外立面已经斑驳,一种现代社会的冷漠也随之而来。
  没有人注意到有不是游客的人闯入这里,斯克内尔和莱德打算先在这里打听消息。
  他们走进一家看起来还算整洁的廉价超市。
  “你好,请问有人吗?一包香烟。”
  与斯克内尔想象的会从楼上下来一个颤巍巍的上了年纪的人不同,一位年轻的女孩带着她轻快的步伐来到了二人眼前。
  在她转身拿烟的时候斯克内尔和莱德对视了一眼,莱德挑眉暗示他知道斯克内尔刚刚做了错误预判。
  “请问还需要什么帮助吗?两位英俊的先生。”女孩把烟递过来后接着就像是对朋友般热切问道。
  “难道是迷路了吗?”
  斯克内尔连连摆手表示他们并没有迷路。
  女孩看到他有些尴尬的神情后解释说:“抱歉我可能有些过于热情了。只是我不得不为这儿的老板守在这个柜台后面,我几乎没和人搭过话。”
  她有些垂头丧气,就像柜台禁锢了她的精力。
  无论谁都得承认,面前的这位有着小麦色肌肤的女孩充满可爱的亲和力,棕色的卷发蓬松堆叠垂到肩上,她的美式发音也为她增添了几分自由气息。
  斯克内尔和莱德谢过她的好意,然后做了自我介绍,女孩让他们叫她艾彼就好,阿比盖尔沃伊特,这是她的全名。
  阿比盖尔从柜台后面递来两个凳子,她自己则站在柜台后面用手支着台面,然后俏皮冲斯克内尔和莱德眨眨眼。
  “我猜,你们肯定不是迷路吧。买东西也只是为了能够停留向这里的老板打探事情。”
  阿比盖尔拿来三瓶易拉罐啤酒,莱德请求换成了罐装咖啡。
  喝了口咖啡后,莱德道出他们的来意:“其实我们是想找一家生育诊所,我们只知道至少在二十年前它还在这里营业。”
  ————
  他们隐去了一些细节,让这场找寻听上去就是一次普通的追忆,只是旅行途中突发奇想的一次漫游。
  阿比盖尔颇为遗憾地说,如果她的简阿姨在这里就好了,这里的人都是街区改造后新搬过来的,除了简阿姨,简和其他人一样在那时离开,但最后又回来了这里。
  说起简阿姨,阿比盖尔为她的美式发音作出解释,她是一半的美国人,住在纽约也在那里的一家出版社工作,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她不久前辞职了,妈妈打发无所事事的她来大洋彼岸英国的姨妈家过夏天。
  “简阿姨肯定知道更多,但是我联系不上她,她只说去看老友过两天会回来。”
  之后她突然陷入回忆,激动地提出一种可能性。
  “妈妈说我出生在英国,也就是她的家乡洛斯托夫特,简是她的姐姐,她们在这里长大,说不定我也是在那个叫怀尔德诊所里出生呢?”
  斯克内尔看着阿比盖尔因她的联想变得雀跃,几乎要从柜台后面跳出来握着莱德的手欢呼,她好像已经确定她的推断为真,而莱德即是享有三年后同一个床位的同她一样出生在这里的异国故人。
  如果的确如此呢?莱德肯定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就在这个地方找到与他的过往有关的人。
  这样有些欣慰地想着,斯克内尔扭头观察莱德的神色,莱德的面上不显之前的抵触,作出“是真的吗?”的惊讶表现呼应艾彼的喜悦。
  阿比盖尔说她在这里待到五岁,说不定她在社区活动中还见到过莱德和他的妈妈。
  “这么一说我也想去找那个怀尔德诊所了,我从来没想过去探寻出生地这种事,我现在觉得这是很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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