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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霸天手掌宽大有力，捉着他的手在不断收紧的同时，还在上面缓慢摩挲。
一双漂亮的瑞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底似乎有一片深湖。
气氛一瞬间就变了，毫无防备的沈祁韩一下子就被拖进暧昧的潮湿中。
楚霸天的眼神直白、热烈，明明什么话都没说，沈祁韩却好像听了一耳朵的荤话，脸红得不行。
大脑因为过热而发生短路，他将手一甩，逃也似的跑回房间关上门拉上窗帘。
背靠在推拉门上，沈祁韩面红耳赤地平复着心跳。
作为龙傲天，楚霸天无疑长了一双小说男主标配的完美眼睛，低头看你时，幽沉黑眸内星光涟涟，好似有银河在流动。
没有人能够抵抗住这种眼神。
沈祁韩也不行。
第41章
沈祁韩收拾好下楼吃早餐时，面色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了。
保姆端上早餐，他只尝了一口粥，就察觉出味道跟平时不太一样。
“这个粥……”
特意在一旁没走的阿姨见状连忙忐忑地解释：“对不起对不起少爷，今天这粥是、是楚管家熬的，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马上撤了。”
沈祁韩一怔：“楚管家熬的？”
“是啊是啊，楚管家特意拜托我教他熬的。他在厨房弄了好久呢，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准备了。熬了好几锅，这锅我尝了味道还不错才端出来的。”
保姆不安地绞着手，昨晚楚霸天找到她提出以一个丰厚的酬劳让她教他怎么做早餐，说是要做给少爷吃。
给少爷做早餐是她和其他保姆的工作，她怎么敢随意外包出去，只教他做了个粥，其余的还是她们保姆做的。
她想，这样一来，就算少爷吃不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霸天倒是不挑，只教他熬粥，他就认认真真地学熬粥。
按照保姆教的方法，他一个人在厨房鼓捣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保姆来到厨房时，看到他还在这里十分惊讶。
一晚上的努力还是成效斐然。
最后那锅粥阿姨尝过了，味道是不错的。
所以她才敢帮楚霸天端上来。
同样的方法，不同人做来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沈祁韩足够敏锐，所以才一下子就尝了出来，知道这不是保姆阿姨的手艺。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是楚霸天做的。
而且看样子，为了给他准备早餐还熬了个通宵。
沈祁韩手里的勺子渐渐落了下去。
“少爷，这粥……”保姆试探地问。
“没事，不用撤了，就这样吧。”沈祁韩垂下眼皮，认认真真地又尝了一口。
吃完早餐后，沈祁韩问站在身侧的李维：“他人呢？”
李维竟然秒懂：“不知道，早上只在花房见过他。”
“他去花房做什么？”沈祁韩不解。
李维面无表情：“大概，可能，也许，是想给少爷做熏香吧。”
沈祁韩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喜欢闻香不是秘密，每天不重样地喷香水、房间里不间断的鲜花、晚上睡觉前还点着香薰，这些都足以看出，他对香气的痴迷。
楚霸天这是……在投其所好吗？
他连制香都会？
沈祁韩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恐慌，这恐慌来源于，他意识到楚霸天在多么认真地对他穷追猛打。
这场心拉锯战，他无法自信地断定先投降的那一方是谁。
因此，当苏玥晞打电话过来，说有话要对他说时，沈祁韩几乎是如蒙大赦一般站了起来：“那我们见一面吧，就在我名下那家私房菜馆。”
“嗯嗯，我等着你。”
挂掉电话，李维出声道：“少爷，你要出门吗？”
“对，你去告诉小马，叫他准备车，我现在就要。”
沈祁韩几乎是逃一般地出门了。
他谁也没带。
故意装作没想起某个人。
李维啧啧一声，看着驶离的私家车，镜片反射出看透一切的犀利光亮：“跑得这么着急忙慌，看来是真的很讨厌了。”
……
古色古香的包厢内。
沈祁韩魂不守舍地听着苏玥晞絮叨了半天，“……所以啊，你能忍痛割爱，把那个保镖让给我吗？”
沈祁韩没她。
“祁韩？沈祁韩！”
“啊？”
“我刚刚说的你听到了没有？”苏玥晞皱起眉。
“咳咳，”沈祁韩坐直了一些，“听到了。”
前面那些瞎编的由他没怎么入耳，总归苏玥晞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找由把楚霸天从他身边赶走。
“你是怎么想的？”苏玥晞眼珠转动着，“你要实在离不开他，我可以再给你找两个更好的保镖。”
沈祁韩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没有离不开！”
苏玥晞对他的反应很满意：“那你就把他让给我吧。”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答应。但是他敢保证，他要真的这么做了，事情一定会落入更糟糕的境地。
沈祁韩按揉着太阳穴：“我答应你也没用，我们跟保镖是正常的劳务关系，他们自己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勉强。”
苏玥晞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喊：“只是借调怎么就不愿意了？不愿意正好，叫他滚！”
越说越气，她咬着牙开始数落沈祁韩：“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这种事情都做不了主？？”
沈祁韩闭着眼，任她骂。
苏玥晞突然开始狐疑：“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沈祁韩心里一突，面上却装作毫无波澜：“为什么这么说？”
这下轮到苏玥晞视线闪躲了。
“没什么……我看你整天带着他，以为你们两个感情很好呢。”
沈祁韩扯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怎么会，我们就是雇主和保镖的关系而已。”
苏玥晞想着也是。
那个姓楚的混蛋出现在沈祁韩身边的时间才多久而已，怎么也不可能好到难以割舍的地步吧？
“祁韩，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找你要过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朝你开口，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为了能让楚霸天离开沈祁韩，苏玥晞连装可怜这招都用上了。
自从知道楚霸天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觊觎沈祁韩之后，苏玥晞这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直觉告诉她，楚霸天这个人太危险了，为达目的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两人隔开。
沈祁韩对她向来有求必应，她觉得他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其实她大可以直接将原因告知，这样沈祁韩一定会主动离楚霸天远远的。
但是苏玥晞对着他说不出口。
在她心里，沈祁韩像张白纸一样纯洁无瑕，对着这样单纯的人总是很难将一些难以启齿的话题说出口。
换句话说，她怕吓到他。
万一给他整出心阴影怎么办？
沈祁韩一看就很重视楚霸天，说不定还把人家当成可以信任的对象了。信任的下属对他存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让他知道这对他打击多大啊。
“……”沈祁韩对上苏玥晞那怜悯的眼神，偏开头不想面对。
苏玥晞心里怎么想的他一清二楚，无非是觉得他好好的直男被一个心机gay给缠上了，十分可怜。
她倒也不算误会…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对此心知肚明，而且，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抵触。
沈祁韩从来没有歧视过同性恋。喜欢这件事本来就不由人，也不分高低贵贱，只要对方的感情是真的，那么都是可以被允许存在的。
虽然感激苏玥晞想帮忙的心，但是沈祁韩并没有松口同意她的请求。
他是没打算接受楚霸天，但也没打算用这么绝情的方式将他送走。
他现在所想的还是“要怎么在最大程度不伤害到楚霸天的前提下，让他主动放弃”。
于是，他虽然没同意苏玥晞的请求，但却提出了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苏玥晞一脸纠结地答应了。
人是她叫出来的，放回去家里又有一个心机gay等着，不答应能怎么办呢。
接下来的时间，她还是没有放弃游说沈祁韩，多次耳提面命，叫他一定要离楚霸天那个小子远点，并强调这是为他好。
沈祁韩一脸黑线。
她好像完全意识不到，就照她这个千叮万嘱的奇怪表现，哪怕他原先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也该察觉到什么了。
能怎么办呢，该配合的演出还是要配合。
他满口答应，一个字都没多问，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故意拖延着回家的时间。
他不知道，家里也有一个十分懂得为主分忧的好下属在助他一臂之力。
当楚霸天拿着制好的香打算送给沈祁韩，却得知他出门的消息，正站在门口发愣时。
李维故意溜达到了他身边，漫不经心地给他致命一击：“别看了，少爷接了苏小姐的电话出去的，出门时可高兴了。他故意没告诉你，你应该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楚霸天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他那张俊美的面容一变脸就显得非常不好惹，哪还有早上在沈祁韩面前的纯情忠厚。
李维抖着手扶了扶眼镜，“我，我这是为你好。少爷对苏小姐一片痴情，你……”
没等他说完，楚霸天就拽着他的领口把他拎了起来。
“闭！嘴！”凤眼里布满了血丝，如地狱恶鬼。
李维震惊于他的力量，跟被拎起的小鸡仔似的在空中踢了踢腿。
楚霸天下颚紧绷，随手将人甩开：“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种话，不想死就滚远点！”
李维气愤地推了推眼镜，只觉得这人不知好歹，好话说了不听，非得撞得头破血流。
那就等着少爷忍无可忍之后将他解雇好了！
李维整了整衣领，气呼呼地走了。
楚霸天将人赶走后，脸色还是没有好转。眼底一片黑压压的风暴在凝聚，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于是，当沈祁韩很晚了才身心俱疲地回到家时，迎面对上的就是一尊黑脸煞神。
不知道在门口蹲了他多久。
沈祁韩：“……”
那一刻，沈少爷忽然共情了被追债的穷鬼们，很想转身就跑。
第42章
沈祁韩身体僵硬，一时间进退维谷。
楚霸天看见他，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冲上来，反而忽然收敛起浑身的黑气，换上了一副完美无缺的笑面：“少爷，你回来了。”
“用过晚饭了吗？”
“呃……吃、吃过了。”沈祁韩结结巴巴。
楚霸天继续微笑：“那您要现在沐浴吗？我去给您放水。”
“……”沈祁韩怕他发疯，但他这样笑眯眯的他更加觉得毛骨悚然。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沈祁韩说完就想走，楚霸天却义正言辞地开口。
“身为少爷的管家，为少爷做这些琐事是应该的，如果要劳烦少爷亲自动手，那么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楚霸天眼神轻飘飘地扫向他：“还是说，在不必履行护卫职责的同时，少爷要将管家职权也一并剥夺了？”
沈祁韩：“……”
他安静闭嘴，认命地让楚霸天上了二楼“服侍”他。
“水放好了你就下去吧。”沈祁韩不自在地道。
楚霸天微笑回复：“属下还在站在外面等候吧，万一少爷要是泡澡时间过长，一不小心昏倒了，那就是属下的失职了。”
“……泡完澡你就下去？”
“是的。”
沈祁韩再不说话。
放好水后，楚霸天退了出去。沈祁韩脱掉衣服，缓缓躺进了浴缸。被热水包裹住全身的瞬间，他轻轻舒了口气，闭目往后靠在了浴缸壁上。
一墙之隔的门外，楚霸天安静地站在那里。
气氛有些古怪的沉静。
不知道是不是楚霸天的存在感太强了，沈祁韩这个澡泡得很不自在，神经无法放松，一直在想门外的楚霸天现在在想什么、又是何种表情。
就在他以为楚霸天会一直沉默下去时，忽然听到了楚霸天轻声开口：“少爷，还记得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也在少爷这儿泡过澡。那时候少爷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怕我出事，在门外等着我？”
什么泡澡……
记忆被一点一点唤醒，沈祁韩眼睛越睁越大。
“！”
他募地坐起，水花哗地溅出些许。
天杀的！他都快要忘了，楚霸天为什么现在提起！？
那傲人的尺寸又不经允许擅自跃入脑海，沈祁韩捂住脸耳朵红得滴血。
楚霸天好似陷入了回忆当中，语气怀念而感叹：“我还记得那时，少爷给我剪了头发，剃了胡子，把我收拾出了个人样儿。说来，我的头发比之当时又长长了许多，但是刚来沈家的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沈祁韩听到这些话，慢慢放下了捂脸的手，眼眸沉静下来。
“那个时候我绝对想不到，我会对少爷动心。”
即使听了很多次告白，再次听到沈祁韩依然脸颊发烫。
他又何尝不是感觉跟做梦一样，到现在还没什么真实感。
“不过，我一直都很庆幸，当初遇见的是少爷。”楚霸天轻声笑了笑，“世上之人多是趋利避害、各有所图，很少有像少爷这样，什么都不求，什么也不怕，仅凭本心便对一人好。少爷总是担心自己胸无大志遭人耻笑，却不知在我看来，这正是少爷的可贵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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