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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看惯了生死和各方势力的利欲熏心，我早已厌倦那些江湖纷争，能在沈家这方净土得以喘息，不知有多么感激少爷。”
“少爷这样就很好。”
“霸天愿意付出一切，守护住少爷的纯良本真。愿少爷，多喜乐，常安宁，岁无忧，久安康。”
最后一句话，声音轻得如同呓语，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浴室的门忽然打开，刚泡过澡的沈祁韩皮肤泛着淡淡的粉，双眸水润透亮，像只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诱人可口。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沈祁韩静静地注视着他道，“不过是因为我天生命好，家里有钱，有抗风险的能力，才会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捡回家。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高洁大义、不求回报。”
楚霸天轻轻地勾起唇角：“这样，也是善良。有钱却吝啬施于援手之人，难道还少吗？”
沈祁韩张了张口，却一时找不到辩驳之词。
他憋屈地闭了嘴，绕过楚霸天想往懒人沙发那儿走，手臂却被楚霸天一把拉住。
沈祁韩脑子里的雷达几乎是立马就响了，睁圆眼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楚霸天几乎没用什么力，就把他推到了墙边。沈祁要警告他，他脸一凑近，五官在眼前放大，沈祁韩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少爷，”楚霸天长睫半垂着，几乎是一动鼻尖就能挨上的距离，“今天跟苏小姐在一起，玩得开心吗？”
“……”沈祁韩背脊都绷紧了。
之前一直没提，还以为他不会提起这事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
沈祁韩悄悄吞咽了一口，故作镇定：“开心，当然开心。”
楚霸天微微眯眼，审视地看着他。
沈祁韩梗着脖子，贴着墙面，就是不和他对视。
“少爷在撒谎。”楚霸天语气断定。
“！”沈祁韩瞬间就炸毛了，“你凭什么说我在撒谎？”
楚霸天慢条斯地搭上了他的后颈，明明是不含狎昵的动作，沈祁韩却还颤了一颤，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气势瞬间就下来了。
连楚霸天都静默了一瞬，没想到少爷好拿捏的程度，比他想象中更甚。
要是他真想对他做点什么，他八成只能晕晕乎乎地被动承受。
照他这副心软的样子，哪怕他把他拆吃入腹了，事后好好哄一哄，他恐怕也会在心里给他找借口吧。
看着他惊惶的眼睛，楚霸天喉结动了几下，终究还是忍住了那些混蛋的念头。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我从前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楚霸天薄唇开合，瑞凤眼平静地锁住沈祁韩，“少爷看苏小姐的眼神，跟我看少爷是不一样的。”
“少爷，你真的喜欢苏小姐吗？”
沈祁韩瞳孔紧缩，心脏砰砰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本该隐藏最深的秘密，被人扒得如此猝不及防。
身边的人不管是碍于剧情影响还是被他故意误导，都深信他爱惨了苏玥晞。
只有楚霸天——
他仿佛摆脱了剧情的影响，从他的皮肉看进了他的骨骼，他在那双瑞凤眼中无所遁形。
沈祁韩浑身血液倒流，慌乱地撇开头：“你在说什么，我当然喜欢小晞了。我和她从小就认识了，她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耐心地陪着我，要不是她，我根本就撑不过去。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娶小晞为妻。只要她愿意嫁给我，我随时都可以和她结婚。”
他头脑发热，仿佛有瞬间的灵肉分离，灵魂冷静地看着身体一张一合地吐出那些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语句，坚定得好似被原著中的沈祁韩附体一般。
下巴忽然被人扣住，强行唤回了他的神智。
沈祁韩倒抽口气，睁大眼被迫和眼前人对视。
楚霸天双眸阴沉，终于暴露出了凶恶的一面。
“你想和她结婚？”轻柔的危险语调，仿佛闪着寒光的刀刃。
沈祁韩在这种视线的压迫下，根本不敢出声。
楚霸天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你们俩走不到一起的，少爷，别说这种话气我了。”
沈祁韩不知道为什么楚霸天那么笃定他和苏玥晞走不到一起，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他还是不服气。
“你怎么知道？那如果未来有一天，我和小晞真的订婚了呢？”
沈祁韩道：“霸天，我不是你的所属物，你总该试着接受未来我会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
楚霸天后槽牙紧绷，面如修罗，隐忍到了极致。
接受？光是想想他都想杀人了，叫他怎么接受！
沈祁韩紧紧地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楚霸天深吸口气，最后还是将所有的怒气敛了起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少爷就应该叫人打断我的手脚，把我锁在地牢里，否则，我爬也要爬到少爷身边，把你带走。”
沈祁韩眼睛睁大：“你——”
他本想狠狠骂他几句，却发现楚霸天悄无声息地红了眼，表情似有几分委屈。
要说的话如鲠在喉，沈祁韩视线凝住，心霎时又软了下来。
真是……
说狠话的是他，装可怜的也是他，两幅面孔来回切算是给他玩明白了。
手腕忽然传来一抹冰凉的触感，沈祁韩低下头，看到楚霸天默默地给他戴上了一条红色的手串。
“这是我给少爷做的香珠。”楚霸天低低地说道，末了强调一句：“不许摘下来。”
沈祁韩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鼻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红色的珠子光滑圆润，和他玉质般的白皮肤极为相称。
楚霸天低头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目光在沈祁韩的脸上流连了一会儿，最终落到他红润的唇瓣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眸中似有渴望。
沈祁韩紧张地抠着手心，几乎以为他会亲下来。
但楚霸天没有。
他往后退了几步，将所有的情绪重新掩埋在平静之下。
“少爷，晚安。”
他恭敬行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转身退去，拉长的影子消失在转角。
沈祁韩一口气松开，才察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
手腕微弱的存在感促使他低头看去，在嗅到丝丝缕缕的玫瑰花香味的同时，沈祁韩脑中所想的，却是楚霸天扣住他下巴时，掌心那滚烫的温度。
他垂下头细细地嗅了嗅香珠，藏在头发中的耳尖微微发红。
第43章
那一晚之后，沈祁韩和楚霸天之间的关系仍然尴尬微妙。
这么说也不准确，尴尬微妙的其实只有沈祁韩一人，楚霸天依然无所顾忌，相当头铁，献殷勤诉衷情从来不看场合，甚至还有越来越不要脸的趋势。
吴管家最近爱上了刷颤音，把很多事务都交给了新人，楚霸天通过友好协商（武力胁迫）把李维赶去处文职，他则顺成章地霸占了沈祁韩身边的位置。
他自己给自己委派了任务，负责沈祁韩的生活起居，一天24小时贴身伺候。
沈祁韩一开始还会挣扎，后来挣扎不过就随他去了。
“少爷，该起床了。”清晨，轻柔的呼唤声贴在耳边响起。
“唔……”沈祁韩用手挡着眼睛，困倦地嘟囔：“再让我睡五分钟。”
耳边消停了一瞬，下一秒，沈祁韩身体腾空，被人抬了起来。
“！”
他惊愕地睁开眼，却听楚霸天道：“少爷，你不用管，继续睡，我来帮你洗漱穿衣。”
“……”沈祁韩脸颊迅速升温，在半空抓狂地踢腿，“不用！你放我下来！快放开我！”
似乎是想着反正沈祁韩已经知道他的心意了，所以楚霸天干脆也就不藏了。
一有机会，他就悄摸凑近了沈祁韩，趁机贴贴。
沈祁韩赶也好骂也好，对他来说都不痛不痒。
他就像水一样无孔不入地侵入着沈祁韩的生活，一点点让他适应身边有他的存在。
不过这并非是出于什么高明的计策。
而是初次喜欢一个人，有很多事情楚霸天自己也难以控制。
见不到这个人的每分每秒，他会时时刻刻地想。
一见到这个人，眼里便只有他。
难以自持地眼神追随，情不自禁地想去触碰，许多以前根本不会做的事情，在满腔热情的驱使下，自然而然地就做出来了。
该怎么去撩拨对方的情绪，甚至都不用人教。
没遇到沈祁韩之前，楚霸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个这样耍赖无底线的人。
他只知道，自己喜欢死了这个人。
无论如何也想得到。
像这样让沈祁韩抓狂的时刻还有很多。
如果非要沈祁韩来形容的话，楚霸天一整个属于是求偶期到了。
沈家庄园普通的一天——
吴管家站在花坛边修剪花丛，干一会儿累了，就拿出手机打开颤音开始摸鱼。
老年人耳朵不太好，喜欢把手机扬声器的音量开到最大。
只听视频里播音腔的男声一本正经又激情澎湃地捧读着——
【他，英俊多金，狂放不羁，是掌握全村生产安排的男人。在十里八乡的农产品展销会上，他一眼看中她。在莲花村呼风唤雨的他，却只愿细心呵护她一人。】
身后，楚霸天在一群女佣的簇拥下，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盘水果走过。
“少爷，”楚霸天优雅欠身，将水果放在沈祁韩身侧，“吃点水果吧。”
沈祁韩忙着看平板，敷衍地应了一声：“哦，放着吧。”
过了两秒，一颗鲜红的大草莓凑到了他唇边。
沈祁韩缓缓抬起头，捏着叉子的楚霸天温柔一笑，宠溺地对他道：“少爷继续看吧，我来喂少爷吃。”
沈祁韩：“……”
“啊~~~”还没走的女佣们看到这一幕心都化了。
“不吃！都说了先放着。”看到边上这么多人，沈祁韩逆反心更重了，推开楚霸天的手就站起来走了。
“少爷！”楚霸天赶紧去追。
【他送她万千人垂涎的牛头牌限量拖拉机，一掷千金只为换来她的如花笑颜。他带她去田埂看收割，只为她能想起过去的时光。】
“诶诶诶~等一下！”女佣们拦着楚霸天不让走，“你还没有回答呢楚管家，联谊会你到底来不来？”
“不去。”楚霸天断然拒绝，“我已经有心仪之人了。”
“啊？？？”女佣们大吃一惊。
“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啊？我们认识吗？”
“认识的，”楚霸天道，“是sh……”
“倏——”的一声风响，沈祁韩折返回来捂住了他的嘴，耳尖微红。
“闭嘴！别乱说！”他用口型威胁道。
楚霸天冷静地垂眼看他，沈祁韩只感觉到一阵温热的触感，这小子居然噘嘴亲了亲他的掌心。
沈祁韩差* 点跳起来，猛地抽回手，瞬间脸爆红。
女佣们神情不解地在边上看着，震惊地看到他们一向温柔的少爷咬牙在楚管家腿上踢了一脚。
更令人震惊的是，楚管家竟然还笑了。
巴巴儿地跑过去追上了少爷的步伐，“少爷，等等我。”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他中了她的毒，病入膏肓。】
“走开，别跟着我！”沈祁韩怒气冲冲。
“少爷，别走啊，我知道错了。”楚霸天笑眯眯地拉住了沈祁韩的手腕，正是戴着香珠手串的那一只。
“你光嘴上说得好听！”沈祁韩已经看透了，挣开他的手将腕上的手串一把撸下，砸在楚霸天身上，继续向前走。
【皇甫铁牛，你得到我的人也不会得到我的心！】
楚霸天拿着手串追上去，不断给他往回套。
“少爷，我真的错了，我只是一时情难自禁，你就原谅我吧。”
“走开！”
“你要是真的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要不你打我一巴掌吧？消消气。”
“我有病吗？！”
【男人黑眸幽暗如夜，薄薄的唇近在咫尺，“苏翠花，我不介意和你玩禁忌游戏……】
“是我有病，我一见到少爷就忍不住想亲近，如果这是病的话，我已经病入膏肓了。”
“你闭嘴！”沈祁韩羞耻得脸通红，“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是干脆不准备要脸了是吗？”
“我只要少爷，要脸干什么。”楚霸天不以为意，揽着沈祁韩的细腰凑到了他颈边，给他展示了一番更不要脸的：“少爷，你好香啊。我根本把持不住。”
“你！你！”沈祁韩气得打哆嗦，眼角迸出了泪，“楚霸天，你这个人简直无耻！”
【她闭眼，垂泪，洁白的床上盛开一朵雪莲。】
吴管家看着手机嘿嘿一乐，咂摸着自言自语：“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还怪有意思的。”
他身后，沈祁韩和楚霸天拉拉扯扯纠纠缠缠地经过。
但凡他往后面看一眼，就知道现实远比小说里更精彩。
……
入夜，沈祁韩疲惫地爬上自己的床，把自己砸进了柔软的被褥中。
现在回想起当初的自己，简直天真得可笑。
他还想着来个狠的，逼楚霸天主动放弃。
结果楚霸天非但没有被逼退，现在反而疯得更彻底了。
他好像很急着给他身上盖个戳，死缠烂打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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