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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刚才他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街边，傅今远还正好遇到他。
用纸巾擦掉眼角的泪渍，迟暮问，“你......跟踪过我？”
只有这一种解释，否则为什么明明没说过住址，而傅今远会知道。
温吞的小笨蛋发现了蹊跷。
藏不住了，他的秘密之一。
傅今远侧过身挡住楼梯了吹上来的寒风。
迟暮眼里眸光潋滟，还湿着，脸被冷风吹得白又红。
他穿了厚实的外套，里面搭一件加绒连帽卫衣，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身高差距，迟暮得微抬头看。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映在傅今远高挺的鼻梁。
他安静望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眉眼轮廓。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和傅今远的重叠在一起。
“真的是跟踪吗？”
迟暮惴惴不安地问，这种只会发生在电影里的情节，他想到就很害怕。
傅今远没否认，他的眼睛很黑，像墨一样幽深。
“抱歉。”
迟暮耳边的声音像冰，又沉又哑。
他倏地落进一个微凉的怀抱里，能听见对方平缓的心跳声，还有说话带动胸腔产生的共振。
“是，我骗了你，在你手机里安装了定位软件。”
没瞒着，傅今远直白告诉他。
定位软件？
是犯法的东西。
从来没做过的坏事的迟暮根本不解，为什么傅今远会这样。
他手指收拢，拽着傅今远的大衣，脸被迫埋在对方的胸膛。
好半天，迟暮声音才从布料里透出来，口齿不清。
“......为，为什么？”
声控灯熄灭，漆黑的空间里，将感知放大到极致。
迟暮听见傅今远的呼吸声很沉，将他箍得更紧，耳根泛红。
“因为我不放心，想时时刻刻知道你在哪。”
傅今远果断道歉。
“对不起，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改。”
迟暮甚至都来不及质问或者生气，傅今远已经认错了。
“......”
他现在该原谅对方吗？
迟暮觉得不行，他或许应该将傅今远推开，然后关在门外。
或许是瞧出小家伙的想法，傅今远撤开手，让他自由活动。
“暮暮可以生气，是你的权利，只是我不允许你躲着我，从今以后。”
第92章 邻居始终没回来
傅今远怎么会有点变态的感觉，迟暮不解。
他可以相信傅今远的话吗？
安装在他手机里的软件当面删除，平时迟暮都没发现还有那么个app居然可以定位。
夜深，温度降低。
迟暮的手被人捞起，放在兜里取暖。
迟暮从开始对傅今远的抵触，到如今哪怕对方很亲昵的举动，也不会太过排斥。
迟暮忽然想起叶萱的话，心动会是这个样子？
现在剧情彻底偏移，主角攻受突然之间没了联系。
预示着他的结局也可能会变化，不会再到桥洞底下被活生生饿死。
迟暮想大胆一次，他说，“那，傅先生你不能有别的欺骗我的事。”
傅今远睨向身前男生微红的脸，手掌压在迟暮的后颈上，捏了捏。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嗯。”
听出男人话里有几分底气不足，迟暮把手从傅今远兜里拿出来。
后退步，抿唇问，“你......该不会还有别的事情在骗我？”
不等他在傅今远的眼神中瞧出异样，眼前骤然被阴影覆盖。
浅淡的冷杉气息落在额头，伴随着薄唇的凉意。
傅今远亲了迟暮。
低头顺着往下，在他脸颊落下了一个极浅的吻。
过于温柔，迟暮的懵懵站着，没反应过来躲开。
唇边，傅今远抵得很近，他嗓音暗哑，像是在低声哄。
“暮暮，可以亲吗？”
脑袋里什么物体崩塌，迟暮的心脏不受控制咚咚直跳。
他捂着心口的位置，呼吸加快又被屏住。
傅今远连亲吻都要询问他的意见，和以前不太一样，过于绅士。
“不。”
没等他把话彻底说完，扣在他后颈的手掌微用力，迟暮整个人往前踮起脚，下巴被捏住。
傅今远吻得很凶，没给迟暮一丝喘息的机会，眼神如同捕获了猎物般，占有欲极强。
手掌摁在迟暮腰间，将距离拉近至毫无间隙。
黑色大衣将迟暮完全包裹进去，寒风吹不到，很暖和，他只能发出细细碎碎的呜咽声。
“......够了，傅......先生。”
迟暮被松开，往后退了几步，唇角洇出水色，他擦掉眼尾的红，好凶。
感觉差点儿就呼吸不上来了。
傅今远俯身将他被揉乱的发丝顺，这次比以往都还认真的语气，低沉沙哑。
“我要正式追你了，迟暮。”
傅今远下楼。
在车里抽了几支烟，打开车窗让烟雾散去。
楼上的房间亮了很久，隐隐约约看见窗帘后面探出个脑袋，往下瞄，似乎在查看他走了没有。
他的宝宝，很可爱。
......
“呼。”
趴在窗边看见楼下的豪车离开。
迟暮松了口气，洗漱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手机“叮铃”一声响，看清是谁发的，迟暮还没平复的心跳再度紊乱。
傅今远：「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迟暮假装没看见，把手机倒扣到枕头底下。
闭着眼假寐几秒，根本睡不着。
他点开对话框，输入，「晚安。」
没有加傅先生的称呼，已经能看出来他还有点生气。
对前面那条消息视而不见，他不知道怎么回复。
傅今远。
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是在大二那年，篮球赛上。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喊着同一个名字，震耳欲聋——“傅今远”。
迟暮刚下课，去食堂的路上听到热烈的喊声。
好奇地停下步伐，透过林荫路望去。
球场上的男生高高跃起，穿过对手的防卫灌篮。
动作迅捷，白色篮球服被风吹起，投进了。
正午时分，盛夏的热意铺到脸上，擦去手心的汗。
迟暮只看了一会就打算走。
临走时，那个男生似乎朝他这里看了一眼。
阳光照耀下，黑沉沉的瞳色越发深邃，越过人群死死锁定在迟暮身上。
再到后来。
莫名其妙和对方的交集增加，迟暮经常会偶遇到那个学长。
也知道他的名字，叫傅今远，隔壁金融学院的风云人物，家世优越，为人淡漠。
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傅今远。
接二连三出现在迟暮面前，久而久之，他渐渐习惯了傅今远的存在。
直到那个梦的到来，让迟暮发现他现在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而已。
名为「霸道总裁狠狠爱」，他是其中一个不知名的炮灰。
没再想过去的回忆，昏昏欲睡，迟暮收到新消息。
傅今远：「晚安。」
迟暮打了个哈欠，揉揉困倦的眼，下一瞬，睡意全无。
傅今远发来一张照片，可能是刚刚拍的。
宽敞的黑色浴室里。
他洗澡过后，腰部虚挂了条浴巾，湿漉漉的水珠浸过胸膛。
迟暮想起，刚才拥抱时，他脸颊埋过的地方。
手忙脚乱想把屏幕摁灭，没拿稳手机，重重磕到鼻子。
好痛！
他没回复，傅今远又发来一条，“睡吧。”
迟暮做了个梦。
他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桌上摆着一本小说，封面是「霸道总裁狠狠爱」
迟暮站在了最开始的视角，也是炮灰的身份上，看着书里的文字描述。
「主角攻受历经重重困难，从相知，相识，到相爱，傅今远暗恋成真，如愿以偿。」
再次翻阅这本书籍，迟暮看见了结局，主角攻受幸福的在一起了。
内心一股强烈的嫉恨感油然而生。
很可怕的感觉，就像在嫉妒他们。
侧过头，他瞥见旁边的镜子里照出他的脸，微卷的长发，清秀的脸，是不认识的人。
但从桌上的摆设看，很多都是关于楚恒的，看上去更像是楚恒的粉丝。
他误入了楚恒粉丝的梦境？
......
楼下的说话声很吵，小孩在哭闹，安抚不下来。
迟暮睡醒，被子里伸出只手胡乱摸索，闭着眼把闹钟关闭。
又挣扎了几分钟。
才把自己哄着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扶着额头坐起。
刺眼的阳光从窗口照入，他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软塌塌的贴在雪白的肌肤上，长睫低垂着。
发呆。
昨晚上做的这个梦，好奇怪，梦里的人不是他。
像恐怖片一样，串线误入了别人的视角。
但如果这样来说，最开始他做的那个梦也是楚恒的吗？
太阳穴酸痛，迟暮没再想。
时间还早，他简单做了个早餐，接盆温水洗漱完，换上厚衣服。
今天又降温了。
打开门的瞬间，屋外的冷空气往身上窜，迟暮有鼻炎，不舒服地戴上口罩。
隔壁邻居的门依旧关着。
算上这些日子，好几天没看见胡先生了。
迟暮给他发消息，没回，担心出事询问房东。
房东：「不知道啊，可能是回老家了吧。」
这样的吗。
第93章 叫我来当电灯泡？
周一。
迟暮下楼，一辆低调的黑车静静停在路边，熟悉的车牌号，早已等候许久。
车内，傅今远坐在后排，处公司事务，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傅总，关于和孟氏合作的项目已经发给您了。”副驾上的人出声。
又是孟霄，傅今远眉眼沉下去，他穿了黑色加绒毛衣 面色冷隽。
车上氛围压抑凝滞，没人敢开口打破寂静。
隔着车窗看见迟暮犹豫了一会，才慢吞吞走来。
他今天穿了暖黄色的棉服，脖颈里的围巾掖得严实不漏风。
下巴藏在围巾里，脸颊被风吹得通红。
“傅先生早上好。”
打开车门，傅今远合上电脑往后靠，姿态放松，表情温柔许多。
“吃过早饭没有？”
迟暮往上爬，从包里拿出自己刚刚做的馒头。
在手心磕了下，扎扎实实，一点也不蓬松，像两坨硬邦邦的面。
“好像，啃不动。”
他有些为难地说完，放在嘴边咬下，果然很硬，可能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迟暮还在纠结，傅今远把他手里的两坨不明物接过来。
放在一边，重新拿出还热着的小笼包和山药粥，递过去。
“上车，外面冷。”
傅今远唇角笑意浅淡，连带着司机也松了口气。
车上开着暖气。
迟暮解开围巾，有点热，他刚想问傅今远今天不忙吗？
发现梁森也在，加上司机，总共有两个人默不作声观察他。
不知道在上车前发生了什么，气氛显得严肃。
迟暮剩下的话莫名憋了回去。
“我待会儿去开个会，大概明天下午能回来。”傅今远扯指尖把他嘴角擦了下。
迟暮捧着手里的早餐，将纸巾接过来，慢吞吞吃着。
点头。
“嗯。”
梁森往后视镜里看了眼。
迟暮吃东西安静，不发出异响，偶尔有塑料袋的窸窸窣窣声。
手掌藏在袖口里，解下的围巾摆在他腿上，坐得紧挨车门，不占位置。
很乖。
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刻，一道冰凉的目光和梁森对视上。
沉戾得可怕。
他若无其事地扶了下镜框，作为助，常年的锻炼下也能临危不惧。
“傅总，待会儿需要安排一下住宿吗？”
说完，他扭过头没再看迟暮。
无声胜有声，梁森后背那股凉意久久才散去，引人犯怵。
迟暮是自家老板的，旁人连看一眼都不行。
梁森面色淡淡的想。
如果不是迟暮坚持去拍戏，估计傅今远早就开一家公司给他玩了。
迟暮喝完最后一口粥，抬头。
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很快到片场。
迟暮在门口下车，林语提前热了杯豆浆，递给他握着暖手。
声音清冷，问，“傅今远送你来的？”
迟暮没隐瞒，“对。”
林语眼里闪过若有所思的意味，没再追问，“进去吧，先烤火暖暖，待会儿那场戏拍的时间挺久。”
迟暮看见周曲哼着歌走出来，看他的眼神也如出一辙，怪怪的。
“？”
和袁旭除了最开始有点矛盾外，现在配合得挺好。
基本上一次过，周曲脸上那股不耐烦的戾气少了许多。
第二天，迟暮打开手机，傅今远没发消息。
说的今天下午回来，可是没有。
迟暮的生活恢复平时的宁静。
接连过了三天，迟暮没见到傅今远，估计很忙。
他早起在楼下买个包子和粥，紧接着去剧组。
时不时收到叶萱的电话，抱怨家里催着她结婚之类的。
偶尔严泽也会发来消息，让他回去吃顿饭，迟暮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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